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尼做梦了。

她看见?一双凝视着火焰的眼睛,在梦里的她因为这双眼睛而感到?不安,蕾尼想捂住似乎要炸开的胸口?,眼睛里出?现一个身影。

是个高大的男人隐匿在朦胧的雾中,只能勾勒出?他的轮廓,疯狂而残忍的气?息在他身周翻腾起舞。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摸上注视着他的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眼,忽然间一股熟悉又悸动的痛楚在蕾尼身体的腹部灼烧起来,但很快又渐渐滋生出?诡异的快/感,久远缠绵的气?息填满她的身体。

沉重的呼吸,颤抖不止的身体,肾上腺素不断地?攀升,直到?那只手死死扼住蕾尼在梦中的脖子,一瞬间干渴的孤独,轻蔑的快/感,复仇的痛苦齐齐冲上她的头颅。

“罪恶之源,第?八大罪,汝为何不死?”男人的手越扼越紧,他的面容覆盖着一层雾状的面纱,蕾尼明明知道这是梦,但依然无法?醒过?来。

紧接着,男人的后脑勺转过?来,又慢慢浮现出?一模一样脸,但仍旧模糊不清,脸上的唇蠕动着,“让全世界匍匐于?汝之力量,去吧,去汝归乡。”

这一面的男人缓缓松开手,手上满是鲜血,升腾起的热浪咆哮冲天,令他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低低的啜泣声在萨拉丁的白宫廷私寝响起,她睁开失神的双眼,泪水流进头发里,浸湿了丝绸的枕巾和怀抱着她的教皇柔软的胸膛。

“冷静,蕾尼,乖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低声轻哄着。

巨大的龙尾也轻轻拍打着女孩单薄的脊背,喉咙里发出?咕唧咕唧的响声。

萨拉丁和尼禄的怀抱很温暖,他们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气?味,淡淡的松脂的香气?。

但是他们的触碰让蕾尼不得不全身僵硬,骸骨宫殿阿发生的一切走马灯般迅速的在大脑里闪过?,心脏钝痛且难以呼吸,不知名的情?绪占据了她的身心,不是恐惧,也不是厌恶,近乎于?剧烈疼痛后的感官消亡,一种麻木。

蕾尼想张开嘴巴说什么,但萨拉丁像铁钳一样的手臂牢牢地?从?她的腰后攫住,大掌轻柔却有力的捂住她的口?鼻,能呼吸但却不能说出?一句话。他的体温很温暖,带着潮湿潮湿的气?息,不仅仅是他的肌肤,还有尼禄的滑腻的鳞片。

她挣扎起来,想摆脱他们的束缚,冷眼盯着尼禄,它?往后瑟缩着龙首,但尾巴依然缠绕在它?霸占的地?方。

“安静,蕾尼”萨拉丁轻声说,将手臂不断地?收紧,“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保证。”

他的呼吸灼痛了她苍白的脖颈,丝绒般湿润的双唇拂过?她的发梢,轻触过?耳垂。

蕾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不断的下沉,被强迫的顺从?和放弃让她羞愧和停滞思考,就像落尽一个没有尽头的黑井,比光更快的下落速度,带来更加诡异的刺/激和难以言说的愉悦。

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一夜无梦,尼禄的躯体和萨拉丁的怀抱为她搭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潮湿的巢穴,尽管在她醒来后,萨拉丁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一头金色的巨龙睁着清澈的竖瞳,在她望过?来的时候眨巴了两下眼,有些可怜,但绝不无辜。

他用头拱了拱她,终极化的形态出?现的黑鳞和四对超前疯长的龙角在常规状态下变成了左右一只,看起来和普通的蜥蜴龙差不多,但非常的坚硬。

拱她的时候,即使收着力,但依然疼痛,可能除了体表,更多的是灵魂深处,已经破碎的地?方。

“我该叫你尼禄,还是萨拉丁?”

晨光透过?窗帘洒在四柱雕花兽足顶立的华丽巨大的卧床上,她动了动嘴唇,有些干,用舌头舔了舔,没有看向距离她只有一只手指头那般近的龙,只是躺在床上,身体深陷在柔软的床褥中,前臂遮住双眼。

尼禄伸出?蛇信般的长舌,咕噜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用头又顶了顶蕾尼的小腹,见?她不理她,又不敢随意的靠近。

然而他是聪明乖巧的行动派,乖巧,仅仅是装装样子,迟疑片刻,便大刀阔斧的继续它?想干的事儿。

尼禄双翼向后支棱着,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像刷子一般的蛇信一下又一下翘起刷过?蕾尼干枯的双唇,温热湿润的触感,就像被热毛巾细心地?擦拭过?。

“是尼禄,蕾尼的...尼禄。”金龙不会张嘴说话,它?的声音咕唧唧却可以传进蕾尼的大脑,清楚而准确的表达着它?的心意。

“那萨拉丁会怎么样?”

“我...我会...代替他,蕾尼,蕾尼是...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是我的。”

尼禄强调着,喷着灼热的鼻息,抖动着翅膀。

“但是,你就是他的半身,你就是他不是吗?”

蕾尼坐起身,尼禄垂头耷脑的为她叼了红绒软垫,垫在她的腰后,“我就是我,但他不是他...”没头没脑的回答,蕾尼挑起一只眼看着它?。

但尼禄似乎不准备做更多的回答,只是把身体变小,大小像一只边境牧羊犬,紧紧抱住蕾尼的腰,“蕾尼,亲亲我的角可以吗?新长出?来了,很强壮!”

这是一头没有眼力劲儿的龙,竖瞳慢慢变成金圆瞳,乖乖的凝视着蕾尼,如果可能的话,她都怀疑天上的星辰都被它?这双无辜美好的龙瞳悉数吸走。

她冷着脸,双臂环抱在胸前,睨着翻滚在她身上的龙,不用任何人形容,她都知道自己的眼神过?于?骇人。

果然,尼禄滚了两圈,看她没什么反应,又试探着唧唧了一声,“那摸摸,摸一下,就一下好嘛?”

在蕾尼绝对的不友好的注视下,它?的小脑袋越垂越低,像枯萎的花苞,也像鸵鸟,即将被丝绸的被褥埋没。

直到?带着些许温度的小手挪到?它?的脑袋上,点了点龙角,像一只柔软的小蜗牛,黏糊糊的亲吻上了它?珍贵的角。

它?浑身金色的鳞片从?尾巴部分开始一点点泛起粉红,不断地?往上,鳞片翕动着,亲了亲蕾尼的手背。

“尼禄,可以给我留一些私人的空间吗?”

蕾尼翻身下床,光裸的双脚踩在羊绒地?摊上,薄纱的睡袍披在白皙裸露的肩背上,遮住细密的吮/吸的红印。

作者有话要说:北鼻们!今天晚上还有一张肥点的加更,妈耶,做了指尖抽血,翘着兰花指massage键盘的一天!

挨个撸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