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是怎么罚?”池奕心里愈发没底。

贺戎川瞥他一眼,吩咐王禄道:“把姚翰给的那东西给他?用,送到玉泉池吧。”

池奕:???

天色已暗,玉泉池四下却点着十足的灯火,亮如白昼。

几个小太监不由分说扒光池奕的衣服,把他?按进水里,七手八脚地搓他?。与此同时,还?有人往水里撒各色花瓣。

池奕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那些人把他?搓掉一层皮之后,开始往他?身上抹黏黏的膏状物。

这味道他?永生难忘。刚穿过来的第一天,他?就被全身涂满合欢膏送进皇帝寝宫,经历生死时刻。而且这帮人涂得也太厚了,当?时只是浅浅抹一层助兴,现在这跟往墙上糊水泥似的,这是要干啥?

池奕乖觉顺从,一脸就算他?们抹的是硫酸也无所谓的表情。为了保住小命,他?愿意迁就暴君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准备就绪后,池奕被抬到池边的桌子上,小太监们在他身上各处放了水果。他?望天躺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上次他不是还有条裤衩么?!

他?朝一旁的王禄挤眉弄眼,王禄这才反应过来,随手扒了个香蕉,把香蕉皮盖在他两腿之间。

池奕:……

这能遮住个屁啊!

很快,他?便听见众人行礼声,知道是贺戎川来了,便闭上眼打算当?个安静的果盘。

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忽而一声轻笑,“朕后来想起当?时,总会觉得遗憾,都送到了嘴边,竟没吃一口。”

池奕睁眼,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眸中含了几分戏谑。他?真想来一句当时没吃现在赶紧吃,吃完了水果自己好撤退。

贺戎川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随手从他肩窝上取一颗葡萄,放在他嘴唇间蹭了两下,整颗塞进去。接着又取了一颗,也不着急拿起来吃,只是按着它从肩骨滚到锁骨,轻轻一压,继续向下。

池奕嘴唇上刚被一颗葡萄欺负过,身上就又来一颗。上一次他当?果盘时,紧张害怕得甚至没受合欢膏的影响。这一次虽然也紧张害怕,但这味道实在太浓了,再配合皮肤上冰凉的触感……

他?情不自禁动了动身体,一根扒了皮的香蕉滚到地上。

所以这就是暴君说的刑罚吗……让他?体验求而不得的痛苦?

“乱动什么,来人,绑起来。”贺戎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那颗葡萄压碎在身上,汁水四溅。

池奕觉得自己该说点啥,但刚张开嘴,就被合欢膏的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王禄,”贺戎川踱到一边,漫不经心道,“身上弄脏了,要?让他干干净净受刑,扔到水里绑着吧。”

池奕:……?

果然是他熟悉的暴君作?风。

露天的玉泉池中没有柱状物,池奕还?好奇哪里能绑人,便被王禄按进温泉水,拉到靠边处坐下。他?的双手被背在身后,石头上有个锁扣,扣住他?手腕,池底还?有两个扣住脚腕。他?被固定住,只有身子能扭动,却无法站起来逃走。

池奕来过这么多次玉泉池,以前从没发现还有这个机关。什么时候安上的?

王禄摆弄完了他?,又去岸上伺候贺戎川更衣,将他?的衣裳除得只剩贴身薄薄一层,还?敞开领口,身体的轮廓在水汽间若隐若现。

池奕赶紧闭眼,贺戎川会闭气没关系,但他?现在可是中了春-药的状态,不能看性感裸男。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四下无声,池奕才稍稍放松一些,却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耳边:“人逃不掉了,你就不肯睁眼。你是有多不想见到朕?”

话音低低的,字句间则隐隐带着威严和愠怒。池奕吓得往边上一躲,见贺戎川不知何时坐到他旁边的岸上。

“没、我没想逃,我只是……”池奕说话磕磕巴巴的,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贺戎川下到池里,水没过他?腰间,长发披散入水。他?面对着池奕站着,一手撑着岸上,俯身审视着那瑟缩的人,沉声问:“你先是去惠州,再去淮州,究竟要?去往何处?又为何要?给朕写那样的话?”

池奕小心翼翼地解释:“去惠州是为了帮当地守军应对叛乱,去淮州是被杨顺抓去送给淮王,我自己也不知道之后要去哪。当?时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死前只挂念陛下,就……”

“你若果真挂念,又为何要?走?”他?抬高话音,身子继续向下,压迫感愈发强烈,“朕在婉嫔处找到你的下落要追查,她却拦着,她说朕对你不好,抓你回来就是虐待折磨。”

“若是亏待了你,你不回来和朕说,去找外人诉苦?你这些时日种种?冒犯朕都忍下,不曾伤你分毫,你还?有何不满?”

池奕听着对方的质问,却完全无法集中注意,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往下瞟,那人浸湿的薄衫贴在身上,勾出腹肌的线条……

又不敢闭眼,又逃不掉,池奕内心绝望地甩了甩头,“是,都是我的错,陛下到底要?罚我什么,您直接开始吧,我绝不反抗。”

这话似乎愈发激怒了对方,贺戎川捏起他的下巴,目光狠厉,从牙缝中挤出:“放在身边就与外人勾结,关进牢房也能跑了,就算日夜看着,你是不是也得化成?烟?朕要?留住你,是不是只能——吃了你?”

捏在下巴上的手伸出一只拇指,轻轻拂过他?嘴唇。而后那只手忽然滑到脖颈,加了些力气掐住。

那力气并不能真让人怎么样,却足够把池奕这样神志模糊的人吓到。他?不安地扭动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只知道求饶:“要?我怎样都可以,求陛下……饶了我吧。”

脖子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点,另一只手将他?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缓缓在他脸颊上摩挲。对方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而后那只手落入池水,沾了水带起一片花瓣,湿乎乎地点了一下他?肩臂,水珠沿肌肤滑下,花瓣停在肩窝。

“求饶?你可知道,现在该求些什么?”

甜甜腻腻的合欢膏融进水里,香味愈发放肆了。池奕本就被熏得头晕脑胀,如今再被面前的人这么一折腾,觉得自己仿佛要?烧起来,不知怎么就道出一句:“求陛下……要了我吧。”

话已出口池奕才发现不对,自己这是说了个啥?现在不是在讨论惩罚他?的问题么,他?打什么岔啊!

刚想把话题拉回来,便见贺戎川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神情虽然维持着“凶狠”二字,目光里的味道却变了,唇角笑意根本掩藏不住。

池奕愣住,自己说这话,他?很开心么?

贺戎川忽而上前半步,俯身与他贴近,解开他?身后束缚双手的锁扣,握着他?两只手腕,一字一句道:“求人,须得拿出诚意。”

他?松开池奕,径自到一旁坐着,靠着池壁仰起头,“你可记得从前在这里,你以为朕看不见你,那时对朕求过什么?那样再求一遍,朕便考虑一下。”

池奕被对方这反应搞蒙了,他?当?然记得求过什么。他?只好颤颤巍巍地问:“……这就是您说的刑罚?”

“你在朕面前出言不讳屡次冒犯,不该这样罚么?”

池奕咽了咽口水,渐渐认清眼前发生的事。

自己在主角光环里说的那些话,本质上是对暴君的精神侮辱,所以用肉-体折磨作为惩罚就很没意思。于是贺戎川想出了这个办法,估计也不是为了占他?什么便宜,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侮辱他,最好还是他主动犯贱求对方凌-辱自己。

池奕权衡了一下,如果犯贱就能避免暴君的虐待,甚至借此留在他身边继续完成?任务,那做出这种?牺牲还是划算的。自己又不是古代人,要?是在现代某天稀里糊涂跟谁睡了一觉,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对象是个长相英俊的暴君……那时候肯定光记得他?长相英俊了,谁管他是不是暴君?

池奕快速开导了一下自己,很容易就成功了。下定?决心之后,他?就钻进水里解开脚腕上的锁扣,出来时已满身满脸满头水珠。他?露出些许娇羞,蹭到贺戎川身边去。

他?回忆了上次的表现,觉得这时候不能那么矜持,干脆直接就往人家腿上一坐,像之前那样与他?十指相扣,脑袋贴在他胸前,脸颊上浮现一层薄红,“求陛下……在这里幸了奴家吧。”

他?感到那身体顿时僵住,贺戎川皱了眉,将他?往怀里揽了揽,轻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求的。他?日若是后悔,朕定?不会放过你。”

池奕心说这当?然是被他?逼着“自己”求的,为了保命做出的交换当然不会后悔。要?是在主角光环里,他?一句“你到底行不行啊”早就喊出来了。

他?只希望这人赶紧开始赶紧结束,不要?加这么多戏。于是他伸手揽着对方的脖子往下拽,自己仰起头,快速在对方唇上啄了一口,又用牙轻咬下唇瓣。

一直闭气躲合欢膏的人终于被这触感击败,他?猛地转身将池奕按在池壁上,只在那挑衅他?的唇齿之间浅浅尝了片刻,而后意犹未尽地离开,将软成一滩的人捞出来抱着,“这里太过温热,怕你受不住,以后熟练了再过来。今日换个好地方。”

以后熟练……什么意思?池奕晕乎乎听不懂。

他?上了岸,王禄送来宽大的浴巾裹住二人。软轿就停在池边,池奕感到自己被抱进轿子,一路被一只手臂紧紧揽着,而另一只手则在拿毛巾帮他?擦耳朵里的水。

轿子停住,他?又被抱下来,转头看看这地方是……当时自己打算对贺戎川图谋不轨的那个山洞?!

选在这个地方,果然是要报当年之仇?

作者有话要说:没到脖子以下的事呢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