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来一趟,开点儿云南白药得了。”教授忽然一脸八卦,问我,“安同学,你是不是喜欢女生啊?”

我呆住,不知道为啥教授会忽然问这问题。

教授扶了扶眼睛,清清嗓子:“唉,歌手大会不是那么轰动嘛,听了些八卦,是不是真的。”

我尬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喜欢女孩又咋地。”教授撇嘴,挥挥手不耐道,“去去去,别耽误我看诊。”

我拿着片子,脸上又红又白的离开问诊室。

我想我的反应一定让教授发现了些端倪。

不然两年后的选课,他不会找我谈话。

取药后去找夏溪,发现师姐正和她聊得开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安知乐着急,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学院有个外号,叫冰雪女王,就是永远冷着脸的那种。”

看见夏溪皱眉,我估计对方肯定以为我师姐诓骗她。

“连续三年绩点都是第一,简直是我们临床的女子之光啊!”

我进入值班室打断师姐的吹捧,取下冰敷袋后碰上云南白药气雾,再拿走早就准备的纱布包扎。

“这两天记得每两小时冷敷三十分钟,按时换药,三天后可以热敷。”我仔细嘱托,看向夏溪的室友,“麻烦这两天帮夏溪带一下饭,我改天请你吃饭。”

她室友拍拍手表示没问题,我又背着夏溪回到财大。

临走前,夏溪抓住我的胳膊,小声道谢。

我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

“谢谢你。”声音依旧很小。

如此两三次后,她终于发现我在逗她,懊恼甩开我的胳膊。

我捏捏她的脸蛋,笑着离开。

一周后,夏溪终于可以正常走路,我搂着她的腰在她宿舍阳台上来回踱步。

“好啦好啦。”夏溪听上去很兴奋,“我终于能上课了。”

夏溪一笑就有两个酒窝,我忍不住抬手戳了戳。

“哎呦。”夏溪躲着,看外面淅沥沥的下雨,担心道,“也不知道小甜带没带伞。”

小甜就是一直给夏溪带饭的室友,全名田甜,与夏溪是闺蜜。

我吃味:“你怎么不担心我带没带伞?”

夏溪咯咯笑着不回答,我忽然想起上次宿舍楼后,被我吻得喘不过气的她。

下意识的,我勾着她的腰,把她压在墙上。

夏溪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推着我的肩膀,”学姐,你……“

我右手覆盖住她的左手,声音有些喑哑:“叫我安知乐。”

她呆呆的,半晌才开口:“安,安知……唔。”

她没说完,我便低头吻住了她。

或许她还没反应过来,还还不及抗拒我,任由我抱着。

我稍稍移开她的嘴唇,在她耳边说:“夏溪,我喜欢你。就像你对倪博的那种喜欢。”

她的目光十分震惊,好像重新认识我一般。

我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低头继续刚刚没有结束的吻。

咔嚓——,有人转动门锁。

我舌尖舔过她的唇后匆匆移开,也不再压迫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夏溪茫然的看着我,嘴唇上还反着光,格外诱人。

我叹口气,抬手擦干她的嘴唇,又整理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

这时,小甜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咦?你们在哪儿?”

我打开阳台的门,扶着夏溪进屋:“在这儿。”

看出夏溪还神游在外,我拒绝了小甜的留饭,趁对方去洗手时,低头悄悄对夏溪说:”夏溪,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等你的回答。“

我起身被上包,离开前转身看夏溪,她还是一幅云里梦里的表情。

看来确实刺激到她了,可是,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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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我被闹钟惊醒,发现已经六点,我叹气起来。

以往我的生物钟会让我在六点前准时清醒。

可是,自从遇见夏溪后,最近总是会梦见以前的事情,让人舍不得醒来。

今天有两台手术,做完后我在观察室留观,忽然被副院长叫出去。

副院长指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说:“这是董华,院里才招的医师,实习期就先跟着你。”

董华一副熟络模样:“知乐姐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主任,真了不起!”

副院长哈哈笑着:“安主任可是我们医院心外骨干,你跟着她能学不少东西,好好干!”

“我会的!”

我看董华一幅打鸡血的模样,只是淡淡点点头。

这丫头,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轮诊的毒打。

中午吃饭时,小齐忽然端着饭盒过来,挤眉弄眼道:“安姐,科里来新人啦?”

我点头,一眼看穿对方的算盘,问:“想找女朋友?”

小齐嘿嘿笑着,却不搭话。

我顿时了然,收拾好餐盘后说:“她晚上值班。”

“得令,谢师姐啊~”

看见小齐欣喜若狂的表情,我忍不住感叹。

还是年轻,尚有兴致耗费在感情上。

不像我,已经分不出丝毫精力,去玩那些捉迷藏似的情感游戏了。

下班回到家,我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灯,还有远处的万家灯火,头一次觉得很孤独。

夏溪今天在干什么呢?

我不住的想,手机停在联系人的界面,就是无法按下拨出键。

我记得,自从我与夏溪表白后,对方一直没表态。

到也不是对我避而不见。

电话会接,短信会回,可也仅此而已。

每次,我有意无意提起喜欢这事,对方就像是忽然断了发条般,再无半分反应。

但只要提起其他事,又结束沉默恢复了往初。

那个问题就像沉入湖底的石头,最初激起涟漪外,再无半分波澜。

我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抓狂,快到崩溃的边缘。

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退回好友的位置,可却也无法前行一步了。

不再陷入回忆,我拉上窗帘,忽然收到赵柯的微信。

【安知乐,我们就是傻子!蠢到无可救药的麻瓜!】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从小男友那儿受刺激了。

本不想理会,可还是回了句。

【蠢人是你。】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可不一会儿就收到对方的语音电话。

本不想接的,可还是点了连线。

声音十分陌生,不是赵柯。

“安知乐吗?你朋友喝醉赖我这儿了。”

“那就让他付费居住。”

听出这人是赵柯的小男友后,我就不想理会了。

谁知道他们又在演什么戏码。

琼瑶的,还是郭敬明的。

谁知那小男友比我更狠,“他紧急联系人写的你,若你一个小时不来,我就把人丢街上去。”

听着电话的嘟嘟声,我呆了。

紧急联系人是我?

何德何能摊上这个麻烦。

我在书房坐了半个小时,最后认命披上夹克,拿车钥匙。

毕竟一条人命,好歹堂堂医生,一个科室的门面。

要是被人拍照发网上,配上\\\'知名肛肠医生醉后求爱不得被男友弃大街\\\'的标题,怕是江城都待不下去。

做为同学,彼此还是要照顾脸面。

来到小男友家里时,正好看到人架着赵柯朝外赶。

这是说到做到啊。

我摇头感叹:“真是绝情。”

小男友白了我一眼,直接把人放地上。

“你告诉他别找我了。”小男友双手抱胸,恰好露出中指的戒指,“我订婚了。”

订婚?

我愣住,顿时明白了赵柯那短信的意思。

可是,大学的时候,明明是小男友先招惹他的啊。

难得为赵柯愤愤不平,我冷眼看着小男友。

“你们俩都十几年了,现在想抽身离开了?你可真有脸。”

“那也比你高尚,我从不惦记直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眼睁睁看着人关门离开。

看了眼迷瞪瞪的赵柯,叉腰踢了踢对方:“能起来不?”

赵柯呜呜啊啊的哭着,啥话也答不出来。

我只得认命,弯腰把人扶起来,颤颤巍巍进了电梯。

赵柯的家在他医院附近,是没有电梯的老居民楼,还在顶层。

我咬牙把人连背带拽的扯进屋,直接放沙发了事。

外套全是酒气,我脱下丢到椅子上,敲了敲赵柯脑袋。

“洗干净了送回来,知道不?”

赵柯把头一别,也不知听没听,呼呼大睡。

我离开赵柯家后,开车来到了财大。

停在夏溪宿舍楼前,看着路上不多的学生,瞬间有些恍惚。

那次在寝室亲吻过后的表白是我图谋已久的。

我知道如果不逼一把夏溪,我和她的关系永远不会有突破。

虽然迟迟没得到回答,抓狂后也不得不平静。

好在大四的任务很重,我也没那么多心思能胡思乱想。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倪博去了财大一趟,回来后就和女友分手了。

很难不让人联想。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故意在东操\\\'偶遇\\\'倪博。

对方语气感激,笑道:

“师姐,夏溪的事多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我双手插兜,故意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看倪博有些犹豫,我打趣:“怎么,女朋友有约?”

“没,分手了。”倪博嘿嘿笑着,“那师姐等会儿,我和队友说一声。”

都是学生,所谓请吃饭,也就是在食堂点几个菜。

我提起夏溪:“她怎么样了?”

“已经能蹦能跳了,不过她这人不怎么长记性,上次去游乐园还要去鬼屋,吓得我全程只盯着她脚了。”

倪博总是这样,他可能自己没发现,他只要说起夏桑就能滔滔不绝。

而且神情宠溺。

我心中吃味:“去游乐园怎么没喊我啊。”

“没喊你?”

倪博语调升高,我也诧异望向他,筷子夹的肉片掉到碗中。

“夏溪说她来联系你,可你没时间啊?”

夏溪说我没时间?

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对方为了躲我,或者说为了与倪博独处,竟撒谎了。

但我还是给她打圆场,脑袋一拍装作想起来的样子,道:“你说那次啊,我确实有事儿。”

饭后,我们走到绝望坡,我试探倪博:“你有没有考虑夏溪当你女友啊?”

倪博正仰头喝着可乐,听见这话呛住,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师姐,别打趣我了。”

倪博求饶。

“我和她,就没有性别之分。”

倪博开着玩笑,态度也毫不遮掩,我这才微微放心。

期中考试完,我约夏溪和她室友田甜吃麦当劳。

那时麦当劳没改名叫\\\'金拱门\\\',也不想现在是垃圾食品的代名词,还笼罩着海外品牌的金光,是许多情侣首选餐厅之一。

夏溪看上去并无不同,有说有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想起她撇下我与倪博去游乐场这事,我有些吃味和不甘心。

我坐在她对面,两脚一伸一并,牢牢夹住她的小腿。

吧嗒——,夏溪手上的麻辣鸡块掉了。

她踢我,见我毫无反应,使劲儿挣脱一番才抽走。

我笑笑,给她了个鸡翅。

桌底,故技重施。

见夏溪脸上涨红,终于还是不忍逗她,松开钳制的动作。

我说:“不闹了,好好吃吧。”

一旁的田甜一无所知,点头答应:“好吃,谢谢师姐!”

夏溪撅嘴,蹬了田甜一眼,田甜愣住,“咋了?”

“没事儿。”夏溪愤愤的说,“我自找的。”

我被这话逗笑,盯着夏溪咬吸管,觉得对方生气也很是可爱。

当时我就感叹。

安知乐,你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