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山上打猎的时候,胡柏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吃完出去,晚上回来再吃晚饭,但是现在一整天都在家里,中午就添了一顿。
本来想问问江途想吃什么话,没说出口突然感觉做什么他都能吃。
家里没有地瓜了,剩下的那几个全部让他们昨晚吃完了,正好其他的调料也不多。
胡柏看了看天色,感觉村长儿子现在差不多回来了,拎着半只鸡下山。
“你在家等着。”
“胡柏,你多久回来?”听到胡柏让他在家里等,江途有些紧张。
胡柏想了一下,把另外一小袋子花生拿出来:“你把这个剥完我就回来了。”
说是小袋子,其实里面只装了两捧多一点,胡柏留着做种子的,虽然一个人开不了大片的地,但是周围这一片他都能种。
不过他只种好养活的,毕竟太麻烦的自己照顾不了。
花生现在种有些晚了,前段时间又是打猎,又是受伤的,没顾得上,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该开始忙活了。
这还是去年结的花生,一共结了半袋多,最后吃了一大半,剩下的这点留着做种子的。
前两年他可没有这么大的精力,也就这两年手里有了余钱,就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他一个人喝个小酒,炒个花生也不错。
今年最大的变数可能就是添了个人,胡柏感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可能是一个人时间久了,太孤独。
拎着半只鸡,直接去找村长说想换点地瓜,村长二话不说给扛出来一袋。
地瓜只要是地就能种,特别好养活,村子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基本上都种了这些东西,所以地瓜的价格特别便宜,一文钱就能买一斤。
但是鸡不同,可能是全部的技能都放在了种植上面,大周朝的动物比别的地方更难养活,这些家禽更是如此。
一窝鸡抱出来二十来只,到最后能养活一半就不错了,更多的是出壳没几天就没了。
胡柏卖出去的价格是一百文一只,家养的鸡稍微低一点,但是不会低于八十文,所以这半只鸡完全能换一袋地瓜。
顺便把昨天说的调料带回去,大周朝调味品不少,不过都分布在东南西北各个地方,运输的原因,价格并不低。
这也导致很多人都不用,只是胡柏不习惯,这两年手头宽裕了之后,就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
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胡柏回屋才发现,他出门这一会,江途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干净了。
人不在屋里,胡柏循着声音去后面找,看见江途正吭吭哧哧的搬笼子。
他这边的笼子不少,因为抓过来的猎物经常来不及往镇上送,绑起来的话又不吃不喝,容易饿死,通常情况下抓回来的都会放进笼子里。
笼子很随意的摆放在棚子下面,怎么方便怎么来,根本就没有整理过,江途好像很怕自己赶他走,胡柏站了一会,决定随他,先去做饭。
把剩下的半只鸡放锅里炖上,胡柏看了一下还剩下多少米,干脆多泡了点,打算等会做江米鸡,他喜欢这么吃,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比平时吃的饭多。
本来以为兔妖只能吃素,既然能吃肉,那就好办了,不用因为他改变自己的食谱。
胡柏喜欢吃肉,蔬菜之类的不怎么喜欢吃,不过因为江途在,干脆炒了两个素菜放一边。
另一口锅里多烧了点开水,江途勤快,但是大中午的正热,等会肯定要洗洗。
只是胡柏有些奇怪,明明烧了一大锅开水,到最后只用了不到一半,洗澡这么省水?
闹不明白,胡柏自己冲了冲,等头发干了,那边饭也好了。
因为只剩下半只鸡,胡柏把最后那一根腊肠炒了,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两荤两素。
“胡柏,我想……”江途吃了几口米饭,抬头看他。
“怎么了?”胡柏边吃边问,这兔子哪里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太小了,每次说话都犹犹豫豫的。
“我想养鸡。”江途小声回答。
“养鸡?”胡柏想到村子里那些小鸡小鸭的存活率,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毕竟存活率可是一大因素,不然鸡鸭鹅也没有那么贵。
只是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问自己,好像要为家里做点什么的样子,胡柏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随你。”胡柏说了句,低头吃饭。
“谢谢胡柏!”江途看看胡柏,又看看面前的菜,小心翼翼的加了几片腊肠放在胡柏碗里。
胡柏一顿,没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江途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下午胡柏出去的时候没跟着,而是在家里准备养鸡的东西。
胡柏不懂一个兔子为什么会想到养鸡,只是下午自己一个人出去看那些陷阱的时候,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这些江途都不知道,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没停下来过,把所有的笼子都打扫干净,又把棚子收拾好,把早上抓回来的那只鸡连带鸡蛋全部搬进棚子里。
在笼子旁边停顿了一下,江途去厨房找了一个破了个口子的碗,盛了半碗水放在笼子里。
正在孵鸡蛋的野鸡立马低头,迫不及待的喝起水,一直把所有的水喝光才停下来。
江途关上笼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顺着上午走过的那条路往前走,走到一片草丛地,开始拔草。
和想象中的不同,江途拔了几根,看看自己被勒红的手,又看看手里的草。
这么一点根本就不够鸡吃的,没用的人就会被赶走,江途脑子里回荡着这两句话,最后把手里的草放在地上,狠狠心,站起来,两只手放在一把草上,往上拔。
这样比刚刚好了一点,不过也更累,很快就被累的满头是汗。
只是这点草还是不够,江途有些着急,害怕胡柏突然回来。
只是江途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胡柏回来了。
“这是干什么?”下午还不如早上,胡柏只抓住了一只鸡,不过一只鸡也是好的,他在这一座山上挖了这么多陷阱,每天带回来的收获大概也就是这些,今天早上运气不错,下午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不过胡柏很想的开,够吃就行,顺便还能攒下一点钱,等他腿好了以后就能再往里走了。
本来想拿这只鸡去山下换几个鸡蛋,没想到还没下山,就看到了江途。
“我拔草。”江途唯恐他嫌弃自己乱跑。
“家里有镰刀。”胡柏是真的好奇对方到底从哪里跑过来的了,按道理应该被人养过,但是不会用工具,不应该啊。
听江途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经历过一次失忆,胡柏怀疑是被人故意放在深山老林的,结合对方的相貌和身上穿的衣服,胡柏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
越是有钱人家的事情越多,镇上有个老员外,姓宋,娶了六房小妾,孩子二十多个,他送猎物的那家酒楼是正房夫人的大儿子管理的,对面还有家小酒楼,是第三房小妾的儿子开的。
小酒楼的老板在家里排第七,宋七
不止一次来找过他,想让他断了宋大的供应,承诺以后多两成收购他的猎物。
听到这句胡柏就笑了,他最开始往镇上送猎物的时候,没有老猎人那么有耐心蹲在集上卖,就想找个长久的地方,第一个找的并不是宋大的酒楼。
那时候他只有十岁多点,跟个孩子似的,就算懂再多,别人也想拿他当个孩子骗。当时跟他说价格的就是宋七,开出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一半。胡柏知道对方在坑自己,没卖,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两个抢劫的,最后宋七出来把他救了。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更何况街上人来人往,胡柏知道想抢东西的是谁,也知道宋七的如意算盘,忍着怒火给他送了半个月的东西,后来认识了宋大。
认识宋大是个巧合,他背着猎物往镇上送的路上,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那时候天还没亮,胡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过去看,是受了伤的宋大。
找了几种自己认识的草药,把对方头上的伤口按上,胡柏半背半拖的把人拉起来,正好宋家的下人过来找人了,等人醒了,胡柏才知道对方也开酒楼。
宋大听到他是去镇上送猎物的,直接让他从那以后不管打了什么东西,送到他那里,按市场上的最高价收。
按道理,这种长期供应的价格应该便宜才行,胡柏知道对方这是在借机给自己钱。
至于其他的答谢,胡柏从一开始就没要,他只是恰好碰到了,本来就算他不在那边,宋家的人也很快能找到宋大。
宋大好像也有什么顾忌,逢年过节的时候会让酒楼掌柜的给他送些东西,平时对他就像是个普通的猎户。
胡柏知道原因,宋大的母亲去世,宋家掌家的是第二房姨娘,宋大的日子并不好过,还经常有生命危险。
见到江途的第一眼,胡柏就觉得对方身上肯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就算不像宋大那么艰险,也差不多,不过能把人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就存着不让对方回去的心思。
胡柏倒是不怕惹麻烦,毕竟他在哪都能过,而且把江途放到这里的人肯定离这边很远,不然江途也不会一直没找到家。
只是胡柏比较好奇的是,江途怎么会突然养鸡?如果是一只狐狸,想养鸡胡柏不奇怪,但是这一只兔子,怎么想到养鸡了呢?
回去的路上,胡柏没忍住,问了一句。
江途低头道:“鸡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