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惊地站起来,朝闻晏走来,急切问道:“怎么突然进宫?”

皇上跟在梧桐身后,轻轻咳嗽几声,道:“看来是等不急了,走,咱们去金銮殿看看,朕倒是想看看朕的好儿子,到底是如何弑父逼宫的。”率先走出龙泉殿。

闻晏和梧桐对视一眼,忙上前扶着皇上。一行人朝金銮殿走来。宫内的禁军侍卫都去了前殿,守卫的没几个。闻晏扶着皇上很快到了金銮殿内殿,听见殿前梁王咄咄逼人的话。

“圣旨已下,父皇驾崩,传位于本王。谁若是不听本王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梁王手里高举圣旨,站在金銮殿上,俯瞰群臣,脸上满是得意。

下面大臣默不作声,脸上露出质疑,相互对视,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

夏丞相站出来,得意地看着平日的同僚,沉声道:“各位同僚,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想你们的项上人头,再想想你们的家眷,一朝天子一朝臣,梁王殿下登基乃天命所归,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闻胥站在夏丞相一旁,也帮腔说了几句话,让大臣归顺梁王殿下。

下面的臣子有几个得皇上看重,说没见到皇上的遗体不相信皇上驾崩,希望梁王殿下能够体谅。

誉王也趁机跳出来,指责梁王殿下狼子野心,毒害父王,谋朝篡位等等。

梁王毫不在意,缓步走至誉王身边,挥剑刺向誉王胸口,没有任何征兆,眸中带着凶光说:“本王现在是皇上了,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父皇封你为誉王,让你跟本王斗,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是本王的对手。”拔出剑,誉王倒地。大臣们战战兢兢,跪地称呼万岁。再次抬头发现皇上身穿明黄里衣,未带皇冠坐在龙椅上,直直地目光紧紧的盯着群臣。

大臣们忙跪地直呼万岁,梁王背对皇上,哈哈大笑,以为权臣愿意臣服,抬手准备说话,只听身后传来:“平身吧。”

梁王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一般,环视群臣,见他们脸上,有害怕的,有庆幸的,有欣喜的。梁王眼瞪着溜圆,缓缓转身,龙椅上坐着一个人,不是他的父皇有是谁。内心惊涛怕,面上不显,他深知走到这一步,再无回头地道理,心中虽也害怕,却下定决心,暗道:成王败寇,豁出去拼一拼吧,勾唇一笑道:“原来父皇还活着?”母妃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父皇已经死了,为何还好端端的活着,瞥眼看向一旁的闻晏,梁王明白了,用剑指着闻晏道:“你这个妖人,拜了妖孽为师,找一个替身,就想颠覆我朝的朝廷,你休想。”将矛头指向闻晏。

闻晏但笑不语,眯着眼睛看向梁王殿下,过了一会儿道:“皇上是不是原来的皇上,朝中文武百官自有定论。”

皇上见梁王冥顽不灵,气得咳嗽几声,梧桐端着一杯茶上来,递给皇上,皇上轻抿了一口,压住喉咙的干燥,看着梁王越看越气,砰地一声,茶杯应声而裂,被摔了个粉碎,皇上又猛烈咳嗽几声:“朕带你不薄,你为却弑父篡位,你可对得起朕的悉心教导。”

梁王冷笑:“待我不薄?父皇,你莫把人都当傻子,你为了平衡朝中局势,让祁王和我斗,祁王被贬为庶人,我以为我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你却扶持誉王,让我们斗得你死我活,我们也是你的儿子,你可想过我们的感受?不被父皇重视,甚至被猜忌。你竟然说对我们不薄,若是薄待,我是不是跟祁王一个下场,行踪未明,是生是死都不知?”

皇上气得又剧烈咳嗽一声。欲吐口的话,被夏丞相堵了回来道:“皇上,您身子骨欠安,就安心养病吧,这大圣朝的江山,我等会拼全力守护。老臣也竭尽全力辅佐梁王殿下的。”

闻晏嗤笑,道:“辅佐梁王登基,你们还真以为皇上病入膏肓了,半年前,夏贵妃给皇上下了慢性毒药,开始不容易觉察,毒素越深,龙体越差。若不是闻晏医术高超,都险些以为皇上真的病的无药可救的,夏家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夏丞相自知说不过闻晏,回头看向闻胥。闻胥跳出来,指着闻晏道:“你个孽子,还不赶紧回家伺候你母亲去,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别以为你高中状元,就无法无天了,我是你父亲,你违逆我就是大逆不道。”

闻胥和夏丞相都知道,今日若不拼一拼,等待他们的会什么,抄家灭族,所以,今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闻晏冷冷笑道:“我与你早已断了父子关系,作为你曾经的儿子,我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皇上仁慈,说不定留你一个全尸。”闻胥气得哇哇大叫,指着闻晏咒骂一番。

皇上盯着梁王,缓缓开口道:“你若认错,朕留你一命。”

梁王镇定自若:“父皇,您老了,安享晚年就好,这江山儿子要了,绝不会像您一样,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让儿子们争斗不休。来人,皇上年纪大了,扶着皇上下去休息。闻晏挟持太上皇,试图刺杀,大逆不道,拉出去就地斩首。”

命令一出,夏丞相和闻胥得意地看着闻晏,闻晏毫不在意,淡然站在皇上身边,看着夏丞相等人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进来。大臣们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见此光景,纷纷跪地求饶,说是夏家胁迫,不得已听命,求皇上宽恕。

梁王慌了,再次命人将闻晏拉出去砍了,依然无人。

夏丞相走至殿外,见他们的人被人制服了,唬得跌坐在地上,口内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梁王不甘心,举着剑飞身朝龙椅而去。眼看就要刺入皇上的咽喉,闻晏移步,两根手指夹住利剑,轻蔑道:“梁王殿下,还真弑父,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一个用劲儿,将梁王甩出去,直接落在闻胥身边。

闻胥吓得双膝跪地,头触底,磕头求饶。

皇上丝毫不予理会,冷清下命令,梁王逼宫谋反,打入天牢。参与者一律抄家灭族。皇上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夏丞相的同|党。他们直呼冤枉,哀嚎着被人拉出去。

梁王看了看地上誉王,哈哈哈大笑,口内念着道:“成王败寇,不能做皇帝,死了又何妨。”捡起地上的剑,朝脖子抹去,血溅在大殿的柱子上,梁王到底身亡。

皇上一连失去两个儿子,痛心疾首,眼眶通红,双唇颤抖着:“朕,没想要你的命,你这是何必呢。”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会狠心要了他的命?

这时,殿外太监禀报:“贵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

夏贵妃本在景仁宫等着。她想着皇上已死,夏氏位高权重,逼宫谋反,岂有不成的道理。因此将德妃请进景仁宫,将事情一一述说。

德妃不信,嚷着夏贵妃欺骗她,可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皇上身子不适,她们这些嫔妃想服侍一二,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太后不管后宫之事,再有夏贵妃早就防着他们嫔妃告状,若有人找太后告状,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这宫中夏贵妃一手遮天,她们连太后的面也都见不到,更不用说告状了,只能任由夏贵妃嚣张。

夏贵妃突然说皇上驾崩,梁王登基,这怎么行,若是梁王登基,以夏贵妃的手段,还有她们娘俩的活路,夏贵妃早已嘱咐梁王,定要了誉王的命,这样才能使德妃疯狂。德妃那个女人照着皇上的宠爱,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多次挑衅。夏贵妃早想收拾德妃了,可皇上宠爱信任德妃,夏贵妃更是在德妃手中吃了几次亏,焉能不恨。她恨不得德妃母子立刻死去。

为了打击德妃,夏贵妃故意请德妃去景仁宫,将梁王谋反的事告诉她,让他内心备煎熬,再看见儿子惨死,德妃不疯才怪呢。

想想多美好,现实有多残酷。

夏贵妃一脚踏进金銮殿,回头看着满脸惨白的德妃,笑嘻嘻道:“一会儿见了誉王殿下的尸体,你可不能哭,谁让誉王殿下不听话呢,祁王不在了,梁王是年纪最大的儿子,皇上驾崩了,自然是梁王登基了,誉王非要跟梁王抢,这不是找死吗?”说完,又咯咯地笑了一回。

德妃跟在夏贵妃身后,迈进金銮殿,仰头望见了穿便服的皇上,忙跑过去,双膝跪地,声泪俱下,道:“皇上,夏贵妃说您去了,臣妾断不会信,皇上是天命之子,自有上天庇佑。怎么可能回去呢。”

夏贵妃的脸苍白如纸,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皇上,口内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皇上已经死了。”突然疯魔了一般,跑到皇上身边,端详着皇上看了许久,咯咯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不是皇上,皇上已经死了,本宫亲自下的命令,皇上死了。”

“蠢妇。”皇上起身,抬脚踹倒夏贵妃。夏贵妃侧脸委屈地看着皇上,振振有词道:“你是谁,竟敢踹本宫,本宫灭你们九族,本宫的儿子是皇上,本宫是太后。”

夏贵妃看见梧桐站在皇上一旁,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道:“你不是皇后,皇后已经死了,被我烧死了,呵呵呵,已经死了,不可能在回来了。”样子疯疯癫癫,话语颠三倒四的,看似疯了一样。

皇上命人将夏贵妃拉出去,气急败坏说夏家不知好歹,梁王狼子野心,夏贵妃心思恶毒等语。

闻晏上前进言,道:“皇上,有些人看似疯了,其实没有疯,只是让人认为她疯了。”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