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楚琳儿这个人,如果宁谢不说起的话宁长生觉得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她这些天忙着干自己的事情,忙着在和骁乐交际,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唯独楚琳儿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她归京以来对方除了在第一天象征性的上门慰问过她之外,别的再没有了。
云怀公主。
宁长生一路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开始回想起这个人...犹记得楚琳儿如今的容貌越发的娇柔了,完美的继承了其母的特质,惹人怜爱。这样的女子再加上她本身的身份,无论是放在哪里都一定会众人追捧的对象,配如今的宁长生倒却是显得有些多余。
可是楚皇圣旨是早就已经下了的,君无戏言。
这些天来宁长生不是没有听过关于楚琳儿此人的传言,比如说五公主又和哪家哪家的小公子出去踏青,又或者是在谁家举办的游园会上大出风头。亦或者又在哪片湖上泛舟游湖了,总而言之关于此人的言论多不胜数,至少比起她宁长生来说,楚琳儿这个人有话题性多了。
对方过得比她滋润,并且现在也是越来越懒得演了。
可能是因为楚皇交给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样两个人也就没有必要再逢场作戏,也有可能是现在眼光变得越发的高了。
楚琳儿不想,自己也不想,所以这一场联姻的意义在何处呢?
宁长生不知道。
也不知道宁谢口中所说的婚期已定到底是什么时候..只不过看样子的话楚皇是没准备改变自己的主意了。算算时间的话,如今这位五十大寿之期也快要到了,如果真是要宣布这样一个喜讯应该就是想要在喜上加喜的时候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
虽然如今三国之势紧张无比,明里暗里私下都在交锋着,可是到底还是没有撕破脸皮。表面上还是有通商往来,如果是楚皇五十大寿那么其它两国必定会遣出来使来贺,大夏那边必定也会来人。
说起大夏,宁长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了一个人影,一张明媚而又带着些许狡黠的笑脸就慢慢浮现了,一想起这个人她就恍惚觉得有人在她耳边轻唤:“宁长生。”
“宁长生,你怎么又被欺负了啊。”
“宁长生,我们是朋友了。”
...
那个和楚琳儿一样,也是在众多兄弟姐妹之中排行第五的苏越。
她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黑茫茫的天空,上头挂着一轮明亮而又皎洁的明月,楚京这个时候已经如此冷了,那地处更北的咸阳呢?反正总该比她们这里冷吧,忽然莫名叹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从口中自外慢慢消散开去,最后消散在这茫茫夜色中,届时大夏的来使会是谁呢?
只要不是苏越就好了。
她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微微蹙起了眉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总是不想要苏越听到自己的即将要成亲这个消息。
虽然这些都还是她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事。
-
过了年关之后便离楚皇五十大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或许是听到了一些什么风声,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京城之中那些关于五公主的风言风语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而楚琳儿也跟转性了一般,不再频繁地往宫外跑,而是整日待在宫里面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平日里与公主走得颇进的一些贵族公子纷纷被家中长辈警告。
这些,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似乎是为了即将宣布的某件事情做准备。
宁长生这段时间被三番四次召进宫,可是到了宫中之后也不见皇帝的人影,反而接待她的是这位云怀公主。
这样看来的话,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
这桩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总而言之,是轮不到她们自己来做决定。
这也意味着,来年宁谢将要去更加危险的地方,为楚皇带回来更多的价值——这是皇家下嫁的前提。
宁长生也不知道,自己该要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楚琳儿——前世的妻子,这一世未来的妻子?这样说起来似乎又有点奇怪了。宁长生首次进宫见到楚琳儿的时候对方神色怏怏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可以看出不太情愿,于是两人在宫里随便转了转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就离开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又不一样,相对于之前要热情很多,宁长生也不知道楚皇跟女儿说了些什么。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相较于之前来说都变得更加的热情。
直到她猝不及防地,被忽然在唇角印下一吻。
....
离楚皇生辰之日还有七八天的时候,各路来使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抵达京城了住进了驿站,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而在这期间楚京的巡防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戒备森严了起来。楚国极力想要向大家展示自己强大繁荣的一面,而一个国家的都城就是最能反映他是否强大的一面镜子。
宁长生不关注这些,她这些天忙着在军营和大将军府之间奔走。
骁虎答应收她做徒弟,她自然也是不敢懈怠,这样自然而然和骁乐的关系也就越走越近..隐隐间似乎开始有了第二个苏越的苗头出现。
只是宁长生不知道的是,在楚国某一条官道上,正有着某个熟悉的人朝着京城的方向赶来,不过路途遥远..走得比较慢罢了。
大夏的来使进京了。
齐国的来使进京了。
大夏的来使和齐国的来使在驿馆之中发生了摩擦。
据说来的是个皇女,据说带来了许多珍奇的宝物以贺楚皇大寿——每一天都有新的消息通过骁乐的嘴巴传到宁长生的耳朵里。相比起自己来说,宁长生觉得骁乐可能更像是一个女人,他拥有很多女人的特质:三八,啰嗦,以及喜欢多管闲事。
“你就不想知道大夏那边来的人是谁吗??你怎么不问我呢?”
骁乐插着腰在桌子面前晃来晃去,脸上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像是有话想说但是又不能主动说出来..偏偏宁长生也很不配合的开口问,急死他了。
两人最近每天早起跟着骁虎到军营里来学习操练,到了傍晚时分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再回去。久而久之在军中也有了专属的帐篷,此刻帐篷内摆着一张结实的桌子,而桌案后边就是坐得笔直的宁长生,她一手扶住纸面一手执笔,在纸上认认真真的写着一些什么东西。
骁乐知道,这是老爹交下来的‘作业’。
可是他现在并不想做。
明明老爹自己也是粗人一个,可是却想要儿子肚子里多点墨水..骁乐觉得这简直就是在难为他。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帐篷里了,已经飞到了京城之中。
说起他这段时间听到的传言,越发热闹的京城让他开始按捺不住自己,不想整日整日呆在军营之中,想要进城好好浪荡一天。
尤其是和自己那个表弟林少安比起来...对方每日在京中游荡让他羡煞不已。
对于眼前转悠个不停的人宁长生根本不曾搭理,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笔上,完完整整将手中这张纸写完之后才将毛笔轻轻扣下。这才有空抬起眸子望向眼前的人——这时候骁乐似乎是已经晃悠累了,干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只是脸上的表情还和之前一样焦躁。
“你这样一个反应,我就算是不问也知道是谁了。”
宁长生抿了抿唇,抬起一只手扣在了桌上支起自己的下巴。
除了苏越还有谁值得骁乐每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和念叨,也只有苏越出现在楚京这件事才能够引起自己的注意,骁乐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脾性,但是她低估了自己的耐性。
早在苏越进京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大夏来使是谁了。
但是她不动作,也没想过要特地去上门拜访。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有避嫌之意,毕竟之前在林鹿书院的时候二人走得那样近,这件事情必然有好事者上报给楚皇..而且分离之时两人也已经是反目成仇了,所以不管是从哪个层面来说她都没有理由特地去见苏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本人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见苏越。
如果被苏越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的话...
一想到这里宁长生就觉得很奇怪,心里是抵触的。
“你就不想去见见自己昔日的好友吗?”骁乐无语了。
他其实就是在军中呆乏了想要出去走走,但是一个人溜号的结果很严重,两个人一起溜号又不一样了。两个一起做坏事就算到时候要罚也会被罚得心安一些。
“你也会说是‘昔日’,又有什么好见的呢,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做朋友,早晚要分道扬镳的...”宁长生振振有词,只是话还没说完帐篷的帘子就被忽然一下掀开,一个士兵从外头走进来对着帐内二人礼貌作了个揖:“少将军,元帅吩咐你赶紧回府换衣候着..今晚宫中有大宴为各国来使接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向桌案后方的宁长生:“元帅说了,宁姑娘也和少将军一起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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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