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兰不想再看陆宁风光下去,带着秋霜离去。

沈决原本想向前恭贺,但怕会被陆宁下脸面,又见许月兰走了,便追着许月兰去了。

陆宁自是看到两人离去,勾起嘴角,好戏要上场了。

许月兰跑到僻静处好一通发泄,将周围的花草都糟蹋了不少,秋霜怕被人看到,小声提醒,“小姐,别生气了,要是让人看见会坏了您的名声。”

“我还有何可怕的?我的名声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怕更差吗?”许月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秋霜硬着头皮劝道:“小姐,别说气话了,陆宁不过是一时出风头罢了,等下就风光不起来了。”

许月兰想到下药之事,眸光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只是怎么过去这么久陆宁还没有发作?”

“兴许是她有武功在身,体质比旁人要好,所以发作得迟些。”秋霜猜测道。

许月兰觉得她说得有理,便道:“那我们回去,可不能错过好戏。”

“小姐,你妆容花了,奴婢给你补补吧。”秋霜道。

许月兰点点头。

秋霜拿出随身携带的荷包,把东西拿出来给她补了补妆容,又擦了些香粉。

许月兰嗅了嗅身上,“怎么觉得香粉的味道与之前用的不同?”

“有吗?”秋霜嗅了嗅,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许月兰正要再说什么,沈决来了,她只好将话咽回去,生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沈决走向前,让秋霜退下,而后从身后抱住她,“怎么了?”

“陆宁得封了县主,现在你高兴了吧?”许月兰气呼呼道。

沈决觉得她今日格外香,这香味嗅着让人心猿意马,他凑近她耳畔道:“她得了封赏我怎么会高兴?”

“我瞧着真真的,之前陆宁比武时,你在担心她。”许月兰没好气道。

她觉得身上慢慢在发热,有些难受,推了推沈决,可是沈决没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兰儿,你误会了,我是担心她输了丢了我国的颜面,她是死是活,我才不担心,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他心头热了起来,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忍不住吻了上去。

许月兰还有一丝理智在,怕被人看到,忙推他,可是下一刻,她那丝理智就被淹没了,随着身上越发滚烫,她控制不住的搂住了沈决。

沈决被鼓舞了,动作也大胆起来,去扯她的衣服。

另一边,十公主担心陆宁身上的药会发作,找了个借口将她带走了,陆宁便借机往许月兰和沈决去的方向走去。

“县主可觉得身子不适?”十公主发现陆宁身上并没有那种异香,心中奇怪,但还是不放心的问。

陆宁摇头,“多谢公主关怀,臣并未受伤。”

十公主见她误会,顺着她的话说:“没受伤就好,太子骄纵,本宫替他向县主赔个不是。”

“公主折煞臣了。”陆宁抱拳惶恐道。

十公主扶起她,笑道:“你也放心,本宫不会再让太子纠缠于你。”

“多谢公主。”陆宁往前面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抱在一起热烈拥吻的两人,心中一笑,假装受到惊吓,忙转过了身。

十公主疑惑,“县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不要看。”陆宁忙提醒道。

十公主本来没有看到,听她这样一说,本能的往前面看去,见到抱在一起的男女,顿时变了脸色,转身朝庄容命道:“去看看何人在此放肆?”

庄容领命,带了几个人走向前,认出两人后惊呼,“大殿下,许小姐,怎么是你们?”

十公主闻听此言惊得转身看去,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怒气走了过去。

陆宁勾了勾嘴角,也跟了上去。

沈决见被人撞见,还是十公主的贴身婢女,顿时就慌了,立即推开了许月兰。

可是许月兰中药已深,根本无法恢复理智,又扑向了沈决。

沈决见十公主过来了,再次推开她,而她又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沈决急不可耐,只得再去推,可是她这次抱得太紧,他根本推不开,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十公主过来就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同时也嗅到了两人身上的奇香,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震怒,“庄容,拉开!”

庄容赶紧带着人将许月兰从沈决身上拉开,许月兰还要扑向沈决,沈决吓得步步后退,一不小心险些撞到了正过来的陆宁,看到陆宁,他脸色又是一变,完了,又让陆宁撞见他和许月兰私会,陆宁本就还生着气,如今更不会再原谅他了!

陆宁一副受伤的样子,“殿下前些日子还对臣说与许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如今却……殿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臣,意欲何为?”

沈决想解释,可是脑中却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干着急。

十公主狠狠瞪了沈决一眼,原来他在哄骗陆宁,这岂是一个皇子所为?见许月兰还要往前扑,她怒道:“拉住她!”

两个宫女向前将许月兰拉住,可许月兰力气大的惊人,她们俩个只好大力将她按在了地上,方没让她挣脱了去。

许月兰红着眼睛,全身发抖,口气直流。

陆宁看着这个曾经端庄儒雅的太师府嫡女变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心中无比痛快,如果不是她提前发现了许月兰的诡计,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就是她了。

许月兰想要害人,如今让她自食恶果,活该有此报应。

十公主强压着怒意,“去取一盆水来。”

“是。”庄容立即命人去取水。

听到响动的秋霜冲过来见状大叫,“小姐,发生了何事?”

“贱婢!”十公主扬手就打了秋霜一把掌,就是这个贱婢帮着许月兰做恶,坏了宫规,简直该死。

秋霜直接被打爬在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她却半点也不敢动弹。

水很快取来,十公主接过,泼在了许月兰脸上,许月兰尖叫一声,在冷水的刺激下总算是恢复了理智。

她见自己被人按住,面前是一脸盛怒的十公主,她脑中轰隆一声,觉得天都塌了。

“许月兰,你可有廉耻?”十公主指着她怒问。

许月兰急慌慌的摇头,“公主,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人陷害,有人害我!”

“何人害你?”十公主都被气笑了,她竟然还敢贼喊捉贼。

许月兰四下看了看,看到了陆宁,见她嘴角含着笑,一脸得意,顿时明白是陆宁害她,她朝着陆宁大喊,“是陆宁,一定是陆宁害我!”

“你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你带了污秽之物入宫,你想要做什么本宫也一清二楚,如今你是自食恶果,还不知悔改要攀咬他人,你好大的胆子!”十公主喝斥。

许月兰正要再狡辩,十公主再道:“那带了污秽之物入宫之人已被本宫拿下,市井之人,本宫都不需要用刑她就会全盘托出,你还要狡赖吗?”

许月兰惊住,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口字。

沈决不敢置信的看着许月兰,她带了药进来,她想要害谁?想到什么,他看向陆宁,明白了一切,许月兰要害的人是陆宁,却没害着害了自己和他!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下午她执意要多带一个婢女入宫,原来那药就藏在那婢女身上,是他帮着她将人和药带进了宫,所以有此报应!

十公主念着旧情,暗中将沈决和许月兰的事压了下去,那位带药进来的少女和秋霜也被秘密处死了。

回府的马车上,阿谨不甘心问:“十公主还真是偏疼大皇子和许氏女,他们做出这等丑事还要替他们遮掩。”

“十公主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不得不这样做。”陆宁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轻声答道。

十公主再怒再气也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毕竟皇家还要颜面,她这个远嫁异国的公主也不能让辽国人知道皇室出了这等丑事,否则她会成为笑柄,在辽国难以度日。

阿谨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心有不甘,“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你放心,虽然他们的事情被瞒了下来,但他们失了十公主的心,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他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陆宁分析道。

阿谨这才痛快了,她笑夸起来,“还是小姐厉害,许月兰那点伎俩也配和小姐斗?”

陆宁笑了笑,不再多言。

韶华宫,十公主披头散发呆坐着灯前,手中握着一个香囊。

庄容看了香囊一眼,认出是恭敏皇后之物,知道公主是在想念恭敏皇后,怕她太过伤心,劝道:“公主,夜深了,安歇吧。”

“庄容,你说皇嫂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十公主说不下去,叹息着闭了眼。

庄容见她这般难过,开解道:“此事兴许与大皇子无关,都是许氏女作的孽。”

“如果他恪守礼法,不私下与许氏女见面,又如何中招?说来说去,还是他自身立不住,怪不了别人。”

十公主想到那污秽的一幕心里就闷得慌,她握拳锤在桌上,“亏得本宫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为她谋划好一切,想让她母仪天下,没成想她竟是如此不知廉耻的下作之人!”

“公主不要自责,要怪就怪许氏女不知检点,连累了大皇子。”庄容劝慰着,想到什么,她道:“明明许氏女是想害平宁县主的,怎么会自己中了招?”

十公主怒道:“还不是她又蠢又毒,起心害人终害已。”

庄容惊问:“公主是说许氏女之所以中招,是平宁县主所为?”

十公主点头,陆宁之所以会没事,是因为陆宁根本早就察觉到了许月兰的诡计,而且不动声色就让许月兰自食了恶果。

不得不说,许月兰是真的阴险恶毒,也是真的愚蠢。

而陆宁不但能轻松躲过许月兰的暗害,还能化解与耶律皖的过节,光耀晟国威仪,解除两国矛盾,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虽为女子,却有大将风范,堪担重任。

沈决无能懦弱,根本配不上陆宁,亏得她还答应要替沈决促成与陆宁的亲事,这事她不会再插手了。

庄容暗叹,这位平宁县主还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十公主看了看手中的香囊,放进匣子里,“把匣子锁起来吧。”

庄容将东西收起来后,得到禀报,朝十公主道:“公主,大皇子还跪在殿外。”

“让他回去吧,本宫要歇息了。”十公主冷漠说罢,起身进了内殿。

庄容暗叹一声,经过此事,十公主对大皇子存了芥蒂,不打算再扶持他了,不过也怪不得公主,都是大皇子自己不争气。

*

沈决跪在殿下,见庄容出来,忙问:“姑母可是要见本皇子?”

“殿下请回吧,公主已经歇息了。”庄容道。

沈决还要再说什么,又怕更惹恼十公主,终是作了罢,站起身颓败的走了。

回到大皇子府,他将许月兰痛骂了一遍,“都是那个女人害本皇子被姑母厌弃,她怎敢下药害人,本皇子明明答应娶她,她还有何不满的?”

“没想到她是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本皇子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看上她!”

“贱人,不要脸女人,把本皇子给害惨了!”

赵常站在一旁,听着他发泄没有作声,心中也是担忧不已,十公主是大皇子唯一助力了,如今也失了,大皇子还如何夺得太子之位?

另一边,许月兰回到府中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痛哭,许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见她带去的秋霜没有回来,便知道定是闯下大祸。

许太师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沈决长跪韶华宫不起,还被拒之门外,就猜到定是沈决和孙女又做了什么错事,惹怒了十公主。

许太师瘫坐在椅子上,许家众人也都个个面露惊慌,许家才因十公主复起,如今许月兰又惹怒了十公主,许家还有出头之日吗?

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骂许月兰是个祸星,许太师更是决定等天一亮就送许月兰去庄子,许家人都没有意见,他们都打算要放弃许月兰了。

陆宁回到陆家,陆河已经回来了,正在厅中喝茶,陆宁心情极好,走进去福了福身,笑喊,“爹。”

“阿宁,过来。”陆河笑着朝她扬手,“恭喜你得封县主。”

“爹,一个县主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陆宁问。

陆河笑道:“一个县主虽然不算什么,但这证明了我女儿的能力,爹当然高兴了。”

陆宁也笑了,“爹,我再告诉你一件更高兴的事吧。”

“何事?”陆河喝了口茶问。

陆宁就将沈决和许月兰的事告诉了陆河。

陆河又是震惊又是后怕,“许氏女竟然想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你?阿宁,幸亏你机智,否则今晚出事的就是你了。”

“爹,您别担心,甭管别人有什么诡计,女儿都能破解。”陆宁安抚道。

陆河笑着摸了摸胡须,“爹自是相信阿宁有这个能力,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提防。”

“爹,我知道的。”

陆河笑了笑,想到什么,他道:“过几日是辽南王的忌日,为父猜想十公主定是因这事回来的,十公主一定会去辽南王的墓前祭拜,到时候我们也要尽点心意。”

“爹,这事我来安排。”

回到屋里,陆宁左思右想都觉得十公主定是书中的关键人物,否则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十公主的人生轨迹。

而且,原文中为何十公主送给沈决登基的贺礼,沈决就那么快的对陆家下了手?那贺礼定然是让沈决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不用再需要陆家了,所以才除掉陆家。

陆宁把玩着茶杯,会是什么东西能让沈决觉得皇位稳坐了呢?

想到什么,她转动茶杯的动作一顿,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