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太棒了!你说他一直到米花制药的门口还有意识?不愧是Gin!太不可思议了!”
女子赞不绝口,表情中满是兴奋,甚至还鼓起了掌。如果不是被她夸的这个人,此刻命在旦夕,伏特加倒是想赞同她夸大哥厉害的话语。
可是琴酒昏迷着躺在那里,脸色惨白,衣衫破损严重,皮肤上多处严重的烫伤亟待处理,这疯女人却绕着他的手术台,一边走一边瞧一边兀自转圈赞叹。
“然后呢然后呢?”她一脸兴奋的问着。
“之后我们就四处躲避搜查的警方,来到了这里啊。真的,这就是全部的经历,你快开始吧大姐!”伏特加面如菜色的哀求道。
“这就完了?你这也省略太多剧情了吧?”
听着这疯女人似乎还不满足的语气,伏特加真有种想一枪崩了她的冲动。但是这里除了她的高超医术,没人能救琴酒。
而且,伏特加也知道这女子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掏了枪,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会分分钟弄死琴酒的。
“Medeira,我已经按你的条件把事情完完整整复述了,你再不开始的话……”
“啊,等一下,”马德拉伸手打住他的话,“boss把我代号收回去了,现在我不叫Medeira,你忘了吗?”
伏特加被他问的一滞,他当然没忘,以马德拉的医术,若她在组织里排第二,那没人敢当第一。可是,曾经有一个组织成员受了重伤来她这里医治时,因为出言威胁了她几句,马德拉直接把半成品的毒药塞到他嘴里,帮他结束了生命。
就是因为这件事,boss气的取消了她的代号。若不是因为她的一身本领实在有用,估计当时就会把她给处理掉了。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伏特加深刻的明白,眼前这个疯女人,只能好好商量,绝不可来硬的。他喉咙微动,吞下了那句想要威胁的话。
“对了,”那女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boss好像已经恢复了我的代号来着,好像是上周?还是上上周?算了记不清了,不管了。诶?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伏特加被她这一惊一乍搞得冷汗都落下来了,“是…Sherry给的药剂,说是消炎止血的。”
“她又不怎么会处理外伤,竟然先去找Sherry?是Gin的意思?”马德拉的眼神似乎又开始泛光,显然,这个情况引起了她的兴趣。
“是谁的意思都不重要,你赶快…”伏特加被她的眼神盯得难受,只好换掉了后面半句话,“大哥什么都没吩咐,是我自作主张找的Sherry。”
“切,无聊。”马德拉一把揽过那些药剂,然后对着伏特加轻踹了一脚,“快出去出去,我这儿不给围观。”
伏特加瞬间青筋暴起,差点就反身去掐她脖子了。他堂堂一个,一个……竟然被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踹屁股???他不要面子的吗?要不是为了大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
不行,为了大哥也不能忍,等她完成手术,这仇必须报!
马德拉哼着小曲,一副十分随性的模样,但拿着剪刀的手却非常稳重,她麻利的把衣服剪开,剩下那些与血肉粘连的部分不能直接扯掉的部分,连边角都十分整齐。
紧接着,她瞟了一眼初步检测结果,左右手并用,给琴酒接上了各种管子。
那在空中飞舞的手速,不亚于魔术师的妙手带给人的眼花缭乱。这套一气呵成的动作,与刚才聊天时的闲散姿态,简直判若两人。
事实上,她先前与伏特加聊天,一是为了等待检查结果,二是为了解他这两天进食饮水等情况。
当然了,顺便也满足一下对行动组的好奇心~
可怜的小伏,委屈地胆战心惊那么久,却不知一切早就被马德拉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file49.5(不影响剧情还有点gs倾向可跳)
“嘿,Sherry,在忙么?”这女人竟然一手用双氧水清洗粘黏了衣物的伤口,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嘛,还行吧。”电话那头响起她标志性的淡淡嗓音。
“那就帮我送点东西,最快的速度,局麻5、阻滞3……等哇哇哇哇哇重碳酸盐代偿?补液!快点快点快点×n…”
大概雪莉也受不了她一直在电话里催促,干脆挂掉了它。
被挂了电话的马德拉随手将手机往桌上一甩,再次哼起了歌,是首节奏很快,很跳跃的调子,而且还有些跑调。
导致雪莉进来手术室的时候,差点以为她在唱忐忑。。。
“喏──”雪莉想把东西递给她时,看到她左手撕开衣物的同时,右手在躯干之上飞快地画着红线。
嗯,看上去是不可能再长出一只手接这些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代劳一下。
“诶?这个血气分析……”
“供氧之后出现的异常,呼吸性──对了,帮我把这个化验一下!很急!刚才一来我就想说的!差点忘了!”马德拉再次发挥了她说话跳跃的特长。
“这是胃……”
“这个子弹位置,我担心细菌破入腹腔,快去快去!”也再次发挥了打断别人说话的特长。
雪莉拎着手中的小试管,无奈叹道:“好吧,帮你打打下手。不过有个条件,别再哼歌了!”
“好,那你陪我聊天吧!”马德拉嬉皮笑脸的说到。
“……”
大姐!您这又唱又聊的,咱能专心手术吗?
不开玩笑的,幸亏把伏特加赶出去了,不然他看到这一幕,估计能被气的吐血。
“血压血色素心率血氧肌酐牵扯痛压痛反跳痛……”
“啊,你闭嘴吧……”一向养气功夫极好的雪莉,也被她这念经似的连珠炮搞得头大。
“那我唱歌?”
“……”正欲抓狂的雪莉一转眼,便看到她竟然凭着屏幕上临时模糊不清的造影,避开烧伤,画好了手术线,此刻正准备麻醉,“等下,你要做蛛网膜下腔阻隔麻?”
“我刚才让Vodka讲了他们这两天的经历,Gin没有进食饮水,而且──你知道么,有个代号Snakevemon的家伙,蛇毒酒听起来就很带感有没有?不知道改天我能不能找boss商量一下,让我们俩换下代号……”
“重点根本不是……”雪莉的话再次淹没在马德拉的跳跃式思维中。
而事实上,马德拉在解释第一句之前,就已经动手实行了。换言之,她压根没想解释,只是顺口接了一下话,然后趁机转到她想聊的话题上去。
“不聊天不行?”
“那你放我唱歌。”
“好吧,那我们聊天吧。”雪莉最终表示投降。
“我说,既然情况这么紧急,你刚才干嘛一直跟Vodka拖延时间?”说是打下手,其实雪莉基本都在旁观。
难以想象马德拉一个人是怎么把各种器具位置记得如此清楚,看都不看直接反手一拿。让雪莉连递个工具都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心疼Gin了?”马德拉的语气戏谑,“啧啧啧,你看这八块腹肌,就是瘦了点,伤口多了点……”
雪梨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对了,要不你来给他擦擦?”马德拉似乎还没有放弃调戏她。
她看向Gin的腹部,竟然真的已经止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层叠覆盖,确实多了点……
“唉呀,别偷着看了,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摸两把的好机会~”马德拉明明一直盯着手术台,不知为何会发现了她的眼神,“当然,你真要碰的话别忘了先去消个毒~”
“呐,Medeira,救活这个人,他可能会杀掉更多人……无异于助纣为虐。”
“诶呀你不知道~刚刚Vodka恳求我的时候,态度可好了,他把我哄开心了,所以我救他大哥呗。只是一个奇怪的交易而已,别人是死是活管我啥事?你说是吧~”马德拉一边得意洋洋的讲着,一边将手臂处的杂物清除,严重的烫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雪莉稍稍离远了一些,她退到墙边,倚在上面,神色有些漠然,却又带了些淡淡的哀伤,“这里没有监控呢。”
“俺的规矩~独家技术不许围观,隔着监控也不许!”可以料想,组织拿她没办法,只能撤去监控。
“你不是为了戏弄Vodka吧。”明明是不确定的话语,却用了陈述句。空气中飘过一丝夹杂着血腥的焦臭味,让她狠狠的皱了下眉头,“你只是想通过他,让组织里的人,再次加深对你的印象。”
“喔,听起来也不错诶,这样让大家多来找找我!我就有更好玩的东西了。”
“你想塑造一个疯子般的人设,让大家都不敢为难你。”
“真的不来摸两把腹肌么?”
“你的药理学其实不比我差。”她只是倚在墙边低头,就仿佛在诉说着悲凉。
虽然这聊天的话题极其跳跃,但马德拉明白雪莉的意思。
若她真疯,真的不在意他人死活,为何要向组织隐瞒在药理学上的造诣?
她隐藏自己,就可以不用去研究毒药。
而当一个救人的医者,在这样的组织,哪怕她医术再高超,也难逃任人宰割的命运。
除非她能让别人不敢惹她──
哪怕用杀人这种方法。
她是个疯子,是个怪胎,所以从此之后没人敢拿枪威胁她。
可她不需要那种同情的眼光,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仅仅为了自己能在组织里不受压迫,就残害了一条生命。
她只是个杀人犯,自私的杀人犯。
不值得被同情。
所以,Sherry,收起那种眼神吧……
你其实,比我干净多了……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马德拉嘟着嘴气呼呼的说,“你看你知道了没有监视器就这么肆无忌惮──啊,把局麻扔给我。”
“不给,你就让这家伙疼着吧。”雪莉把头一扭,难得会表现出这样任性的一面。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嘞!听女王大人的~不上麻药,疼死他!──就是我怕你心疼…”
“不给就是不给!”
“诶哟哟~嘴上说着狠话,却一早就躲开这么远,不就是怕身上携带的病毒细菌感染他的伤口嘛。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你嘴硬心软的毛病了……”
心软…么?
雪莉看着马德拉那喋喋不休的嘴巴,似乎也不是那么烦人。
或许是吧。她想,如果有一天,换做是她的命掌握在了琴酒手里,他会心软吗?
呵,真是无聊的问题……她自嘲一笑。
她早就心知肚明──
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