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还不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宁长生沿着来时的路又折返了回去,她记得过来的时候有看到小路旁边放着盛着土的麻袋。王府最近新移植了一批白牡丹,就连土壤都是特地从外运回来的当地红土,一袋一袋的麻袋装着,这个手笔不可谓是不大。

果然,走了没两步远便看到了还安安静静摆放在那里的麻袋。

麻袋的口子是打开的,里头盛着的红土倾倒了大部分出来,看这模样似乎是正在工作的园丁临时被叫走了所以才导致工作的中断。不过这也不打紧,宁长生走上前去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指腹上传来很粗糙的触感——嗯,不错,又结实又厚,不透光。

套上去揍人的话被揍的也一定认不出是谁下的手。

平日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麻袋,这时候在宁长生的眼中显得格外的可爱。她手脚利落的将里头还盛着的半袋红土尽数倾倒了出来,然后轻飘飘地拎着空袋子回到了先前看到林少安的地方。

这时候对方已经换了一块区域找了,可是看那模样,仍然还是没有找到。

躲在草丛里的宁长生看到对方这样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希望这个倒霉鬼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同时她也在默默等着林少安朝着这边靠近,这样自己才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套上麻袋狠揍一顿!

林少安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这块玉佩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掉到地上按道理说也不会有人去捡,但是却是他出生的时候据说是父亲请一位路过的高僧赐下的,平安保命,一世无忧。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这些神鬼迷信之说,所以如果被家里知道自己弄丢了这一块玉佩的话,那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这才是林少安特意离席出来寻找的缘故。

“奇怪了,我记得来的时候确实在这里被一旁的花枝给挂了一下。”林少安拧着一双俊眉,脸上隐隐有着茫然和焦躁的神色,此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上。

宁长生蹲在不远处听着他自言自语,暗自摇了摇头。

其实林少安这人..要是不那么坏的话也算得上优质男青年一枚了。

家世又好,人也长得俊朗明亮。可是当这个人脸上沾上狭隘和无知这两个词语的时候,再好看的人在宁长生的眼里也像是一堆恶臭的垃圾——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想到这里,宁长生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现在,好像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了呢。她也即将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即使还没有开始做只是想想而已都觉得开心,做完之后一定会更开心吧。

垃圾就垃圾吧,做一个开心的垃圾也不错。

宁长生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自圆其说,手里捏着的麻袋已经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怎么回事呢,她觉得自己手中的麻袋可能也有它自己想法,肯定也是很想要往林少安的头上套吧!

眼看着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近,宁长生有些紧张地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呼吸重了会被发现,惊扰了自己的猎物。下墓探陵的事情她做过不少,可是套麻袋揍人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做。

好刺激!

从前在宁谢的阴影下活得太过于循规蹈矩了,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重新活过来之后仿佛是得到了新生,整个人变得自在了很多,虽然重生到目前为止自己也没遇什么算是说得上‘好’的事情,可是至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跟随着本心走的,不再是按照别人的安排,活得像个傀儡。

“谁?”

林少安低着头仔细寻找着,朝着宁长生的动手范围慢慢走过来,越来越近,最终踏入了这个范围。虽然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周围的环境上,但是到底也是习武之人,该有的警觉性还是有的。

宁长生准备动手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石子,石子受到重量之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轻微地响声,尽管只是小小的一声但是这也足以被林少安听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宁长生赶在对方回头之前干脆破罐子破摔蛮横地扑了上去。两个人应声倒地滚成一团,虽然有些勉强,但最终也还是在倒地之前将麻袋顺利地套在了对方的头上。

“哪里来的狗贼!”林少安气急败坏地叫着,因为突然受到了了袭击所以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整个人死命地挣扎着,想要将自己脑袋上的麻袋给弄下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在齐王府既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袭击王府贵客!

当然,他也不可能想到这个袭击他的人会是一只被他欺负的宁长生。

“啊!!救命!”宁长生当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也没有准备让他再有功夫继续挣扎下去。

林少安的嗓门挺大的,她还挺怕对方的叫喊声会把王府的侍卫引过来。

于是手下的动作加快,对着地上被麻袋蒙住的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拳头砸在对方的身上,林少安嘴里鬼哭狼号的,不一会儿便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污言秽语来..可是这些全都被宁长生下意识地屏蔽了去。

她故意朝着对方的脑袋上,尤其是脸那一块多踢了两脚,多锤了两下才收手。

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只剩下小路上的倒霉蛋还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估计不一会这边就会有人来了。

整个过程的时间算不上很长,但是这一阵下来宁长生也是觉得拳头有些隐隐发酸。

她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往前走。因为刚刚把讨厌的人爆揍了一顿,所以此刻心情是莫名的愉悦,嘴角不住地往上扬。

太刺激了!宁长生现在开始觉得自己慢慢地活得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了。

肆意而又张扬,深沉而又天真。这才是她缺失过的,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最平凡的秉性。

林少安这个人坏到骨子里去了,这样打他一顿简直就是便宜他了。

虽然宁长生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解气,但是没辙。她总不能在齐王府里把林少安给做了吧?

这人虽然可恨,但是以后还来日方长,不愁找不到机会继续教训他。

这样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感叹:“宁家小姐脾气还真是爆,竟然敢在王府里做这种土匪行径。”

“也不怕被人抓到绑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