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警察厅的作战室却依旧灯火通明。

今夜,是他们筹谋已久的收网时刻;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有序的进行着。

降谷零承认自己今晚的举动是个赌局,诱饵计划成功概率并不高,今夜最重要的行动依旧是针对泥惨会的收网。他只不过是趁机加进去了一个额外的小目标。

琴酒竟然只是一个顺便的,额外的小目标,不知他明白这些计划后会作何感想。

但不管今晚会发生多么精彩的场景,大获成功也好,突发频出也罢,安室透都只是个在这小清吧内与人吃饭聊天的小快递员而已。

只是这个小快递员聊天的内容有些惊心动魄,“有个叫泥惨会的犯罪团伙,最近一年来,有不少成员被捕,其中有几位地位重要的人物。所以他们决定今晚劫狱,救出被抓的同伙。”

月玲眨了眨眼,一副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吐槽的表情,“我就不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了,也不问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了。不过劫狱这种事情,也太没脑子了吧,泥惨会高层的脑子里是浆糊么?”

“咳,”他突然不明所以的咳嗽了一声,“他们是受人怂恿才最终同意这个方案,并且为了确保成功,于今夜派出了大半精干。”

“哦,那估计他们损失惨重。所以提出浆糊计划的人其实是想让泥惨会覆灭?是什么人?”月玲貌似还是心不在焉地挑眉问着,“警方的卧底么?”

“浆糊…计划??”安室豆豆眼眨了几下,对她这个说法忍俊不禁。

服务生端上饭菜,他们默契的暂时保持沉默。这家清吧气氛确实令人舒服,乐队演奏着幽雅的蓝调,柔和的灯光洒在地面,别致的隔板使得每个位置都像个雅间,身处其中谈话,就会生出一种安心感。

月玲把自己的晚餐原封不动的推到安室的面前,“其实我吃过晚饭了,你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吃得下两份吧?”

???

他再次化为豆豆眼,懵圈的眨巴几下。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跟她聊天好像无论如何都正经不起来呢?

浅井月玲总是一副百无聊赖,懒懒散散的模样;明明他想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啊……

“说来也巧,另一个组织的成员也在前几天被抓了,他们“恰巧”也打算在今晚有些动作。这个组织,就是杀害你丈夫的主谋。”

安室并没有强调巧字,但聪慧如月玲,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呢。

她也明白,安室这番话,基本等于将他的身份暴露给自己了,“你就这样向我暴露身份,没关系吗?”

“就像您相信警察一样,我也相信您。”他终于露出坦诚的微笑,“还未正式介绍,我叫降谷零,是公安潜伏在那个组织的卧底。”

月玲猜到了,她倒是没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但原先死寂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色彩。

降谷黯然到:“很抱歉,针对您丈夫的那次行动,我并不知情,也没能阻止。”

他认真的看着月玲的眼睛,“但我想阻止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零…Zero?”还真是般配的名字,她无精打采地想着。到了她这个年纪,其实早已没了很多无用的情绪,她释然一笑,“你还真是了解我,你都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了,让我怎么拒绝你?”

“正因为是浅井小姐,我才敢摊牌呀~”他亦是在做出了很多调查后才做出这个自爆马甲的决定。

浅井月玲足够厉害,欺骗不可能瞒住她;她也足够善良和正义,不会外传这个秘密。

而且从她这么多年的慈善义举判断,这名一般民众,绝对愿意与公安合作。

“您放心,公安绝对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只不过后续的联络,我不会再露面。”他顿了顿,“…我知道只是几句话您不会相信我,只不过卧底行动隐秘性很高,即使在警察厅内部,知道我的人也不多,还望浅井小姐,不要对别人谈起今晚来找你的事情。”

至于后续与公安的配合,倒是不用担心浅井月玲的信任问题,她就算暂时不信安室的身份,到时也定会有别的可信之人与她联系。

“我相信你。公安诱捕泥惨会,同时希望抓到那个组织的一些成员,这两件事,只要是真的,就能证明你的身份。”月玲很冷静,判断也很准确。

这两件事,今晚就会有答案。但她不解的是,公安若需要自己的协助,其实可以派一个其他人与自己接触,完全没必要让身份神秘的卧底人员前来。这样只会平添他暴露的概率,使他的处境更加危险而已。

月玲怀疑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来找自己这件事。

但她却没有发问,只是把疑惑留在了心底。

“说起来,差不多到泥惨会的行动时间了。”降谷喝了一口茶水,目光飘向外面,“这里离得还挺近,应该能听到很多动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