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川上飞机时间是下午1点多,出机场时快6点钟了。

来接他的是洪柯林,算是他身边那群富二代里比较闲的,也很喜欢跟着他。

车到达北城时正值晚高峰,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陆君川闲来无事,拿出平板电脑,用电容笔把刚才关于“J”的相关信息都写了出来。

至少在年龄上,和姜染是可以对上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姜染,那就是当年她妈生了一对双胞胎。

“哥,咱们适当歇一歇,不要累着自己啊。”

洪柯林以为陆君川又在工作,好心劝他。

陆君川的电容笔在屏幕上顿了顿,转身问洪柯林:“我记得你台球打得不错,平时关注台球比赛吗?”

洪柯林是个玩咖,只要和玩有关的,他都还可以。

不过台球方面他也就是业余玩家,也就虐虐身边比他更菜的人。

洪柯林:“当然关注了,咱们国家最近不是有个小将挺厉害的,我微博还关注他了。”

陆君川知道,他说的是男子比赛。

斯诺克台球比赛多少年都是被欧洲统治,从几年前有一名小将闯入斯诺克几大非常有含金量比赛的决赛,也拿了些比较有分量的冠军,这才让国人对斯诺克比赛有了关注度。

虽然这类比赛没有限定性别,但选手几乎都是男性。

陆君川道:“女子比赛你关注过吗?”

“女的只有业余赛吧。”洪柯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他说完后,半开玩笑道,“再说了,女的打台球有几个是真的为了打啊,我兄弟之前有个马子是做台球陪玩的,那次带出来玩,穿了个低胸紧身裙,打到一半,直接把我那兄弟给打硬了。”

陆君川没有接这句话,只是说:“送我回公司,我还有点事。”

今天洪柯林来接陆君川,是因为晚上有个局,没想到陆君川突然说要回公司,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哥,我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也是知道的,你别生气啊。”

陆君川道:“确实有点事,和你没关系。”

洪柯林清楚,陆君川决定的事情他也改不了,只能道:“那行,哥,咱们改天约啊。”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到陆氏门口。

陆君川上楼时助理还没有走。

陆君川走过去直接问:“我让你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助理:“查的差不多了,我这就打印出来给您送进去。”

陆君川走进办公室,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进来。

很快助理也走了进来,将夹着几页A4纸的文件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便离开了。

陆君川打开文件夹。

第一张是一页简历。

简历的第一行明确写着——

姓名:姜染。

看见这个名字,陆君川刚才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应证。

这个女人,就是姜染。

助理提供的这份资料要比网络上他查到的详细不少。

同时也补全了姜染近两年参加的赛事以及成绩。

由于相关组织的规定,女生在21岁前不得参加世锦赛,姜染去年第一次参加世锦赛,3-6败给莫妮卡·洛根,获得了第二名。

今年的她明显进步了不少,前几场比赛几乎是横扫对手,但在决赛时却以5-6不敌莫妮卡·洛根,依然获得亚军。

目前女子斯诺克世界积分排名第二。

看完两页豪华简历后,陆君川翻到了第三页。

第三页只有半页,似乎是助理手打的。

陆君川简单看了一遍,拿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收紧,神情凝重。

这页纸上写的是姜染小时候的经历。

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也可以看出小姑娘小时候过得不太好。

而之前别人提过姜染回姜家前和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同居,这份资料里也有提及。

这个人应该就是姜染的启蒙师傅赵达。

这份资料上只写了赵达是个小台球厅的老板,没有多介绍。

陆君川发消息让助理去查有关赵达的消息。

之后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出【姜染】的名字。

拨通。

陆君川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姜染刚刚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准备出门和余真真吃晚饭。

姜染和陆君川有事也会通电话,姜染不意外,很客气问道:“陆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陆君川看着眼前女人的豪华简历,饶有兴致问了句:“你在哪?”

在哪?

陆君川以前从来不会关心这个问题。

姜染敏感捕捉到男人的变化,看了一眼身边的余真真,再次问陆君川:“有什么事情吗?”

陆君川每天工作很忙,就算是下班时间,脑子里也随时塞满工作的事情。

这段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应付差事,根本没空分出时间来思考姜染平日里都做什么这件事情。

在他看来,姜染做什么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想法,截止到他知道姜染真实简历。

一个瞒了他将近三年身份的协议妻子。

这让姜染这个人终于引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陆君川稍加思索后,道:“你不是要四套房子吗?我让助理看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

姜染下个月有一场巡回赛,一等奖五万元。

这个奖金对不少已经成名的男选手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但对姜染这种女选手来说已经不少了。

她要参加。

还要拿冠军。

姜染最近在抓紧时间训练,不想浪费时间看房子,道:“陆总的助理都是名校毕业,他们的眼光更专业。就这几套吧,离婚后过户到我名下后我再去看。”

挂断电话时,助理已经查到了赵达的资料。

打印出来后交给陆君川。

陆君川简单扫了一眼,问还没离开的助理,“这个人在坐牢?”

助理点头:“陆总,这个人长期嗜酒赌博,几年前酒后把人打成了植物人,判了三年,今年差不多就要出来了。”

陆君川此时已经看完整篇资料,眉头拧得更深了,“姜染小时候和他住在一起?”

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嗜酒,赌博,酒后品行不端得人在一起,能好过?

助理以为陆君川关注的是姜染“清白”的问题,道:“我查了一下,赵达养着姜染可能更多是为了让她和别人打球赢钱,他那个台球厅因为这件事还被罚过好几次。”

陆君川再次看了一遍姜染的简历,“一个职业选手,日常生活就是训练和比赛吗?”

助理:“我这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下周有一个台球厅开业,会请她和斯诺克世界排名第34名的姚星文进行一场斯诺克表演赛。”

之后,陆君川得到了这家台球厅的名字和地址,以及表演赛的时间。

他将这些发给洪柯林。

洪柯林狐朋狗友一大堆,很巧,这位台球厅的老板也是洪柯林的。

陆君川象征性投了点钱,顺理成章成了这家台球厅的股东。

并受邀去观看开业那场表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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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哪知道陆君川这个大忙人还有空套路她。

她从没有资格参加斯诺克排名赛的资格赛,之前她也和一些职业男选手交过手,但像姚星文排名这么高的还是第一次。

虽然姚星文最近两年状态下滑,去年的排名是第32位,但他的最好排名曾是世界第11位。

也曾数次捧起冠军奖杯。

姜染完成了一周的训练。

周六当天,吃过午饭后,她回家换掉身上的运动服,穿了一件白色高领花边衬衫,一条黑色九分西裤,戴上一个普通的黑色口罩,和余真真一起坐车去表演赛地点——巅峰台球厅。

眼看着车要到台球厅了,姜染拉着余真真说:“真真,我这左眼的眼皮直跳是怎么回事?”

“左眼跳财!”余真真侧脸看着姜染道,“你这次肯定能赢下表演赛,获得球杆。”

这次表演赛的奖品是一根世界著名台球运动员签名的球杆。

姜染摸了摸自己还在微微抽搐的左眼皮,狐疑问她:“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说的是右眼跳财?”

余真真:“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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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开到巅峰台球厅门口时,台球厅门口铺着红地毯,两边摆着七八个立式花篮,几个穿着短裙露着大长腿的女人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不过比这些美女更惹眼的是路边那一串拉风的超跑。

姜染提着装球杆的盒子下出租车,看见台球厅门里站着不少人,道:“生意还挺好。”

“好个屁,这老板万琨是个富二代,光装修就砸了不少钱,每个小时价格还贵得要命,今天都是朋友来捧场的,今天过后八成就没什么人了,开不了几个月就得调价。”

余真真退役后入股了几家台球厅,对台球厅各方面的行情就比较了解。

她并不看好这家巅峰台球厅。

姜染只打球,对生意的事情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发言权。

两人走进台球厅,老板万琨本来还在跟几个人说话,看见她们二人走进台球厅,马上迎了过来,乐呵呵道:“我可终于把两位美女给等到了。”

他说完目光看向姜染。

女人和平时打比赛一样,穿着女士衬衫窄腿西裤,脸上一个黑色口罩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型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微卷,在琥珀色的瞳孔留下一小片阴影。

万琨和其他人一样,以前并不关注女子台球,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姜染。

他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以他对女人敏锐的直觉,一眼就看出这台球女王“J”是个美人。

万琨开始套近乎:“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台球女王吧,不知道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