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修结束姜闻书照旧去楼上找李清欢，带着那张没做完的物理卷子，卷子是为期末复习准备的，涉及的知识范围很广，姜闻书一遇到这种知识点多的就扛不住，一整节课下来做不到四分之一。
这个速度是绝对低于班里平均速度的，也就是明天会讲到她还没做的部分，她在犹豫今晚要不要去自习室再写四分之一。
刚靠近高二八班就听见李清欢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和家人打电话，清亮的声音在人差不多走光的教学楼里十分清晰。
“不用的，也不差这几天了。”
“没必要，到时候会有最好的老师来带我们。”
“东西我收好了，题我看过了。”
“你们最近……”
李清欢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接着姜闻书听到手机放上桌子的声音，像是对面结束通话了。
姜闻书踌躇片刻还是走进教室，在进入是抬手敲敲教室门。
李清欢听到声音就转过身，正好看见拎着卷子一脸笑意的姜闻书，她也跟着笑起来，问：“怎么又有卷子？不是今天白天都做完了吗？”
“本来是这样啊，”姜闻书拖长声音，走过去坐下后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今天晚上刚发的，明天还要讲，物理课还是在明天早上。”
李清欢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摸她的头，摸一两下后才从她手里抽出试卷：“我看看。”
无论第几次看姜闻书的卷子，李清欢都会被她接近于零的基础震惊到，比如眼下这张物理卷子，基础题错误率也高得惊人。
不过她最近都在做数学题，这段时间数学题的正确率比最开始好很多了，暑假坚持做物理也能把眼下这种情况扭转。
李清欢边想边说：“我走之后你也要每天好好学习好好做卷子，物理运动速度这些知识点多看些，现在高强度地做题可能是来不及了，你先看着书里最基础的那部分知识，当然数学也不能忘了，你买的那些题……”
各个科目李清欢都提了一遍还没停下，大有再讲三十分钟的架势，姜闻书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你这跟交代什么似的，再有一个多月你不就回来了。”
“我在想你会不会那时候对学习没兴趣了。”
“肯定不会，我这兴趣只会越来越浓，等你回来了我天天找你问问题，烦死你。”
李清欢不介意被烦，笑着点点头。
分别前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姜闻书买了一个大的文件夹，把信全部放在里面，写一封放一封，最后也没拿出来数，只记着写了十个编号，连李航都在感慨她怎么这么能写。
在吃的上面，姜闻书力求健康又美味，恨不得将附近高级酒店里的好吃菜式全部打包过去，但这想法显然不太现实，姜闻书整个周三都闷闷的。
李航看了又管不住嘴道：“老大，人家都去国外比赛过多少次了，习以为常的东西，人爹妈都没你这么能操心。”
姜闻书抬头怒视他：“你懂个屁。”
李航：我就说你们越来越奇怪了！
周三晚上姜闻书已经把所有要送的东西准备好了，半个多月前就开始规划计算，实际上送出去时只有小小的一袋吃的和一个文件夹，吃的是让李清欢在路上垫肚子的，文件夹里除了信还有一个小摆件，是一只趴着的猫。
周四的早上是这学期姜闻书最后一次和李清欢一起出去买早餐，她起了个大早，把刚刚准备起来的许雯雯吓一跳，还以为今天有什么要紧事，一问才知道还是买早餐。
“今天要这么早吗？”许雯雯问。
姜闻书答道：“她明天要出去比赛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许雯雯了然点点头，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天就需要这么早起。
其实姜闻书自己也不明白，但她睡不着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半睡半醒，今天更是不到五点就醒来，整个人还特别精神，心想着反正是睡不着了，还不如拿点什么东西出去背诵，还可以一边等李清欢。
李清欢见到站在楼梯口的姜闻书就控制不住笑意，连续这样已经一周多了，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两人都养成习惯，早起对姜闻书而言不再是什么特别大的麻烦。
“你明天还出来买早餐吗？”姜闻书问。
“要吧，这里到机场也不远，我时间还挺足的。”
主要是担心堵车，路途通畅的话都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不需要提前太多出发。
姜闻书：……
“所以今天不是最后一天啊？”她呆呆问。
“不是，你明天早上还会早起背课文吗？”
就这一句话，姜闻书就听出来自己提前半个小时在楼梯口等人的事情李清欢知道了，不太清楚她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姜闻书飞快转移话题：“明天早上你自己一个人去机场吗？”
李清欢点点头。
“我送你吧，”姜闻书完全不经思考就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她明天还要上课。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李清欢的拒绝：“不用了，你上课吧。”
姜闻书立志在李清欢面前树立一个好学勤奋的好印象，虽然现在已经崩得差不多了，但“逃两节课而已”这种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她思考片刻后换成：“那我送你到校门口？”
“不用，我走的时候你应该在上第一节课了。”
“不是，我算过时间了，应该是早读刚下课。”
李清欢还想拒绝：“那也不用，来回跑太麻烦了，那十分钟你在教室好好趴着休息一会儿，第一节课上课能精神点。”
姜闻书发现讲理是讲不了了，于是开始选择不讲理的方式：“你连这一小段路都不想我来送你吗？本来都是应该送到机场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谁说只有休息了上课才会精神，我下来看你比做什么都精神。”
李清欢抿着唇沉默片刻，像是找不出话反驳，又像是在思考别的，总之半分钟后她点点头同意了：“那你看完就走，第一节课不能迟到。”
姜闻书松了一口气，她刚刚都打算李清欢如果再不同意，她就明天偷偷溜下来了。
好在李清欢同意了，能光明正大地拥抱送别，比偷偷摸摸躲在大门后面看要强多了，后者跟什么跟踪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