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太子自己请辞东宫之位,这恐怕比叫他?自尽还要难以办到,自古以来废位的皇太子有几个好?下场的,他?如何甘心??

苏笙望了一眼皇帝,她的丈夫枕在榻上,身上印满闺房玩乐时留下的红痕,却轻描淡写地说?起动摇国本的事情,见她迟疑还笑着催促她,“阿笙怎么不印了?”

“玩闹罢了,叫内侍们见了圣上的身子,还以为我谋杀亲夫呢!”

苏笙将胭脂盒扣好?,圣上的里衣染了红痕,是不能再穿的,她便摇铃叫了人进来,服侍圣上去?沐浴更衣,“郎君,那若是东宫废位,是要降为庶人,还是要比照着先帝诸子的待遇来了?”

圣上的儿?子当然是要封王的,但是太子废位之后却有些棘手,东宫必然是因为失去?圣心?才会被废,然而皇帝叫他?自辞其位,那么应该也是想着给彼此留些体面,或许会封一个郡王聊作补偿,叫他?做一个锦衣玉食的宗室。

“他?现在也算是朕的儿?子,怎好?比照着英宗的那几个庶子?”圣上暂且披了白绸里衣,俯身捏了一下她的手,“朕会赐他?为周王,享原高句丽九郡奉养,到底是从小过继到朕身边的,封赏厚些也是应当的。”

这样的封赏在君主诸子之中是从未有过的,但别说?是九郡,就是二十?九郡,又怎能比得上掌管整个天下来得尊贵?

大?唐册封宗室为王,以一字为尊,二字为次一等,皇帝要降他?做周王而非渤海王之流,显然还是将他?当作皇子来看?待。

“殿下当然会体察到陛下爱子之心?的。”苏笙勉强说?了一句哄人的谎话,虽然说?天下都?是圣人一人独有的,他?愿意将皇位给出,也能重新收回去?,太子甘心?与否,并不那么重要了。

“朕记得阿笙的芳诞是二月十?二,正好?是花朝节。”圣上不愿与苏笙多说?起太子之事,他?想起阿笙说?起自己的生日是“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早就有心?替她大?办一场,他?将手覆上妻子的小腹,“你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有风风光光地过一次生辰,二月那个时候你胎像稳固,正好?大?办一场。”

她还没及笄的时候就入宫了,可是后宫这么多的女?子,圣上也不会留心?到一个三郎未婚妻的生日,也不知道这姑娘每年过生辰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如今她做了皇后,阿笙的生日便该称作千秋节了,合该大?办一场。

“边关用兵,陛下又欲在这个时候废黜太子,我一个并非整岁的生辰有什么好?过的?”苏笙如今正是不愿意凑热闹的时候,英宗在位时她曾见识过秦后与姑母的生辰,两人互争高低,一个比一个排场大?,而她这种做预备嫔妃的姑娘,每年的生辰不过是吃一碗寿面,受自己身边侍女?一句恭贺那么简单。

曾经她也曾想过将来自己做了太子妃乃至于皇后会不会有那么大?的场面,然而现在她真真切切地拥有了这一切,却失去?了操持的兴致。

“那怎么能成,阿笙是皇后,你的生辰宴寒酸,岂不是叫外人议论朕克扣了你?”圣上轻声笑道:“边关年年都?都?是要用兵的,朕养你的这些钱还是有的。”

“热热闹闹的当然是好?,我刚进宫的时候可羡慕姑姑与秦庶人当时的过生辰宴的排场了,”苏笙随他?去?了浴间,自己印上的红痕还得亲手替圣上洗下:“不过那时候我还小,现在长?大?了些就不那么羡慕了。这几年来来回回,姑父……英宗皇帝赏赐下来的无非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看?多了就没什么新意了。”

“嫔妃的那些奉承话里夹枪带棒,不知道她们怎么受得了,可我最不爱听这些了。”皇帝没有嫔妃,她说?起来也就少了许多忌讳,“再说?了,郎君已经将最好?的生辰礼已经给我了,我还要别的什么呢?”

“你生辰还远着,朕给了你什么?”

圣上不过是叫她服侍擦肩,剩下的那些却得亲力亲为,苏笙寻了一处榻坐着,“郎君予我后位,又与我有了孩子,这就已经教我心?满意足了,皇后之尊,天伦之乐,我有了这些东西,还需要什么别的俗物吗?”

她十?六岁生辰的时候还在想着嫁入东宫之后该如何面对太子的那些妻妾,又要如何奉承圣上未来的嫔妃或者拉拢那些太子看?重臣子的夫人,虽然那时候也是少女?天马行空的想象,但是再多的想象力,苏笙也不会想到十?个月后的自己会同圣上做了夫妻,甚至腹中的孩子还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

“这些你就满足了,阿笙,这哪里能算得上是生辰礼?”圣上启唇一笑,“你要是这样说?,朕下次的生辰礼便再送你一个公主,皇后觉得好?不好??”

“陛下当自己是送子观音吗,您说?有就有了?”苏笙轻啐了他?一口,“人家同你好?好?说?,你却拿这个来取笑我,您当我是母猪吗?”

“自然是说?笑,就算是你想要生,朕须得连着两三年近不得你的身,哪个能熬得住?”圣上瞧向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想来那时候咱们的孩子已经学?会翻身了,不如朕送你一个太子位?”

苏笙微微一嗔,圣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要废黜太子,她作为得利的一方,也不好?说?太多,“那要是公主呢,圣上是要立皇太女??”

“要是公主……”

圣上倚着浴桶思索,当年耶娘对陵阳也十?分疼爱,享五千户之邑,自己继位之后又重新赐了她五千户,另外还有无数金银珠玉、府邸别庄,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然而她却不愿意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将手插入前?朝、引荐了许多官员不说?,还要挟恩图报,甚至襄王谋反之后不顾他?的旨意,私下同太子求情,实在是太不知惜福。

“享邑万户,封地太原,”圣上望着苏笙面上的惊愕,不觉莞尔,“这能叫皇后满意吗?”

……

武敬三年正月初一,帝受朝贺于太极殿,携皇后同登五凤楼,思及太子远在边关,不免登高感怀,遂亲书?手诏,以天子金牌召太子班师长?安。

辽东本就苦寒,又逢连年征战,虽然正值年关,却也一刻都?不能清闲,太子在中帐里穿了一身厚厚的铠甲,自从文皇帝有征辽的打算起,就特旨训练了一支精锐水军,如今到了圣上这一朝依旧保有这个传统,新罗远不如大?唐地大?物博,单论供给军费就已经有些吃力,大?唐军队势如破竹,不过三月工夫,新罗国王就已经呈了请罪书?到大?唐的中军帐。

然而太子这几个月战场得意,其他?的事情上却未必得意。

“姑父,圣上的意思是要我们现在就班师回朝吗?”帐外是士兵们得了赐酒的欢呼,太子望着案几上摆着的几封信,对樊将军说?道:“新罗未灭,孤现下回去?又有何颜面?”

那些信件的纸张质地各有不同,寄信的人也不同,到达军营的时间亦分前?后。

长?公主送来的是给驸马的家书?,上面说?了不少孩子们的事情,偶尔也会夹带着宫中几句,说?起圣上对皇后与腹中之子宠爱备至,而东宫秘密寄来的信中却说?起有人检举太子私藏甲胄与天子衣冠之事,圣上震怒非常,已经与几位宰相私下商议以大?不敬之名?废了东宫,甚至苏月莹还提及了皇后与长?乐郡主生辰乃是同一日的事情。

太子早就知道皇后便是苏笙,苏月莹那封看?似小心?试探的信在他?心?中并不曾掀起多少波澜,顶多是有一些身为男子的难堪,真正叫他?恐惧的,还是来自皇帝的诏书?。

皇帝让使臣送了手诏与金牌过来,手诏里半点谋逆的事情也不曾提起,只?是说?起关切他?一个人在边关冷月寒烟,新罗战局自有南将军运筹帷幄,太子为国家根本,不该长?久远离京城。

而圣上亲下的手诏之外,却又另外有一份密信给他?。

阿耶召他?回去?的手诏言辞倒是温和,然而密信之中却夹杂了许多他?与臣子来往密谋的罪证,圣上要他?保全天家颜面,自行辞去?东宫之位,也愿意将辽东九郡都?交由他?掌管,许他?余生富贵。

那些证据里有几封尚是他?的亲笔书?信,仿佛是这数九寒冬里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圣上在信中并没有怒斥于他?,但好?似他?的那些伎俩被圣上随手戳穿后,又遭了一番无声的嘲讽。

他?自从做了太子,在朝中一向是礼贤下士,在江南一带派人开?设钱庄青楼赌坊敛财,私下结交大?臣,从塞外购置了许多铠甲良马,他?自认为这一切进行得顺利小心?,然而圣上却是在告诉他?,这些全是无用之功,从前?无非是懒得与他?计较,而今圣上有了亲生骨肉,才攒到了一处发作。

圣上要他?自觉腾出东宫,好?叫他?的幼子轻易得一个皇位,而圣人自己也不会被人指摘一旦有了亲子就将继子抛诸脑后。

辽东九郡算是什么补偿,与整个天下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但是如今新罗已经派遣使臣送来了请罪的国书?,陛下原本就不想叫咱们灭了新罗,殿下本就该归朝的。”樊将军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同东宫私下来往,养女?又许给了他?做太子妃,圣上要太子辞位,连带着樊氏也要大?受牵连。

长?安中相传这位苏皇后性情柔顺,但他?却是在大?圣皇后身上见识过这般妇人伎俩的,未获取想要之物前?故作柔顺,然而一旦大?权在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将当初所有反对她的人屠杀得一干二净,苏氏要真是这般柔顺,也不会勾得圣上立她为后,还要替她的孩子摘得东宫之位。

妻子在信中同他?说?起皇后与她和永宁因为太子妃之位而结怨,将来皇后万一椒房独宠,恐怕第?一个就要拿长?公主府开?刀。

“姑父在军中日久,应该也听说?过何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孤若上书?请辞,圣上当如何?”太子攥着那道诏书?,仿佛是在下什么决心?,“若孤现下回京,恰似游龙离水,圣上既然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断不会教我安安稳稳地度此残生。”

太子望向樊将军,“想来您与姑母也不愿意叫沁娘来只?做一个周王妃的。”

皇帝现下的言辞温和,可是真等他?失去?了太子位后,恐怕又是另一副嘴脸。

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无非是被贬到苦寒之地幽禁数年,而后赐死,圣上已经三十?有四了,等他?的幼子长?成皇帝总也要五十?余岁,若是不怕犯忌讳地说?,圣上自己都?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皇帝本来就是疑心?深重的一个人,襄王府上的男丁尽数被诛,焉知他?年迈之时不会为了替儿?子铲除后患而绝了自己的后嗣?

“殿下言重了。”

樊将军被太子戳破真实用心?,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哥哥的女?儿?配一个门当户对的簪缨世家也是很好?的,然而永宁县主自幼养在公主身边,性子也随了她,见识了皇后的权力,更不愿意随便配与一个世家子,只?喜欢那九重之上的位置。

但他?身为臣子,总不能说?那殿下娶了樊家的女?儿?也并非因为她是个脾气不好?的病美人,“这桩婚事原是因为殿下与小女?都?彼此钟意,又有圣旨赐婚,臣与殿下不过是遵旨行事,盼着沁娘平安终老,并无什么野心?。”

“陛下毕竟是您的父亲,殿下总不能忤逆圣人的。”

太子将那金牌移到了一边,他?神色微沉,“当年文皇帝宫门夺权虽为后世不齿,但无有此事,焉得海晏河清、四方宾服?”

“就连陛下……”东宫望着诏书?上面的皇帝御印,仿佛已经看?见了那远在长?安太极殿的宝座,“他?若不是趁着先帝崩逝宫中内乱,如何能登上这至尊之座?”

文皇帝为高祖皇帝第?二子,后来被兄长?设计夺去?兵权,企图罗织罪名?,以其秽.乱后宫为由请求高祖皇帝废文皇帝为庶人,因此才有宫门夺权之事。

尽管樊将军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在没有被人说?出来之前?,这也仅仅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太子将这种事情脱口而出,恐怕已经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太子说?完这话,帐中寂静了良久,他?在军中久了,倒也不需要内侍事事服侍,自己将那些书?信捡了放入匣子,取了一张上奏疏用的笺纸,亲笔写了一道奏折递给樊将军,“将军,您将圣上派来的钦差请到辽东将军府吧。”

樊将军看?见太子墨痕未干的奏疏,指尖微微发颤,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应了一声是,躬身退出了中帐。

帐外鹅毛雪飘,帐内一室融融,太子缓步走到放置宝剑的架前?。

两年之前?,圣上与他?还是最亲近的一对父子,圣上被大?圣皇后囚禁了许久,已经磨平了心?气,他?既没有亲生的子嗣,也无宠爱的妃妾,他?被英宗所厌弃,早早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因此对着自己这位继父也是一心?孝顺。

可是等他?们冒着丢了身家性命的风险,到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上之后,竟然反目成仇,单单是为了苏笙那个女?子吗,还是因为别的?

人最难熬的时候不是上刑场的那一刻,刽子手手起刀落,只?消一下,就什么都?结束了,然而等待刀落到颈项处的那段日子却胜似软刀子磨人,要受无尽的煎熬,从前?圣上虽诸多打压,但总是要从手边给人漏一点希望下来,不肯将后路完全堵死,教他?一退再退,约束自己的言行用度,连叫手下人在外面开?几家铺子也要避着人……最后甚至还将自己钟意的美人也拱手让出。

可是现在圣上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物极必反,困兽犹斗,他?若是真的按照圣旨上的话做了,死得才会更快些!

服侍太子的士兵正要端了一壶烫好?了的热酒送到帐中,忽见灯影之中东宫从架上拔出宝剑,剑身嗡嗡,似有鸣声,电光火石之间,帐中的案几已然轰然倒地。

太子见满地狼藉,只?觉心?中畅意,他?大?踏步地出了中帐,自己从前?不是没有做过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怎么长?了两岁年纪,反而开?始畏首畏尾了?

……

圣上是正月命人将诏书?发往了辽东,然而跟随钦差回到长?安的却是一道措辞恳切的奏折,上面言及辽东战局反复不休,太子虽念父母之恩,但边患未平,不愿回长?安。

天子似乎早有预感,见了太子的奏折倒也平静,然而二月花朝节恰逢皇后千秋诞辰,圣上下诏令东宫嫔妃与陵阳长?公主等人进宫为皇后贺寿,苏皇后这一场寿宴办得虽然不足以比拟当年秦后的奢靡无度,然而宗室之人几乎全部到场为皇后庆贺,连着英宗贵妃都?被允准回到锦绣殿暂居。

苏笙本来被养得腰腹极为纤瘦,几乎一掌可覆,然而现下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小腹也开?始微微凸起。圣上为她操办了这样一场生辰,可宴后却将许多宗亲与命妇都?留在了宫中,又下了一道诏书?,重新召太子班师长?安。

投鼠忌器,东宫属官的家眷都?被留在了宫里,这一回东宫倒是不敢不班师回朝,苏笙身为皇后,每日听着那些命妇的近况也觉头?痛,她近来胎像稳固,圣上也就不再总将她拘在宫殿里面,也愿意常常扶了她出去?走走。

“阿笙这几日是不是吐得太厉害了些,朕瞧你近来膳食减半,还想着要不要再换几个千秋殿的御厨。”

这些时日前?朝内宫并不安稳,然而皇帝表面却从不显露,他?见皇后面上微汗,命内侍拿了软垫过来放在湖石上,他?亲了亲苏笙的脸庞,“若是实在吃不下,也不许勉强自己,朕这几日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能时时盯着你用膳的。”

“我哪有圣上想的这么娇气?”苏笙勉强一笑:“只?是最近听着那些夫人一直诉苦求情,也觉得她们可怜。”

“她们有今日是因为她们的夫君,同你诉苦有什么用?”圣上微沉了面色:“偏你这个姑娘耳根子软,直接叫人拒了就是,何必过多理会?”

“她们哪有这个胆子,是我问起看?守她们的女?官,见了其中一两位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桩事的。”

苏笙自己也曾经被囚禁过,知道那不是单纯的请客暂住,宫中一贯拜高踩低,圣上不在这些人的身上留心?,那些内侍更不会对这些人怎么客气,“我听闻膳房一日只?送一顿餐过去?的,那些女?子在家中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您借了我的名?义把人拘进内宫,就算是她们因为丈夫而被连坐,还不许我问问了?”

有些命妇并不够资格入宫朝贺皇后,但圣上还是将她们都?留了下来,苏笙搭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嗔他?道:“留了这么些娘子在宫中,圣上总不会是想着做些别的事情罢?”

她忍不住戏弄人道:“我如今是形容憔悴,可那些女?子却不乏绝色,郎君若想做些什么只?管同我说?,陛下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和尚,我难道还能阻挡天子去?临幸谁么?”

“你将朕当作什么人了?”圣上被她微微一刺,几乎想要拧一拧她的脸颊解恨,“朕又不是曹孟德,专好?他?人之妻,那些女?子朕在宴上也不是没有见过,就算是叫这些女?子与皇后一般素衣淡妆,朕也不会对她们生出别的心?思。”

论起夫妻之间的荤话,苏笙哪里说?得过他?,圣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身含笑道:“再说?朕与皇后明明夜里鱼水相谐,哪里就在做和尚了?”

苏笙被他?这样一说?,面上的红热之意蔓延到了颈项,她慌忙将手从他?那处抽出,“□□的,圣上怎么说?这些?”

她自从主动开?了服侍的头?,后面便有些收不住了,两人夜里虽无真正云雨,但每每圣上情动,便要过来哄着她帮忙稍稍纾解,她又羞又恼:“以后叫你一个人用冷水沐浴去?,回回都?用这招来哄人心?疼,谁见你真去?一次了?”

圣上也不是没有为着她洗过,但那已经是在感业寺里的事情了,从前?没有分说?明白,现下说?出来反而有博取同情之嫌。

她口中带了轻微的埋怨,圣上也不敢太惹恼了妻子,他?站在苏笙的身侧,教她枕在自己的身上:“你愿意去?与那些命妇说?话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现在是双身,怎好?劳心?这些事情,朕只?是关着她们,又没有要打要杀,待到太子班师,这些娘子夫人自然也能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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