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今生、闺中趣(下)

顾宁到底没挡住沈沉渊的软磨硬泡,由着后者又拿他那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新招,在她身上一项一项试了个遍。

这么一试,顾宁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吩咐阿婧进来伺候的时候,嗓音都是哑的。

顾宁半倚在床头,就着阿婧递过来的茶杯喝水,双目无神地喃喃道:“我真傻,真的。”

这么低语了好几句,顾宁突然想起什么,问阿婧:“沈辞走了没?”

阿婧正愁不知该怎么搭话,闻言赶紧道:“走了走了,姑爷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吩咐阿婧好好照顾小姐,多拿热帕子给小姐敷敷。”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顾宁就来气,她抽了一口气,咬牙道:“他有心思吩咐这些,不知道少做些孽吗?!”

阿婧干巴巴笑了两声,没吱声。

顾宁靠在枕垫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阿婧把茶水端走。

只是阿婧没走两步,又听见自家小姐在后头呓语一般地低声道:“这事难道真就这样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语气三分悲凉,七分凄苦,阿婧赶紧转头,三两步凑到顾宁身前,拉住她的手,真心实意道:“小姐,你想开些!咱们使劲熬,肯定能熬过姑爷的!”

顾宁:“......我倒也没有把沈辞熬成不能人事的意思。”

“我就是想,”顾宁顿了一下,“这事能多少节制一下,别让这床太物尽其用了些,偶尔当个纯睡觉的地方不是挺好?”

阿婧面色为难,“小姐也异想天开了些,就是这床成了精把这事给应了,姑爷也不会答应的。”

顾宁:“......”

顾宁也是一时给这话激着了,脱口道:“他凭什么不答应?!难不成真要把我弄死在这张床上不成?!”

顾宁本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阿婧竟然老老实实地应了,惊慌失措道:“小姐千万别这么想!要真是这种荒唐的死法,咱们老爷和夫人就是有心想来给您讨个公道,都不知道怎么说,万一闹到圣上那去,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夫人和老爷难不成把这张床搬到殿上去不成?!”

阿婧说着,手还跟着砸了一下床板。

顾宁:“......”

她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下,尽量平静着语气道:“阿婧,你就直说吧,你是我的哪个仇家派来的?是尚书的那个千金?还是哪个郡主?”

阿婧哪里敢应,小心喊道:“小姐......”

顾宁摆了摆手,满目苍凉,“我是万万没想过,连陪了我这么多年的身边人都信不过......”

阿婧讷讷地不敢开口,差点跪在地上自表真心。

就这么静静待了片刻,阿婧打量着顾宁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姐,要不然你和姑爷聊一聊?姑爷那么疼你,总不会一句都不听吧?”

顾宁看了阿婧一眼,眼中悲哀更甚,“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就是这疼......也有别的疼法的。”

阿婧:“......”她懂的。

阿婧彻底没法子了,犯难地看着顾宁:“那怎么办?”

顾宁沉吟片刻,眼睛忽地一亮,她咬牙切齿道:“若是这法子都不成,那我就认了!彻底死了这条心!日后沈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由着他来!”

阿婧不知道顾宁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倒也不必说这么重的话,若是姑爷听见这句话,该乐疯了......”

这句话声音太低,近乎是阿婧说给自己听的,顾宁没听见,半眯着眼睛,神情若有所思。

当夜,沈辞忙完回来,甫一见到阿婧,还没开口说什么,后者已然心领神会地指了指房中,恭敬道:“小姐在屋子里。”

沈辞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下去吧,不用人伺候了。”

说着就要往里间走。

阿婧犹疑片刻,还是在沈辞抬步之前拦住了他,低着头磕巴道:“小姐今夜喝了点酒,方才就睡下了,这会只怕神智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了......”

阿婧硬着头皮编瞎话,压根不敢抬头看人,等把顾宁交代的那一通话连珠炮一样说完,悬着心等沈辞的回话时,听到头顶一声轻笑,“喝了酒?先睡了?”

阿婧下意识抬头,正看见沈辞眯着眼睛,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嗯”了一声。

她怕沈辞不信,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句顾宁没交代过,全是阿婧自个想出来的。

“是宁国府的沈延少爷送过来的。”

她低垂着头,看不见沈辞的神情,只听见沈辞笑了一下,用一种她听不懂的口气道:“沈延送来的酒,好,当真是好极了......’’

阿婧虽听不懂,但也本能觉得沈辞这语气不像“好极了”的意思,但细细回想了一番,又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满腹狐疑地等着沈辞接下来的吩咐。

沈辞就这么把“好极了”重复了好几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你去吧,今日不用守夜了,后日叫你的时候你再过来。”

阿婧眼神飘忽着”嗯“了一身,等偷眼看见沈辞进了房中,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不是听晃神了,姑爷说的不是明日.....

是后日?!

顾宁此刻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婧给卖了,她为了逼真,确实喝了点酒,本来想着只是小酌两口,让身上有点酒味就行,只是她一时没留意,还把自己当成是前世那个千杯不醉的顾宁,等三杯清酒下肚,她打了个趔趄,这才发现自己做样子的三分醉意,竟硬生生被她这个身子变成了八分。

她抚着额角惊疑不定,这不会出事吧?!

但这酒都已经喝了,自然不能白喝,顾宁虽心头不安,但还是按着原先想的那样,在床上躺了下来,昏昏沉沉地等着沈辞回来。

只是这酒下了肚,困意也比往常来得更明显些,顾宁有意撑着不睡,但左等右等没等到沈沉渊的人,还是没忍住浅浅睡了一会。

她从梦中醒来,还是被一阵咬牙切齿的低语声给唤醒的。

恍恍惚惚中,顾宁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勉强试着撑了撑眼,没睁开,倒是突然听见床头那人恶狠狠道:“沈延送的酒......他闲着没事送酒干什么?我府上是没有酒不成?!”

那人好像冷哼了一声,“酒......久?他沈延送这个是想跟谁长长久久的?!人都嫁过来了还打这些鬼主意,当我是死的不成?!”

顾宁这么听了一会,勉强回了点神,隐隐约约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沈辞,但脑子还是转不动,一时竟什么都没想起来。

顾宁听见沈辞自顾自地在那生了半天的气,突然走上前来,伸手来解她的外衫,这一下子,顾宁酒全醒了。

连着她为什么要喝这几杯酒,也一块想起来了。

顾宁心中惊疑不定,她都这样了,沈沉渊不能这么畜生吧?!

这得什么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顾宁眼皮剧颤,但还是按兵不动,由着沈辞解开了她的外衫、里衣、内衬,然后慢慢俯身下来......

顾宁呼吸都快停了。

沈辞俯身下来,在顾宁唇上亲亲啄了一下,然后翻身睡下,把后者整个人以一种霸道的姿势圈在怀里。

顾宁听见沈辞在她身后哼了一声,“就是把整个宁国府送来,人也是我的。”

在沈辞看不见的地方,顾宁忍不住挑了挑嘴角,不动声色地往沈辞怀中靠了靠,心道沈辞也就作孽这几月,也就这么由着他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mua!顺便今天没有大婚,明天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