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下来,齐鸾英虽说表现得漫不经心,但还是一直关注着容致,有?她这?么盯着徐清妍当真没有?半点机会靠近。
甚至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一天都过得十分忙碌,比如长公主衣服脏了,她被点名带人去更衣;长公主对?徐府花卉布景十分感兴趣,于诗姑娘就拉着她好?一通询问;再后?来女眷那?边又举行几场小游戏,她为?了热场子又是半口气不歇的陪同。
以至于从头到尾,徐清妍都没有?见到过容致。
任务总算完成。
但是自徐府一遭后?,齐鸾英的紧迫感明?显加强了,人也?变得忙碌起来,易琛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
不过他?一个人也?一样悠然自得,偶尔还会关心一下任务进度。
“任务进行到哪一步了?”
系统:“齐鸾英着手调查长信侯,这?几天似乎想要?一锅端了容致的情报网。”
文修点开关于齐鸾英第二世的经历,虽然字数不多,但多少可以了解到她重回一世后?是如何铲除容致的。
其中,几句话?介绍了长信侯的身份,他?除了是容致的“父母”外,其实还有?一重身份,他?还是毅王的老部下,只是先皇清算毅王旧部时,这?人痛哭流涕以“死”明?志才留得一条性命。
齐鸾英要?查他?们估计是开始怀疑容致的身世了,当年北城楼上容致身后?可是上万的骁勇军,所以她怀疑容致的身世也?在?情理之中。
传言毅王一脉未曾断绝,王府旧部仍然存在?,骁勇军当年一夕绝迹恐怕也?是潜伏在?民间,容致能收服他?们,其身份呼之欲出。
所以要?铲除容致首先要?挖出他?的底,由长信侯开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至少那?一世的齐鸾英便是如此,她揭露容致为?毅王余孽后?,直接让其身败名裂,但因为?容致的情报网一直存在?,倒叫他?在?那?之前就逃走了,此后?五年,你?追我赶,各自交锋。
而重生的那?一世比她的第一世不过多活了三年,其中容致对?她第二次死亡有?没有?间接性作?用也?不得而知。
文修躺在?藤椅上:“提醒她别操之过急,徐徐图之就好?,另外可以先铲除容致的情报网,再着手找长信侯。”
“好?。”
“对?了,尽快把轮回镜传送过来,这?些日子以来我多少有?些无?所事事了。”
文修脸上一片安宁,阳光透过树梢,星星点点的落在?他?身上,周围白花簇拥,让侍立一旁的崇冉看呆了去。
“知道了,你?在?齐鸾英身边这?么久就没发现什么?”系统不满。
“…”这?话?不好?回。
“我说,你?进进出出人家的书房那?么多次,就没点发现?”
文修打了个哈欠,“睡吧,困死了。”
“又转移话?题,整天睡睡睡,你?是猪吗?”嫌弃。
文修懒得理他?,对?新来的下人说道:“崇冉,能否将屋内的毯子给我?”
“啊,”崇冉回过神,“可以。”说完一路小跑去拿毯子了。
文修微睁着一只眼,看向?跑远的背影。
系统适时出声:“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呢?”文修轻慢的笑了。
“他?对?你?好?像格外关注,眼神都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切,”系统无?语,“这?小子不止是对?你?,还有?对?齐鸾英也?是,凡是你?二人待在?一起,他?就没有?离开过,什么端茶递水的事情全是支使其他?下人,你?小心些,我觉得他?不简单。”
“不足为?奇,”文修不甚在?意,又有?些散漫道,“我和公主待在?一处时,他?总要?多上心的。”
顺便夸上一句:“我倒不知,你?还有?如此心细的时候。”
崇冉手脚很快,不一会就把毯子拿来并给他?盖上,文修认真道谢。
“不,不客气。”崇冉呆呆道。
想起今早的来信后?,他?走到文修身边,打下一片阴影,又试探着开口:“小人看公子连日来精神不足,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文修深思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热衷,他?来自山野,对?过于热闹的闹市并不向?往。
崇冉提醒他?:“可是殿下的生辰快到了,您不送些什么吗?”
藤椅上的男子捻了捻衣角,稍显局促:“殿下什么都不缺。”
“可是殿下缺您那?一份心意啊。”
“那?,那?便去看看吧。”男子闭上眼睛,侧身躺着,留给他?一个背影。
“小人这?就去安排!”
“麻烦你?了。”
崇冉表示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找人报备一下出门事宜就好?了,他?趁着文修在?睡觉,兴冲冲地离开。
本来侧身而躺的人又翻身回来,伸了个懒腰,对?系统说:“你?说他?引我出门是为?了什么。”
“不怀好?意,你?当心些,等下,你?知道他?不对?劲?”系统一激灵。
文修笑了:“你?能感觉到的,我如何不能。”
若有?似无?的关注算什么,这?人翻动?他?的东西也?是常有?的事情,文修感叹:一点也?没有?暗鬼的专业素养。
他?喟叹一声,“我对?明?天的行程真是充满了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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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临安街,人潮虽不及夜里,但四下看去都是人影重重。
易琛着一袭白袍,头发半束,身上无?一件装饰,仅有?的也?只是腰后?的一只玉萧,白衣款款,临风而立又几欲乘风而去的样子,宛如望山寻仙的修者。
他?以这?幅容颜下马车后?,一下子就引来许多视线,或惊艳或好?奇。
崇冉尽职尽责地跟在?身边,看到这?些打量的目光,立刻引着一无?所觉的公子到自家名为?琉璃坊的店前。
里面的店家注意到来人后?,立刻迎上来,言笑晏晏。
“客官需要?什么?”
一楼摆放着金银玉器,易琛正一一看过,他?问道:“可有?赠与女眷作?为?生辰贺礼的?”
“公子是想要?送首饰还是挂件,又想要?什么材质的,”店家拍着胸脯,“我们店里应有?尽有?,保准能找到符合公子的。”
“金的,银的,珍珠,翡翠,玉…”店家正掰着手指给他?介绍各种材质。
“玉。”
“玉制品也?分为?多种,其中又以四大名玉为?首,有?和田玉、蓝田玉、独山玉以及岫岩玉。”店家一边介绍一边从暗柜里拿出各种玉石。
虽是四种玉,但每种又各有?不同,还另有?颜色,如此一摆就是满桌子。
在?琳琅满目的玉石中,易琛指着其中一块带着碧青色,表面隐有?流光的玉说道:“可有?这?种玉石的配饰。”
店家一看:“这?是岫岩玉,”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快走几步到了内堂,再出来时,手上端着一个木托盘。
“这?岫岩玉出产极少,我店中就只有?这?八块,配饰的话?只做了四块。”
托盘里放着三块或方或圆的玉佩,剩下那?块还是一块古怪的玉牌。
虽说造型上不出彩,但玉质温润,细腻圆融,且通透无?暇,放在?阳光下,碧青色流转着光华,易琛一看便喜欢上了。
“这?形状可能变化,”他?指着那?唯一一块没什么雕刻痕迹的玉牌。
店家小小的思考了一下,说:“只要?所刻之物比这?玉牌小便可。”
“那?我要?这?块,”易琛将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玉牌放下,“你?将它换个样子。”
“若是要?重新刻,恐怕要?支取些做工费。”
“好?。”
店家笑眯眯地拿出算盘,一顿噼里啪啦,然后?对?他?说:“客官一千两。”
易琛抿了抿唇,摩挲着身后?的玉萧,将他?递给店家:“能否以物易物?”
店家先是皱了下眉头,又习惯性摆出笑脸,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将玉萧拿过来细看。
好?半晌,他?略带吃惊地问易琛:“这?是羊脂白玉?”
上面流云细水的纹路一看就是大家之作?,细腻微凉的温度也?是此玉应有?的,对?光时更是白如割脂,随后?他?将托盘里的玉拿出来一块,与玉萧轻轻一击,清脆的声音流泻而出。
“这?是好?玉,好?做工!”店家说,“那?小人就收下了?”
“嗯。”
目睹一切的崇冉欲言又止。
这?玉萧如果拿去典当估计比那?玉牌值钱的多,公子就这?么换出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但是直到出了琉璃坊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出来时还有?一只玉萧傍身,回去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系统在?文修的脑子里哇哇大叫:“你?怎么能把我卖了!”
“那?都是身外之物,我们的沟通又不是通过玉萧。”
“但那?是我依附的物件啊!”系统生气了。
“乖…”
这?一字刚说完,迎面就有?一个拿着包子的小脏孩与他?撞上,白袍上立刻印上了一只黑乎乎的手掌和油渍。
小孩愣了一愣,紧接着大哭起来:“哇哇哇,我的包子…”
易琛抿了抿嘴唇,脸上神色愈发冷,但眼里透露出对?此事的无?措。
但那?小孩扔在?声嘶力?竭地哭喊:“我的包子啊,你?赔我包子,哇呜呜…”
周围人的视线逐渐变多,隐约有?些看热闹的人朝这?走来。
易琛:“我没有?银钱。”
小孩哭得太大声,没有?听见。
他?蹲下来,眼里有?着窘迫:“我没有?银钱。”
小孩这?回听到了,呆了呆,下意识抽噎几声,又大哭起来:“你?骗人,你?坏,你?赔我包子!”
周围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个个都带着怪异的神色。
谁能想到,穿着丝履白袍的公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若他?真的身无?分文,那?为?何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这?里面必有?隐情,众人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若他?有?银子却还要?说自己无?银钱,那?这?种为?着一个包子可以行欺骗之举的人,更是好?笑。
偏偏易琛长得不食人间烟火,干净如仙,他?们更加好?奇,心里隐隐有?窥探到他?人隐秘的激动?,一个个在?原地看热闹就是不走。
易琛被众人环视,被小孩的哭声搅得心乱时,人群外有?人大声说道:“包子钱,我们主人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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