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强大的alpha控制自身的信息素游刃有余，或许是之前唐西曾好几次闻到过何幕的信息素，他对何幕现在释放的信息素仅仅只有轻微的不适感。
何况是具有明显攻击力的信息素。
唐西扫了周围人一眼。
脸色发白紧咬牙关的基本都是alpha，omega都是摇摇欲坠脸色开始泛红，只有感觉不到信息素存在的beta面不改色。
即使这样，围观的人还是只多不少。
因为主角是何幕啊。
一身黑色的少年身形挺拔，袖口一枚属于何幕私人物品的金色袖扣，闪着针尖大小的光。
他站在昏暗的水雾中，像是从世界中剥离了出来。
唐西靠在窗户边上转笔玩，会漫不经心的瞥楼下几眼。
在看第三眼的时候，何幕已经不见了，那几个挑衅的学弟依旧倒在水洼中。
何幕的信息素强势的压制着他们，疼痛从脊柱蔓延全身，遍布的神经同时抽痛，根本无法站立起来。
唐西关上窗户，坐回到了位置上，徐乔乔眼疾手快地关上了窗户，也不再看戏了。
没了何幕，围在窗户边上的人顿时散了，地上全是不小心碰掉的书本试卷。
美术班专业工具多，地面上甚至还有泼洒的颜料。
一时，班里同学都开始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边抱怨，边收拾。
唐西的东西没人敢碰，连随便扔在地上的画都没被乱哄哄的人群踩到
没热闹可看了，唐西又趴在了桌子上。
徐乔乔挪了几下凳子到唐西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西哥，告你一件事儿。”
唐西脸埋在手臂里，瓮声瓮气道，“说。”
“何幕高二不是请了两个月的假吗？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徐乔乔压低声音，一副在做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唐西抬起头直接给了徐乔乔一脚，“有屁快放。”
徐乔乔“嘿嘿”两声，不再卖关子了，“大家都只知道何幕之前在校园内被校外人围殴，那信息素放得，简直不是正常人！一群憨批，只知道信息素......”
“那些校外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社会人士，还是那种混的，何幕他当时就......”
徐乔乔的声音嘎然而止。
眼前突然迷迷蒙蒙的同外面的天色一样。
停电了。
唐西正听到关键处呢，不耐烦道，“继续啊，何幕怎么了？”
没有回应。
哟呵，长本事了？
唐西扭头，映入眼帘的是教务主任的脸，手里的手电筒明晃晃的照在唐西脸上。
空气凝固的如同钢筋混凝土。
“何幕怎么了？怎么？你也追起小哥哥来了？”老主任语气凉凉的，小哥哥这个词还是他看着小女儿整天刷小视频嗷嗷叫学到的。
何幕那样的就是小哥哥。
唐西......
明显就是一个披着小哥哥皮的小混账玩意儿！
唐西咧嘴一笑，“我不追，他长得还没我帅呢。”
老主任，“......”
突然停电，有人抱怨也有人欢呼，教学楼闹哄哄的，广播的电流声刺耳的响了起来。
“同学们，由于大雨大风天气，线路出现了故障，负责后勤的老师已经在抓紧抢修，所以请同学们稍安勿躁，可以自行休息一会儿。”
等着广播关闭了，老主任拿着手电筒在班里晃了一圈，才慢悠悠的走了。
这么一打岔，唐西也没有八卦何幕的冲动了，他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去。
[系统：请给何幕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唐西已经习惯了系统的神出鬼没了，但这样的任务实在是让人无从下手，“我突然跑到何幕教室抱他，会不会很像神经病？”
[系统：挺像，但这我管不着。]
唐西一脸烦躁的到了洗手间，估计是因为停电，这边洗手间的地理位置不行，外面是昏暗，这里就已经已经看不太清楚事物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走廊另一侧的洗手间。
唐西慢条斯理的洗完了手，被镜子里的突然出现的光点刺到了眼睛，他转身看向光点的方向。
人影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中，唯有那枚金色袖扣随着主人的动作偶然反射出光。
唐西试探性的开口，“何幕？”
带着冰凉水汽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是我。”
唐西挑眉，还真没猜错，毕竟何幕身上的某些小物件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袖扣、雨伞，钢笔.......
唐西想到了论坛【扒一扒大佬何幕的神秘身份】的帖子，里面就有关于何幕这些小物件的科普。
袖扣是某个知名画家的私人珍藏，雨伞是英国某品牌的绝版纪念品，钢笔是意大利某文具工厂永不复刻的世界上只有两支的千金难买的存在。
诸如此类，还有更多。
唐西没有特意关注这些，他只是在有次何幕国旗下讲话的时候，藏在白衬衫下的手腕处的手表露了出来，唐西刚刚好看见。
那款手表是一个专门做学生用物的品牌的新款，出货少，购买的渠道也少，设计简单新颖。
唐西为什么会知道呢？
是因为唐西也有这款手表，是他十七岁许之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只不过唐西的是深蓝色，何幕的是黑色。
见唐西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何幕抬起左手，黑色布料与室内光线融为一体，只有那枚袖扣存在着。
手下一顿，何幕把袖扣扯了下来，走至唐西面前。
“拿去吧。”
唐西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袖扣，仿佛携着何幕冰凉的体温而来。
唐西一撇嘴，“谁稀罕？”
没有外人在，又仗着停电，何幕的表情唐西也难以看清楚。
但唐西就是隐约能感觉到，何幕靠着窗户站的那块地儿，比周围其他地方更暗更黑，身后是狂风大作的天，刮过的风甚至都有了自己的声音。
给都给了，唐西也不知道怎么还回去。
眼神一闪，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抱何幕一下。
唐西一贯的风格就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
何幕突然被面前的人拥住，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跟外面的大雨倾盆不同，跟自己满身冰凉不同。
气息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已经分化的omega，身上总会有若有似无与信息素有关的气味。
如果你是梨子味儿的信息素，那么你的身上可能可能就会带着淡淡的梨的香气。
不过这很难分辨，因为香气太淡，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都能给他遮掩过去。
何幕敏感，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空气中飘荡的气味。
“谢啦。”唐西大大咧咧的说道，看起来完全是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激动的抱了何幕一下。
何幕打量着唐西在昏暗环境里精致的轮廓，轻声道，“不谢。”
流畅精致的下颌线条。
像太阳一样温暖的气息。
即使环境昏暗，依旧能隐约看见唐西漂亮的眼睛。
唐西的眼睛，自分化后，越□□亮起来。
越漂亮的事物越危险，唐西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茬。
大雨过后，天空被彻底冲刷得湛蓝明净，学校跑道旁边的几棵玉兰树叶子也被冲洗得鲜亮。
室外的篮球场还是湿漉漉的，就有人跑去抢篮球框了。
徐乔乔见着唐西去了洗手间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手里一直玩着一枚金色的袖扣。
他当然不知道袖扣是何幕的。
习惯的去吹彩虹屁，“西哥你这枚袖扣真好看。”
唐西扭过头看着徐乔乔，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徐乔乔没跟上唐西的跳脱性思维，下意识应道，“什么？”
“像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唐西顺手把袖扣丢进了桌子里，“这个不是我的东西，捡的。”
何幕当时把袖扣丢给唐西，就多站了一会儿，直接擦过唐西的肩膀走了。
唐西还都没来得及还回去。
唐西一脸无精打采不愿意多说什么的样子，徐乔乔见状就不多问了。
云岱的视线是在袖扣被丢进课桌之前落过来的，和徐乔乔不一样，云岱的心眼多得跟蜂窝煤一样，何幕也一直是被关注的人，加上袖扣的确是何幕的一个很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普通高中生哪会有心思去搞这些东西，既昂贵又不实用，精致是一方面，让人产生无限幻想的何幕的才是最主要的被关注的原因。
没有袖扣，也会有别的东西。
住宿的意向表在下午时全部收齐，老师们的效率很高，在还没放学的时候就由各班班主任在班群里统一发布了通知。
国庆后，三年级学生在周日晚自习之前办理完全部住宿手续并且入住，具体的宿舍分配会在假期间通知。
唐西把手机页面切换到了微信上面。
【唐西：许女士，我国庆后就要成为住读生了，请您告知我的妈妈唐糖医生一声。】
【许之清：好的。】
【许之清：不过你从小就不爱人同宿，能习惯吗？不然还是别住宿了，家里多好，有游戏机有专门的美术室有做饭超好吃的保姆阿姨还有总给你买冰激凌的司机大叔......】
【唐西：我想考A美院。】
【许之清：在学校住挺好的，有利于你学习。】
唐西，“......”
已经是周六，明天再有半天的课就放国庆了，三年级的国庆假期由于高考由七天缩减为三天，各科老师都赶着上晚自习前来布置作业。
专业课老师，“国庆只有三天，你们也好好休息两天，作业我就少布置一点，这样，一张速写一张素描一张人物和一张风景，就可以了，风格任选。”
教室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老师，你这还叫少呢！！！！”
老师脸一板，“谁再啊一声我就布置双倍的作业了！”
一瞬间鸦雀无声。
专业课老师走了，其他科的老师跟着就来了。
“一张卷子就行。”
“两篇文言文背诵加默写吧，再写两篇作文，一篇叙事文一篇议论文，也没多少。”
“订了两本习题集，我看了，一共才几百个题，回学校了课代表收齐了交给我。”
“我这边......十张卷子，你们严重偏科，老师也是没办法。”
“五百个生单词回学校了听写，再......加五张卷子吧，英语题目做起来快，嗖嗖的。”
......
全班同学从一开始的不乐意反抗到最后的表情淡漠神情麻木，眼前是纷飞不断的试卷，课代表避免大家忘记作业了还特别尽职尽责的整理了发到了班群里。
等作业布置完，桌子上已经厚厚一沓了。
唐西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作业，陷入了沉思，他的文化课如果要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现在让唐西三天之内完成这么多作业，对唐西而言，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徐乔乔像往常一样的说，“西哥，我明天把答案弄齐了发给你。”
跟唐西一样，徐乔乔也是个学渣，但他不仅文化课不行，专业课也差得不能看，上不上大学他根本无所谓。
因为徐乔乔家里在他初中时被拆了，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补了几个亿。
家里又是特别会来事儿的人，那几个亿跟金母鸡下蛋似的，徐乔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拆二代，他就等着随便上个大学混完了回家继承家业。
还是像以前一样？
唐西犹豫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的说道，“不用，我自己做。”
徐乔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西哥，你不是吧？这么多作业，就是那些学霸，也不一定能做完啊！而且假期作业都是最高难度的题目，很变态的！”
“徐乔乔你的态度不正确，题目虽难，但越难的题目，越能提高我们的能力，扩充我们的知识量，还有，我们能做完。”
学习委员那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里全是对徐乔乔的鄙视。
徐乔乔一撸袖子，“找打呢？”
学委一缩脖子，转过头去，嘟囔道，“本来就是嘛，都快高考了，还抄，高考的时候谁给你抄，欺骗自己罢了，不想学可以不做，抄干嘛。”
声音虽小，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唐西的耳朵里。
徐乔乔去看唐西的脸色，怕他因为学委的话而生气。
学委是个圆滚滚的男性alpha，脸也圆圆的，很憨厚的模样气质，对待任何事情都是认真严谨的态度，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学委是众人学习的楷模，每天就睡五六个小时，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是在刷题，眼镜镜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厚。
唐西把作业都塞到了书包里，冷笑了一声，“等着。”
“小爷让你做一回年纪第三。”
学委背脊一僵，刷题的速度变快了起来。
何幕稳坐年纪第一的宝座，年纪第二就是唐西班上的学委，任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过何幕变成第一，一直都是第二。
何幕是学委眼里早就存在的对手，而唐西......现如今成了潜在的威胁。
饶是徐乔乔是唐西的万年舔狗加忠实粉丝，也不得不觉得唐西话说得太早。
从一千名到五百名容易，到两三百名也不难，甚至一百名，也是可以挑战一下的。
但是名次越靠前，想往前进就越难，通常十分就可以被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压下，同样的分数也会有排名。
一中的题目是出了名的难度大，题型变幻莫测，年纪排名前二十换来换去都是那么几个人，前五的排名更是从未有过变化，每次月考排名都一模一样。
唐西想打破这个排名，目测很难。
很难很难。
难到徐乔乔只说了一句苍白无力的“加油。”
艺术班的作业已经很多了，像何幕他们那样的特级班的作业更是多到变态。
布置作业的老师甚至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面无表情或者笑嘻嘻的布置完了作业，不顾同学们的哀嚎声拍拍屁股就走人。
叶羌一沓一沓的把作业放到书包里，还边数着，“理综二十张，语文七张外加三篇作文，数学十张外加两百个大题，英语十张外加八百个单词......”
叶羌微笑着爆了粗口，“艹！”
跟何幕他们班的作业比起来，唐西班上的作业就不够看了。
把作业都放到了书包里，叶羌才看见何幕的桌面上一片整洁干净，惊讶道，“何幕你收得这么快？”
何幕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作业。”
“......”叶羌抗议，“为什么你没作业？！”
“老师说我现阶段做这些题目是浪费时间，会给我专门找其他的题目。”何幕简单的陈述了原因，看不出来丝毫炫耀的意味。
这对何幕来说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那些题目都是换汤不换药，做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确是浪费时间。
叶羌笑容勉强，对何幕的解释简直无言以对，只觉得心脏受到了几十万点暴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就是特么的老大老大了！
“没有作业，那你国庆有其他的安排吗？”叶羌决定跳过这个令人心塞的话题。
何幕沉吟片刻，道，“帮我爸看店。”
叶羌点头，没有多问，其实他不知道何幕说的看店是什么店，何幕没有主动告诉他，叶羌就不会打听。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如果这个人是何幕，秘密估计会更加多。
“三天都没有休息吗？”叶羌问。
何幕没回答，看向窗外，眼里一片令人看了觉得背脊发凉的沉寂。
第二天上完了上午的课，一中的校门打卡，学生刷卡出校，三天的假期对于三年级的学生而言，怎么看都是小长假了。
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不在少数，门口一排排趁着学生放假来摆摊的小商贩。
唐西看着徐乔乔吃炸串吃得满嘴油光，忍不住问，“有那么好吃？”
徐乔乔狠狠的点点头，问唐西要不要吃。
唐西坚定的摇了摇头。
徐乔乔炸串还没吃完，唐西家的司机就来了，摇下车窗喊了一声小少爷。
唐西跟徐乔乔告了别，先把书包扔进了车里，人才跟着上车。
徐乔乔扒着窗户问，“西哥你真要自己做那些变态作业？”
唐西挑眉，“不然呢？”
徐乔乔看着唐西家的车绝尘而去，心里空落落的，西哥要变成好学生了，是不是就不会跟他玩儿了？
他也不能落在后面拖西哥的后腿才行。
吃完炸串，徐乔乔潦草的擦了手，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发了条微信出去。
【徐乔乔：别给我搞答案了，我不要了。】
【ali：不是吧，哥你玩我呢，这答案我都弄到手了！】
【徐乔乔：多少钱，老子给你！】
【ali：不多，两千。】
那边收到了转账，态度大变，不管徐乔乔要不要答案，秉着做生意的诚信，还是把文件夹发到徐乔乔手机上了。
【ali：哥，以后有生意再找我呀！】
徐乔乔咬咬牙，删除了文件夹，把人也拉黑删掉了，西哥要努力了，他也要紧跟西哥的步伐才行。
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唐西，跟书桌上的试卷玩干瞪眼玩了起码两个小时，数学大题只有几个简单的解，后面一片空白，英语是唐西擅长的，他放到了最后，但是其他科目......
唐西把笔往桌子上一摔，眼眶都气红了。
还烦躁的踢了一脚桌子。
正下了中班回到家的唐糖听到了楼上的动静，疑惑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许之清一眼。
许之清眨眨眼睛，“下午到家吃了饭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阿姨去送过一盘水果，跟我说在做作业，估计不会做，烦着呢。”
“今天科室忙吗？”
唐糖摇头，显然心思都在唐西身上，“我上去看看。”
话音刚落，唐西房间的门打开了。
脱下了校服，唐西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牛仔外套，几步下了楼，闷闷的喊了声妈。
唐糖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唐西把钥匙揣在了口袋里，点点头，“赵谦约我出去。”
“早点回来。”唐糖柔声嘱咐。
对于赵谦，唐糖和许之清还是很放心的，她俩是看着赵谦长大的，唐西跟赵谦是光屁股就在一起玩儿的交情。
不过赵谦成绩好，家里对他期望颇高，初中毕业就去了省国际外国语高中，跟唐西的联系就变少了。
难得有机会，唐糖和许之清肯定不会阻拦。
考虑到两人还是学生身份，赵谦约唐西去的地方的是一家清吧。
与酒吧没有太大的不同，少的是没有那些震耳欲聋的电音和群魔乱舞的人群，台上的女生一袭白裙，弹着吉他，声音悦耳动听，长发让她看起来温柔无比。
唐西推开二楼一间包厢的门。
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形，就被人抱住了。
“唐西，想死哥哥我了！！”
唐西推开跟自己差不多身形的赵谦，嫌弃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赵谦失笑捶了唐西一拳，“生分了。”
包厢正好能看见下面全部的动向，唐西趴在窗户上看着台上女生发呆，手指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吧，你过得咋样？”
唐西扭头打量了一会儿赵谦，幽幽的说道，“瘦了。”
赵谦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瘦了。”唐西重复道。
赵谦笑笑，将桌子上的果啤一饮而尽，才说道，“早上五点早自习，晚上一点才熄灯睡觉，中午吃饭加午休半个小时，周围人都拼命，我也不能例外啊！”
唐西迟疑片刻，“你还是年级第一吗？上次月考多少分？”
赵谦，“732，后面咬得很紧。”
唐西眼神一闪，没有接话了。
他想起何幕那个怪物上次考满分。
虽然每个高中出的题目的难度各有不同，但一中题目的难度不会比赵谦学校的低。
唐西咕哝了一句什么，赵谦没有听清。
“你呢？你怎么样？”
唐西，“你还不知道我吗？专业课吊打别人，文化课被人吊打。”
这是事实。
唐西从初中开始就展现了在绘画方面的天赋，上帝给他开了一扇窗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关上了一扇门——唐西的文化课奇差无比。
“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赵谦：“明天一早就走。”
唐西眼神怜悯，“可怜的孩子。”
“我去个洗手间。”唐西接连喝了几杯啤酒，这玩意儿催尿。
赵谦点头，唐西出去后，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连着震动了几下，赵谦拿过看了一眼，是一个叫徐乔乔发过来的消息。
【徐乔乔：西哥，我决定了，我也要和你一起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但是我到现在才做出了一个题目，还是我大哥教的，头都差点被打爆。】
【徐乔乔：不过想到西哥你也在艰苦奋斗着，我更加有斗志了！】
【徐乔乔：我们一定要追上何幕那个怪物，不过他要么满分要么无限接近满分，我觉得好难哟！】
【徐乔乔：西哥你知道不，我大哥今天回来让我别得罪何幕，尽量好好相处，就算不能好好相处也不能跟他起冲突，我大哥那么恶劣的人竟然都有那么严肃的时候，你说何幕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乔乔：西哥你在干嘛啊？你怎么不理我？】
【徐乔乔：西哥你不爱我了......】
接连弹出来的消息让赵谦根本不用打开唐西的手机才能看见，叫徐乔乔的人停止了发消息，赵谦才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在赵谦不知道的地方，唐西已经有了其他看起来关系好像很亲密的朋友，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
唐西的三分钟热度是从小就存在的，对人对事物都一样，是赵谦主动跟唐西玩儿的，后面也几乎都是赵谦主动。
是到了后面，两人的相处才像平等的朋友了一些。
唐西一直像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着赵谦去靠近。
还有这个何幕......
要么满分要么无限接近满分，赵谦靠在沙发上，有些好奇了。
......
清吧灯光昏暗，洗手间也不例外，但能清楚视物。
唐西今晚所在的清吧是全市最高档的清吧所在，连洗手间都是整套隔间，外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唐西垂着眉眼，洗完手，烘干的时候，看着地面上几乎能照出人影的奶白色瓷砖，他突然想到许之清以前跟自己说的。
你越觉得干净的地方，后面越肮脏。
你看见的，也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烘干机的声音静下来，唐西正要拉开隔间的门出去，外面突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痛苦的哀求声。
唐西脚步一顿，翻下马桶盖，蹲了上去。
现在明显不是出去的时候。
隔间的门把手可以转动，唐西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转动了门把手，外面的景象就能够看见大半了。
地上跪了两个人，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唐西对其中一个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吧台的酒保。
两人跪在中间，左右都有人守着，门口也站着两个大汉。
背对着唐西的人，也明显是地上的人主要惧怕的人。
他靠在洗手台上，唐西只能看见他白色的衣袖，深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帆布鞋，明显还是学生的打扮。
“第几次了？”
地上两人瑟瑟发抖，旁边黑衣人代替回答了，“已经是第五次偷顾客的钱了，还有，把漂亮的女顾客灌醉送到势大的人的床上......”
“我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管，但今天是我过来......”少年的声音沙哑得过分，但寒凉得如同南极的冰，“剁手吧。”
所有人都怔住了，然后立即低下头，依旧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唐西看见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笔。
“我还要写作业，没时间跟你们耗，快点。”说话间，少年的语气已经不耐烦起来。
唐西，“......”
这是唐西第一次实质性的接触到血淋淋的东西，之前奶白色的地板砖上溅满了血迹，有人迅速用报纸包起了地上的两只断手，两个已经疼晕过去的人也被从后门拖走了。
之前的少年还没走。
唐西脸煞白。
“少爷，其实您不用插手，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处理好的。”
少年嗤笑，“废物。”
那个中年人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但明显不敢说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