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生上辈子虽然死的窝囊,但其实存货不少,她挖过不少王公侯爵的大墓其中不乏各式各样的陪葬品。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其中一个墓主人是以战功封爵,所以死后不少的陪葬都是和军事战争相关的物品,相当的有个人风格。

其中就有一种小型手握弓-□□。

当时她们发现这个图纸的时候是相当惊讶的,因为在这样纷乱的世道里有这样便于携带作战的利器图纸竟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制造出来,这样的图纸竟然被长久埋藏于地底不见阳光的地方,这无疑是一种很大的损失。

当时她就凭着自己超常的记忆力将这图纸印在了脑海里,但后来因为种种缘故,这个墓里面的东西她们也没能带出来。

可记忆却一直保存在脑海里。

宁长生提笔蘸墨,闭着眸子仔细回忆着脑海里图纸的详细模样。

很快,她就在干净的白纸上落笔了。

图纸一式两份,一份她悄悄塞进了竹筒带到军营里悄悄交给了刘副将,宁长生不关心刘副将要利用怎样的渠道怎样的方式将东西帮她传出去。

总之,她知道这张图纸不日之后会出现在苏越的龙案面前就是了。

另一份她稍稍做了一点改动,拿给了骁虎,借着骁虎的手以她的名义呈献到了楚皇的龙案前。

这份图纸的面世引起了宫中震荡,当天宁长生就被紧急宣召进了宫里去,至于是进去干嘛了这也只有少数人知晓。

和她一起被宣召进宫的还有朝中几位重臣,骁虎当然也在之列。

这事不久之后楚京之中大批巧手工匠开始被朝廷征用进行一项秘密活动,这些被大夏安插在京的探子传回了咸阳,最后消息到了苏越的手里。

“这楚皇在搞什么鬼,秘密召集工匠很显然是要赶制东西,是赶制兵器准备和我们开战吗?”苏安看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是犯迷糊的,此时距离齐楚大战已经过去四月之久,按理来说楚国应该不能这么着急和他们开战。

虽然之前打齐国的时候不至于大伤元气,但也还是有伤亡需要好好休养的。

“你见过谁家赶制普通兵器这么大阵仗,而且还捂得严严实实。”齐清浅驳了一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遮遮掩掩去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投靠大夏这么久,齐清浅融入得非常好,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我们’了,但也有不少的人对她这样的态度表示厌恶。

可这也影响不了她什么。

“没事,这事不担心,我心里有数。”苏越看了一眼案下正发表意见的众人,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我们来说一下弓-弩制造的问题……”

众人见她这样不急不缓的样子心中有疑,但是又知道如今不比当初了,君臣之间有些不该多问的就是帝王不想让你知道的。

不该问的不能问。

于是众人存着疑惑按她说的开始谈起了图纸制造的问题。

别人不知道楚国在赶造什么,苏越是知道的。

宁长生给她递过来的图纸几天前才刚刚到咸阳,比楚京那边慢了不少的时间,但也没晚太多……对面急就让他们急就是了。

左右造出来的东西是有隐患的残次品,苏越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角。

虽着图纸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封对方亲笔写下来的信,里面详细的为苏越描述了现在楚京的具体情况和关于弓-弩这方面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宁长生不是专业的设计师,但她曾经在那个墓里面摸到过成功制造出来的弓-弩模型,大约也知道那么一点东西。

于是她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细细写了上去,事无巨细,也不嫌写起来麻烦。

其实宁长生私心里是想要多写点东西给苏越看的,可惜很多事情她知道去说,也不好意思开口,抱着这样纠结而又别扭的心态,她于是写了这么一大篇弓-弩使用指南。

信的末尾也没忘记和苏越交代一下楚国这边弓-弩的事情。

她坦言自己给楚皇下了个套,这边的图纸是经她动了手脚细微改动过的,只是这样的细节并不容易被人发现。

大概就每射出八十到一百支□□,士兵手上使用的弓-弩就会完全损坏。

这在训练场上进行初期训练的时候不会发作,但上了战场之后就不好说了。

宁长生希望到时候苏越能够掐着楚国这批弓-弩制造出来的时间宣战,这样这一批武器就无法在训练场上停留太多的时间。

等到楚军完全装备上这一批装备投入到战场上的对敌的时候再发现武器有瑕疵已经来不及了。

两军对阵之时士兵手上没了武器,那将是一项重大的失误,而且这事到时候追究下来她顶多被骂两句,她宁长生只负责提供捡来的图纸,图纸有问题负责技术制造的工匠们没有看出来反而怨她,这就说不通了。

这事假如成功的话能够给夏军很大一个助力,在战争前期扰乱楚国的士气打乱他们的节奏。

这就是宁长生送给楚皇的第一份大礼,灭门的之仇她时时刻刻都记着,就盼着有一天能够将这些血债能够悉数奉还。

这些计划,苏越在信里都详细看到了。

但她想看的显然不仅仅是这些,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宁长生的羞于表达所以她并没能够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但这并不妨碍她提笔回信。

但这一封回信她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盼归。

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宁长生收到的时候捏在手里看了许久,借着明亮的油灯她用眼神将这两个字的轮廓勾勒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信纸的边缘被她捏的发皱这才作罢。

‘归’之一字蕴含的意义非比寻常。

这说明苏越早就打心眼里认可她了,有时候宁长生也觉得奇怪,两个人明明相处的时间不多认识也并不很久,可许多的事情却能够心照不宣。

这一种难得的默契,她姑且将其归结于世间奇妙的缘分。

因为献上了图纸的缘故,宁长生在楚皇跟前的地位又蹭蹭涨了一截。

京中秘密制造弓-弩的同时楚皇也没忘记宁长生这个人才,因为弓-弩的制造尚还处于秘密进行的过程,而且也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他并不太方便以这样的名头来赏赐宁长生,但对于人才和有功之臣的笼络又不能够懈怠了。

身为一个帝王,他左想右想能够想到将这人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的办法还是……联姻。

虽然说宁长生是个女子,但这也没多大的问题。

这件事尴尬的是,之前因为他自己私人的原因不待见宁家所以导致了连带已经订下的亲事也一并拖着作废了。

虽然最后是宁长生自己请求解除婚约的,但真相到底如何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所以现在又想要用相同的办法去拉拢,饶是楚皇脸皮这么厚的人此刻也不觉头痛了,他适龄的女儿倒是很多,也个个姿色不俗,但是就是不知道宁长生会不会愿意买自己这个账。

毕竟现在她在楚的地位今非昔比,而且两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战,总不能又来一个强买强卖。

对此,楚琳儿自告奋勇,想要站出来为父皇分忧。

父皇:……

楚皇虽然昏庸,但也还没真的糊涂到这个地步。

他当下就反对了——

“你和宁长生的婚约已经作废,是文武百官都见证了的,朕再出尔反尔的话那朕说的话都成了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躁意,甚至都不想去看楚琳儿的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是多么轻视这些有功之臣,怕不是寒了众将士的心!”

“此事你休要再提!”他挥了挥手就开始赶人,“你的婚事朕另有安排,退下吧。”

见到楚皇要赶人,楚琳儿急了。

“可,父皇!”她大声喊了一句,深吸一口气之后将在心里准备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宁长生始终是对儿臣有情的呢?”

她不得不为自己争取点东西了。

从前她不喜宁长生多半因为对方是个女子且地位身份尴尬,宁家毕竟世代摸金。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本人不仅成了骁虎的嫡传学生,而且也在这次对齐的战争里表现出了自己的作战天赋。

这样的亲事比起京中的世家子弟来说,确实好上不少。

“从前婚约作废只不过是迫于形势因为宁家犯下罪过,不然的话哪有人愿意放弃这与天家结为姻亲的大好姻缘?”是了,宁长生当时不过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才主动放弃。

楚琳儿越说,就越觉得是这样,于是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

“宁长生这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我与她从小-便定下了亲,她心里是喜欢我的。”

“父皇您的难题也只有琳儿能解,不妨让琳儿前去试上一试,我总相信她心里是惦念着我的。”

楚皇听着女儿这一串一串的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将信将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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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生:……………………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