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也许是觉得已经到了清涯剑宗内,大多数人都松懈了警惕,让疲惫战斗了一天的身体得到休息,殷月蛰就是在这个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溜溜达达的转了一圈,瞧准一个独自站在自己右侧方的男修士,殷月蛰抬步朝着他走去。

男修士还在低头处理着手臂上的伤痕,突然冷不丁被人一撞,整个人向□□去不说,本就受伤的右臂更是鲜血直流,刚敷上去的伤药全都被冲开。

“走路不长眼啊!”捂着伤口,男修士疼的面目扭曲,人都还没看清就直接吼了出来。

殷月蛰被吓得脖子一缩,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小小的道歉:“对不起,我看到朋友了,没注意看人,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边是说着,还连连躬身道歉。

那男修忍住了疼痛看向撞自己的人,一身白衣的少女就站在自己两步之外的地方。

手脚有些不知所措,浅棕色的眸子里除却慌乱就只有歉意,显然平日里是乖巧惯了,不可能是故意撞上来的。

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覆盖在伤口上男修士怒气虽然没有全消但也所剩无几,咬咬牙摆手:“算了算了,找你朋友去吧,下次可要小心点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般好脾气。”

有了男修士的话,殷月蛰连连点头致歉道谢,转头却又变为了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反正四块弟子牌也进不了内门,还不如给她一块,让她进剑峰,也算是一份贡献了。

距离目标近了一块,殷月蛰的脚步也越发的轻松,开开心心的挑选着下一个倒霉蛋。

不过广场内的人看不到她做了什么,广场外的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殷月蛰撞上那男修的一瞬间,那只颇为好看的白皙手掌顺势就滑进了男修的怀中,轻轻松松的便夹出了一块弟子牌揣入自己的怀中。

“她偷了那个人的弟子牌!”

第一次在收徒大典上见到这样的操作,立马就有弟子指着还在演戏的殷月蛰大声叫了出来。

身为正道剑修,他们一言一行都谨遵长辈的教诲,以剑意立本心行君子之风,盗窃这种事情在他们眼中已为大过,更何况是在收徒大典之上偷窃他人弟子牌。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进入清涯剑宗?

殷月蛰也听到了那些弟子的喊声,低着头唇角勾出了一个嘲讽冷笑。

只是偷了块弟子牌而已,这就喊起来了,果然是深居宗门高高在上惯了,这点小事都接受不了。

脚步越发的轻快,殷月蛰也丝毫不管那些弟子的喊声,再次看上一个落单的修士,用着同样的手段很快就凑齐了八块弟子牌。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八块弟子牌,殷月蛰满意的找了个角落靠在石柱上闭目养神。

体内魔功在炼气功法的掩护下缓慢运转,速度虽然比不上正常修炼但也还算是在进步。

没过多久,闭目的殷月蛰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悠长似是钟声但又多了几分不完全相似的声音。

睁开眼好奇的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就看到一块通体漆黑足有两人高的石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广场中央。

在那石头表面,中间偏上的位置还闪着点点青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的,然后猛的一亮在发出刺目青蓝色光芒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只是比起第一次出现的声音,这次的声音稍微清亮了些许,细细听着似乎还能听到轻微的剑鸣声。

体内运转的灵力被强行打断,殷月蛰抓着右手手腕上的细链悄悄的刺破手指将血液抹在上面,以免被人察觉出上面的灵力波动。

再抬眼看看周围,那些人似乎也发觉了这个声音的不对劲,甚至已经有人抽出了剑似乎是在戒备着会突然冲出什么敌人一样。

“静心,修炼。”

就在殷月蛰等着第三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坐在高台首位的那名中年男修突然站了起来,略微有些低沉的中年男音被灵力带着清晰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没有半分犹豫,殷月蛰立刻盘膝坐下,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本身的魔功被深藏在炼气功法之下,无论是从修为还是气息来看都是一个刚引气入体不久的小修士。

微弱的灵力在体内运转,殷月蛰并不需要多费心神去刻意操控什么,倒是空了大部分的神念出来,刻意看着周围。

坐在首位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眉角和下巴贴近右耳的地方都有几道狭长的伤痕。

穿着一身青色衣袍,袖口和领口上皆是绣着代表着青涯剑宗的剑符,相貌端正严肃,看起来却丝毫不显凶戾之气。

殷月蛰稍微想了一下,变把这个人和绫戈给的情报对上了。

青涯剑宗现任宗主,女主江衍的父亲,现下修仙界中数一数二的剑修强者,江时川。

想到江时川在正修中的好名声,殷月蛰也不担心他是个什么伪君子,只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江时川身边站着的并不是江衍,而是另一个穿着剑峰弟子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男人。

按理来说,无论是作为剑峰和清涯剑宗的大师姐还是宗主之女,江衍在任何场合都是最有资格站在江时川身边的。

可现在那个位置不仅换了人,而且粗略的扫了一眼就连剑峰弟子那一片也没有出现江衍的身影。

想到偏移的剧情,殷月蛰的心沉了沉,各种不好的猜测在脑子里轮番上阵。

就在这种杂乱的思绪中,体内一直运转的灵力突然炸开,比起之前稍微强劲一些的力量贯穿了全身,也预示着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初期。

睁开眼睛,殷月蛰抬手看着指尖凝聚出的微弱灵力,是实打实的炼气初期,再看看周围的人,也已经有少数人突破了,只是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样的?

看了看又想了想,终于在目光触及广场外不远站着的那道身影的时候知道少了些什么。

早早到达炼气初期的薄初。

不过看薄初那轻松的模样,想来是已经提前她们一步入了宗门。

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三十多个人成功突破炼气初期,剩下的许多人也就只有一线之隔,气息忽高忽低只差一个契机或者再一点时间的积累便可轻松突破。

只不过他们也注定没有这个时间了。

江时川从首座站起,抬手微微往下一压,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道,却在瞬间压制了广场上的灵气,强行中断了所有人修炼。

同时广场下的阵法也被关闭,周围的情况毫无掩饰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巨大的看台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弟子之间讨论的声音并不大,但也实在难以忽略,就更别说那些长老之间凑在一起的讨论。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但当那些锐利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不免让人觉得紧张。

那些宗门长老甚至宗主迟迟没有开口,广场上这些人也一个个站的比柱子还直,一动不动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只有殷月蛰,目光四处流转,墨色偏淡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的惧怕与紧张,反而是带着几分探寻似乎是在找着些什么。

“那个,我有八块弟子牌。”一通搜寻无果,殷月蛰直接面对着那些长老举起了手中的弟子牌大声说道。

茫然还掺杂着几分无辜的少女声线在安静的广场上显得极为突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女的脸上少见的没了笑容,低垂着眉眼仿佛有些失望,就连声音也都是蔫巴巴的。

这个反应让不少人都惊讶了一下,他们可是看着殷月蛰每次从别人那里偷到一块弟子牌可都是眉飞色舞的,唇角扬起是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怎么突然就变得蔫巴起来了?

“持八块子弟牌且修为已达炼气初期。”坐在江时川右侧稍下一点位置的一位女修斜倚着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微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殷月蛰,“小丫头,你想拜入哪一峰门下?”

作为丹峰的峰主,岚酒经常会为了天材地宝奔波在外和各种人打交道,她可不某些长居宗门,成日里说着君子之行不知世俗疾苦的人那样古板。

在看到殷月蛰得知弟子牌的作业后依旧大摇大摆的把弟子牌挂在腰上,她就知道这个看似稚嫩的小丫头肯定会给这次收徒大典带来别样的精彩。

果然,在其他人还在为了一块弟子牌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殷月蛰就已经靠迷药轻松得到了四块弟子牌。

随后抢先所有人一步隐藏在了山道边的路上,她相信如果不是提前被带到了广场上,殷月蛰手中的弟子牌数量比现在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殷月蛰光明正大的偷其他人的弟子牌也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毕竟大多数人到了这里就会默认入门试炼已经结束了,自己抢到了多少弟子牌数量也已经固定,不会再去想着如果增加。

心里已经做好了把殷月蛰抢来丹峰的准备,岚酒甚至已经开始盘点自己还有多少适合炼气期修士的丹药,要怎么去做一个好师父了。

只不过殷月蛰压根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带着询问的眸子直望江时川。

“带我来这里的姐姐是什么峰的?我想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