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妃满腔怒火的在府中等了大半日,郑柒压根就没有回府,派去叫他的人还被打了一顿,她怒到极致,次日一早,一状告上了金銮殿。

平南王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赶紧也进了宫,希望事情不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只有两个儿子,残了一个,现在只剩下郑柒,虽然他也生气郑柒的所?作所?为,但也不希望郑柒再出什么事。

正是早朝时分,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在讨论朝政,平南王妃这一来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皇帝看着平南王妃跪在殿中,哭着诉说郑柒的种种悖逆罪行,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成锦也拧了眉,不管怎么样,郑浩也是郑柒的亲弟弟,他竟然打残了郑浩,这件事情怕是无法善了了。

“皇上,平日里郑柒忤逆犯上,臣妹都没有与他计较,可这次他犯下如此枉顾法纪,残害手足的大罪,求皇上一定?要为臣妹和浩儿做主啊。”平南王妃重重磕了个头,求道。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朝心腹太监命道:“宣郑柒前来。”

心腹太监立即让人去传郑柒。

郑柒来到大殿的时候,平南王也到了,他扫了他们一眼,走向前跪地行礼,“天玄门执事长郑柒,参见皇上。”

“郑柒,你的嫡母状告你枉顾法纪,残害手足,可有其事?”皇帝严肃问。

郑柒抱拳回道:“回皇上,绝无此事。”

“郑柒,你敢说浩儿的手脚不是你打断的吗?”平南王妃见他不承认,忍不住怒问。

没想到这个小杂种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郑柒看她一眼,道:“我打的是一个嚣张跋扈,欺凌弱小,辱骂皇上,以下犯上之人。”

“你胡说!”平南王妃眼皮一跳,指着他喝道。

皇帝觉得事情另有隐情,便问:“郑柒,你说郑浩欺凌弱下,辱骂朕?”

“回皇上,正是。”郑柒抱拳回道。

皇帝脸色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昨日,臣外出时遇到了昔日的恩人,便想对她略表谢意,于是请她去茶楼喝茶,我们正喝着茶,郑浩来了,说雅间是他的,要强行将我们驱赶,还?毁臣和恩人的名?声,更是辱骂皇上昏庸,一味宠幸臣,让臣越过他这个世子去。”郑柒道。

平南王妃大声否认,“胡说,浩儿绝不会?这样做,一定?是你诬陷他!”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当时茶楼的伙计,以及随郑浩一同前往茶楼的好友小厮皆可作证。”郑柒说到这,看了陆成锦一眼,再道:“还?有宣平侯府的千金,安宁县主也可作证。”

陆成锦有些不满,郑柒,你非得把阿宁也牵扯进来吗?

皇帝看向陆成锦,“这事与安宁县主有何干系?”

“安宁县主便是臣昔日的救命恩人。”郑柒回道。

他接收到了陆成锦的不满,却并不在意,也许陆宁也想参与进来乐呵一下呢。

皇帝惊讶,“哦?安宁县主还?救过你?”

“是。”

皇帝便命道:“那就传安宁县主以及茶楼伙计,郑浩好友一并上殿。”

“皇上难道相信郑柒所?言吗?”平南王妃急道。

郑柒既然敢提那些人,那些人就一定?被他给收买了,到时人一宣上殿,岂不是从实了儿子犯上的罪名?

皇帝道:“朕未曾说过相信郑大人的话,朕现在宣人证过来,就是想知道郑大人所?说是否属实。”

“那些人一定?被郑柒收买,他们要诬陷浩儿。”平南王妃道。

皇帝拧眉,“那以王妃之意,此事该如何查实?”

“浩儿身边的小厮也随浩儿同去,且被郑柒伤了腿,皇上宣他前来询问,便可知道实情。”平南王妃想了想道。

有帮郑柒的官员就出声了,“世子身边的小厮便是世子的人,自是帮世子说话,王妃此举有欠妥当吧?”

“是啊,郑大人说让在场众人前来做证,并没有叫他身边的人,郑大人更公平。”另一个官员也道。

郑柒朝皇帝道:“皇上,臣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做证。”

“既然如此,那便让郑浩身边的小厮也一同前来。”皇帝命道。

平南王妃还?要再说什么,被平南王给拉住了,平南王妃瞪了平南王一眼,没再说什么。

很快,一行人就被带了来,陆宁走在前头,又是紧张又是怯怕。

陆成锦安抚的看向女儿,阿宁,无声道:“别怕,爹爹在这。”

陆宁看到父亲这才微安了心,向前跪地行礼。

皇帝道:“安宁县主平身。”

陆宁谢恩站起身,垂着头,不敢四下张望。

皇帝见她这般害怕,想到这孩子自小流落乡野,受尽苦楚,不免疼惜,安抚道:“县主不要害怕,今日叫你来是想询问昨日茶楼发?生之事,你如实说便是。”

“是,皇上。”陆宁福了福身,说道:“昨日,臣女在街上遇到郑大人,郑大人说要请臣女喝杯茶,感谢臣女昔日救命之恩,臣女便随郑大人去了茶楼,正喝着茶,平南王府的世子来了,非得说雅间是他的,要让臣女和郑大人滚,还?说皇上、皇上……郑大人几次劝世子不要以下犯上,世子都不听,郑大人这才动了手。”

“你胡说,你为什么要帮郑柒诬陷世子?”平南王妃指着陆宁喝问。

陆宁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一个劲摇头,“我、我没有……”

“王妃!”陆成锦走向前,将女儿护在身后,不满道:“阿宁这孩子,长于乡野,胆子非常小,还?请王妃不要吓着她了。”

平南王妃怒道:“她哪里胆小?她都是装的,她一定?和郑柒是一伙的,打伤世子她也有份!”

“你可以诬陷我,反正这些年来,你诬陷我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但县主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于她。”郑柒走向前,拦住平南王妃道。

平南王妃怒不可遏,正要喝骂,这时皇帝看不下去了,斥道:“平南王妃,你不要蛮不讲理,县主不过是阐述事情,你怎能如此恐吓?”

“皇上……”平南王妃向前一步还要说陆宁是装的,被平南王给挡下了。

平南王一脸歉疚道:“皇上恕罪,武宁只是太过着急,这才失了分寸。”

“行了,先听听其它人怎么说。”皇帝沉声道。

平南王拉着平南王妃退到一旁,平南王妃不甘心,但也知道现在局势对儿子十分不利,她不能再莽撞行事,只好将怒火给压了下去。

陆成锦安抚的看了女儿一眼,也退了回去。

接着,茶楼的伙计,郑浩的好友以及郑浩那个被打断腿的小厮都一一说了当时的情况,与陆宁所?说别无二致。

平南王妃一脸诧异,其它人便也罢了,儿子身边的小厮竟然也说儿子辱骂了皇上?这怎么可能?

她看向郑柒,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低估他了,他竟然收买了所?有人。

文武百官都看着平南王妃,眼神露出同情,这次她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帝让所有人退下去,陆宁看了陆成锦和郑柒一眼,走了。

待人离开,皇帝这才看向平南王妃,“王妃,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上,那些人一定?被郑柒收买了,臣妹绝不相信浩儿会对皇上不敬,臣妹请皇上宣浩儿上殿,当面与郑柒对质。”平南王妃不甘心,道。

皇帝脸色十分不好,这本是早朝议事时间,如今却成了一场闹剧,他并不想再耽误时间下去了。

平南王看出皇帝的想法,去拉平南王妃,让她不要再说了,直觉告诉他,就算儿子来了,也未必有用,再闹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平南王妃哪会甘心作罢,跪地再道:“求皇上宣浩儿上殿,与郑柒当面对质。”

大臣们都不敢出声,皇上已经很不悦了,他们可没有平南王妃那样的底气,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皇上。

“皇上,既然平南王妃仍旧有疑问,那便让郑浩上殿与臣对质吧,臣还是那句话,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指证。”郑柒道。

皇帝大手一挥,“那就宣郑浩上殿。”

郑浩是被抬上殿的,来到殿上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皇帝还?未问,他便自己说了:“臣有罪,不该辱骂皇上,今日所受,皆是罪有应得……”

平南王府简直没惊得晕过去,儿子怎么会?自己承认了,明明她昨晚上已经问清楚所?有事情,儿子根本就没有辱骂皇上,可是儿子为什么会?承认?

她走向前,急道:“浩儿,你别胡说,这是大殿,皇上面前,你不可胡说。”

郑浩还是那句话,重复的说着。

平南王妃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滚烫的,赶紧跪地道:“皇上,浩儿在发着高热,他是在说糊话,作不得数。”

“就算是说糊话,也是有这个事实他才说,他总不能糊涂到把没有发?生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吧?”帮郑柒的大臣又出声了。

“没错,一定?是世子确实辱骂了皇上,但世子已经知错,所?以才在发高热时还在忏悔罪行。”

“言之有理,若没这回事,世子也不会?说。”

平南王妃急道:“胡话怎能作数?还?请皇上等浩儿清醒了再宣他前来问话!”

“够了!”皇帝彻底怒了,“平南王妃,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朕和各位大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要狡辩什么?”

平南王妃咬着唇瓣,心中一万个不甘,却不敢再出声,她转头怒瞪了郑柒一眼,低下头,说不出的憋屈。

郑柒慢慢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