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见女儿惊愕,夺过礼单,展开仔细瞅着,一字一句的念着:“上等茶叶十斤,葡萄酒十坛,人参十颗,何首乌十斤,锦缎十匹,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金饰十件,金簪子一对,金步摇一对,金叉一对,金耳饰一双,金镯子一对,银饰十件,银簪子一对,银步摇一对,银叉一对,银耳饰一对,银镯子一对,玉首饰十件,珍珠首饰十件……”

后面还有两个庄子,两个铺面。凑够了六十六样,大吉大利的一个数字。

这,这太多了,光上面的茶叶葡萄酒和药材就价值连城。

谁不知道江陵侯府的葡萄酒都是镇国公亲手酿制的,那人参和何首乌年份必定不低。这江陵侯府真是财大气粗,聘礼就给这么多,这说明什么,说明对闺女看重啊。

裴澜现在不惊讶了,有些担忧,望着裴夫人手中的礼单,觉得烫手。这江陵侯府真是福贵,好东西跟不要钱一样。

裴夫人自然知道裴澜心中所想,摸了摸裴澜的脸庞,定了定心神,语重心长道:“澜儿,别怕,这是你的福气,侯府看重你,你只管受着。嫁进门好,好好相夫教子,孝敬长辈,娘算看出来了。江陵侯跟咱们结亲,图什么呀,就是图你人品好。幸亏我与你爹爹耿直,把你教养的好,不然这泼天的富贵不定便宜谁家呢。”

回望过去,叹息一会回又说,“我当时羡慕白家大小姐,身份最贵,嫁进镇国公府,与镇国公恩爱异常,镇国公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成了京城所有贵女羡慕的对象,当时我就想,若是我女儿找一个相知相爱的,许我闺女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在乎身份门第,也要把你嫁进去。如今也算如愿了,你进门后,生下男孩儿,枫哥儿会守你一辈子,可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越想越觉得生活美满了。

裴澜想起梧桐艳丽的姿容,挽着裴夫人的胳膊道:“娘,你说镇国公医术这么高,为何不给他夫人看看。”成婚那么些日子,肚子一直没有消息,都成了京城的笑柄了。

她也时常听见别人说起梧桐不生育的事,以前只是听听,现在不一样,她是自己的大姑姐,自己要护着她。

裴夫人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镇国公夫人不能生,而是镇国公不让她生,说她年纪小,生孩子危险,过几年再要孩子。”镇国公这是把夫人宠到天上去了。

谁家新妇进门,不是先生个孩子站稳脚跟,唯独他心疼自个儿夫人,怕梧桐因生孩子伤了身子。

白家大小姐命真好,遇到镇国公那样的人。想起镇国公当年的事,裴夫人也就不惋惜了。那样的情况,他舍不得女儿嫁进去。

命好的梧桐此时在江陵侯府,枫哥儿今儿下聘,她与闻晏早早来了江陵侯府,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连小四小五都来了。都在梧桐苑玩耍呢,听说白子枫下聘回来了,忙涌到前院,看见白子枫,将他围起来,不停地追问新嫂子的情况。

白子枫脸皮薄,想起裴澜的杏眼,胸口涌出一股灼热感,耳面灼热,目光躲闪,推了推小四小五,口内嚷嚷着:“去去,一边玩去,小萝卜头,也想娶媳妇不成?”

小四小五听了,涨红脸,瞪着白子枫:“枫哥哥,你也学坏了,什么娶媳妇,我们才不娶媳妇呢。”

“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呢。”

梧桐跟走过来,至白子枫跟前,仰脸看着这个俊美异常大男孩:“事情可顺利?”

裴家对枫哥儿很满意,就算聘礼不丰厚,裴家人也不会有怨言,何况他们家的聘礼,在京城算独一份了。

白子枫点点头:“两位泰山很和蔼,尤其是岳父大人,我们出了门了,还送出很远,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想笑。”

梧桐勾唇想说:你是他们的金龟婿,如何不热情。

话未说出口,只听外面进来一个婆子,走至梧桐跟前行礼。

梧桐见她行色匆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婆子道:“外面来了个侍卫,说是九王府的,要找国公爷,说王妃娘娘肚子不舒服,请他过去看看。”

梧桐忙差人去请闻晏,停顿一下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疾步朝书房走来。

闻晏此刻在书房,教朝阳读书写字。

朝阳自从回到侯府,凭着一股聪明劲儿,在侯府甜言蜜舌,笼络了江陵侯和白老夫人,学会了偷奸耍滑。

侯爷念他年幼,不忍责备,还时常夸赞他脑子活泛,有股聪明劲儿。读书练武时,稍有疲惫,朝阳就撒娇装可怜,侯爷也依着他的性子,时间长了,学问功夫没有一丝长进。

闻晏不时常来侯府,白子枫下聘,他和梧桐准备在侯府歇两日,检查朝阳功课时,才发现朝阳最近偷懒。

朝阳对梧桐来说是弟弟,于闻晏而言,似弟弟又似儿子,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将来若不成才,丢的是他的脸面,加之梧桐对他给予厚望,闻晏也不忍梧桐失望。如今朝阳学问功夫都下滑,还学成懒惰的模样,闻晏如何撒手不管。

于是乎,闻晏忙完其他事情,提着朝阳的衣领,把人带到书房,要考校他的功课。随后又想着,还是带回府吧,他们夫妻看着,朝阳定不敢放肆。

梧桐走近书房,就看见朝阳哀怨的眼神盯着闻晏,手里拿着毛笔,墨汁已经滴到了纸上,看见梧桐来了,忙扔了笔,跑到梧桐跟前,不待梧桐开口,小家伙嘴一张一合开始告状:“姐姐,姐夫欺负我,我的手都疼了,他都不让我休息。”说完,瞪着闻晏,好似闻晏真的虐待他一样。

闻晏走过来,将朝阳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摇头失笑道:“这小家伙,竟学会了告状,咱们走时带他回府吧,侯爷舍不得教导,再这样下去,恐会误了朝阳。”

梧桐点头,对闻晏道:“九王府来人了,母亲不舒服,咱们赶紧去看看。”

闻晏听了,一手抱着抱着朝阳,一手拉着梧桐的手朝外走去,口内道:“前天我才给母亲诊脉,当时好好地,怎么又不舒服了?”

“来人没说清楚。”梧桐回答。

出了侯府,闻晏让司琪回去拿医药箱,自己带着梧桐直接去了九王爷府。

到了九王妃院中,丫鬟婆子一堆都在院中候着,见闻晏和梧桐来了,连忙行礼让路。

闻晏拉着梧桐的手,走至房内,九王爷搂着冯氏喂水呢,可冯氏刚喝一口,立刻吐了出来,急得九王爷拍着冯氏的后背:“别急,别急,我让人请晏儿去了,他马上就来。”

好好地,怎么又开始吐了。九王爷嘴里说不急,脑门上都是汗,朝门口看去,见闻晏和梧桐来了,忙扶着冯氏坐好,起身给闻晏让空。

闻晏坐定后,拿起冯氏的手,专心把脉,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儿眉心舒展,沉声道:“无事,天气热了,胃口不是很好,母亲身子骨无碍,胎儿也健康。”

也幸亏桐儿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不然母亲肯定遭罪,想着这里,闻晏朝梧桐看去,眸中尽是感激。

九王爷这才放心,垂眸沉思片刻,又说:“不行,你母亲年龄大了,府上的那些大夫都平庸无奇,你和梧桐住府上吧,等王妃生产了,你们再回去。”

这一惊一乍的,昏厥的感觉随时袭来,再来一次,他都要躺床了。

梧桐面有难色,住在九王府,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可为何住在九王府,不是九王妃去镇国公府住呢。她看了看闻晏。闻晏立刻会意,缓缓道:“我们住在王爷府似乎不妥。”

母亲出嫁从夫,哪有继子成婚了,还要住在继父府上的道理?

一言未了,被九王爷打断:“有什么不妥,你们要是不住九王府,不若我和王妃去镇国公府吧,等快生产了再回来。”

九王爷也不等闻晏同意不同意,忙吩咐人准备东西,今儿就搬到镇国公府去。

镇国公府中,冯氏原来的院子都保留着呢,小四小五在镇国公也有自己的院落,在王爷府住够了,就去镇国公府住些日子。

下人们很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东西马车都准备好了,九王爷抱着冯氏上了马车,安顿好冯氏,自己爬上去,将冯氏搂在怀中,安慰一番,才让人驱车离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至镇国公府。

冯氏住进镇国公府,每日在院中养胎,九王爷时时刻刻陪着。

梧桐天天送汤汤水水过来,顺便看看冯氏的情况,自从用空间泉水滋养,冯氏胃口好了一些,能吃能睡,身子圆润了不少。每日拉着梧桐说话,梧桐倒也清闲,陪着冯氏坐一会。

九王爷见冯氏舒坦,也腾出一些时间,去皇宫走动走动,偶尔与闻晏下下棋,日子倒是滋润。

八月份太子妃生了一个儿子,生下来就能睁开眼睛,对着皇上微微一笑,皇上又惊又喜,当即赐名,为萧俊。皇孙出生,皇上和皇后无不欢喜,日日去东宫探望,满月宴,皇上和皇后亲临,皇上抱着萧俊道:“天庭饱满,日后大有作为,大圣朝后继有人了。”满朝文武哗然。

这说明太子身份无人能撼动。

九月份,霜儿诞下一子,虎头虎脑,霎时可爱,九王爷亲自取的名字,叫郭涵。满月宴办得十分隆重,虽不及皇孙的满月宴,也极尽奢华,让京城人津津乐道谈论许久。

十月份,九王妃产下一对龙飞胎,母子三人平安。

九王爷抱着男孩儿,久久不语,直到儿子大声哭喊,才喟叹道:“本王终于有儿子了。”说着把婴儿给乳娘,推门朝产房走去。

梧桐见九王爷面色忧心,想拦住他,张张嘴伸伸手,最后还是没说话。算了,他担心母亲她理解,伸手接过乳娘手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逗弄着。

闻晏想抱抱,梧桐转身不给他抱。若是他们有孩子,他愿意怎么抱就怎么抱,偏偏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她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停药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呢。

她都忍不住怀疑闻晏哥哥的话,可闻晏哥哥从来不骗她。

闻晏望着梧桐的背影,抬手摸了摸鼻子,看来真得把药停了,不然桐儿该疑心了。正想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梧桐,房内传来产婆的声音:“王爷,这是产房,血气重,您快出去吧。”

“放肆,本王的王妃在里面躺着,为本王诞下子嗣,受尽苦楚,本王还不能看看王妃,休要多言,不然拉出去砍了。”九王爷说着冲到床边,见冯氏面色如纸,虚弱地躺在床上,一缕一缕的头发打湿了,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至极。

九王爷丝毫不嫌弃,抓起冯氏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几下,道:“王妃,辛苦你了。”

冯氏的头陷入枕头里,轻轻摇了摇道:“不辛苦,这是我最期待的生命。有王爷照拂他们,就算我因此丧命,到了地下也能瞑目了。”泪水顺着眼角流淌。

九王爷是个痴情的人,看看霜儿就知道,作为他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像在闻国公府,闻胥厌弃她,她期盼孩子降临,又害怕孩子出生,不被亲生父亲期待,注定不会幸福。

九王爷安慰她一番,冯氏才止住哭声。

门外闻晏听见冯氏的话,眼睛微酸,雾气蒸腾,使劲眨了眨,那酸酸涩涩的东西又回去了,再睁开看眼,发现梧桐看着自己。闻晏上前搂着梧桐:“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放心吧,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她将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梧桐抱着孩子逗弄着,看也不看闻晏,小声嘀咕一声:“你家孩子在别家地里呢。”转过身继续冷着他。

闻晏无言以对,迟疑片刻,转到梧桐身前,抱起孩子塞到乳娘手中,弯腰打横抱起梧桐朝外走去。

梧桐先是一惊,随后又羞又恼,将头埋在闻晏怀中,轻声问:“闻晏哥哥这是做什么?”

“回家。”

梧桐心里喊了一声,完了,她又招惹这个发情的男人了。上次一天一夜未出房门半步,这次是几天。

一连三天,梧桐未出房门一步。

第四天梧桐出了院子,直接去了九王府,王妃生了龙凤胎,要坐双月子,王府无人打理,客人一波又一波,若是无人打理,要乱套了。

闻晏知道梧桐躲着自己,也跟来九王府,准备造娃大计,可惜天不遂人愿,南方盗匪横行,扰乱百姓,杀人不眨眼,南方百姓惶惶不安。

皇帝欲派闻晏去。

闻晏不愿,推荐太子,太子以孩子小为由,脱不开身。提议让萧括去,萧括也找这样的借口,再建议皇上找荣王殿下,荣王刚新婚不久,带着王妃出京城游玩去了。

这个担子只能落在闻晏身上。闻晏推拖不得,去九王妃安慰梧桐,梧桐早已得了消息,让他早去早回,一点也不留恋。

闻晏失望至极,收拾一番,领着众人,快马加鞭出了京城。心想着,早日灭了匪患,回京抱着娇妻,开展造娃大计。

半个多月后,九王府举办满月宴,因冯氏生的是双胎,需坐双月子,九王爷突发奇想,满月宴用流水席,热闹三天。

这京城的官员都是有眼力劲儿呢,这么一瞧,都想和九王爷拉进关系。第一天请的豪门勋贵,第二日请的是四品以上官员,第三日请的四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员,能来的、不能来的全来了,可见九王爷对着嫡子有多看重。

应酬期间,嫡子萧景烨被九王爷抱在怀中,满面笑容。

第一日流水席,梧桐站在院内,接待招呼京城的小姐夫人们,瞥眼望去,看见呆滞傻愣的九王爷,非常无语,有了嫡子后,九王爷仿佛换了一个人,说好的宠女儿呢,如今是个儿控了。梧桐叹息,暗道:也不怪九王爷如此,年过不惑之年才得这一子,不宝贝才不正常呢。

她猛地一转身,顿时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直至向后倒去,在落地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闻晏着急的声音:“桐儿,桐儿,你怎么了,你醒醒。”

再后来梧桐听不见了,她完全昏过去了。

众人顿觉心惊,这镇国公夫人怎么突然昏厥了。

喜鹊和飞鸾忙围上来,口内喊着夫人,五内俱焚。她家夫人身子骨一向好,能吃能睡,今儿怎么突然昏倒了,恰巧国公爷回来。

心里指不定如何想她们偷奸耍滑呢。他们来不及多想这些,心里只想着梧桐,好好地怎么突然混到。

飞鸾想起闻晏的医术,急声提醒:“国公爷,你医术精湛,快给夫人瞧瞧。”

一时情急,闻晏竟忘了会医术的事,这才想起自己会医术,忙抓起梧桐的手腕,细细把脉,脸上不自觉露出惊喜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我这是要做爹了,我终于有女儿了?”

他先是不敢置信,又把了一会脉搏。不足一月,是那三天怀上的。抱起梧桐,朝梧桐居住的院子走去,一面走一面吩咐喜鹊和飞鸾,好好招呼客人,夫人累着了,需要休息。

喜鹊和梧桐这才知道梧桐不是生病,是怀孕,日夜操劳九王府的事,累着才会昏厥。闻此言,两人再不让梧桐操劳,欢欢喜喜招呼客人。

众人惊醒,等闻晏抱着梧桐离开,这才回想起闻晏的话,终于有,有女儿了?别家千盼万盼希望有个男丁,他倒好,一心想要女孩儿。定是不想让国公夫人有压力。

这样一想众人又释怀了。

同时喟叹白家大小姐的命忒好些,嫁给镇国公这样的才俊,被当闺女儿一样宠着,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怀孕,更被捧在手心里,她们羡慕不来。

想当初闻晏断腿,满京城谁家的闺女不远着,生怕国公府上门提亲,自家闺女被糟践,也只有白家大小姐,事事想着闻晏,还设法治好了闻晏的腿,才有如今的善缘。

现在看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

梧桐在九王府的满月宴上昏倒,随后查出有身孕的事情,很快传入皇宫,皇后立刻派身边的嬷嬷来,替九王妃照管一二,不能让梧桐劳心劳累。

沁心阁,梧桐躺在床上,悠然转醒看见闻晏陪在她身边,粲然一笑:“闻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早接到消息,闻晏哥哥这几日就到京城,没想到是今日,好巧不巧的她还昏倒了。想起喜鹊和飞鸾,担忧问:“你没为难喜鹊和飞鸾吧。”

“你有身孕了。”闻晏答非所问,坐在床边,笑盈盈的目光中饱含深情,抓住梧桐的手亲了亲,轻声说。

梧桐听了这话,手摸向腹部,满脸惊喜,过了好半晌才说:“真的吗,我有身孕了,闻晏哥哥不骗我?”

闻晏的手盖向腹部的小手,笑出声:“当然是真的,我们要有女儿了?”

梧桐抬眸瞪着闻晏:“闻晏哥哥讨厌儿子?”

闻晏怕梧桐生气,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着,表哥,霜儿和五皇子他们,生的都是儿子。我就想换个样,才显得我闺女宝贝不是?这次生女儿,像你一样温柔漂亮,咱们下次再生个儿子吧,好不好?”

这话听着像恳求梧桐。

梧桐闹了个大红脸,娇嗔道:“生男生女是我能决定的?母亲生了个女孩儿,你要是喜欢,可以抱抱去。”九王爷貌似不喜欢女孩儿,只稀罕儿子。

闻晏撇撇嘴:“那是我妹子,能跟我闺女比,再说了,妹子再好,是别人家的闺女,姓箫,跟我没一个铜板的关系。”

虽然这样说,想起那娇软的一块肉,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却也觉得不如自家闺女好。

“要是男孩儿该如何?”梧桐抿唇追问,脸上脸上几分俏皮。

“要是男孩儿,我就打烂他的屁股。”闻晏抚摸着梧桐的肚子,半开玩笑地说。心里乞求:这胎是个闺女吧,娇娇软软的,一定可爱。

梧桐疾言厉色道:“不准你打他。”

“好好好,不打,不打,若是是个男孩,咱们下一胎再生个闺女,好不好?”闻晏轻声诱哄道。

“不好。”梧桐娇声道。

白秋灵站在门外,想敲门,听见闻晏和梧桐的对话,愣神片刻,面露悲戚,泪水顷刻间掉落,她擦拭一下转身走了,瘦弱的背影有些苍凉。

若当时听父亲的话,不嫁给周栋,她会这么累吗。整日和婆婆斗,和小妾斗,她得到了什么,没有丈夫的宠爱,没有婆婆的关切,没有孩子傍身,在偌大的后院中,身心疲惫,精神萎靡,惶惶不可终日,这就是她想要了吗。

和大姐姐比起来,她们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那天上的云,一个是那地上的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