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的约定还作数,Vermouth。”浅羽停顿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码头上一阵微风拂过,迎面吹来了海水的味道。
两人被撩起的发丝勾勒出风的轨迹,哪怕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法掩盖它的存在。
如同‘不存在的组织’与‘不存在的代号’一样,哪怕所有资料与记载都极力掩埋,他们在这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却无法轻易消除,那些痕迹便是他们一直存在着的证明。
“当然作数,”贝尔摩德那双美丽又危险眸子紧紧盯着他,“怎么,你终于想好了你的条件?”
风停了下来,海面上的涟漪还未消散。
当然,一直保持神秘主义的黑衣组织也一样,他们那些违法行为、被他们所害的那些人,不会永远埋没在黑暗中,总有一天,会有一道光穿透这些幕布,把他们的罪恶披露在阳光之下。
这一天,不远了。
“是啊,终于想好了。”浅羽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我想让你把我易容成这个人。”
浅羽打开手机中一张有点模糊的相片,照片上的男子留着干爽利落的黑色短发,眉眼之间有种严肃的气势。但是这张照片记录下的,却是他嘴巴微微张开,有些震惊的表情。照片的背景是医院大楼,那个男子当时正躲在一根柱子的侧面。
贝尔摩德认真的看了看照片,问到:“只有这个角度的一张么?”
“只有这张能易容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还原程度。”
“没关系,只需要对方无法分辨出来那一瞬间就足够了…”浅羽垂眸答道。
贝尔摩德挑挑眉,倒也没问浅羽口中的“对方”指的是谁,“但是这张照片是你受伤住院的时候拍的吧?为什么当时不说?”
一年前,贝尔摩德曾扮成护士接近住在医院的浅羽鹤,原本是为了探查浅羽是否背叛了组织,没想到竟撞见了更有意思的情况。
她拿着消炎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浅羽正在发短信。见她走进,浅羽便把手机关掉,放在了一边,面色如常。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护士,那眼前这一幕毫无异常。
但是贝尔摩德一直有听说过,浅羽鹤连自己的手机都不设密码,丝毫不在意网络信息方面的安全。因此,按理说,组织对浅羽的一举一动随时可以了如指掌,然而——
“你竟然有两个手机呀?”‘护士小姐’状似随口地问起,“上次见你拿着的手机跟现在这个款型不一样。”
她敏锐的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浅羽鹤下意识地把那部手机往枕头下藏了藏。
——组织自以为对浅羽鹤了如指掌,可却连他有两部手机这种最简单的情报都不知道。
这样的状况勾起了贝尔摩德的兴趣。
果然,在她换完药的时候,浅羽拽住了护士小姐的手臂,挡住了房门,没有轻易放她离开。当时的浅羽舌头受伤没法说话,所以通过打字,编造了一个借口,请求护士帮他保密。
然而在护士小姐皱着眉,一脸不解地勉强同意之时,浅羽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一般来说,突然遇到这样的状况,护士小姐理应下意识的呼救,可眼前的护士不仅十分冷静,甚至比他更不想惊动外面的警察。
于是,浅羽猛地照她的腹部锤了一拳。
“你要干什么?!”护士小姐惊呼到,然而惊呼的音量却依旧不大。
更重要的是,浅羽的拳头只是刚刚碰到,就被她躲开了,她的腹部应该没怎么受力,却依旧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肚子。
(一般的护士可没有这样的身手,而且,她的腹部似乎本来就有伤…)思及此,浅羽已经完全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他盯着惟妙惟肖的护士小姐,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V”……
Vermouth的V。
浅羽记得原著里,贝尔摩德曾扮成银发杀人魔,在纽约一座废弃大楼中被新一小兰救下的剧情。当时的银发杀人魔似乎就是腹部受了伤。根据时间推算,贝尔摩德应该刚从纽约回来不久。
“大明星克丽丝扮成护士偷偷潜入一个嫌疑犯的病房——你应该不希望这样的新闻出现在明天的头条上吧?”浅羽拿出自己原来的手机,打字与她交流。
“各退一步如何?我不撕下你的易容,也不会喊来门口的警察,就当做不知道你今天来过;同理,你也当作没看见我的另一部手机,这场交易你同意么?”
就算那些警察抓不住她,以她的身手能成功离开医院。但是浅羽至少能扯下她的面具,让这张很出名的脸留在医院的监控中。
因此,浅羽知道贝尔摩德不会冒险闯出去,所以偏偏用很慢的速度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