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致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齐鸾英就在府里歇了好久,不需要上朝后,易琛时常随侍在侧,等她再次被皇帝召进宫后,他才有机会查看轮回镜里的东西。

是的,时隔许久,他终于可以查看轮回镜了,系统也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文修跳过前面部分直接查看她的第二世。

只见镜中浮现出一幅幅场景:

夜最黑的时候,一处地方却亮如白昼,火气冲天,是一座山着火了。

离山脚稍远的女子看着这恐怖如斯的火势不见害怕,脸上竟然带着笑,似癫似狂。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在女子身边停下,骇然地看着烧红了一片天的地方,嘴巴大张,但下一刻看向?女子时,却被她脸上的神情吓得一抖。

只见他失神地叫着女子:“皇姐…”

齐鸾英一个眼神都不曾施予他,看着火山到了忘我的地步。

齐羽昊的眼神逐渐变了,里面有忌惮,也有畏惧。

………

齐羽昊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扫过桌面上的画册,只见上面画着多种样貌的男子,各有千秋。

“福安,你说这些人里皇姐会喜欢哪个?”

给公主选驸马这事?事?关重大,大内总管福安哪里敢随便说话,因此缩着身子,讪讪地笑。

齐羽昊笑骂:“怂样。”

不一会,身穿浅紫色衣裙,袖身缠绕藤枝,外披深紫纱衣的女子款款走来,精致的云鬓只有一支簪子,皓腕戴着宝石手链,行走间光彩夺目。

她的眼里少了戾气,多了随性。

走进御书房后,她掸了掸衣袖坐在早就备下的椅子上,问龙椅上的人:“何事??”

“想姐姐了不行吗?”

齐鸾英可不信他的鬼话:“怎么又不气今早我驳了你诏令一事??”

“哎呀,”齐羽昊不满,“姐姐说得也对,阿昊没什么好气的,只是今日确实?有事?。”

他让福安将一叠奏折搬到她面前:“姐姐看看吧。”

齐鸾英伸出一根手指,向?上一挑奏折就翻了个页,“驸马人选”四个字堂而?皇之的出现。

她挑挑眉,心里有了计较,连后面的奏折都没看。

“要为本宫选驸马?”

“是啊,”齐羽昊故作愁苦,“这都第三?批奏折了,全是这些,姐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儿啊,要不咱们赶紧选一个吧,天下间的随你挑,朕一定按着他的头和你拜堂成亲。”

齐鸾英嗤笑:“按着头?齐羽昊本宫是多嫁不出去啊。”

连名带姓的都出来了,他只能赶紧讨好:“没没没,哪能啊,全京城最最出色最最美丽的姐姐怎么会嫁不出去,只有你看不上别人的份。”

他又使眼色让福安将画像拿给齐鸾英,“姐姐总要寻个良人的,这些都是京城有名的才俊,有看上眼的就与朕说。”

对此齐鸾英连掀开的兴趣都没有。

齐羽昊心中微沉,但脸上笑意不减。

皇家与普通人家一样都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说,所以一旦姐姐出嫁,她就不能插手朝政,可是如今她这态度显然是没有打算嫁人了。

无成婚打算又无还政的念头,那他只会被处处掣肘,像是不久前诏令被驳回的事?情只会越发频繁,终归是她的话语权太大了,对朝局的影响也比他大。

想到这,齐羽昊笑意不改。

这一次,二人算是不欢而散。

又一幅画面:仍是御书房内,齐羽昊眉目冷凝地看着地上失去意识的人,红裙铺了一地,像满地的玫瑰,艳丽至极,但再如何瑰丽的一幅画,也掩盖不了画中人苍白如纸的脸色,仅是这一抹白,就将这强势的红刻画得脆弱不已,好像只需一拧则花败不再。

这时的他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冷漠无情。

画面一转,一位秀丽无比,一眼看去就觉纯洁无瑕的女子挑起齐鸾英的下巴,摩挲了两下,对她狼狈不堪的面容视若无睹,笑着说:“殿下曾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堪称天人之姿,如今落魄至此,堪比街上的乞儿,真是令人唏嘘啊。”

齐鸾英即使虚弱地趴在地上,也不愿意被人如此逗弄,她撇开头,却不想对方指甲太过尖利只一下划到的地方就变得刺痛起来,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徐清妍你如此假惺惺做什么?难不成齐羽昊又让你对我好一点了?”

“是啊,陛下念着姐弟之情呢,本宫便听陛下的,那早晚一次的鞭刑就改成一日三次吧。”

姐弟之情四个字她说得尤其讽刺,随后又捂着嘴极其优雅的笑出来。

陛下今早确实?嘱咐过要好好对他这个姐姐,但是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全凭她自己理解了,毕竟她虐待公主时,陛下纵有耳目却也如失聪失明之人一样对此视若无睹呢,想来公主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与他有些许血缘关系的人罢了,能日常嘱托一句已是全了这些年互相扶持的姐弟之情。

“你猜陛下知不知道我如此待你?”她捉狭一问又自问自答,“想必是知道的吧。”

她放开这人,早就有下人将干净的手?帕递上,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后,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昔日的长公主,如今的阶下囚。

“谁让你将朝堂变成了一言堂,谁让你处处令陛下难堪,如此这般下你以为陛下和你的姐弟之情还能剩下多少?你高?高?在上太久了怕是忘了,他先是君再是你的弟弟吧。”

挑战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天子,齐鸾英的下场其实一早就可以预见了。

室内的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重,她喘着粗气仍想要一个答案:“他为何挑了你来对付我。”

徐清妍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后来又吃吃笑起来,“还能是为什么啊,我徐家是他亲政的大功臣,也因为…”她拖长了声音,“他喜欢我啊,我向?他要他便给了。”

“可以想见你们的情份当真是薄得可怜,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你交于我,任我施为了。”

“一言堂…他竟是如此认为的。”

齐鸾英扯了扯嘴角,心中竟觉得一片荒凉,她护他登基,扫清障碍,巩固权势,完善朝中制度…如此种种,竟然只得了这么个下场…

她强忍着眼里的晶莹,恨声:“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插手?我二人的是非。”

“无冤无仇?”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冰冷,脸部逐渐扭曲,与百合纯洁的样子截然相反,她反问,“怎么会无冤无仇呢?容致是你杀得呀,我要为他报仇的,他死前受了多少刀,你就该挨多少鞭!”

“容致…”齐鸾英喃喃,“竟然是容致,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死到临头还刨根问底,来日黄泉路上你自去问王爷吧。”

长乐宫,红墙青瓦,残破不堪,十年泪烛,美人成彘…

文修看着无法?合眼的女子,郁结于心。

系统已经被吓到了,捂住眼睛:“太惨了,这弟弟太狠了,不能要,不能要。”

部署两年,用手上的权势蚕食着齐鸾英的势力,但又无力悉数收回,就在宫内设下鸿门宴,系统看了都忍不住无语。

没本事的小.弟弟只能用用损招,没用!

“他可不是没有本事,容致死后,他才用两年就收服了他的残部,又对江南世族许下重利,与他们里应外合架空齐鸾英,所以他不是没有本事,只是想要消除所有关于她的影响,哪怕这些影响渐小…”

文修讽刺一笑:“说到底,为帝者?,眼里容不下沙子。”

系统:“看来下次,我要提醒一下这人能少进宫就少进宫,太可怕了。”

它这话音刚落,文修脸色一变,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冲出房间,一路朝皇宫而去。

他想起来了,今早她进宫了。

跑到半道他渐渐停下来,心道关心则乱。

尧山火患已过,容致身死,皇帝接下来应该收拢势力才是,所以这次传唤不是那场鸿门宴的开始。

皇帝要是有心要动她,他和林漾这两个公主府的暗桩应该最先被调用起来才是,而?这些日子皇帝并没有任何吩咐,连以往每日一次的消息递送都推迟到三天一送。

想通这些后,文修松了口气,但还是向皇宫走去。

在宫门前他被守门的人拦住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将领说:“擅闯宫门者,死。”

无法?,文修只能在外面等着,心里不断地推演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好嘞,回顾了一下,发现全场的高光全是长公主自己,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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