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生不太清楚自己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奇怪的生物,这么些年来,她见过的千奇百怪的东西简直不要太多了,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同时手上的匕首也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她就会马上出手。
然而所有紧张的情绪和绷紧的神经,在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的时候,都化为乌有。
原以为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映入眼帘之中的却是宛如一具尸体般躺在墓道中央纹丝不动的男人。
对方散落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脸部,宁长生只能看看看到这人大概的身形,而方才那样奇怪的响声——男子身边不远的地方安静的躺着一把完整的匕首,宁长生走上前去弯腰将此物捡起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心中立刻就有数了。
这条道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人。
可是转眼之间却多了一个人躺在这里,真是奇也怪哉?
莫非这人还真是一路爬着过来的不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她将手上捡来的匕首收入囊中,这才有功夫蹲下来查看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双白皙的巧手缓缓伸到对方的鼻子底下,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探查对方的鼻息,看看是否还有得救。
要是连呼吸都没有了她就干脆直接走人好了,省的在这里浪费时间。
手指上传来温热的温度,虽然呼吸很薄弱,但是总归还是有一口气在的。
在确定了这人还活着之后,她才紧接着下一步,撩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她要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模样,自己认不认识,救人也要分对象。
能够下到这座墓里面来的人,无外乎都是书院的老熟人,如果那么不巧是林少安那边的人,宁长生想着也许她还能抓住机会给对方补上一刀。宁长生这个人做人最大的原则就是,绝对不会对敌人心软。
敌人和朋友,她分得清清楚楚。
然而这一头乱发下面的脸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和她猜想得差不多,确实是熟人没有错,但是却是苏越在不久之前央求她帮忙寻找的人——苏安。
....
苏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过去的。
自从不久之前因为误触机关和阿姐走散了之后,他就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个大型迷宫之中。看起来一点也不复杂的道路,好像随便走走就能到头,可是走着走着苏安终于发现了并不是这么回事,他发现着一条看起来简单的路,永远都走不到头。
分岔路的不远处永远有下一个分岔路。
走不完的岔口。
于是他开始和一起走散的人开始研究这个墓道里的规律,由于走着走着总是能走回原点,于是他们就商量着几个人分开走。然后再将古怪的地方记下来,等到最后汇合的时候再一起研究。
这个办法也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同意,他们想着..反正路的尽头不就是原点吗?
不管怎么走大家伙最后总是会相遇的。
于是大家抱着这样的想法出发了。
然而想象之中的重逢并没有发生,苏安最后确实是又再一次回到了原点,他站在标记的地方等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等来自己的同伴。一行五个人,最后走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四个人就好像在这四通八达的墓道中消失了一般。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苏安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心中的恐惧感终于在这一刻压不住,他开始怕了。
他开始意识到这一次的任务并不是玩玩而已,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咸阳宫里派了那么多批人出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拿到那一份传说中的地图。
原来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很危险。
人在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感往往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一个陌生黑暗的环境之中,越发如此。苏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他抱着侥幸心理,期盼着走着走着忽然就走出去了,或者是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之前失散的同伴。
可是这些想象之中的事情都并没有发生。
走着走着,前方等待着他的永远是分岔路口,分岔路的尽头永远是黑漆漆的。苏安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座墓是不是会吃人,不然的话,那么大几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这样一直走,抱着执念不肯停,走到最后几近崩溃。按道理来说,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并没有那么容易晕倒和精疲力尽的,可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苏安的也许是精神压力过大,最后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给走晕了过去。
没错..走晕了。
宁长生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她检查了一下苏安的身体情况,发现这人身上却是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那可不就只能是累晕的吗
能够把自己走晕那也是需要相当的能耐才行!
这一对姐弟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宁长生一面往苏安的脸上泼水一面想着,虽然手下的动作并不温柔。
被泼了一脸冷水的苏安很快就开始有了醒转的迹象。宁长生看到这人开始有意识做的第一个动作竟然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先伸出舌头舔了舔洒落在他嘴唇旁边的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
苏家姐弟都生得好,所以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做出这样狼狈的行为在宁长生的眼中看来也还是觉得很养眼。不过养眼归养眼,这并不代表着她那一颗不近人情的心会因为‘养眼’这么浅薄的原因而柔软几分。
宁长生拧开自己的水囊送至嘴边,然后微微仰头猛地喝了一口吞进腹中。剩下还有大约一半的水,她捏住水囊身放置到苏安的脸部上方,然后将囊身微微倾斜。清澈干净的水顺着囊嘴往下流,全数倒在了苏安的脸上,嘴上,鼻孔里。
不出一会的功夫,原本躺在地上的苏安猛地弹了起来,他胡乱推开了宁长生的手,然后捂着自己的喉咙使劲咳。
这个样子仿佛像是一个溺水了刚被捞上来的人。
水珠砸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还有男人剧烈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墓道中回荡着。终于给这样幽暗封闭的环境增添了一点生气。
宁长生拧着一双眉头,侧过脸去有些嫌弃的看着苏安难受的样子,她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水囊,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扔在了对方的身上:“还有一点水,不要浪费,你喝掉。”
水囊砸到了苏安的手臂,然后掉落在地上。
苏安口中喘着粗气,整个人脸上还有头发上,包括上半身的衣服都湿哒哒的。他缓了好一会,忽然一下侧过身子猛地抓起地上的水囊就朝着宁长生砸了过去:“你想谋杀我!”
苏安愠怒的声音在墓道之中回荡着,显然是因为刚刚被那样对待而有了情绪。
水囊直直的朝着宁长生的脸颊飞了过去,眼看就到碰到脸上,宁长生忽然弯了一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上的看起来并不存在的灰尘。
水囊就这样略过她砸到了墓道的石壁上,发出特有的声响,然后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相对于苏安的暴躁宁长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杀你还需要谋杀?”宁长生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发出了一声嗤笑,一点也不给苏安留面子。
这个人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小毛孩罢了,虽然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也只不过是半大的小毛孩。看在苏越的面子上,她耐着性子再一次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水囊,扔给了对方。
“你能把自己走晕,赶紧把这点水喝了待会准备继续走了。”要是再脱水晕倒了了她就管不了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宁长生也没有再去管苏安了,尽管对方脸上的表情还很愤慨不服,但是最终还是依照宁长生说的那样做了。
苏安一边喝着囊袋中剩余不多的水,一面悄悄的用眼神偷偷打量着宁长生。
他发现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无比镇定的气息。
宁长生蹲在地上继续研究着刚刚没画完的草图,没有管一旁苏安投过来的眼神,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将水囊里的水这样挥霍,就是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意思。也许是因为长期和宁谢相依为命的原因,宁长生的骨子里也有一点偏激的的性子,在某些时候行事不喜欢规矩而行,先破后立是她一直信奉的。
这时候心里有了六七分的把握,为了再逼自己一把,她干脆把后路断掉。
经过了之前反反复复的探路,她好像已经摸到了一点点不算是规律的规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走出去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宁长生这时候心情轻松得很——这是对自己本身能力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她缓解自己情绪的方式。
但是一旁的苏安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气劲来得快也去得快,苏安虽然少年人气性大,但是缓下来之后也知道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他不止一次询问过阿姐为什么要如此费劲的接近这样一个怪人。
宁家的后人,和他一般大小的年纪..真的有能力能把他从这个巨大的迷宫之中带出去吗?
苏越不由得开始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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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骗深情》
舒靓在早很多年前的时候,曾经代替生病的前n任女友,给一批复读的艺术生上过一周的写生课。
年轻又放浪的她,随手就渣了一颗天真懵懂的心。
临走之前,她真情实感——
舒靓:其实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舒靓:如果我能手术成功,我就回来找你。
小天真泪眼婆娑。
舒靓开开心心的走了,很快就遗忘了这件事,并且和前n任女友分手。
过了很久,小天真终于鼓起勇气询问自己的写生老师,舒靓的手术成功了没有。
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她阿,死了。
小天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多年以后,舒靓接到了一个新项目,甲乙双方准备签合同。
可是附加条款上却多了一句加粗放大的黑体字——甲方为舒靓女士额外购买十年重疾保险。
搭档:甲方爸爸说,怕你做项目做着做着就得绝症死了..
舒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