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场面陷入了僵持,这些个掌柜光脚不怕穿鞋的,打定了占便宜的想法。
王爷爹见现场如此,脸上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听着这群人的说辞,最后脸色越发黑,终于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不谈了,货我们王府全收了。”
我惊讶的盯着我的王爷爹,心里想说,您这不能意气用事,到?时候我们整个王府都的拿布煮汤喝。
王爷爹一句话刚出口,这一群老掌柜也是?愣住了,毕竟赶过来都是?抱着谈成的目的,这说不成直接就?掰掉了,果然位高者脾性不同,说不谈就?不谈了,这群老掌柜顿时没了话说。
这次约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这拿着手里的契约一片愁云,感觉自?己拖累了王府,甚至觉得自?己无能。
只?见我王爷爹等那?帮子人走后,脸上的表情倒是?好不少,还安慰我道“总有?办法解决的,你别自?责。”
我对他这样突然的宽容特别感激,原本高大威严的身上冒出了一股慈爱之意,就?像府里上下?说过我不是?他儿子,他对我面热心冷的态度,此刻像是?寒春三月般的暖阳。
我感激他找来了那?个白衣女子,让我做回了正常人,也感激他的时遇良才,给我找了个好先生?,这一次更是?感激他宽容我私自?接下?杨家那?么大包裹的后果,这已经足够抹去我对他的偏见。
他让我把契约交给他,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我办法的行不通,那?或许他换个办法就?不一样了。
事后我再也没有?关注过此事了,这件事也不知怎么解决的,只?是?听景禾说“公子市面上布匹的价格下?来了,这几天进账的银子也多了。”
拿着账本翻了翻确实发现了,麻烦没了,我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身后的景禾伏在我耳边说话,我侧着脑袋听“公子,表小姐来了。”
“文甜?”我不知道她这次主?动?找我又有?什么事,本想从后门出去,好避开她,却未料道她抢先一步把我拦了下?来,瞧着她这张脸我就?纳闷她娘长这副模样,怎么她就?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啊钰!”她伸开一直手臂挡住我过去的道,我疑惑的盯着她,不解她想要干嘛。
“表姐找我何?事?”
她好似堵住了喉咙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我,仿佛受了什么委屈“表姐既然不说我还要离开了,麻烦让一步。”
既然你不让路,我不走这边就?是?,我拐个弯走到?门口就?听她说“这里不便谈,我们找个地方在说。”
我回头看着她,怕她又有?什么小九九,琢磨着拿什么理由去拒绝,却见她解释道“是?我娘的事情。”
她文家的事我也听说过,如今竟然是?因为家里的事找我,我也并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既然她喊了我就?同意了,我也并非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娘还是?我叫人抓得。
与她在一家小馆子坐下?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两个人面对坐着,我也头一次见她这般不自?在,曾经的小女孩仿佛已经长成了少女,原先的羊角辫已经换成了双髻,面容显得恬静。
“我娘还在牢房里。”这是?文甜干瘪瘪吐出来的一句。
我正端着茶杯放到?嘴边,听了一愣,难道衙门还没把人放出来了么,脑子里面想着是?不是?衙役私自?做的主?。
“那?日?是?我家里的不对,我向老夫人求情了,可老夫人这几天都不愿见我,我不知道要找谁,所以……”文甜绞着手里的帕子,一副恨不得钻进缝隙里的表情。
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以前?从未见过她服软,她想要的应该都会自?己办到?,如今求人竟然求到?我这里来了。
“嗯。”
我答应她了,虽然她话没说完,无非就?是?陪她去趟衙门,然后将她娘放了,我还是?希望她记得这份恩,以后给我留条命。
“谢谢。”听我答应后,刚刚那?股羞耻模样已经收回了许多,对我的态度真是?大反转。
“那?走吧!”我放了杯子就?起身,她紧随跟上走在了我前?面,她步子小,走的快,那?绣花鞋上沾了一层灰,裙摆也跟着晃的厉害。
到?了衙门前?那?衙役各种难为她,我见到?了这个姑娘的不易,最后多掏了好几把银子才让我们进了那?牢房。
抬腿进去就?是?一股潮湿的气息,还带着一股恶心的味道,是?汗臭,尿骚味和千奇百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强忍着恶心,捂住鼻子跟进去,我看着自?己的鞋子踩在这黑漆漆湿答答的地上,回去这鞋子我再也不想穿了,抬腿的时候鞋子总粘在地上,有?种踩了屎的感觉。
里面光线暗,墙上点着几盏煤油灯,锁链的响声时不时在牢房里面发出碰撞声,狱司拿掏出一大把钥匙,将近处的一个牢门打开,我眯着眼睛往里面看,才瞧见一个胖胖的身形。
这时狱司才跟我说道“公子,这人就?在这,您要保释她只?要在这案本上签个字便成。”
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黄纸册子,厚厚的一打,一只?拇指长的小细笔,尖尖的笔端在一个小瓶子里面沾了沾,递给我“您在这签字就?成。”
我捏着这小笔在前?面写下?名字,狱司收回笔,点头哈腰的退了回去,朝着那?牢房里的人喊“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牢房里的人动?了动?,站在一旁的文甜喊了一句“娘。”
过了一会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有?些阴沉,也可能是?在这里时间呆的久了,关出毛病来了,那?天嚣张的气焰早不见了。
文甜伸手扶着她走了出来,我站在一旁,见她走的时候跟老鼠遇见猫一般,出了牢房也不看我,留个大背给我,文甜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人已经出来了,我先走了。”
转身就?离开,本想着要回去,又突然想起来了江玉郎,之前?忙于会考,再去打听打听这个人。
我刚到?小院子,一个小子就?从里面跑出来,一口一个公子,笑嘻嘻的给我开门,这几个小子如今过的滋润,真把这里当家过了起来,我瞧着那?角落里的竹篓子,瓦子就?忙着说“这是?我们几个自?己晚上编的,想卖几个零钱,买些花样回来。”
我并不在意他们平常干什么了,就?问问他们最近的一些市井消息,还特意的问了一下?江玉郎“最近这总传附近闹鬼,反正夜里我们几个是?没瞧见什么,晚上还出去砍竹子了。”
“闹鬼?”因为自?己本身的原因,我倒是?相信这些。
“是?的,总是?夜里哭,听说是?女鬼,穿红衣服的。”瓦子说的有?些随意,以为我只?是?图听个有?趣,倒是?把江玉郎的行踪大致说了一遍。
“他在附近的春芳楼住了好几天了,我们几个这个模样那?龟公不让我们进去,守了好几天了。”
头一次听春芳楼,我自?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听了瓦子的解释才知道那?里是?个寻欢的地方,没想到?那?个江玉郎还会去这种风流地方。
我不由得给他添了个词,风流才子。
瓦子几个还想留我下?来吃饭,我看着那?干巴巴的腌菜,觉着满嘴都是?盐味,赶紧拒绝了。
让瓦子带着我去看了一眼春芳楼,新楼新漆看起来有?种红红火火的味道,几个大红灯笼挂在门口,又挂着两副词措雅致的对联,外?头一看还以为什么公馆。
几个标志的姑娘偶尔从门口闪过,撩拨男人的视线,瓦子伸手指着这处道“这里白天都没什么人,到?了晚上才热闹,还有?姑娘在里头唱曲,我都蹲在外?头听了好几天了。”
此刻我正和瓦子说着春芳楼的事,突然横面冲来一个人,我都没瞧清是?男是?女,便被撞了个踉跄。
只?听耳边瓦子呵斥“诶,你这小子怎么走路的,撞了我家公子还想跑。”
我扭头一看是?个八九岁的小孩,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裳,面容也看不出男女,只?是?衣裳是?男装,所以就?认为是?个小子。
这小孩抿着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在我身上扫了一遍,嘴里脆生?生?的吐了一个字“鬼。”
说完转身就?跑了,瓦子这手还没来得及抓,这人流钻进了人群里面,一溜烟的不见了,让瓦子咬牙切齿了一阵子,嚷嚷道下?次见了要把这小子揍一顿。
我被这一个字雷的半日?都走不动?,瓦子在旁边喊了我许久,我才缓神?过来,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果然神?能异士多,也不知道那?小孩是?谁家的。
一阵秋风打过,正直七月,许多人家的门上插了艾草,说什么祛鬼辟邪,闹的我一阵心慌。
眨眼楚玉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也从未见她写什么信过来,我以为我和她以后将不再来往时,景禾从外?面回来手里头揣着一封信,皱皱巴巴的样子,不知道被谁攥了多久。
“公子,这是?外?头驿站送来的信,听说是?从阴山寄的。”
这里除去楚玉谁还会给我寄信,我拿着那?信,捋平了看着那?信封上的几个字,楚江钰亲启,字体娟秀与她那?性格实在是?差了七八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被各种报表淹没,好想早点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