脑仁被气的生疼,殷月蛰深呼吸着想要平复下心里的气愤,却发现这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深呼吸能解决的!

也只能说幸好面对这事的人是她,对自己这条小命爱惜的很,否则换成原身遇上这事,整个清涯剑宗至少要被血洗一半。

“江衍,你不是女主吗?怎么惨成了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得罪了天道啊?”死活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惨,殷月蛰转头又看向了江衍,带着痛苦面具开始疯狂抱怨。

反正江衍是女主,整个世界的核心,自己作为一个外来者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流泪猫猫头,一切锅往江衍头上甩就是了。

有了发泄的出口,殷月蛰絮絮念念着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同时袭来的就是完全无法抵抗的疲惫感,只是轻而易举的就侵占了她的整个神魂。

不知睡了多久,江衍才从睡梦中转醒,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睁开眼起初有些朦胧,慢慢的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起来,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身侧的那个人。

依旧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长发没了发带的束缚散在床上多了几分凌乱,正在熟睡的少女也全然没了平日里刻意装出的温软,整个人安静的没有任何声息,仿佛只是个幻影一般。

坐起身环视四周,江衍的头还有些隐约的钝痛肿胀,但也足够她认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同时也注意到了床边那个水盆。

空气中还隐约能闻到未散尽的血腥味,她身上也并没有伤口,那里面呈半透明的淡红色液体究竟是什么也不言而喻了。

她依稀只记得,昨晚她带着殷月蛰想要回到自己的洞府,但不知道为什么头却越来越晕,身体也越发的沉重无力,而且还被殷月蛰发现最终失去意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殷月蛰已经没了笑脸,眉眼间的冷漠像极了上一世这个人笑着将那数十名弟子玩虐杀害时的模样。

可为什么明明这么好的机会,这个上一世一心想至自己于死地的人却没有动手,反而是她受了伤还把自己带回来休息?

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上辈子偏离的太多了,多到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只是还在梦中。

殷月蛰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江衍那精致的侧颜。

江衍先注意到殷月蛰已经醒来,微偏头看向看过来。

见到殷月蛰脸上再次挂起那简直看不到破绽的虚伪笑容,她抿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师姐你醒啦,昨晚你发烧了,我也不知道师姐住所在何处,就只能把师姐带到我这里委屈一晚,还望师姐见谅。”

殷月蛰躺着没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中除了笑意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歉意。

弟子居里虽然自备就有床铺,但一床单薄的褥子垫在身下躺着依旧硬邦邦的,就像是没有东西一样,被子更是压根就不存在,不然也不至于就给江衍盖一件自己的外袍。

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位病人来说也确实算得上委屈。

江衍倒是不在乎这些,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殷月蛰认真道:“算不上委屈,倒是我作为师姐还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昏着。”

听着江衍这话,殷月蛰笑的更开心。

“师姐还难受吗?昨天你发烧好厉害的。”坐起身,殷月蛰关切的问着江衍的身体情况。

“无碍。”江衍摇头,目光落在了那盆血水上:“你受伤了?”

语气平淡无波,但殷月蛰依旧从里面听出了少许的疑惑和关心。

殷月蛰略微的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江衍会这么问,目光落在那盆血水上,眼珠子转转笑道:“没有啊,那就是水里加了点世俗退烧的药散而已,师姐多虑了。”

随口扯着看似合理的理由,殷月蛰左手却下意识的握拳,想要隐藏住掌心的伤口藏在身后。

这显而易见的谎言江衍当然不会信,眼角的余光也十分凑巧的看到了殷月蛰往身后藏的左手。

“左手,拿出来。”

白皙好看的手掌展开在殷月蛰的面前,江衍的声音略低,带着几分毋庸置疑。

“师姐,我真的没事。”左手一动不动,殷月蛰目光躲闪着起身就想下床,却没想到江衍的动作比她更快。

那双漂亮纤瘦的手并不像表面那般柔弱,被她抓住的左臂除非是运转灵力,不然根本就没办法挣开。

“别动。”江衍微皱着眉,低声呵斥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的殷月蛰,“让我看看你的伤。”

谎言被戳破,殷月蛰也松下力气消停了,半不情愿半配合的顺着江衍的力气把自己的手臂松了出来。

轻轻的把那攥紧的拳头掰开,江衍就看到了那条横贯手掌的伤痕,翻卷朝外的皮肉和已经结痂的暗红在周围那白嫩的皮肤下衬托下显得极为狰狞。

“师姐……没事的啦,我以前还被野猪的角划伤过呢,就这么点小伤口很快就好的!”

殷月蛰不知道江衍非要看自己的伤口是为什么,但为了赶快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她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装出一副懵懂无事的样子。

“为什么不说?还想瞒着我?”江衍已经完全无视了殷月蛰的扯谎,对她说的被野猪角划伤过的事情直接略过。

因为不想被你问啊,殷月蛰隐晦的发了个白眼,有点后悔昨晚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把这盆水给倒了,也免得现在被江衍问东问西。

不过心里再是不耐,殷月蛰表面上依旧装的完美,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解释。

“昨晚师姐是为了带我去修炼的地方才会累到发烧的,我就这么点小伤口,又怎么好意思让师姐劳心。”

少女低低的话语中满是自责的歉意,江衍即使是知道这人是装的,也忍不住心头一软,抬手抚上了少女的发顶。

“我身体本就不好,那里也是回我洞府的路,发烧并不在你也无需自责,倒是你这样的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恐会留下后遗症,到时自责反倒要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