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依心?惊肉跳,她是谁?怎么会和?顾若兰长得如此相像?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当年被她换走的女婴,瞳孔紧缩,是她,是顾若兰的女儿,她回来了!

不,不会是顾若兰的女儿,明明当年她已经让人杀死了顾若兰的女儿,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如果?不是顾若兰的女儿,她又怎么会和?顾若兰长得这么像?

“夫人,你怎么了?”陆成?锦看到顾若依的反应,疑惑问。

她见到赵姑娘怎么会是这副惊慌的神情,她惊讶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会慌张?

顾若依怕被陆成?锦看出什么,赶紧压下惊慌,强装了笑意道:“侯爷,妾身没事,妾身只是觉得这姑娘的长相和姐姐像极了,所以有些吃惊。”

她那副强装镇定的模样被陆成?锦看在眼里,陆成?锦负在身后的手握慢慢握紧,难道真的像他猜测的那般吗?

他眸中闪过一抹寒意,却并未表露什么,道:“是啊,本侯当初见到她时也吃了一惊。”

“父亲,她是何人?您为何当众抱着她回府?你这样做让母亲多伤心?”陆诗走进来一叠声问道。

陆成?锦看着声声质问的女儿,之前的父女情深似乎变了味儿,如果?真如他猜的那般,这个孩子恐怕不是他的女儿,可他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宠了这么多年?这让他情何以堪,又让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亡妻?

想到这些,他沉了脸,轻斥,“诗儿,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陆诗没料到父亲会斥责她,又是吃惊又是委屈。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都是疼宠有加,视若珍宝,可是今日,父亲竟然凶她,父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成?锦心下有些不忍,好歹是掏心?掏肺疼了十四年的女儿,哪见得她这副委屈的模样?

可看到床上?憔悴虚弱的孩子,他又硬起了心?肠,“她是父亲的朋友,是家里的客人,你不得无?礼。”顿了顿,他再道:“你先?回你院子去吧。”

父亲竟然要赶她走?

陆诗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看了父亲一眼,哭着跑了。

顾若依心?疼不已,追向前喊,“诗儿,诗儿……”

陆诗一会子跑得没影了,顾若依想去追又不放心陆成?锦这里,折身回来道:“侯爷,诗儿只是没料到您会带姑娘回来,所以一时着急,您别怪她。”

陆成?锦紧紧盯着顾若依,她对陆诗太好了,好得就跟亲生的女儿一样,回想这十几年来她对陆诗的种种,竟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作为一个继母来说,顾若依真的算是难得的典范,以前他只觉得她良善、大度、贤惠,十分难得,而?如今细细品来,却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一个人怎么会这般毫无?私心?的把别人的孩子当亲生骨肉?

要么,她就是在做样子,为自己营造一个好继母的形象,要么,她是真的把陆诗当亲生女儿,又或者,陆诗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陆成?锦被自己这个猜想惊了一跳,继而又否决,不可能,就算陆诗不是他和?若兰的女儿,也不可能是顾若依的亲生女儿,当初她嫁他时,还是完壁之身,怎么会有孩子?

“侯爷,您怎么这样看妾身?”顾若依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陆成?锦移开视线,不管是哪种可能现在都无凭无据,仅是他的猜测,作不得数,还是看十七那边可有查出什么再说。

他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诗儿太好了,好得跟亲生母女似的,委实难得。”

顾若依脸色一变,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她心里慌得厉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笑道:“诗儿刚满月就是妾身在照顾,这么多年了,哪怕不是亲生?母女也胜似亲生?母女,而?且妾身是她的姨母,妾身和?姐姐是亲姐妹,姐姐的女儿就是妾身的女儿,妾身怎么能不对她好?”

“夫人,这些年辛苦你照顾诗儿了,诗儿会感激你的。”陆成?锦神情温和道。

顾若依见他恢复往常对她的神色,心?下一松,“侯爷,都是妾身应该对的,只要诗儿好,妾身就满足了。”

陆成?锦点了点头,道:“你去看看诗儿吧,别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要不妾身留下来帮侯爷照顾这位姑娘?”顾若依看向床上?的人问。

“不用了,诗儿要紧,你快去看看她,别叫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顾若依见他对女儿一脸担忧,彻底放下心?,带着绫罗走了。

人一走,陆成?锦的眸子就沉了下来,顾若依,你最好没有做什么,否则我绝不饶你!

顾若依出得厢房,脸上的笑也散了个干净,她看向绫罗,“快,去查查这姑娘的来意。”

绫罗应下,急匆匆走了。

顾若依转头看了厢房一眼,这才往女儿的院子去了。

玉兰院中,陆诗正哭得昏天黑地,贴身婢女果?儿哄了许久都没用,正急得不行,见顾若依来了,赶紧迎向前道:“夫人,小姐回来就一直哭,奴婢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下去吧。”

果?然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顾若依坐下来,拉起伏在桌上?哭得伤心的女儿,劝道:“诗儿,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母、母亲,父亲、父亲他凶、凶我,呜呜……”陆诗抽泣道。

顾若依何时见女儿这般哭过,心?疼极了,柔声劝,“你父亲不是凶你,只是不希望你不敬长辈,对客人无礼罢了,父亲还是最疼爱你的,刚刚你跑回来,他还让母亲赶紧过来看看你,怕你想不开,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真、真的吗?”

顾若依点点头,拿帕子给女儿擦去眼泪,“当然是真的,你是宣平侯府唯一的小姐,你父亲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疼你不爱你?”

“可是父亲他为什么不来?”

“你父亲带回来的客人病了,他走不开。”顾若依理了理女儿粘在脸上的发丝,嗔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传出去惹人笑话。”

陆诗闻言慢慢停下了哭泣,十四岁的少女,被疼宠着长大,并没有什么心?机,也不会真的相信一直对她疼爱万分的父亲会真的不喜欢她。

顾若依哄好女儿后就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到院子,绫罗已经在等她了,她谴退了下人,关起门来,才问:“怎么样?”

“夫人,查到了,那姑娘姓赵,名叫赵大丫,是侯爷在徐州赈灾时认识的,听跟侯爷去的人说,这个赵大丫用药方救了徐州城一城的百姓,所以侯爷对她十分不同。”绫罗回道。

原来是赈灾中立了功的人。

顾若依再问:“那她怎么会跟侯爷回了京城?”

“赵大丫本来跟着一个商队来京城投亲,后来那商队的老板有事不能回京,就把赵大丫托付给了侯爷,回来的半道上?,赵大丫头受寒,发了高热,侯爷就把人带回府里头来了。”

顾若依闻言心?头稍安,如果?是受人之托,陆成?锦这么紧张倒也正常,想了想,她再问:“赵大丫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听说住在皓东一个小村庄,家中有父母弟弟,至于为何来京城就不知道了,跟侯爷去的人也不清楚。”绫罗回道。

顾若依一听家中有父母弟弟,心?中又是一松,应该不会是顾若兰的女儿,但想到赵大丫那样的长相,还是不放心,再对绫罗道:“你去趟顾家,我要确保这个赵大丫不是顾若兰的女儿。”

如果?只是单纯长得像顾若兰,她随便找个机会打发出去便是,如果?是顾若兰的女儿,那就绝不能让她活着。

绫罗应下,匆匆而?去。

陆成?锦等陆宁退了烧,这才从厢房出来,见十七站在外面,他道:“去书房说吧。”

到了书房,陆成?锦喝了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方问:“查得如何?”

“侯爷,属下查到,顾家确实有一位姓陈的管事手背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而?且那管事是顾老夫人贴身婢女彩秀的兄长,十四年前,陈管事因?为赌输了钱,卖给了人伢子一个女婴,只是他自称那女婴是他的女儿。”十七回道。

陆成?锦紧了紧茶杯,照十七查到的这些事说来,赵姑娘是那陈管事的女儿,可是那管事的女儿又怎么会与若兰长得这般相似?

十七欲言又止。

陆成?锦看着他道:“有什么话直说。”

“刚刚属下回来时,见夫人身边的绫罗匆匆去了顾家,还有,绫罗之前还向跟去徐州的人打听过赵姑娘的事。”

陆成?锦眸光一沉,看来顾若依确实有问题,如若不然,为何要这么急着去打听赵姑娘的事,就算打听情况说明不了什么,又为何要让人急着回顾家?

他命道:“安排人盯着夫人和?顾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是,侯爷。”

人走后,陆成?锦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悲声问:“若兰,你告诉我,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女儿?如果?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陆成?锦眸子一沉,如果?女儿是被人调换,那若兰的死也一定有问题!得让十七再去查查当年给若兰诊治的大夫!

夜已深沉。

陆成?锦负手站在窗前,面沉如水,如果?一切真的如他猜想的那般,他绝不会放过顾若依和?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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