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人皆是灵族后裔,虽然你们的血脉淡薄了些,灵根也?都平庸,但是你们身上有一件东西却是别人无论如何都羡慕不来的,那便是你们身上的灵骨。”凤凰看着?凌江羽,眼神怜悯地告诉他,“朝旭阳之?前?不过是个庸才,灵根灵骨都一般,但是我之?前?发现,他如今的灵骨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绝佳灵骨。”

凌江羽站在原地,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碧姝那个老娘们为?了给他儿子换骨,所以杀了你们凌家?人取灵骨。成年人体内一共有两?百零六块,所以你们全族......都在她的取骨计划之?内。她为?了掩藏自己这一灭绝人性的行为?,故而串通大幽国以交战屠城的方式掩人耳目。”凤凰见凌江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干脆一口?气将事?实说出来,“大安皇室不敢支援,也?是因为?上面顶不住朝家?的压力,只能舍一城一族换得一时的安稳罢了。”

凤凰原本以为?,说出这些真相,眼前?的青年人怕是会当场崩溃,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凌江羽的表情比他想象的平静多了。平静得就像是,他刚才听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但是他心里更清楚,有些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滔天怒火。

晏归荼有些担心地抓住了凌江羽的手,不曾想却被凌江羽反手握住手掌。

“师尊放心,弟子无碍。”凌江羽轻轻地开口?道,就连声音也?格外平稳冷静,“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晏归荼轻叹了口?气,小三儿的心思一向比旁人深沉几分。如今听到这样的真相他却能表现得格外平静,这反而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凤凰,把小眉他们召回来吧。”晏归荼回头,轻轻蹙眉看着?凤凰。

修界之?中,每天都会有旧门派的覆灭,也?会有新?宗门的崛起。

离火宫的出现,不过是无数个昙花一现的小门派凭借着?门主之?威得一时之?利罢了。

至少?在大部分修士眼中来看,离火宫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毕竟他们离火宫炼制的法器价格太贵,品质又?不好?,很容易用几次便坏了。

然而,这并不耽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掏空自己的钱包,只想从拍卖场拍得几件离火宫炼制的新?法器。

无他,离火宫的法器虽然有着?诸多缺点,但是却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优势,它足够强。离火宫出手的法器,即使是下品灵器也?能用出来中品灵器的效果。对于?大部分修士而言,拥有几件保命的法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自己多买几条命。

虽说修真之?人看淡生死,但是若修士们当真都能看淡生死,这修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诡谲风波,血海深仇了。

很多修士们都是一边嫌弃着?离火宫出手的法器,一边又?趋之?若鹜地等着?拍卖会去抢夺离火宫的法器。他们埋怨着?离火宫法器易损,却也?丝毫不耽误他们大批量地使用离火宫的法器。

几年下来,就连很多大门派长老们,也?基本上都装备了一两?件离火宫的高阶灵器。毕竟这种高阶灵器使用出来,有的时候威力竟然能够超越极品灵器,发挥出接近下品仙器的威力。

放眼望去,在修界之?中能有这般锻造技术的,就算那几位成名已久的炼器大师也?无法办到。那些炼器大家?们最多能让炼器的材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离火宫的炼器师却能利用不同性质的原材料的特性取长补短,发挥出数倍的作用来。

故而,修界之?中对离火宫宫主的好?奇心也?一直高居不下。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打?探消息,却都找不到离火宫的丝毫痕迹。离火宫的法器只在黑水城里的尚云坊拍卖,而尚云坊早在之?前?就已经从云家?独立出来,成为?坊主云千裳的私产。

那些登门来打?探离火宫消息的人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若是对方想要用强,还得顾忌着?黑水城的实力威慑,所以过去了四五年,修界之?中竟然连离火宫的具体位置都探听不出。

当然,也?不乏有心人想要以重金请动离火宫宫主为?他们专门打?造不那么易损的灵器。他们原本以为?,离火宫宫主肯定不会同意,毕竟但凡是有些本事?的修士,都不会轻易破坏自己的规矩。

但是当有人赌气许下了重金酬劳之?后,他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灵器,与?此同时,他也?损失了自己八成的身家?。

所有人这才知道,离火宫宫主并非人们想象中那么清高,他不肯出手的唯一原因便是出价者给出的报酬没有达到足以打?动他的程度。

而随着?时间发展,这位宫主的心似乎越来越难以打?动了。也?就只有那几位大宗派的门主长老一流,尚能出得起黑价买几件极品灵器作为?本命法宝。

短短数年时间,离火宫已经积攒起一笔极为?可观的巨大财富了。

甚至有人说,就算是玄枵国这样的庞然大国,其国库十年的收入也?比不上离火宫一月的进项。

然而,这些谣言无人能够证实。

唯独司华年知道这是真的。

这几年来,他出售灵器赚的银钱灵石已经快要将潜渊堆满一半了。他自信,这世界上能比他还有钱的人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就连云千裳也?是在他的带掣下赚了无数灵石,干脆反客为?主将尚云坊买下来,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尚云坊真正的主人。

然而他依旧不曾停止赚钱,似乎看着?一箱一箱的金银灵石、参芝仙草被抬入他的私库中才能让他有瞬间的满足感?,来弥补自己心中巨大的空虚。

五年时间,他从筑基突破到金丹期,终于?可以操控当年师尊在九幽鬼城送给他的南明离火,同时也?将自己炼器的技术进一步突破,如今的他虽然是金丹期的修为?,但是却连炼制极品灵器也?是信手拈来。

当初落魄时他渴望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再不会被人呼来喝去,也?不会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却再也?感?觉不到快乐和满足了。

离火宫中光是烧火的童子就有数千人,更别提那些炼器师和宫人侍卫,然而他行走在人群中却依旧感?觉孤寂。

如果可以选择,他最希望回到五年前?,他和师尊、师妹、师弟们一同住在抱朴宗的时候。

他喜欢看师尊在梅树下与?小师弟对弈,虽然师尊每每输了棋都爱耍赖,还要板着?脸以师尊的身份压人,小师弟便只能一脸无奈地让师尊几目棋子。他也?喜欢看师妹抡着?大锤在院子里练武,她虽是一位娇滴滴的豆蔻少?女,武力值却在师兄弟三人中是最高的。当然,如果师妹不去厨房折腾他会更喜欢她的。

还有山前?的云雀山后的灵兽,师尊心血来潮时捡来的宠物,小师弟抓来试药的野兔......

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

坐在尊位上的司华年有些难过地捂住了脸,将头埋进胳膊里。他现在仿佛还能闻见师妹身上那股特殊的冷梅香味......

忽然,一只纤白素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了司华年肩头,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就看到一张俏美浓丽如同娇艳芙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九岁的少?女身形修长挺拔,她穿着?件茶白色曳地长裙,胸前?身后的完美曲线昭示着?她早已经成长为?成熟的女人,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上挂着?三尺素帛,这是司华年亲手为?她重新?锻造的九宫绛云纱。

当初她惯用的天罗纱在逃命途中被毁,后来两?人再度联系上时,一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云仙殿殿主,一位则是神秘莫测的离火宫宫主。

司华年得知云君眉的天罗纱被毁,如今一个纤细仙女竟习惯性地挥着?两?把开天斧打?架,心疼之?余便耗费了数月的时间为?云君眉打?造了这件极品灵器,可以帮助云君眉在幻术阵法之?上更进一步。

不过云君眉倒是不觉得自己使着?两?柄大斧有何不妥,更是觉得这九宫绛云纱轻飘飘的没甚重量,只挂在腰间,平日也?不使用,除非是遇到高手时才会以腰间长纱布下幻阵对敌。

“师兄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竟然连我靠近你都不知道。”云君眉拥有腰牌可直入离火宫任何地方,此刻她眼角含笑?面带春意,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却仍不忘调侃自家?大师兄,“莫不是你那宫中的侍女又?有爬床的把你吓到了?”

说来好?笑?,司华年原本就长得俊朗不凡,这些年也?越发地沉默寡言,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这位宫主大人生性高傲,不屑于?凡俗交往。偏偏生得英挺俊逸,在炼器时又?习惯裸着?上身,露出浑身流畅结实的肌肉来,这离火宫也?有不少?貌美宫女,自然少?不了芳心涌动。

然而司华年实际上又?是个老实的性子,那些宫女们一个接一个地想要爬上他的床,他又?不好?意思批评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群想做宫主夫人的女人差点儿逼得司华年离宫出走。

还好?云君眉得知此事?,她从小在云家?长大,虽没受继母正经地教导如何管家?,却也?耳濡目染知道该如何安排。当即制定下一部规格森严的宫法,明确了冒犯宫主该如何处罚的条规,又?抓了几个尤为?出格的宫女处罚以示惩戒,这才将那帮子侍女镇压住了。

此刻听了云君眉的调侃,司华年苦笑?了一声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络子和储音石:“你平日忙得很,也?不大来我这离火宫,如今怎么肯来了?”

他心底装着?个人,再也?容不得第二?人了。

他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他和桃夭相处不过十来日,桃夭的性子还那样的坏,他怎么就忘不掉这个女人。但是不管他想不想得通,那人的音容笑?貌便像是用烙铁烙在他心头一样,不能想,一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云君眉见他神色黯然,知道大师兄必然又?是想起了桃夭,立刻咳嗽两?声:“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何事??”司华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若不是来的是云君眉,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

云君眉的眼眸亮晶晶的,眼神里全是激动和兴奋:“今天早些时候,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说是在南诏国见到了师尊!师尊出手带走了玉奴姐姐,还放话三天之?后要打?上朝家?去呢。”

司华年猛地抬头看着?云君眉,随后又?慵懒地躺下,用膝盖撑着?手肘,淡淡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流言你怎么还信?”

这些年,晏归荼失踪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冒着?第一剑仙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他们每每得了音讯兴冲冲地赶去,却都失望而回。

折腾了十几次后,司华年便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再也?不相信了。他承受不了期待着?见到师尊和小师弟的喜悦以及在期望落空之?后的落差。

被司华年的态度一打?击,云君眉也?不那么肯定了,不过她还是坚持道,“这一次很有可能是真的,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朝家?得了消息后立刻就派人去星黎仙宗和天岚剑宗,而且玉奴姐姐身边一直有元婴期强者保护,我们筹谋那么多次都没能将她顺利带走,这世界上除了师尊,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两?个元婴修士手中抢人?”

听了云君眉的话,司华年的眸底掠过几分异色。

“小丫头说的话不无道理。”忽然,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从殿外踱步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头体长丈二?、高过人头顶的巨大白虎。

“燕前?辈近来气色不错。”云君眉回头,见到燕洄带着?他男人走进来,微笑?着?行了一礼。

这潜渊本是半步幽冥界的阴气汇聚之?所,当初大师兄御剑逃命至此,竟然被他们的老熟人燕洄所救。而潜渊之?上,又?是修界最大的万尸谷和迷魂林,生人和修士轻易不敢至此。

后来燕洄干脆劝说司华年留在此地,还借出潜渊给他做离火宫的总部。按照他的说法,反正多两?个活人也?有趣,还能教这潜渊之?下更有生气。

当然,离火宫外有他设置的冥狱结界,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小丫头的嘴也?越来越甜了。”燕洄微微一笑?,干脆将双手拢在衣袖里,在身后那头巨大的白虎背上坐下。

那头白虎虽然眼中戾气大盛,但是在燕洄身边却乖巧得像是一头小猫咪。就算燕洄将赤足踩在他脑袋顶上他也?无动于?衷。

“楚越如今已经是结婴期的大妖了么?”云君眉只觉得面前?的巨大白虎比上一次见到它时威压又?更深重了几分。

燕洄点点头,用精致的赤足踩了踩脚下大猫咪的脑袋:“不算争气,好?歹也?不丢人。”

结婴期的妖修实力可与?元婴期的人修相当,这才算不丢人?她忽然觉得笑?得慈眉善目的燕洄有点儿向她家?里以前?请的那位老夫子,看上去一团和气,用戒尺抽掌心的时候可一点儿不犹豫的。

呃,话说她为?什么会觉得一方鬼王的燕洄慈眉善目啊?

司华年看得微微挑眉:“楚越的脾气也?真好?,燕前?辈骑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生气。”

谁知正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巨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人言:“白天他骑我,夜里我骑他,扯平了。”

啊这......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一窒,眼睁睁地看着?燕洄笑?眯眯地拧着?大老虎毛茸茸的耳朵转了一圈:“他们俩还是孩子呢,别吓着?人家?。”

两?个加起来已经四十多式的孩子尴尬地对视一眼。

楚越疼得晃了晃大脑袋:“那我如今才六岁,不是比他们更小么?”

燕洄温柔的一巴掌把楚越拍翻在地,继续微笑?着?看着?云君眉两?人:“说起来,你们准备如何去找你们师尊和小师弟?若是本座能帮得上忙,必然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也?算是回报当日你们师尊放我出九幽城又?帮我找到了楚越之?恩。”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闻言,却都是微微一怔。

师尊若是有意隐藏行踪,他们哪里有办法找得到师尊的下落?

两?人正沉吟着?,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外面传来。

“是凤凰师叔的信鸢。”云君眉一听到声音就判断出来,“来找我的。”

她曾被凤凰所救,身上的气息信鸢认得,无论她身在何处这信鸢都能将她找到。

燕洄闻言,微微打?了个响指,在外界盘旋的信鸢便如一支离弦的箭矢飞快地冲入大殿,将口?中所含的玉珏扔到云君眉手里。

云君眉抬手接住落下来的玉珏,渡入一道灵气之?后,就听见玉珏里头传来了凤凰的声音:“你师尊在此,速来。”

云君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好?险将手中玉珏捏碎。

“凤凰师叔说师尊在他那里?”片刻后,司华年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又?惊又?喜地盯着?云君眉,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颤音。

云君眉把玉珏中的音讯又?听了一遍,这才确定地点点头:“这玉符中的确是这样说的。”

“恭喜恭喜。”燕洄笑?眯眯道。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两?道残影便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这两?人,未免太着?急了。”燕洄摇摇头,看了看头顶上灰蒙蒙的天气,又?打?了个呵欠把自己扔到楚越的背上,“这天气不好?,大白天的不睡觉倒是浪费了,乖楚越,驮我回去睡一觉。”

楚越稳稳地从地上爬起来,驮着?背上的人跃下潜渊,隐匿在浓重的鬼雾之?中。

潜渊距千灵峰,尚有万里之?遥。

凤凰坐在千灵峰的峰顶,懒洋洋地摆弄着?手里的翠玉笛:“消息如今也?该递到了,你猜你的弟子们什么时候会到?”

晏归荼坐在屋顶的另一侧,看着?殿前?的白玉栏杆内相拥在一起的师凌尘和赫连玉奴两?人,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草茎:“猜这个有什么意思?”

他确信的是,阿年和小眉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就是了。

“就赌这个如何?”凤凰顺手从自己的发间抽出那根玉竹发簪,挑眉看着?晏归荼,“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没有抢到这枚发簪么?”

随着?他抽出发簪的动作,一头鸦色长发瞬间披散在腰间,越发衬托得他面容俊朗,风流不羁。

“我那是在让着?你,”晏归荼嗤笑?一声,却也?坐直了身子,显然是也?来了几分兴趣,“那我用这根兰花发簪为?赌注吧。”

凤凰翻了个白眼:“谁要你的兰花发簪?”

那东西一看就是女人才戴的玩意儿,他可不稀罕。

“那你说要我赌什么?”晏归荼收回发簪,侧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凤凰。

月光下,凤凰望着?晏归荼的眼神有一瞬的迷离,眼前?的男人清冷如雪,皎洁如月。却又?比冰雪更温暖,比弦月更可亲。在他的记忆里,晏归荼似乎永远都带着?几分疏离,那种并非出于?刻意却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一直笼罩在晏归荼身上。他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怎么上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晏归荼身上那股疏离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谁将天上的谪仙拉入尘世?

凤凰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如胶似漆地缠在一起的师凌尘小两?口?,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我吃点儿亏,要是你输了,让我亲......”

“师尊!”凌江羽痛苦的叫声突然从远处的林子里传来。

不等凤凰把话说完,晏归荼就已经消失在了屋顶上。

“一口?。”凤凰最后两?个字吐出来时,面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他望向远处的密林里,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不是想要占晏归荼的便宜,他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他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五年,他对自己好?友的思念与?日俱增。甚至在梦中,他梦见与?自己同榻而卧的不是千娇百媚的女修,而是晏归荼。

他以前?从未质疑过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但是这几年来,他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

看着?掌心里浓绿的发簪,凤凰低声笑?了出来。或许,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答案。他抬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心脏略微凌乱的跳动节奏,确定了这一点。

“怎么了?”晏归荼循声过去,就看到凌江羽正躺在一颗高大的天青木树干下,蜷缩着?身子十分痛苦的样子,不觉心脏一缩,飞快地走过去将凌江羽扶起来。

凌江羽默默腹诽,怎么了,再不把你骗过来那该死的凤凰就要对你图谋不轨了!

“弟子......弟子方才瞧见这里有一株变异的千年星露草,正要去采呢,没想到它旁边有一条伴生的虬蛇,被它咬了一口?。”凌江羽一脸无辜地把自己的手背伸过去给晏归荼看。

晏归荼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凌江羽的手腕上赫然映着?一对小巧的牙洞印,那伤处还有黑色的血液在不断地往外流。

顿了顿,晏归荼盯着?凌江羽:“疼么?”

“疼。”凌江羽无比委屈地点点头。

“既然还知道疼,下次就别抓着?蛇硬往自己手上咬了。那蛇倒是不容易,为?了咬穿你的皮肤,怕是獠牙都要崩掉两?颗吧?”晏归荼瞪了装可怜的凌江羽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如今的凌江羽可是如假包换的仙人体质,皮肤坚逾金石,寻常灵兽怎么可能伤他分毫?

“啧啧,玩脱了,哈哈哈哈哈。”月翎看着?凌江羽,笑?得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凌江羽立刻运功将体内的蛇毒逼出去,飞快地追上去,低声下气地向晏归荼道歉:“师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师尊,您别不理我啊......”

“师尊,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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