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徘徊,可偏偏两人的表情都是冻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这让她根本没办法分析出什么。
没过多久，令她跌破眼镜的是，竟然是和光真君先退步了？
和光真君那比雪花还冷凝的脸色,在和殷殊对视上后,不过几息,淡如琉璃的眸子里,像是一颗石子丢入水波面,泛起阵阵的涟漪。
“你杀人了？”他的语气很轻，却让夭夭心弦猛颤。
和光真君望着小小一只的殷殊,没有那种轻蔑或者是鄙夷，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反问句。
一个笃定的反问句。
夭夭不等殷殊说话,下意识的做出了护犊子的行为，整个人挡在了殷殊面前。
和光真君的修为已经是本世界的天花板了，想在他面前伪装欺骗就是痴人做梦，她所幸直接摊牌，笑靥如花地软软说道：“师尊，殷殊还是小孩子心性，再加上以前在凡世中被欺负得狠了,未免控制不住自己。刚刚那位弟子出口不逊,以下犯上,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无辜杀孽。”
和光真君把冷雪般的目光投掷在夭夭身上,他这个大徒弟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夭夭身后的殷殊,嫣红的唇角渐渐绷紧，鼻尖缭绕着属于少女身上特殊的香味，这个好闻的味道只要闻过一次，就没办法再忘记。
纤细的倩影阻挡了自己的目光,腰肢明明是那么的瘦，却好像可以为你撑起整个世界一样。
殷殊第一次被别人这样保护，不假思索地保护。
他没有办法解释现在心里的感觉，这种晦涩难懂却又无法控制的感觉……容易让人产生贪恋。
和光真君嗓音也是缥缈淡然的：“为何？”
很无厘头的问话，但夭夭读懂了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夭夭神情变得认真，语气更甚：“因为昨日在无边森林时，白芷收了殷殊为弟子。”
“他已经元婴了，你能教他什么？”
闻言，夭夭脸上绽放了个明艳动人的微笑，那双眸子里仿佛亮起数不清的耀眼繁星，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在很久以后，和光真君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笑容。
“师尊，修为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呢。”
和光真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睛隐隐地埋了不少复杂，他今天已经破天荒地心绪起伏很多次了，却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温柔似水却也平平淡淡的弟子，还能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三个人的交谈没有泄露出去半分。
元婴期或是化神期都不用设置隔绝阵法，光是可以泄露的余压，就能让筑基期的弟子口吐鲜血五脏俱焚了。
所以根本没人敢试图偷听他们的说话。
茶馆的门口处，柳依依和两三个弟子一同聊天，声音压得低低的。
她状似不经意地偷瞟了一眼屋内，“那位大能就是鼎鼎大名的和光真君吗？”
林师兄面上露出向往，点点头：“柳师妹刚刚入宗，不清楚是自然的，和光真君之于天剑宗的弟子们，可谓是某种修炼目标的存在了，没有人不想成为这样受人敬仰的修者！”
柳依依心砰砰直跳，她的道侣就该找这样万众瞩目的天才，强压住激动接着问道：“可为何我看不清真君的长相？”
林师兄露出笑容：“修为差距太大太大，光是看着衣角都会双目灼痛，又有谁敢去看清真君的容颜呢？除了和光真君的两个弟子，还有宗主大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真君的长相。”
“其他长老们也不知道？”
“长老们最高不过元婴大圆满，只有同是化神期的宗主大人能看清真君的长相。”
“万一是真君长相不……”
“师妹慎言！”
这群菜鸟弟子虽然不敢探听三人的交谈，可三人却神识强大，能把他们的交流听得一清二楚。
夭夭听到女主的这句猜测，估计是把和光真君猜成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心里绷不住直乐，赶紧移开对视目光，怕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和光真君像是没看到她的异常，反而出以提点道：“天剑宗入门弟子都要通过宗门测试才行，可殷殊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不俗的修为，和一群刚入门的弟子一同测试，未免太过于委屈，他就算不进宗门也可以得一个客卿长老的位子。”
夭夭眉头一皱，她倒是忘了这茬了，殷殊直接成为天剑宗的长老，享用的资源和地位肯定要比她的亲传弟子高得多，因为元婴大能已经拥有可以独立开山收弟子的资格了。
就是，小殷殊太过于年轻，这个年纪这个修为，甚至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那群迂腐的长老们肯定会怀疑他是几千年的老腊肉大能，只不过是有恶趣味故意伪装成男童模样，说不定还会说几句难听的讽刺。
夭夭的目标可是保持小殷殊的赤子之心，不想让他沾染半分黑暗。
崽已经够苦了，她不想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
于是，夭夭陷入了天人交战，黛色秀眉拧成一团，看起来格外纠结。
不得不说，和光真君说的的确是最优解，夭夭的心逐渐动摇起来。
却没想到。
自从和光真君出现后就没有开口的殷殊，第一次出声：“说好了当你的徒弟，你要反悔吗。”
夭夭唰地一下转过头，缎子似的墨发在空中飘舞，飞扬的头发丝显得很开心，挂到了殷殊挺翘的鼻尖，诱得他鼻子阵阵发痒。
“我不是觉得长老所拥有的的资源好得多嘛，既然小殷殊不嫌弃我，我自然求之不得啦~”
殷殊嫣红的嘴角飞快地翘起又恢复原样。
夭夭没有一锤定音地答应和光真君，也是因为，很多时候你以为你做的决定是对双方最好的，却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说不定这一厢情愿的好，会成为悄无声息伤害对方的刀子。
“本君觉得这委实没必要。”和光真君不知道为何，今天一而再地破例，他可不是这么管闲事的人。
他归结于这是对大徒弟的负责，毕竟，对方那双玛瑙赤瞳里的煞气，让人很不安啊……
“师尊，小殷殊才七岁，有些东西在人生中不经历一次，未免太遗憾了，您觉得呢？”夭夭浅笑嫣然的虚虚实实打太极，说话的时候半真半假，反而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由于夭夭说话的时候一般都会望着那个人，所以她没有发现身侧的殷殊，用一种高高在上又不以为然的眼神轻瞥了眼和光真君，赤色血瞳里仿佛夹杂着几缕尊贵金丝，看起来融洽又相驳。
这眼神太过像无法触摸的高贵神祗，让人完全生不出反抗之心，甚至想跪下来臣服叩拜。
和光真君倏地惊醒，一个七岁的男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的身形一动，直接抓起殷殊的手腕，推算他的骨龄。
——确实是七岁没错。
殷殊把手腕从和光真君的手里挣脱开来，抿着嘴捏住夭夭的袖角，一声不吭看起来委屈极了。
夭夭心里一揪，直接把殷殊往自己怀里一带，对和光真君笑得极为疏离：“师尊，殷殊年纪还小呢，您别吓着他。”
“你别养虎为患了。”和光真君摸不着头脑来了句，就往外走去。
“……”夭夭牵起殷殊白白软软的小手，不满地轻哼，“大道理说的一堆一堆的，自己才是那个养虎为患的人吧！”
柳依依可不就是被他纵容的？把整个虚日界都给害死了。
夭夭说得很小声，却一字不落地被殷殊给听到了，他一声不吭地紧了紧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原先冰冷的手已经暖了不少。
夭夭以为是他要和自己说话，低头不解地语调上扬嗯了声。
却见这小团子根本不看她，仿佛刚刚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夭夭心里郁闷，直接上手捏了把殷殊比豆腐还细腻柔软的脸蛋，殷殊竟然没有躲，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不及避开，反正夭夭瞬间就被治愈了，心里哼起欢快的小曲来。
他们俩刚出茶馆，就看到一位御剑飞行，清俊修长的白衣男子降落在夭夭跟前。
他先是看了眼和夭夭手牵手的红袍小男孩，倒是没有被赤瞳吓到的反应，反而是流露出一种夭夭看不懂的复杂神情。
声音和略小白脸的清秀长相不太一样，显得极其沉稳：“大师姐，师尊让我通知你一声，宗门测试在三日后。”
来的人是和光真君的二弟子，也就是她的师弟，同样是金丹期，不过是金丹初期，差夭夭两个小境界罢了。
夭夭微微挑眉，“我知道了，谢谢无让。”
被称为无让的弟子听到夭夭的答谢，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胡乱点了点头后重新踏剑飞走。
而他一转身就被夭夭眼尖发现，耳根竟然全红了。
夭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些人修真修真，把身心投在枯燥的修炼中，完全不沾染人情世故，快把自己修成单纯的傻子了。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会被重生后的柳依依用心计耍的团团转，还沾沾自喜，误以为自己才是对方的真命天子。
原主的这个无让师弟应该是暗恋原主，但柳依依出现后，很快就把他的魂给勾走了，原先的那丁点微不足道的爱意都变成了恨。
原主信任他说了不少心里话，可他转眼就把原主的心事告诉了柳依依。
后来还被柳依依教唆，不停地用言语打压原主的自信心，让她相信是自己垃圾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和光真君才会和完美的柳依依在一起。
总而言之，都是原主活该。
这样一来，性子淡然如水的原主更是不会主动争取和光真君了，哪怕她其实非常非常优秀，毕竟师弟和她关系这么好，师弟也是唯二和师尊相处最多的，师弟分析的应该出不了错。
这就是柳依依的目的。
-
夭夭本想把殷殊带进自己在宗门修炼的场所。
原主还没有到达元婴期，没办法开独立的山头，拥有自己的灵脉。
所以依旧在和光真君的同尘山处修炼，同尘山的灵脉是天剑宗最好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修炼场所啊。
整个山就三个人，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可小殷殊怎么都不肯进天剑宗，人不想进夭夭总不能硬绑进去吧？
再说了，夭夭想绑还真绑不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是她被小殷殊反杀捆/绑了。
噫，那个诡异的场面，夭夭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她和殷殊在天剑宗山下的小镇上，临时开了间客房休息。
这个客房可比无边森林的那个高大上多了，装修风格古典有韵味，用料也都是精致上品。
这与小镇里百分之九十都是被天剑宗庇护的凡人不无关联。
白天夭夭就陪着殷殊在客房里聊天插科打诨，晚上就马不停蹄地飞回宗门接着修炼。
小殷殊的话真的是太少了，可以整整一天都不带搭理她的。
夭夭觉得，自己肩负着一个伟大使命——培养出一个软萌撒娇的可爱徒弟。
徒弟嘛，就应该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实在不行，她这个师父做贴心小棉袄也可以呀！
总之得暖起来。
瞧着这小殷殊越来越往冰山美男子发展的趋势，夭夭心里愁啊！
夭夭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又是逗小殷殊的，又是为了早日元婴疯狂修炼的。
倒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照女主了，这也就给了女主偷偷搞事情的可乘之机。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冷冷清清的天剑宗大门口久违的热闹起来。
数不清的凡人、修者，都往这个久负盛名的悠久宗门处涌来。
谁不想鲤跃龙门，踏上这通天大道呢？
更何况天剑宗的资源丰盛，综合实力极强，元婴以上的大能足有数十位，相当于大学里面的哈佛耶鲁。
没有人不会对这样优秀的宗门动心。
夭夭从推开雕花窗，望着外面明显人头攒动起来的场面，故意转回头调戏坐在床上玩绿叶的殷殊：“小殷殊，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哟！”
殷殊身上的衣服早早就换了身足以媲美六阶法衣的新红袍，不再是那件袖口衣摆破破烂烂的小可怜了。
夭夭用火凤羽和深海蛟麟给他重新做的，处处精致却又不显得浮夸，红到极致胜过烈焰，衬得殷殊容貌愈发冰雪妖冶。
那双玛瑙赤瞳此刻也变黑了，就是化神老祖也没办法看破伪装，两个人都是幻术大师，可显然九尾天狐的幻术造诣登峰造极，就连殷殊都难得夸了句她厉害。
殷殊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夭夭读懂了：你在说什么屁话呢？
夭夭露出八颗牙假笑，该死啊啊啊，她宁愿读不懂这个小屁孩的眼神！
“哼，报名快结束了，赶快去！”夭夭一道水灵力劲风打向床上的漂亮男孩，却只打到了一团空气。
人一个眨眼就消失了。
夭夭望着人去楼空的床，忍不住赞叹：“缩地成寸……殷殊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缩地成寸是只有化神期才能尝试修炼的空间神通，还得看修炼者在空间上有没有足够的悟性，若是没有悟性，那就是怎么都练不出来的。
毕竟，灵根决定修者的下限，可最终却是那虚无缥缈的悟性来决定实力天花板。
如今殷殊不过元婴期，按和光真君的反应猜测，应该是元婴初期到中期，竟然就领悟了这门打败大部分化神期的神通。
而能成为化神期本身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夭夭倒吸一口凉气，纯灵体竟然优越如斯！
她现在甚至怀疑，殷殊是不是连和光真君都能越级挑战……
夭夭猛地摇头，不能想不能想，自己最重要的事是，不能让殷殊沾染上无辜杀孽，也就是不能让他魔化！
咚地一声。
天剑宗方向传来一道穿透灵台的悠长钟声。
这是入宗测试开始的信号，夭夭抛出飞剑，飘然飞向空中，往宗门内飞去——
她在空中遥遥一望，就从筑基期的众弟子们中看见，一袭青白衣裙的柳依依笑得铃铃作响，肢体不经意间碰上身侧的男弟子，把男弟子撩得面红耳赤，然后一脸慌乱地退后几步说不小心，男弟子马上伸手抓她拉近彼此距离。
夭夭眯了眯眼，看来柳依依已经开始勾搭无让了。
是的，那个被撩得头晕目眩的呆头鹅就是师弟无让，看着反应一颗纯纯的少男心怕是已经丢在柳依依身上了。
夭夭腹诽，这个剧情，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啊？
“白芷师侄到了。”
夭夭刚下地，就看到好几位长老朝她微笑，她一一拜过，安静地站在宗主旁冰雪似的和光真君身侧。
“来了。”和光真君淡淡说道。
“嗯，白芷没来晚吧？”夭夭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面带笑容不动声色地打量众人。
和光真君沉默了几息，就在夭夭以为自己说错什么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冷硬地回道：“没有。”
夭夭看到对方闭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可只有和光真君知道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白芷果然变了……她以前只会说：白芷来晚了么？
主动权是给对方的。
这一点点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惊扰别人，入宗测试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这第一道关卡，就是最基础的灵根测验。
若是没有灵根，那也别想踏上这成仙的道路了。
很多想浑水摸鱼的人，就被那颗检测灵根的水晶球残酷地刷了下去。
殷殊自然是轻轻松松通过的，但出乎夭夭意料的是，那散发耀眼红色光芒的水晶球，殷殊竟然是单一火灵根？
还是纯度百分百的那种？！
一般天灵根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人的性格，所以原主的性子偏向绵绵软软的柔水。
可小殷殊整天傲娇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点也不像拥有火爆热情性格的火灵根嘛！
但不管夭夭在这里如何不解，也没办法飞下去找殷殊解惑，只好按捺下心情，接着观察别人。
除了殷殊是单一天灵根，还有五位天灵根，三十多个双灵根，一百多位多灵根的弟子同时过了测试。
一下子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第二关的测试是登天阶，考验忍耐力，和是否有坚持不懈的决心。
随着每上一步台阶，就是成倍的重力堆积在你的身上，让你寸步难行。
很多一开始冲得太猛的弟子，很快就大汗淋漓，匍匐在台阶上无法动弹。
更有甚者，一个失去平衡，直接从台阶上坠落下去，生死不明。
修真之路，就是无时无刻在生与死之间博弈。
殷殊既不是最前面，也不是最后面，而是在中间云淡风轻的一步步登。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他的话，就会发现他每一步的频率，距离，还有踩踏下去的台阶位置……
竟然分毫不差！
俗话说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后，殷殊已经隐隐成为了领头人。
并且，额头上一点汗都没有出。
“咦，这个红衣男娃娃……”
“若是保持速度，怕是又是一个绝世天才。”
“他的衣服竟然一点都没湿！何止天才！”
很快地，就有人发现了殷殊信步闲庭般的登阶，议论惊呼声飞快地传遍所有人。
不知为何，夭夭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她的小殷殊，本就该享受万众瞩目的赞叹呢。
若不是柳依依的横插一脚……
角落处，无让看着对面的女子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他忍不住发问：“依依，你在看什么？”
柳依依回过神来，脸上的恶毒如潮水般消散，重新展露和煦笑容：“没有呀，无让师兄，我很羡慕白芷师叔，能和你一起修炼......”
“原来如此。依依若是想，我可以向师尊请求，让你来我们同尘山一起修炼。”
柳依依眼里冒出光芒，娇羞地扑进无让的怀里：“无让师兄你可真好，都让依依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了……”
无让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如玉，脸色通红，磕磕巴巴地说：“那不然、不然我们结成道侣......”
却被柳依依直接打断，她拉着无让看着最前面，眼里是隐藏的势在必得，声音娇滴滴的：“天呐，第一名竟然是个这么小的男孩子——”
无让望了过去，发现正是容颜精致的殷殊，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连依依也要被这个人吸引走目光吗？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和恨意滋生在他的心头……
下一关，综合测试。
在里面可以随意攻击，不论生死，不论武器，只要你能成功出来——
神志不坚者，可能被引发心魔。
可突然地，听到心魔二字，夭夭有股不安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