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后续的拍卖倒显得中规中矩了起来,没什么□□味地顺利结束。
接下来就是庆祝晚宴了。
主办方当场公布了今晚拍卖所得的金额,以及这些钱具体将会被运用在哪些项目上,然后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服务人员流水一般地送上各种新鲜出炉的美食,也有专业的乐团上台表演,间或还有大牌明星被请来热场子,喜欢交际的年轻人可以去舞池里跳舞,有正经事要谈、或者单纯只是想拓展人脉的,也有机会付诸行动。
贺白洲收到主办方送来的礼盒时,邵沛然也出现在了她面前。
不管怎么说,贺白洲也算是替她出头了,总要过来道个谢。
“不用谢。”贺白洲说,“本来也打算拍点东西,不买这个,也会买别的。”反正都是不需要也用不上的东西,拍邵沛然的,怎么都更值得一些,至于溢价,反而不重要了。
她说着,将盒子推向对面,“这个……物归原主?”
邵沛然垂眼想了想,伸手接过了盒子,笑着道,“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不用,我不是……”贺白洲立刻出声阻止。
但才一开口,就被邵沛然打断,“这是应该的。一码归一码,这种事,总不能让你出钱。其实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不是什么大事,还用不着你替我找回场子。”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识好歹,可是邵沛然还是说出口了。
“抱歉,我只是想帮你的忙。”贺白洲道。
“我知道。”邵沛然的神态依旧是坦然的,“不过杀鸡焉用牛刀?贺院长的面子这么大,应该留在更关键的地方。”
贺白洲终于明白过来,“这么说来,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你……那时候是装出来的?”
“嗯。”邵沛然笑得更好看了,“我逗他玩的。”
贺白洲倏然睁大了眼睛。
邵沛然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便解释道,“其实你如果不开口,我会反复犹豫,直到主持人开始敲锤,才报出四百万的高价。我有把握,商总一定会加价到五百万。到时候,我就干脆利落地放弃,恭喜他拍到喜欢的东西。”
她并不打算出这个钱,但也不会让商总出这个风头,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至于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得罪了对方,之后会面对的一系列问题,邵沛然当然也考量得很清楚,准备好了后续方案。只是没想到斜刺里杀出个贺白洲,倒是让她的准备都落了空。
贺白洲终于意识到自己弄了个乌龙,不由微微垂下眼,视线落在贺白洲手里的礼盒上,更是无地自容,“抱歉……”
既然是拿出来做诱饵的东西,这条项链就绝不是邵沛然自己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来参加慈善晚会之前临时买的。现在她花大价钱买回来了,而这笔钱邵沛然肯定会还给她,等于是坑了自己。
“你今晚说了很多次抱歉。”邵沛然再次打断她,“你才是帮忙的人,怎么总是道歉?”
“我……”贺白洲看着她,有许多的话在心里翻涌,可是这一刻,她却有些畏怯于开口。不说,至少她和邵沛然依旧能保持像现在这样和谐的关系,偶尔碰面的时候,可以好好说几句话。
可一旦开口,后续会如何,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主动权永远掌握在邵沛然手中,而贺白洲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自信。
不等她踌躇完,邵沛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提示,便站起身,对贺白洲道,“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失陪了。”
“你去忙吧。”贺白洲连忙跟着起身。
直到邵沛然已经转身走出去了几步,她才在背后轻声开口问,“你怎么……不逗我玩了?”
方才那一番谈话里,她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一句。
邵沛然曾经对她说过,是逗她玩的。那时,贺白洲被她这一句笑语弄乱了心绪,虽然后来的发展于自己所预料的截然不同,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始终觉得自己于邵沛然而言是特别的。
可是现在,她却用这样轻描淡写地语气,将这句话用在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贺白洲的语气轻轻的,仿佛自己也没有拿定主意,要赌邵沛然能否听见。但在这满场笙歌喧闹之中,邵沛然似乎并没有听见,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径直走远了。
贺白洲却目送着她的背影,站了许久。
高一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拍了拍贺白洲的肩膀,“行了,人都走得没影儿了,还看,再看就变成望妻石了。”
贺白洲这才收回视线,重新坐下。
高一雯在她对面落座,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一掷千金,应该可以博美人一笑了吧?”
贺白洲闻言,猛地吐出一口闷气,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别说博美人一笑了,实际上是闹了个大乌龙,还坏了对方的安排。也就是邵沛然涵养好,否则当场翻脸也不是不可能。
高一雯愣了一下,旋即又有些好笑,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对贺白洲道,“看来霸道总裁……霸道院长的路线,真的不适合你。”
“是啊。”贺白洲靠在沙发上,面上没什么表情。
高一雯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正要追问,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她回头一看,便见邵清然挽着许乘月,终究是抓住机会凑过来了。
这时候再起身离开显然并不合适,于是高一雯收回视线,默默捧起杯子喝饮料。
“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许乘月在贺白洲身边坐下,出声询问。
贺白洲不客气地反问,“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
“我就是想问你这个。”许乘月稍稍正色,“刚才让你豪掷五百万的人,就是清然的表姐吧?你们是在我和清然的婚礼上认识的吧,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想多了,没什么进展。”贺白洲笑了一下,“而且和你当初的手笔比起来,我还称不上‘豪掷’两个字吧?”
“所以你……决定了?”许乘月问。
贺白洲说,“这个问题,我好像问过你。”
当初,许乘月给她的回答是,“感情的事,从来不是由人来决定的。”现在,这个答案可以还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