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开学前几天花爸爸带着花谊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去农家院吃小龙虾,其中有一个叔叔的女儿特漂亮,花谊坐着无聊,就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和人家套近乎,结果人家特高冷,对他爱答不理的。
花谊当时也没太在意,转过头和其他人侃大山去了。
中途他吃撑了想外出透透气,结果却在湖边上看见那漂亮姐姐和一个男生在湖边聊天,那个男的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表情,但看那单手插兜的站姿和被风吹起的头发就已经足够风骚。
更气人的是,那小姐姐此时再也不复先前高冷模样,捂着嘴咯咯笑得跟隔壁牵牛花似的。
小花小可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差别对待,在委屈和尊严的驱使之下,让他迈开了步子,气势汹汹地就想过去看看那男生的正脸,难不成那个野男人是个天仙吗!
不过忽地,在他们的前面,湖边花丛里忽然蹿出来一坨白色的庞然大物,花谊霎时瞳孔放大,步子来了个急刹。
此时那背对着花谊的男生抬头看见那条萨摩耶,举起手就招呼了一声:“花花!过来!”
花谊听见这个称呼,正准备溜的身形一顿,可还不待他发作,那男生手向后一抛,十分潇洒地反手抛了个荧光绿的小球出来。
正好就对着花谊这边的方向。
而那萨摩耶见状,霎时就撒了欢,整个就是一只离弦的狗,‘咻’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花谊小时候被狗追过,此时一见这个场景,当即魂都被吓散了半边,下意识里撒腿就跑,边跑边高声叫唤:“啊啊啊!!!”
那男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一抖,赶紧转过身看什么情况,结果刚一转身,就目睹了花谊在奔跑中慌不择路,一脚就踩上了他刚刚扔出去的那个荧光球,然后脚一滑身子一歪,直接就顺着这本来就有些坡度的湖堤滚进了湖里……
花谊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生生把自己渲染成了一个特无辜的悲情角色:“然后我小腿就给磕骨裂了,呜呜呜。”
洛边尽在一边都要听笑了,不过他不能在凌峭面前显得他幸灾乐祸,就使劲绷着,把脸偏向了一边。
凌峭选择性地忽视了花谊要他一块儿骂一骂那个男生的邀请,问道:“那你现在行动方便吗?”
花谊笑着冲他眨了眨眼,悄咪咪地说:“没问题,我这腿不严重,都快好了,是我爸非要我打石膏,说看看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把腿再绑直一点儿。”
凌峭:“……”
花谊又说:“而且你看我这石膏白白净净的多引人注目,是吧?等这几天我在学校混个脸熟,之后我就去把它敲了。”
凌峭:“……”
洛边尽忍不住‘啧’了一声,他按住凌峭的肩膀拉开花谊和他的距离,以免被这傻逼给传染,然后又对凌峭说:“快收拾一下,要上晚自习了。”
凌峭点头,看到手边的零食,他懒得分,直接就拿了一个袋子给洛边尽:“给你的。”
洛边尽愣了一下,随后惊喜出声:“给我的?真的?”
凌峭没再回答,直接把东西放到他桌上。
洛边尽欣喜过了头,昨夜那个在后台的亲密梦境让他一时也有点得意忘形,他一把搂住凌峭的肩膀,不住地问:“为什么给我?凌岐那天说的是真的是吧?我之前还以为你不喜……”
花谊看着洛边尽这幅样子,总觉得和记忆里有点出入,看得他有点瘆得慌,是以他忍不住说:“给你你就拿着呗,磨磨唧唧干嘛呢?”
洛边尽才不理他:“关你什么事。”
花谊翻了个白眼,也凑热闹似的过来搂着凌峭的肩膀,毫不见外地说:“峭峭,我也要!”
凌峭被他俩左右夹击,浑身都不自在,他随便敷衍了花谊几句,就脱开他俩的钳制,自顾自地继续收拾去了。
花谊耸了耸肩,也转身去把他放在行李箱里晚上要盖的小毛毯拿了出来。
洛边尽一转身,正好就看见了花谊手里的小毛毯。
他眼神一顿,霎时有些迷惑,这小毛毯,咋越看越眼熟?
他梦里广场舞大赛的宣传单上的那床花毛毯,是不是也是这样什的来着?
花谊抬头见洛边尽都看愣了,当即炫耀似的抖开,彻底袒露了这毛毯花花绿绿的造型。
他昂着头高兴地说:“好看吧?我奶奶昨天参加广场舞大赛赢了给我的!”
洛边尽闻言有些怔住,他以为他梦里的一切全都是天马行空的交织,可此时梦境和现实忽然有了碰撞,让洛边尽一时感到有些迷幻。
此时,他似有所感地朝凌峭看去,正好看见凌峭的目光也直愣愣地落在那床花毛毯上。
随后凌峭一抬眼,两人眼神忽地触及,洛边尽心里一动,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穿越了虚无缥缈的梦境,让梦里那些镜花水月忽地变得真实起来。
就像是他的梦不止是虚构的幻想,凌峭也切切实实地参与到了其中一样。
后来临近上课的时候,他们仨一块儿去了教学楼,一路上花谊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毛病,几乎称得上是健步如飞。
凌峭和洛边尽先进教室,花谊是后来被黎塘带进来的,黎塘说话还是一贯的简洁,但花谊和洛边尽当初就不一样了,那洋洋洒洒的自我介绍,活脱脱就一篇小论文,纵向一览横向对比,你别说,逻辑还挺清晰。
好在黎塘性子温和,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黎塘给他安排座位的时候,估摸着是花谊跟黎塘说了什么,总之黎塘把他给安排到了凌峭身边,花谊和凌峭就成了同桌。
洛边尽坐在教室另一端遥遥看着,笑容渐渐凝固,忽然之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十分重大的机会。
他心里烦,脸上看起来也特明显,惹得周围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洛边尽皱眉盯着凌峭那边,眼睛微眯,嘴唇紧抿,握着笔的手也攥得死紧。
靠!他凑凌峭耳边说话凌峭没躲!
啊!凌峭吃了他给的零食!
嗷!凌峭冲他弯嘴角笑了!!!
我屮艸芔茻!!!!
洛边尽心里特不平衡,而且他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那边,一点都不暗中观察,凌峭居然一眼都不看过来!
洛边尽目光不曾移开,但手上却往前戳了戳前桌的背。
前桌诚惶诚恐地回头:“边哥,啥,啥事儿?”
洛边尽咬牙切齿地问:“咱班座位怎么排的?”
前桌事无巨细:“一般每学期第一次月考之后排,班上前十名可以随便选,我们这学期还没有新排座位。当然,找黎老师哭诉一下,也有可能。”
洛边尽心里有了打算,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谢了兄弟。”
不过他这话声音一下没控制住,惹得那边的凌峭都回过了头,洛边尽见状赶紧整理表情,但因为有些猝然,所以他霎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手里的笔都掉到了地上,面上的表情更是有些扭曲。
凌峭此时也不知为何,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看过来的眼神竟然十分柔和,嘴角仍旧挟了丝丝笑意,然后他嘴唇轻轻开合,隔着这安静中又夹杂着一些窸窸窣窣声的教室,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和洛边尽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之侧目的时刻,却只是同洛边尽传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唇语:“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