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伸手接过两张门票,拍了下绯红燥热的脖子,随后捏着门票扇起风来。

还好之前及时刹车,不过和迟琰一触即离。

从刚刚碰到迟琰那瞬间体内的疯狂紊乱,她算是发现了,如果自己和迟琰离得太近,好像会出乱子。

这太不科学了,两个o靠近,我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

夭夭余光看到少年云淡风轻的精致面庞,内心更燥,又加重了扇风的力度:“你的信息素……挺特别的,闻一次就忘不了。”

迟琰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你很热?”

“见到你就热。”

夭夭说的是实话,但说出口就感觉不太对味,总像调戏。

迟琰闻言,手指松开散发少女专属淡淡小苍兰香气的嫩黄色帽沿,嘴角微翘,双手插袋,为身后的女孩开路。

这个点的游乐场人最多,有白天玩累了出来的,也有专门来玩夜场的。

夭夭一步步紧跟在少年身后,不知道为何,明明大家都摩肩接踵,但只有少年身侧总是或多或少的出现了隔空带,这让跟在少年身后的夭夭也没有遭遇到其他人的推搡攻击。

“呼~终于进来了,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尤其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孩童特别多。

“今天六月一号。”迟琰淡淡地回答夭夭。

“原来是儿童节,怪不得……”夭夭脱口而出,随即立马瞳孔放大,如果她没有记错,今天是迟琰的生日。

很有童心,也很有特殊纪念意义的一个生日。

但迟琰从小到大基本不过生日,十岁前是没人给他过,十岁后性格初步形成,对这种充满美好庆祝意味的生日,怀有一股天然的抵触感。

就算别人问他,他也只会拒绝告知。

一个阴郁冷漠的少年,生日却是六月一号,这是多么荒谬的悖论啊。

迟琰没少从别人脸上看到对他生日日期的嗤笑和嘲讽,真是无聊透顶。

他的生日,是从来不被人期待的。

想到这里,夭夭不再管脸上白里透粉的燥意,上前半步主动抓住迟琰的手,迟琰皱了下眉就直接甩开了,剔透淡漠的茶眸望着她,唇瓣微启,问道:“怎么了?”

夭夭已经料到了迟琰会甩开,碎片不管变成什么身份,刻在灵魂深处的洁癖和别扭却没有改变。

她冲迟琰笑得无邪又灿烂,再一次抓住少年冰凉的手指,主动握紧:“人这么多,我怕跟你走丢了,我们牵着一起走好不好呀?”

迟琰眉间蹙起,长睫微垂,视线扫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夭夭知道他是想甩掉的,或许就在下一秒。

恰好在这时,有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穿着背带裤,张开手臂就往夭夭这里冲来,嘴里奶声奶气地喊:“麻麻!我喜欢这个漂亮的姐姐!我要和姐姐抱抱!我要和姐姐一起玩!”

迟琰这个方向恰好能看清小男孩是怎么跑过来的,像个小炮弹似的,脸上却是被宠坏的童真和无忌。

茶眸微沉。

他回握住少女暖烘烘又柔软似水的小手,稍稍用力,就把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后。

像宣布主权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突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男孩,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不含感情慵懒垂眸地盯着。

小男孩大概也没想到漂亮姐姐不见了,他看着那张也很好看,甚至比姐姐还好看的脸,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扭头往妈妈那边跑去,语气里全是害怕,“呜呜呜哇!麻麻,姐姐不见了,哇TT麻麻,哥哥好可怕呜呜呜……”

小孩是最干净赤诚的,他们对喜恶的感知反而比大人要来的灵敏。

夭夭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额头磕在少年看起来削瘦却很结实的肩膀后,笑得不能自已。

“迟琰,你太可爱了吧哈哈哈!他才几岁啊。”

迟琰肯定没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幼稚。

但她很喜欢这份幼稚,因为这说明他在乎自己。

迟琰一时之间,心绪复杂,刚刚他竟然没多做思考就下意识那么干了。

迟琰冰冷着脸,报复性地掐了掐少女软乎乎的脸蛋,嘴里的话也丝毫不客气,“警告你,不许说出去。”

夭夭笑得眼里全是泪花,本就明艳动人的桃花眸,此刻多了些许楚楚可人的意味,她无辜朝迟琰眨眼睛,脸上的肉都被捏变形了,只好含含糊糊地点头承认道:“放心窝不缩,绝对不缩。”

迟琰松开手,立马看到夭夭朝他做了个鬼脸,“笨蛋,被我录下来了,哈哈哈!”

他伸出手去抓,却只有几根柔软波浪黑发丝从他的指尖划过,什么也抓不到。

少女飘扬在空中的发丝,还有鲜艳明亮的笑容,让他怔愣在原地,多久没感受过了,这种心脏活过来的感觉。

迟琰望着女孩蹦蹦跳跳去买了个粉色的草莓棉花糖,等待的时候扭过头来冲他笑。

明明游乐场如此喧闹,他却能从女孩张张合合的粉唇中听到三个字——“快过来!”

好像,六月一号这个日子也挺好的。嗯,挺好的。

不是妹妹这个身份……好像也挺好的?

夭夭把钱递过去,笑吟吟地接过棉花糖,嘴甜地道了声谢。

其实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反而不喜欢这种节假日,这意味着他们从早到晚都要重复性机械性地应对各种各样的人。

可是,很偶尔地,若是能听到一声真心实意的道谢,他们就会觉得肩膀上的酸痛都好似消退了不少。

“小同学真有活力啊,年轻真好。”工作人员看着女孩远去,发了声感叹,然后便接着低头制作下一个棉花糖。

棉花糖一点也没偷工减料,夭夭一举起来,可以完完全全地盖住自己整张脸,甚至还大了很多。

她咬了一口,软软绵绵的丝线在嘴里很快便化成了糖浆,她站在原地无聊地脚尖点地,等迟琰过来。

突然有股很不好闻,类似腐旧樟木的味道,气势汹汹目标明确地朝她冲了过来,其中夹杂着某种刻意地压制,就像是alpha对omega那种天然的压制。

“花青,可算是被我找到你了,现在还是你的发.情.期吧?跟我走!”一张看起来就心思不正的脸朝夭夭靠近,这张脸在夭夭的脑海中迅速地对上了名字。

陈让楠,原主上辈子遇到的人渣,一个废柴alpha。

但还是那句话,陈让楠就算再废材再不能打,夭夭就算能徒手砍大树,在信息素的影响下,一切都要归零重整。

夭夭再强悍,也只能败在omega的这个身体上。

她不受控制地双腿发抖起来,但那双盯着陈让楠的黑瞳却无比沉幽,好似现在处于弱势的不是她一样。

陈让楠下意识避开了那双眼睛,随即嗤笑了下,自己真是中了邪了,怎么会怕一个脆弱的omega?!

她又不是迟琰。

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omega像迟琰那样让人心生恐慌。

“乖乖过来让我标记,我为了知道你在哪可是费了大功夫啊……”陈让楠一步一步狞笑着靠近夭夭。

来来往往的游人们感受到信息素的碰撞,立马远远地避开了。

夭夭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微抬精致小巧的下巴,蔑视地看着陈让楠。

这让陈让楠怒从心起,空气中属于alpha的难闻的信息素瞬间变浓,夭夭看着淡定非常,可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不少冷汗,捏着广告牌边框的指尖也泛白。

就在陈让楠以为可以抓到梦寐以求的女孩时,一阵比他强数百倍的信息素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陈让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半点动弹不得。

他惶恐地看着来人,不敢置信地喊了句:“迟琰,怎么会是你?!”就这么碰巧?!

见鬼了,今天怎么会碰到这个喜怒无情的阎王!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陈让楠和迟琰之间有多大的差距,陈让楠拼了老命释放信息素,夭夭还是被天然压制的omega,这都能被夭夭强撑到现在。

可迟琰呢?就那么随便一下,他就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卑微落魄。

真是愧对自己alpha的身份,丢脸。

不过这也有点夭夭精神力无比强大的影响,除了某个人,其他人不论多强大……压制她?开什么玩笑。

夭夭像个没事人一样,瞬间跳到迟琰的身侧,揉了揉因演戏而用力过猛酸疼的指尖。

“笨不笨。”迟琰抿了下唇,动作自然无比地牵过少女泛红的指尖,语气冷嘲热讽,可谓是毫不留情了。

但夭夭却笑着把棉花糖塞进他紧闭的唇瓣,迟琰不假思索地把头偏过去,躲过这散发甜腻气息的糖云。

这么一下,迟琰倒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语。

而夭夭手一拐,慢条斯理把棉花糖塞进自己嘴巴里,脸庞躲在大团棉花糖后面,迟琰看不清她的神色,此刻她笑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夭夭又确认了件事,迟琰果然不喜甜食。

“花青你没事?!你是装的?!”陈让楠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颠覆和崩溃过。

一个迟琰打击自尊心就够了,花青不是弱到不能再弱的那种o吗,怎么自己也压制不了她?!

迟琰看了夭夭一眼,意思是你想怎么解决都行,夭夭挑了下眉,挣开两人相握的手。

迟琰突然觉得手心变凉,难耐地捻磨了下指腹,眸光追随女孩嫩黄色的背影。

“被别人当枪使,真是跳梁小丑不自知。”

离开迟琰后,夭夭脸色瞬间冷下来,她的黑瞳沉静幽深,俯视趴在地上姿态狼狈的男生,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动作轻描淡写间打击人心。

无法起身的陈让楠艰难地抬头望着少女,忽然心生害怕,如坠寒窖。

明明少女的容颜是那么的清纯美好,明明她穿着青春活泼的衣服,明明她手里拿着甜软的棉花糖。

可陈让楠这一刻却喘不过气来了,那是一种对某种决定的巨大恐慌和后怕。

——他竟然妄想掌控这样的人!

他和少女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让楠惶惶然转头,对上一双淡漠疏离的茶眸,呼吸一滞。

……迟琰才是!

“你想怎么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让楠知道自己没有谈判权,迟琰气息强大的信息素压得他动弹不得。

“回去和她说你得手了。”夭夭捏下一块棉花糖,放进嘴巴里。

“你知道?!”陈让楠突然庆幸自己识时务地低头了,看起来简单的少女竟然掌控全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闭紧嘴巴哦,陈让楠。”

毕竟,上辈子原主的恩怨她暂时不想牵扯到现在,但这不意味着她会放任贪婪恶劣的陈让楠作恶,只要陈让楠行将踏错一步,那么就是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陈让楠低下头:“我不会再犯蠢了。”

夭夭丢下一句陈让楠好像听懂,又好像没听懂的话,便转身和迟琰一同并肩离开了。

随着迟琰的远去,陈让楠也逐渐恢复行动能力了,他呸了下口水,烦躁地咒骂道:“迟琰这家伙真他妈烦,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o,真操蛋。”

这么一想,他又想到了那个黑瞳沉幽的少女,这下是半分绮念都再也不敢产生了。

陈让楠裤口袋的手机响起,他接下:“别担心,我得手了。”

听到对面发出满意夸赞的女声,陈让楠脸上冷冷地嘲笑,语气却没有变化:“对了,迟琰真的是omega?”

陈让楠忽然睁大了眼睛,有种想哭又想笑的荒谬神情浮现在他并不好看的脸庞上。

“怎么可能!他是alpha?为什么大家以为他是omega?!这不是欺骗吗?!”

“哪有人二次分化的?大小姐你他妈玩我呢?”

陈让楠的三白眼看起来很凶狠,他唾了声:“呵,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就这样,挂了。”

迟琰竟然是alpha,但除此以外,迟琰那过分强大的信息素简直无从解释。

omega所拥有的脆弱特性,迟琰身上一点都没有,而且学校里的优质alpha还挺怕他的,这也算是他们学校的一大奇景了。

这么一来,所有的所有未解之谜迎刃而解。

陈让楠用手背擦掉脸上的黑灰,往游乐园门外走去,不少被他经过的beta都面露嫌弃。

看来,迟琰不仅是个alpha,还是个碾压优质alpha的顶级alpha。

他为什么要装成毫无攻击性的omega?

迟宅。

迟雪儿重新画好了一副全套妆容,从美瞳假睫毛到一丝不苟的唇线勾勒。

她穿着堪比迪士尼的繁美公主裙,头顶水晶皇冠,笑着接受迟父迟母的祝福,还有不少上流社会的长辈和同辈,都一一对她或真诚或虚伪地说出生日祝福。

迟父迟母退了出来,两人端着红酒杯走到阳台处状似不经意地聊天。

“雪儿的生日明明不是今天,你还由着她的性子大张旗鼓办生日宴会。”

“哎呀好了,当初不是你也同意的吗,现在马后炮指责我干嘛呢!”迟父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唉算了,从那天下午,我看雪儿总心里不太对劲。”迟母觉得这么说不太好,但对方是她的枕边人,心里的忧愁很自然就朝他倾述出来。

迟父把她抱进怀里,一同望着外面的繁花似锦。

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迟雪儿很适应这种光鲜亮丽的宴会,尤其她还是女主角,这让她的虚荣心无比满足。

哪怕她知道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哪怕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

宴会结束后,大家都一脸疲倦。

迟雪儿接完陈让楠的电话后,悄无声息地下了别墅负一层,悄悄推开最角落的那扇门。

“安姨,你能不能收拾下房间!”被她称作安姨的女人,实际上已经苍老到满脸褶子了,整间屋子都有股老年腐朽的味道,还有常年不打扫的灰尘味。

安姨幽幽地望了眼还残留宴会激动的迟雪儿,一句话也没说。

迟雪儿心里一咯噔,忘记安姨的双腿废了,但她早已被宠坏,自然不可能给对方道歉。

她在原地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有进房间,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花青。”

听到这个名字,安姨浑浊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她一张口,沙哑得好似破风箱呼啦呼啦漏风的声音,“骄奢淫逸,花青,你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迟雪儿脸色涨红,激动地上前指着她:“当初还不是你贪财才弄得这出偷天换日,是你把我送进来的!”

迟雪儿不愿意用狸猫换太子这种贬低她身份的话。

安姨对比起激动的迟雪儿,简直可以称得上心平气和,她慢慢地用那破风箱般的嘶哑嗓音开口道:“是……所以我遭到了报应……”

迟雪儿追问:“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是谁害得你双腿全无?你想看我也步你后尘吗?安姨,你不能这样!”

安姨不想再和这个已经迷失在金钱漩涡,毫无道德三观的女孩说话了。

她扭过头,闭上眼,拒绝的姿态很明显,只说了四个字:“适可而止。”

迟雪儿用满是钻石的甲片死死的扣着手心,最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黑黝黝的走廊,只有忽明忽暗的壁灯在顽强挣扎,映照得迟雪儿的脸也若隐若现的。

她充满怨恨,尖酸刻薄的嗓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响起:“花青,我不会让你回来的。我才是迟雪儿……”

-

游乐场,名叫雪域神鹰的过山车入口前,排了一条长龙。

夭夭的听力很好,自然听到了在空中坐过山车的那些人声嘶力竭的恐惧叫声,她不以为然,多看了几眼正在排队的长龙。

显然挺想玩的。

夭夭歪头看迟琰,不解地问道:“你心情不好?”

迟琰眉目依旧懒倦,好似游乐场里的欢声笑语,一点都影响不到他一样。

“挺好的。”

“你骗人。”

迟琰说得多块,就被截胡得多快,他都要气笑了,也确实笑了出来。

捏了捏女孩手感极佳的脸蛋,眯起形状好看精致的眸子,弯起淡色的唇瓣:“你很想我想我心情不好?”

这次夭夭没有挣脱,任少年的手作乱,她到底还是心疼他。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你要听吗?”

秘密的交换可以很容易拉近感情。

单方面的秘密倾述更容易让倾听者获得一种被认可的亲密感情。

但可惜的是,迟琰对秘密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他听了就把手松开,往排队的尾端走去,“不想听。”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你听嘛听嘛!”

夭夭看到少年往排队方向走去,两眼放光,简直就要原地高兴地蹦起来了,赶紧像个小兔子似的蹦到迟琰身旁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她知道迟琰这是由着她呢,对本质阴郁冷漠的迟琰,这可真是不容易。

迟琰感受到手臂被少女蹭来蹭去,真的很无奈,他惊觉今天无奈的情绪太多次了。

终于,张开骨节分明形状好看的手掌,盖在不安活泼的小脑袋上,语气轻轻地问:“什么秘密?”

夭夭往前一靠,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不少。

其他排队的男男女女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会心一笑,游乐园虐狗的情侣可不要太多了,这不,又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只不过这对小情侣也长得太漂亮了,俩人身上的气质都有股特别的矜贵感,让人移不开目光,跟看现实版的偶像剧似的。

迟琰没有后退,他身高一米八三,娇小明艳的女孩刚好到他肩膀,迟琰长睫微垂,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戳住女孩的唇边。

那是她笑起来露出小梨涡的位置。

但这个动作也让夭夭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夭夭笑了起来,唇边刚好在迟琰指尖下显露出一颗小梨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的秘密就是……我超喜欢六月一号哦!”

迟琰本来还准备嘲讽,却呆愣在原地,手指放松慢慢垂落。

他不自觉重复问道:“什么?”

夭夭接住他垂落的手回答:“我喜欢今天。”

喜欢这个诞生了你的日子。

——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哦。

……

……

迟琰没有说什么,但夭夭能感觉出来,他周遭囤积围绕的黑云好像散了点,至少会偶尔对她翘起嘴角微笑了。

迟琰笑起来真的很惊艳,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哪怕排队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夜幕都暗了下来,她都没感受到时光流逝的枯燥乏味。

直到夭夭坐上雪域飞鹰,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夭夭连解开安全带的力气都没了,脸色苍白,满脸眼泪。

“有恐高症还玩过山车,花青,你活腻歪了?”

看着低头为她解安全带的少年,夭夭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得了。

淦!为什么原剧情里面没有告诉她原主还有生理性恐高啊!她真的不怕啊!

不管内心吐槽得有多疯狂,夭夭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破纸娃娃,脆弱得都不用人来戳,风一吹好像就能散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在一旁检查的女性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忙不迭冲过来,关切问道:“这位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说罢就想伸手把座椅上瘫软的夭夭拉起来。

却被刚解完安全带的少年拦住手。

不管之前嘴上有多嫌弃,迟琰伸出手公主抱起夭夭,没有让工作人员碰她,把她的小脸按在自己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女孩还在控制不住地大喘气,他摸了摸女孩凌乱的发丝,抱着她大步朝出口走去,低下头凑在耳畔安慰的语气有些生硬。

“……别怕,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