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羽在废墟中见到的,是影子的最后一面。影子的伤势过重,终是没能撑到救援。
“我想帮他。”浅羽在影子的手上写下了这些话。“但他不会相信现在的我,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伤害到他。”
“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猜测的那样,如果你的任务还没完成的话,我想代替你,活下去。”
以你的身份,以一个影子,在暗中,与他并肩作战。
影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喑哑的嗓音已经微弱到难以分辨:“我也真的有问题,你明明这么可疑,我怎么会想着答应你的要求呢?可我偏偏就是想相信你。真是太奇怪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紧紧握着手里那部zero交给他的手机,然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手臂,把这台机器放在了浅羽的手里。
松开手掌的那一刻,影子的手臂就软了下去,再也没能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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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用这部手机,假装自己是之前的影子,继续用短信与公安联络。”潜伏在组织中不能碰面的借口,刚好给了他伪装的机会,“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种情况竟然都能被你猜出来,不愧是洞察力数一数二的Bourbon。”
“你也不愧是奸诈狡猾的Snakevemon,把我都成功骗住了这么久。”
两人相视一笑,邪魅的表情仿佛各怀鬼胎一般,然而望向对方的眼神,确是前所未有的信任。
如果可以,浅羽很想这样的时间再长一些,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哪怕抵抗力再强……大概也到了极限吧。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浅羽有些好奇的问到。
“查到朽木博士一案真相的时候。”降谷说着,把自己的调查报告发给了浅羽,“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曾经的我认为“你”不可能会做这种接任影子卧底组织的事,所以潜意识里便排除了这个念头,自然也就忽视了那些线索。”
“但是,当我意识到害死朽木博士的原因之时,我突然发现,曾经的“浅羽鹤”和你,行为动机产生了不该出现的矛盾。”
“诶?”浅羽瞪大双眼,一瞬间,不可置信,震惊,呆滞占据了他的意识。
“于是我想,”降谷接着说到,“如果我把“你”和我认识的这个你,当成两个不同的人来看,于是很轻易就猜到了这个真相……”
说到这里,降谷感到了一阵倦意,身体似乎也连带着疲软了几分。
降谷晃了晃脑袋,赶走困意继续到:“不过还是在你来找我的这一刻,我才能完全确定的。毕竟是你把……风见支走…才──”
这时,降谷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他清楚自己的自控能力,哪怕真的困到极点,也不该会这样意识昏沉,毫无力气。
“难道是咖啡……”
降谷下意识地想通过痛感刺激神经保持清醒,但是在他伤害自己之前,浅羽就制住了他的双手。
“对不起……”耳边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可是那声音却愈发迷离……
“对不起。”浅羽垂着头,眼中满是歉意。这个用药计量,他在一天内是不可能醒过来了。
他给昏迷过去的降谷盖上被子,最后打量了一遍这个人生活在此的屋子。
浅羽确认哈罗不会在主人睡觉的时候吵闹后,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这里。
夜的安静,很适合孤身一人在月下踱步,想想过去,再想想未来。浅羽读着那份调查报告,终于想通了联结这两个灵魂的线索。
朽木博士在收养惠子后不久,便有人匿名给他寄去了很多照片,那些强迫她在伤痛中微笑的照片。从那时起,朽木博士就生出了为惠子报仇的想法。
终于,在朽木被绑架到孤儿院的地下时,他确定了这个虐待惠子的凶手就是院长。
而那天,浅羽鹤潜入进孤儿院的对话,让朽木博士明白自己马上就会被带走,而且,很可能是被带去一个暗无天日永无自由的地方,毕竟,浅羽鹤就是他口中那个杀人碎尸手段残忍的恶魔。
朽木以为,自己等不来明天的黎明,于是,拿着手里唯一的武器——那支实验品,毒死了院长,随后自杀了。
可是,浅羽那天的意思,是打算在之后用影子的手机叫来公安的人,把朽木带走保护起来。谁知阴差阳错的误会,竟然逼死了无辜的朽木博士。
但浅羽很明白降谷的意思,原身的浅羽清楚前因后果,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他真的没想到,一个人躯壳不变,却换了灵魂这种魔幻的事情,竟然也能被降谷零推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