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定天下为百姓多年之诉求,今北蛮犯上,北境百姓苦不堪言,为巩固河山,释朕北顾之忧,特命魏氏二子、玉河、林城、韶都三门世子尊朕命北上,领钦差之事,行将军之责…”

四人叩谢皇恩。

退朝后,四个人并排而走,文修好奇的问道:“你三人会去北地真出乎我的意料,为何?”

林仲秋含笑道:“林家生意遍布天下,只除了北地,以及北地以外的地方,家父早就垂涎那处,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何不亲自走上一趟,探查探查。”

“你可不要诓我,想要探查北地,随便派出些人就是,你这个世子何须亲力亲为。”

林仲秋哈哈大笑:“这都被你想到了,的确如你所说但又不对,我确实有心去查探一番。”

“林兄有一颗游历天下的心。”言睿在一边开口,引来楚天疯狂点头。

“别多心了,我们只是对北地好奇,家里又无人反对,自然要好好走上一遭。”楚天说。

三人里除了言睿,林仲秋和楚天具露出真诚的笑。

文修垂下眼,淡了眼里的笑意,“眼下事成定局,去北地的话,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下,我先走了。”

三人目送他离开,对视一眼齐齐向东门走去,而他们这一走正好错过了身后赶来的秦王,让他错失了一个拉拢几家的机会。

到悦客楼雅间后,楚天立刻让小二上茶水上糕点,一屁.股坐下来后又苦着一张脸问另外两人:“我们这般瞒着文修好吗?我觉得有点亏心。”

言睿自顾自的品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林仲秋好笑的看他:“我们虽与他交好,但也仅是个人缘故,这次去北地是家族使命,不好多说的,否则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还不得成日自责。”

“可是…”

“你只需记得,这事是我三家的事情,文修不能参与进来,若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想想这事的后果。”林仲秋老神在在的说。

楚天蔫了,嘟囔着:“好吧。”

他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北地真的有铁矿吗,这消息实不实?”

言睿睇了他一眼,没有感情的说:“是不是真的走上一趟就知道了。”

想到家里派下的任务,三个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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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事宜很快就定下了,朝廷给了一个月时间让他们准备。

在这一个月里,文修和其他三家紧急用自家的资源购买大批粮草,林家买甲胄,言家出马匹,楚家出兵器,魏家买粮食,一起送往离边境最近的一州。

在忙碌的一个月里,文修都是抽空与杜蓉萱通信,却没想到,离远赴北地还有三天的时候,杜蓉萱从白云寺回来了。

两人在悦客楼约见,打开那扇门,两两相对时,眼神交织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还是文修先回过神,关上门,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舟车劳顿,为何不先在家休息会儿。”

现下已经是秋末,夜黑的早,但是杜蓉萱回到上京的时候不过才未时,想来是前天夜里就动身了。

文修心疼她。

没想到杜蓉萱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委屈:“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要去北地的事情,这件事还是从上山的香客口中听到的,若我从头到尾都不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文修小心牵起她一只手,无措道:“没有想瞒着你,只是不想你特地跑这一趟,毕竟这大半个月我都没有闲暇的时间。”

“你是不是嫌我一回来就会给你找麻烦?”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是随时随地的事情,有时还会招人烦,但是文修看着她眼睛里的晶莹,只觉得心口有些闷。

他手足无措的想做些什么安抚他,却实在不得其法,只会眼神焦灼的看着,嘴里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杜蓉萱难受了一会,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文修松了口气。

她问起正事:“什么走?”

“三日后。”

“东西备齐了吗?”

文修:“书言书行都准备好了。”

“听说北地的冬日能冻死千匹牛羊,足可见有多冷,你记得多带些衣物。”

文修一边点头,一边递给她热水。

杜蓉萱接过后没有立刻饮下,而是有些担心的问:“可会有什么危险?”

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文修温声道:“三城兵马尽在我手,能有什么危险?”

“听说北蛮武力极强…”

话没说完,文修就着她的手将热水拿到她的嘴边,“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有分寸,快喝吧,你看看嘴巴都干了。”

杜蓉萱只好听话地喝水。

喝完后,杜蓉萱绞尽脑汁半天,该问的问完后,发现文修真的是什么都不缺,身边也有人保护,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的身体。

为此,她特别强调:“你若没有全须全尾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文修心想,如果真到那时候,你怎么舍得收拾我。

杜蓉萱看他还在失神后,立刻怒了,威胁道:“你要缺胳膊断腿什么的,我就去寻个好胳膊好腿,又长得不错的人再嫁,反正绝不与你好了!”

“诶!”文修惊了,连忙保证,“不会不会,我肯定好好的。”

杜蓉萱这才满意。

两人又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这日子在忙什么,又怎么忙的,光是这些就怎么也说不完。

直到太阳下沉,两个还没有相聚多久的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