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锦澜表情认真，她眼底没有任何调笑意味，是真的认为商知晓变态。
商知晓也没有替自己辩解，暗暗琢磨着这句话，商冉也会这么觉得吗？也会觉得自己是个会臆想母亲的变态吗？
就算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她们已经顶着这个关系生活到了现在。
不，不会！
她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变态。
商知晓脸上表情突然凝固，周身透着低气压，眼底一片冰凉，她那些努力全部是白费，她做的一切都得不到任何重视，她永远被无视。
锦澜敏锐地察觉到商知晓的情绪变化，迟疑片刻，像那天晚上那般，伸手托着商知晓的后脑勺，让她伏在自己怀里，手指在她脖颈处轻轻抚摸，安抚她。
锦澜怀里沁着女人独有的幽香，商知晓着魔一般，在她怀里寻找熟悉的气息。
其实哪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她从来没机会靠近商冉，从没闻过她身上的气息，没感受过她给的温柔，一切都是她自己假想出来的。
商冉宁愿抱着宠物，哄着宠物，那些宠物是狗是猫，但宠物永远都不会是她。
锦澜感到怀里的商知晓动了动，正犹疑间，肩膀突然钝痛，商知晓牙齿咬在她光裸的肩头，眼底充满不甘和不解。
锦澜闭上眼缓解疼痛，却更清晰的感受到伤口处的湿热，商知晓含着伤处，细密牙齿在伤口处啃噬，柔软舌尖舔过，似乎在吮吸。
锦澜手臂疼得微微颤抖，不合时宜地提醒她：“小商总，是我。”
商知晓脑袋僵住，红着眼松开锦澜，她恼怒锦澜在这个时候提醒她，锦澜明明可以顺着她的意，继续好好装下去的。
锦澜被咬的地方排着一排牙印，牙印里沁着淡淡红血丝，商知晓怔怔地看着伤处，再看锦澜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有眉心微微蹙着，代表她刚刚痛过。
商知晓取来酒精和棉签，动作温柔地给锦澜擦拭，仿佛刚刚咬人的不是她。
“疼吗？”
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一阵阵灼烧般的刺痛，痛过之后却有种莫名的愉悦感，锦澜抬眸看了商知晓一眼：“不疼，我小时候也经常被小狗咬。”
“……”商知晓也不恼，继续给锦澜消毒，她脾气任性得很，想生气时就生气，不想生气时，对锦澜像是情人，能给她最好的庇护和难得的温柔。
伤口处的血沫被棉签擦干净后，只留下一排牙印清晰可见，牙印周围肌肤微微红肿，在锦澜白皙肩头显得尤其突兀。
商知晓指尖抚过那排牙印，神色难以捉摸，她刚才真以为抱着自己的是商冉。
她收回手，对锦澜说：“再过两天是春节，按照现在这个拍摄进度，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剧组肯定要放假，这段时间你回去好好养伤。”
剧组为了赶进度，很多时候不一定会放假，如今商知晓亲口说要放假，虽然进度会被拖缓，但锦澜也高兴。
“嗯，小商总新年快乐。”锦澜提前给商知晓道新年快乐，因为商知晓过年那段时间不会来找她。
商知晓一愣，说：“新年快乐。”
商知晓来得快，离开得也快。
商知晓离开后，锦澜低头看着粗糙处理后的伤口，无奈地把衬衣领口最上方的纽扣扣上。
叶青这次学会先敲门再进来，进来后，神色尴尬地看着锦澜特地提高的领口，锦澜唇瓣似乎也有些红，她终于是忍不住好奇道：“你和小商总在谈恋爱？”
锦澜对叶青印象不错，她们两人在剧里演一对闺蜜，很多地方需要互相熟悉，这才被安排住在同一个酒店套房。
锦澜扶了扶领口：“你觉得可能吗？”
叶青愣了愣，随后明了：“原来如此。”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叶青表情郑重道。
锦澜笑道：“谢谢。”
叶青之后识趣地不再提起这事，剧组在锦澜无法正常拍摄后，只是抓紧时间把其他演员的室内戏份拍完，然后开始安排春节假期。
剧组一旦开拍，很少中途有停下来的，每多逗留一天，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次商知晓亲口说放假，整个剧组都很高兴，到处洋溢着要回家过年的喜悦。
“小商总让你和她一起回去。”展诗说。
锦澜讶异道：“她还没回去吗？”
“她说在附近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应该不是故意等你的。”展诗似笑非笑道。
锦澜只能和商知晓同路，上车后，对后座的商知晓道：“小商总。”
商知晓正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回长市后先陪我去我那里。”
锦澜若有所思：“好。”
既然锦澜已经知道一切，商知晓就不再藏着掖着，放下手机，枕在锦澜腿上，很快伴着自己想象中的母爱睡去。
商知晓枕在锦澜腿上，锦澜腿部长时间不能动弹，很快就发麻，麻到掐自己的肉都没感觉，她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
祝云的病情不可能好转，锦澜一直有心理准备，她如今能做的是让母亲在弥留之际，能够充分享受生活，不用为医药费着急苦恼，不用替自己操心，还有把那些曾经受过的苦都忘记。
尽管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出卖自己。
“到了。”商知晓醒后带锦澜回到自己家里，她回国后就搬出来独自住，离开了原来那个家，虽然商冉没有赶过她，但她不想在那个家里继续当透明人。
“还疼吗？”锦澜因为腿麻，走路时不容易把握步子大小，商知晓看出异样。
锦澜摇头：“没事。”
商知晓不疑有他：“先去洗澡吧。”
“好。”锦澜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俩就是单纯的床伴关系，而且商知晓对于这事似乎十分热衷，但很可惜。
“不好意思，我好像来例假了。”
商知晓有些意外，随后说：“不影响。”
锦澜深深地看了商知晓一眼，并没有反驳，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商知晓尤其主动道：“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锦澜不知道商知晓葫芦里买什么药，干脆什么都不管，由她给自己吹头发，和煦的暖风吹过头皮，锦澜差点睡着。
“好了。”
商知晓的声音让锦澜清醒过来，头发被商知晓吹后，发型似乎有了细微变化。
“衣服也脱了。”
锦澜照做，睡衣滑落在地上，商知晓看着锦澜如女娲精心雕琢过的身体，亲自给她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锦澜此时已经明白一切，乖觉地穿上那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把眼罩戴上。”
商知晓给锦澜戴上眼罩，似乎这一罩，锦澜和商冉之间就多了几分相似，而她也不用去面对那种令人窒息的漠视。
锦澜由着商知晓摆弄，像个没有自我的木偶人，商知晓最后小心翼翼地亲吻她下巴，温声说：“回去吧，新年快乐。”
锦澜离开后，商知晓失落地坐在原地，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
她像个疯子，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