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稍微在原地整理了一下,便牵着小黑狗沿着原路往回走了——用苏安特制的临时‘狗链’。
离开的时候,宁长生提议为了避免有人发现这个洞口好奇之下往里面去看,建议用树叶掩盖一下。
其实她是想掩藏这个盗洞不让更多的人发现,以免有人下去再因为好奇之心往里走而丢了性命。每一个墓穴都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就算是内行人都不一定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外行人。
不过这个提议遭到了苏越的否决。
理由是藏起来愈发容易让人失足掉下去。
宁长生说的地鼠洞什么的,苏越半信半疑。
其实她猜测这是个盗洞也只是一个想法,她也没见过盗洞到底长什么样。但是要让她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地鼠洞..那她又觉得很不甘心。
宁长生说要她自己下去看,很明显就是在拿话堵她。
她当然不可能下去看的啊,这还用说吗?
大概是因为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真诚,所以苏越才觉得可疑。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或许是因为从小的成长环境就是尔虞我诈的,所以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怀疑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的真实程度。
几个人心里藏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往外走。
这个树林的路很好认,没走多久就顺利的离开了树林。
再一次见到明亮的太阳光,几个人竟然忽然生出了一种怀念的感觉,明明从进树林到出树林不也才不到两个时辰。
他们回到考核大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数是半途而废,或者是压根没去找的。毕竟在林子里大张旗鼓的去找一条土狗,这么掉身份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做的。
所以当苏安顺利的牵着一条土狗回来的时候,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大概是没想到还真有人把苏年这个怪老头的话放在心上了吧。
“我的小黑啊!你跑哪去了怎么弄得这么脏啊,可怜的崽哦,我看看..”黄年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他看到小土狗之后立马就冲了上来,蹲在地上,将它抱在了怀里仔细检查着身上有没有伤口什么的。
也不在意这条狗身上都是泥水,身上的长衫不一会就被狗蹭脏了。
宁长生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一幕,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随之而来的杨帆等人看到这样的一幕,也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遮住了双眼,微微侧过身子去面向了另一边..大概是觉得真的很丢脸,不想承认这是林鹿书院的院长。
“院长,我朋友帮你把狗找了回来,你是不是也要兑现一下自己的承诺?”
苏越才不管林鹿书院的院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靠谱或者不靠谱都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关心老头之前许下的承诺。在经过了这一次‘地洞救狗’的事件之后,她越发的认可了宁长生的能力。
所以在能够有机会刷好感的时候,她总是不遗余力的向对方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什么承诺?”老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
显然是没有找到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
事情发展到这里,杨帆也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几步走上前来,弯腰附在对方的耳边,小声提醒着黄年不久之前他自己说过的话——只要帮他找到狗就可以免去剩下的考核。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面解决一下这个事情的话,林鹿书院的名声都要被黄年给败光了。毕竟现在大厅里聚齐的这些人,未来都是新一代的国之栋梁。
即使他本人觉得这样的承诺非常的无厘头。
“阿,对对对!”经过杨帆的提醒,黄年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不久之前才说过的话。
他有些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在在场的众人之间环绕了一圈之后,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宁长生的身上。虽然他的思维有些跳跃,但是最基本的观察力还是有的——这个女子衣物上的泥垢和他怀里抱着小黑身上的泥垢如出一辙,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一些什么吗?
“恩人?”
宁长生挑了挑眉,刚刚准备作揖行礼..不料黄年忽然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
“是你没错了,小黑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
...
宁长生被黄年强行拉走进行款待,而苏越等人则被留在了原地,开始继续进行因为一场闹剧而被打断的考核。
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了。
宁长生被黄年拉着享受了一把林鹿书院贵宾级别的待遇,好酒好菜,两人一狗。
同时她也了解到为什么老头会这么在乎这条小土狗。
因为老头膝下无字无女,这条狗是他五年前从书院门口捡到的,所以黄年待它就像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孩子丢了,父母自然是要着急的,虽然宁长生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样奇怪的情感寄托。
一顿饭吃了很久,最后黄年遣人将她送回了提前安排好的学生宿舍。
林鹿书院到了晚上之后就变得异常的安静,由于还没有正式开学,学舍区的房间大多数都是黑着的。明亮的月光照在周围的建筑上,树枝上,仿佛为其蒙上了一层白白的轻纱。
宁长生跟在领路的人后面,看见他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被拉得老长老长。
两个人很快就抵达了宁长生被分配到的房间,只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房间里竟然亮着烛光。
站在门口透过薄薄的窗纸,宁长生还能看到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她有些疑惑的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书童的表情,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不对。还以为是黄老头为了感谢她特地命人先过来给她把灯点上了,好让她在晚上认门。
可是直到一只脚踏进了宿舍的房门才发现——原本以为是贵族单人寝,原来是快乐双人寝?
“她为什么会在我的宿舍?”宁长生眼疾手快,回过身去揪住了想要离开的书童,指着早已经在房间内躺着的苏越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微微放大的瞳孔表达出了她内心此刻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同时脑袋也有些开始隐隐作痛了。
自从昨天晚上在客栈内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刺杀风波之后,这个苏越就好像是跟她杠上了一般,阴魂不散。
走到哪跟到哪。
原本以为今天至少是不会再见面了,可是生活总是处处是‘惊喜’。这人竟然出现在了属于她的宿舍里。宁长生飞快的转动着自己脑子,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个事情,但是却没有找到。
“姑娘,这是你今后的室友。”
“书院的学舍两人一间,这是规定,即使是院长通融也是要按照规矩来的。”书童客客气气的和宁长生解释着,言语之中似乎是对宁长生的大惊小怪有着些许的不满。
宁长生一双秀眉越拧越紧,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要清晰的表达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两人一间没问题,可是..”她抬起手朝着身后遥遥一指。
“为什么这么巧,我偏偏跟她一间?”
这时候苏越已经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歪着身子倚在门口,双手抱着肩,看着宁长生有些焦躁的在和书院的书童交涉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方下意识抬起的手不偏不倚,刚好指在了离她脸庞还差几公分的位置。
而背对着她的宁长生还不自觉。
书童看到这一幕之后微微愣了愣,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答宁长生的问题。
皎洁的月光洒在房檐下的台阶上,洒在门口的地上。
苏越抬手轻轻握住了宁长生快要指到她脸上的手指——宁长生因为陌生的接触忽然颤了一下,然后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全是暴躁与烦躁,她最讨厌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
而苏越是什么时候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别这么暴躁啊,你是不是来月事了?”苏越一点也不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慵懒而随意,当着一个小书童的面说了一个女性较为隐私的话题,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倒是小书童,反应过来之后相当尴尬的告辞了。
宁长生更加生气了,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说这么隐私的话题。
但是苏越仿佛是感受不到她的怒气一般,三言两语间便将宁长生心中的疑惑给解释清楚了。
“通过荐信进来的勋贵,只有你我二人是女子,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和你住一间的。”‘不是故意’四个字咬得很重,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丝毫不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愉悦之情。
当然,这一次真的是巧合,虽然即使不是巧合她也会想办法把它变成巧合。人家都说日久生情,先不论和宁长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人能生出什么样的情来,但是能拉近关系总错不了。
她太需要拿到那一张神秘的地图了,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自己。
她现在在大夏的处境和地位,以及她暗中组织起来的那一股势力,都需要那一张图。而从明面上来说,她的父皇也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这一次必须要带东西回去。
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所以苏越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自降身份,接近宁长生。
宁长生仔细想了想,发现苏越说的还真的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今天所见的勋贵之中,确实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没有其它女子了。于是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但是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别扭。
苏越不知道眼前的人还在纠结些什么,她有些疲倦地抬手打了哈欠,声音慵懒而又疑惑:“所以,你进来一起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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