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猫答非所问,奇怪问道:【宿主,你刚刚脱下来的衣物呢?】

作为一个统设是贴心小棉袄的好好系统,它觉得自己应该时时刻刻提醒宿主别行差踏错,譬如刚刚宿主图一时舒爽把首饰衣服一股脑丢地上,她是快乐了,但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还得了?!

华贵裙袍上面有着皇后身份的祥瑞凤纹。

后宫最尊贵的女子衣物却出现在摄政王府邸上,不管如何解释,都将成为一桩百口莫辩的秘史风流。

闻言,夭夭眉眼弯弯,大无畏地摊开双臂:“被我收起来啦,我是那种蠢到忘记拿走的笨蛋吗?”

蓝猫不敢相信,立马叫起来,声音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上扬炸毛,可偏偏声线是冰凉的电子音,显得很搞笑。

【不可能!你是灵魂穿梭时空,身上怎么可能保留空间储存器!】

系统刚炸毛完,夭夭就有一种仿若被无形的射线,来回扫描全身一样的怪异暴.露感。

她的笑容消融几度,轻轻道:“蓝猫,你在做什么?”

【不科学啊,没检测出来任何空间波动......你是怎么收起来的......】蓝猫怀疑统生地自言自语,夭夭平静地低下头,华艳瑰丽的唇瓣微微扬起一个神秘的弧度,系统毫无察觉。

“你刚刚说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系统,是什么意思?”

夭夭突然不想跑了,她实在是跑不动了。

纤长卷翘的睫羽被额际滚落的汗珠滴湿,肚子叽里咕噜乱叫,又累又饿,她得恢复点体力才行。

深吸一口气,直接扫开裙摆,闭上双眸安然倚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出现的波动太微弱了,若不是那股波动我也无法察觉出来,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个系统的属性和等级。】

“你们还分等级?”

【那是必须的!】

“那你的等级是什么?”

夭夭虽然闭着眼睛看似休息,可脑子动得很快,一个又一个问题不假思索接连砸得系统快乱码了。

系统不肯回答问题,反而说:【原主萧璇玑的心愿只有两个。一是好好活下去,躲过无辜惨死的结局。二是希望这皇朝能够真真正正地实现海清河晏,盛世无双。】

“海清河晏,盛世无双。”夭夭轻轻呢喃出声:“听似简单,何其艰难......尤其,我的身份只是一介女子。”

但是,话音刚落。

她猛地睁开眼,眸光清冽摄人,倏地绽放一抹明媚笑容,好似扫落了这一室掩埋的暗沉:“可这何尝不是我所期望的,这万千子民所期望的?”

夭夭心口久久缭绕的浓烈闷郁感,跟着这句话一同消弭不见。

“果然如此......”

【不,还、还有第三个心愿:寻觅良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渡一生。】系统的声音又奇怪的卡带了瞬,随后颁布第三个心愿。

夭夭一个使劲不小心扯断了根头发:“哈???”

-

金銮殿。

“回禀摄政王大人,我们......跟丢了。”侍卫首领像个雄伟的巨人,却在这袭潋滟紫衣男子面前,涨红了脸不敢抬头,如同犯了错害怕责罚的孩童,粗犷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害怕。

其他人一同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一副对如此诡异场景习以为常的模样。

当今圣上仙逝,这天下成了那人的一言堂,本就崇高的地位再次拔高。

就问,在场的谁不怕?

可偏偏,摄政王奖罚分明,挑不出错来,众人是对他又敬又畏,不敢靠近。

只见紫衣男子滟滟唇角不带感情地弯起弧度,声线犹如雪山之巅的料峭寒风,自带高位者的压迫感,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丢了?”

侍卫把头埋得更低了。

明明金銮殿门前台阶处人满为患,可却静的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只余中间的紫衣男子缓缓敲击翠绿剔透的莹润扳指的声响。

春风徐徐,天朗气清,多美好的天气。

可这一声声,仿若死神镰刀在地上敲击的倒计时,让宦官侍卫们失去了欣赏晴朗天气的好心情。

终于,“再找。”

齐刷刷地,众人响亮吼道:“是!”

……

风花雪月四名侍女远远见到紫衣绝色男子,立马低下头恭敬福身,齐声道:“王爷好。”

年长领头的风姐姐接着低头道:“王爷,热水已备好。”

王爷有轻微洁癖,喜欢一下朝回到王府,立马用热水沐浴更衣,并且不喜有人服侍。

燕离微不可见地颔首,推开房门,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哑声:“嗯。”

待摄政王爷进房之后,风花雪月四人,才慢慢直起身子来,松了口气。

“今天王爷看起来很是疲倦。”小雪担忧地嘟嘴,对了对食指。

“嘘!”风姐姐严厉地扫视过去,“小雪,你非要被赶出王府是吗?”

“对不起,”小雪慌乱低下头,“是小雪该死,忘记了王府的首要规矩,不得妄议。”

-

哪怕房内没有人,燕离骄矜尊贵的面庞上,疲惫的神色仅仅出现一秒就转瞬即逝不留痕迹,狭长凤眸重新睁开,迸发出摄人威严眸光。

那些脆弱、挣扎、颓废。

都不该出现,也不能出现在摄政王燕离的脸上。

忽然间,他望着精致墨竹屏风后,清冽嗓音冷冷落地,呵道:“谁?!”

夭夭蜷缩在角落里酣睡,陷入黑甜醇美的梦境中,被这道陌生的男子声音惊醒,懒倦地揉了揉双眸。

古典高雅的墨竹屏风后。

一名衣着纤薄勾人红纱,大片雪肌露在外面的妖娆女子,赤着脚莲步轻移,朝燕离婀娜扭腰靠近。

娇媚缠绵的嗓音余音绕梁:“大人,我倾慕您已久——”

夭夭懒洋洋地微阖羽睫,抖了抖瞬间炸开的鸡皮疙瘩,嘲讽地勾了勾唇:“真是低劣的媚术,矫揉造作。若是这样就被勾了魂,那这男的可真是心性差劲。”

典型的看戏心态,还是边嗑着瓜子边点评的那种。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你是不是忘了这座府邸的主人是谁......】

对啊,这府是谁的来着?

妈的,她的攻略对象,摄政王!

夭夭唰地一下睁圆了眸子,上半身弹起来,紧接着从地上起身!

望着面前香风扑来的红衣女人,燕离华美无双的凤眸中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着勾唇:“云歌公主,如果不想身首分家,你大可以再靠近一步试试。”

容妃,不,现如今该称之为云歌的女人。

她媚笑着的红艳嘴角突然一顿,眸中划过算计的光芒,犹如吐信扭动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宠妃系统颁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今天之内诱.惑一个男人,和他行欢好之事,男人的质量越高奖励越高,若是无法完成将会有电击惩罚。

嘶,系统的那些奖励,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因为贪婪而失去理智——冰肌玉骨,天籁之音,一笑勾魂,天生魅香......

而时间不等人,她没有时间等待新帝翻她牌子了。

虽然她听不懂什么精/子转换为能量的古怪词汇,更是听不懂电击是何意,但她明白质量好是什么意思。

权谋相术绝色容颜,普天之下,哪个男子胜得过摄政王燕离?

摄政王燕离,她势在必得!

再说了,她有系统帮助。

“摄政王,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施施然来到此处?你为何不想想,我一个弱女子,是如何穿过你重重守卫的?”云歌笑声犹如铃铛回荡在房间内,撩动轻薄的衣纱朝燕离飞扑而去。

夭夭透过屏风上的小洞,看到这能让人火冒三丈的一幕,实在是没法忍了,连欣赏紫衣男子盛世美颜的心情都没了。

敛起眸子磨了磨贝齿,撸起丝滑的水袖就想冲出去。

结果系统出声阻止她:【宿主等等!我好像在这个女人身上检测到不同寻常的波动了!】

夭夭紧急刹车,差点没扑上屏风:“......”

这次,燕离连话都懒得说,更是不想猜测对方进来原因,他厌烦极了这女人刺鼻难闻的臭味,还有犹如恶鬼般的白粉红唇,若不是对方是和亲公主,早就化为红粉骷髅一抔黄土了。

燕离唇边笑容弧度不变,温度却犹如万年寒冰般冻人。

云歌像一条美人蛇缠来,红色纱裙如同曼珠沙罗般在空中旋舞、绽开,燕离修长如玉的手掌在空中一推,一股无形却恐怖的波动撞向云歌。

“噗——”云歌狠狠被弹飞,口吐鲜血,狼狈极了,却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过分放肆和怪异,燕离淡漠不似真人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了。

他剑眉轻蹙,突然抚上心口,身形一颤:“你做了什么?!”

云歌连躺在地上都不忘扭成勾引人的弧度,她不顾肚子上的疼痛,捂住嘴唇铃铃笑道:“自是好东西,摄政王应当还是处?姐姐我呀,让你体会一下欲仙欲死的人生极乐,如何?”

燕离用内力试图排出不适,却被反噬到喉咙一腥。

“你不是云歌公主。”他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背部却依旧挺拔如松地骄傲站直,声线华丽冷冽。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众人只会知我是云歌公主,即将嫁于新帝燕晨的和亲公主!未来冠绝后宫的宠妃云歌!”

这般高高在上又隐藏着刻薄自卑的口吻,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燕离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名字。

......她不是自尽了?

夭夭焦急地在脑海里催促系统:“我可以出去了没?!”

【不能打草惊蛇呀!那个系统对我来说可是大补!如果我能吞噬它的话,夭夭你就能恢复一层功力了!】系统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声音变得渐强渐弱,像是在准备着什么一样。

“真的假的?”夭夭的眸子犹如亮起繁星点点,放光地盯着趴在地上吐血的云歌。

像是在看一块香喷喷金黄色的炸鸡腿。

可当她的视线扫视到那长身玉立的绝色身影上,原先轻松的神色瞬变,只剩下认真和凝重,红唇微启,温度消失:“缠丝绕......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云歌从地上爬起来:“摄政王,别再用内力逼了,我可不想上一个尸体。”

燕离华艳的唇角微张,可能是想说什么,一道血液从嘴角流下,犹如荼蘼绽放的血色之花,显得整个人的面容愈发妖冶起来,不带温度地俯视云歌,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云歌望着这样的对方,莫名心中起了几层寒意,可在系统不断地催促下,她只能开口。

“你中了缠丝绕,中了这个蛊的人,不仅要在三炷香内与人交.合,此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若是不能和当时那人欢好,心脏就会越来越疼,承受千丝万缕的丝线同时拉扯割裂之痛,直至被蛊虫吸干死亡,死无全尸......”

燕离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艳光四射勾魂摄魄,就连夭夭都忍不住怔愣起来,这个男人过分绝美好看了。

“这个世上,威胁本王的,不是死了,就是连渣子都不剩。”他的语调非常缓慢,却重重敲击在听者耳中,让人忍不住胆颤,“你想做哪个?”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做,光是一个随意的目光,就能让你不敢轻易举动,再三思量后果。

【宿主,你可是赊账才买的缠丝绕,若是不能成功,你将会承受三倍电击!】系统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企图后退的云歌身上,让她瞬间清醒。

我没有退路了。

云歌冲向紫衣潋滟的男子,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推,对方就如纸片人一样脆弱往后倒。

看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她信心大涨,咯咯笑道:“切,原来是只纸老虎。”

【抓到了!】蓝猫在那个系统说话的一瞬间,情绪高昂地大叫一声,夭夭从屏风后面冲出来。

【啊!!!】宠妃系统突然在云歌的脑海里惊声尖叫,声音忽然又如同年迈粗哑的老人。

夭夭眼睁睁看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红衣女子的头顶缓缓出现一团恐怖的黑气,像是人从她的头顶撕扯出来一样。

【逃!快逃!快逃!】宠妃系统恐惧地大喊,像是看到了天敌一般。它看宿主呆滞住没有动作,骂了声蠢货,直接接管了身体扭头就跑。

夭夭追着她跑到窗边,红衣女子灵巧得不像人类应有的速度,好像一举一动都是机器精心测量好一样,姿势怪异却恰好以最优线路,穿过窗子逃了出去!

【夭夭,怎么不追了?!】系统焦急得很,这么大一块肥肉啊,它也馋!

夭夭放下抬到一半的脚,莹白如玉的小腿重新藏回长裙下,迈步返回前屋,语露焦灼:“缠丝绕这个蛊非同凡响,要是不管燕离,他真的会死的!”

【......】系统也安静了,并且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大人可千万别翻旧账啊QAQ

“燕离,你还有意识吗?”夭夭把双眸紧闭,唇角带血的墨发男子抱入怀中,轻摇喊道。

奇怪的是,夭夭觉得这一幕格外熟悉,上个世界好像也是这么抱着.......

燕离的意识沉浮缥缈,像是脱离身体了般。心脏处愈演愈烈的阵阵痛感,让他陷入了一种类似假死的状态中,这是他从小修习的功法的自我保护机制,可以让他熬过一次足以死亡的致命伤。

唯一的弊端则是,若没有人在一炷香内把他唤醒,那他就会真的......死掉。

“燕.....离.....”

“你......醒.....醒.....看着我......”

“别......睡......”

这是谁的声音,软软柔柔的,像漾漾春水。

虚幻到像天外来音的女声不停地喊着燕离的名字。

男人纤长睫羽微微颤抖,犹如新生翠鸟展翅瞬间,充斥着不安和挣扎。

夭夭发现变化,神色一喜,接着不停地唤道:“玉衡!醒醒!你不能睡!”

玉......衡......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夭夭怀里的绝色男子,狭长上扬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一滴晶莹泪珠。

燕离所有感知随着这滴泪水归回身体,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清晰。

“太好了,燕离,你终于醒啦!”夭夭对着男人灿烂一笑,眸里是真情实意的兴高采烈,燕离望着这一幕直接怔住。

怎么会是她......是她救了我吗......

世上最好看的花朵,能胜过这笑颜吗?

抛去所有一切,燕离此时只能想到这句话。

太美好了,美好到他竟忍不住恍神。

“唔——”心脏处依旧绞痛。

他的意识被拉扯回来,忍不住皱眉痛吟出声,那只蛊虫还在他体内,他眸光寒冷下来。

“皇后娘娘,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在本王的府邸上?你可知全皇宫都在找寻你的下落?!”

燕离试图震慑对方,可不料,对方却丝毫不畏惧,直视他的目光,笑靥如花地调侃他:“如果你从我怀里起身,这句话听起来会更有信服力哦。”

燕离:“.......”丢人。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窝在娇软的少女皇后怀中,一个八尺男儿,像眷恋温软似的的无法起身?!

说出去谁信?

“别动!”明媚如花的少女突然冷冽下来,燕离的心也随之落下,漫不经心望向对方,却真的没有再动了。

“你信我吗?”夭夭问得认真,不带一丝玩笑。

因为她清楚知晓,接下来的举动,对于古代男子来说太过惊世骇俗。

可她必须要救对方!

如果燕离说不,那她大概会强上吧。

燕离脸色苍白如雪,却因为唇边血迹的点缀,犹如漫天雪地盛开的惊艳红梅般妖异,心脏处延绵不绝的疼痛在提醒他这个蛊非同凡响,可昨天对方还是尊贵无双的皇后,两人的地位是前朝后宫,是没有交错点的两条平行线。

今天,他却要靠对方来赌这缥缈的一丝存活可能性。

他垂下眸子安静了好半晌。

他和这位惊才艳艳的璇玑皇后,是对立面,是死对头,是宿敌才对。

你在侥幸着什么?燕离突然冷静下来,回望夭夭的目光也瞬间变成那个摄政王王爷。

就在他想推开对方拒绝的时候。

夭夭倏然惊呼一声,伸出柔软温热的大拇指指腹,如微风轻柔地蹭过他的下巴。

“你有洁癖吧?血快滴到你的衣服上了,会脏的。”夭夭耸了耸肩膀,语气天真无邪,却不知道这番轻飘飘的话,在燕离的心间掀起了多少的波澜。

夭夭和燕离都没有注意到,动作的不经意间,那滴指腹上的艳丽血迹,不小心蹭在玫瑰色手链上。

而手链上的血液,竟静悄悄的被吸收了。

与此同时,燕离狭长凤眸中闪过一丝神秘耀眼的金色光芒,夭夭以为自己眼花了,想要看清楚那道光芒,蹭地一下靠近对方,鼻尖几乎要挨在一起。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如果娘娘别靠我这么近,本王自是对劲的。”

“......”

燕离和夭夭四目相对,谁也不愿意率先移开目光。

“你赢了。”

“嗯?”

“我得承认,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赌徒。”

“然后呢?”

燕离没有在自称本王,而是脱去身份的“我”。

“我赌的是......”

燕离华艳唇角勾起,但夭夭总觉得对方后面省略了一些话语。

“非死即生,信便信了,有何不敢?”你不知道,你刚刚已经救了我一命,最坏不过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六千呢!夸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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