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带着梧桐在密室看了一圈,出了密室,关上密室的门,两人坐到窗下的贵妃椅上,又说到了凌霜。

“我把九万两银子,全部给了凌霜,你不会怪我吧。”闻晏瞅一眼梧桐,笑着问。

“闻晏哥哥觉得我缺银子?”梧桐回答,“还是觉得,我答应金文新增装备,缺银子了?”既然答应金文增加装备,肯定不会少,空间里那么多好东西,拿出来几件,转手卖了,何止九万两银子。

“这和缺银子没关系,我没有知会你一声,就把九万两银子给了霜儿,你应该生气才对。”闻晏说。

“既然闻晏哥哥问我,我就如实说。”梧桐捧着闻晏的脸,认真道:“我只说一遍,闻晏哥哥听清楚了,你做的任何决定,桐儿都不会质疑,更不会生气,闻晏哥哥可明白梧桐的心意?”

闻晏伸手搂着梧桐,下巴放在梧桐肩膀上:“谢谢桐儿。”

“闻晏哥哥说错了,不是说好了,咱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的,闻晏哥哥该罚。”梧桐郑重道。

“好,闻晏哥哥该罚,桐儿想罚闻晏哥哥什么?”闻晏刮了刮梧桐的鼻子。不知为何他喜欢刮她娇挺的鼻子。

梧桐想了想说:“闻晏哥哥帮我雕刻一个小人儿,可好?”

闻晏笑看着梧桐,良久答应一声:“好。”

梧桐说出自己的要求,闻晏一一答应,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回屋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闻晏起床站在门口,望着远处,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幽光。南宫家的人应该出青阳镇了吧。

这时,一只信鸽落在院中。司琪捉住鸽子,取下它腿上的竹筒,打开,将字条取出,走至闻晏身边,双手奉上道:“少爷,金甲卫送消息来了。”

闻晏接过字条,修长的手指展开字条,看过后,笑着说:“南宫傲一行人死了。”

司琪点点头,随后欲言又止看着闻晏。闻晏瞥一眼司琪,道:“有话直接说。”

“少爷,南宫傲的死,虽不是咱们所为,夏丞相也必然猜测与咱们有关,咱们为何此刻得罪夏丞相?”司琪百思不得其解,又问:“昨日,少爷为何救上官裕,他伤害凌霜小姐,咱们不应该救他。”

“如果上官裕因咱们而死,等霜儿想起来,必定会埋怨咱们,她既然是我妹妹,我势必为她考虑。”闻晏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梧桐树上的金儿,道:“你去通知金文,尽快在谷中建造房屋,京城马上要起风了,这股风会刮到咱们这里来。谷中四季如春,桐儿和母亲会喜欢,你们都会喜欢。”

司琪道了一声是,不等他转身离开,又有一只信鸽落在院中。司琪上前捉住信鸽,取下竹筒,取出字条给闻晏。

闻晏看了看勾唇轻笑:“我说什么来了,这夏贵妃这么快就动手了,还真迫不及待呢?”

“少爷,可是皇后娘娘出事了?”司琪问。

闻晏嗯了一声,又说:“夏贵妃怀有龙种,皇上龙颜大悦,对夏贵妃百般恩宠,就在前两日,夏贵妃龙胎不保,现在,所有证据均指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并未辩解,暂时被禁足在仁寿宫,证据一旦确凿,皇后娘娘会被打入冷宫。”

“这肯定是夏贵妃和夏丞相设的局,故意陷害皇后娘娘。”司琪愤愤不平道。

一言未了,门口传来梧桐的声音,嗓音中带着急切:“司琪说什么,我姨母怎么了?”司琪看了看闻晏,并未搭话。

梧桐走至闻晏身边,满脸担忧,惴惴不安的眸子看着闻晏:“闻晏哥哥,你告诉我,我姨母是不是出事儿了?我都听见了,姨母被夏贵妃诬陷,现在被禁足了,是不是?”说完,泪珠滚下。

闻晏抬手替梧桐擦拭眼泪,小声劝慰道:“你放心,我不让皇后娘娘有事,若是桐儿担忧皇后娘娘,咱们今晚进宫,见了皇后娘娘,才清楚事情的始末。”

梧桐眼圈红红的,点点头,只能等着。一整天魂不守舍,即使闻晏陪着,梧桐脸上也难有笑容,午饭随意吃了几口,晚饭被闻晏劝着、说着,才勉强吃了半碗饭。闻晏也不强求,刚刚掌灯时分,梧桐迫不及待唤来金儿,拉着闻晏坐在金儿背上,朝京城的方向飞去。

“金儿,快点,再快点。”北风掠过,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梧桐却不在意,一直催促着,锦缎一样的墨发随风飘扬。

“你放心,证据不足,还不足以定皇后娘娘的罪。”闻晏坐在梧桐身后,从后面揽着她,刀子似的风刺的脸生疼。

闻晏伸手扯下身后的貂皮毛领披风,遮在梧桐前面,后双手捂着梧桐的脸颊,道:“桐儿转过身来,这样会暖和一些。”

梧桐听话,转过身趴在闻晏怀里,搂着闻晏的腰,笑着说:“幸亏闻晏哥哥陪在我身边。”

闻晏紧紧搂着梧桐:“闻晏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梧桐想做什么,闻晏哥哥都会陪着你。”

梧桐点头应了一个好。

青阳镇和京城只有两日路程,对金儿这个神鸟儿来说,不算什么,奋力飞行,只用了一炷香时间。梧桐知皇后被打入冷宫,依着记忆,指引金儿落在仁寿宫。平时院子里站许多人,现在一个都不见了,果然都是见风使舵的。

梧桐鼻子一酸,泪珠掉下来,走至殿内。

只听有人喊道:“谁?”

梧桐认得这声音,是宫嬷嬷的声音。随后传来皇后的声音,嗓音不悲不喜,好像早已知今日的结局:“嬷嬷,还能有谁,是风,今儿夜已经深了,去睡吧。”自怀孕后,她精神气不如以前的。

宫嬷嬷嘟嘟囔囔,又说:“明眼人都能看出夏贵妃陷害您,可皇上偏偏不信任您。还将您禁足,要是夏贵妃准备好证据,皇上真把您打入冷宫不成,他们就是看祁王殿下不在,趁机搬倒娘娘,娘娘可要坚强些,您现在不是一个人。”

“本宫知道,不说他了,本宫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咱们一起睡吧,这样可以暖和点。”皇后娘娘说着,歪下身子躺下。

梧桐忍着呜咽声,走到门后,推门开走至屋内,朝里喊一声:“姨母。”

“谁?”宫嬷嬷答应着走出来,看见是梧桐站,又惊又喜,小声喊道:“梧桐小姐,怎么是您,您怎么知道了?”宫嬷嬷说着,迎着梧桐走向里键,

皇后起身,坐起来,笑盈盈地看着梧桐,伸手对梧桐说:“梧桐来了,来,让姨母看看你,姨母许久不见你了。”

梧桐扑到皇后怀中,搂着皇后小声啜泣着:“姨母,您跟我走吧,咱们不在这里受罪。”

皇后噗嗤笑了,低头抚摸着梧桐的脸颊:“姨母是皇后,怎么说走就走,皇上还没定罪,你莫要担心。快跟姨母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乘着金儿来的,姨母受委屈了。”梧桐抬眸看着皇后,眸中含泪。

皇后抬手擦了擦梧桐脸上的泪痕:“姨母不委屈。”说完拿起梧桐的手,放在自个儿腹部,笑着道:“有她陪着我?姨母一点儿不苦,被打入冷宫也好,省得跟嫔妃争宠,有更多时间陪她。”

梧桐看着皇后的肚子,惊喜喊道:“姨母,我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皇后一脸幸福,点头嗯了一声:“姨母还要托你的福,若不是你的金鲤鱼和那些水果,姨母可没这福气。”

梧桐想了想,道:“不行,您要跟我走,万一,我说万一,您和小宝宝出了什么事,我非后悔一辈子,也无法跟表哥交代。”

“姨母暂时没事。”皇后解释说,她不想梧桐纠缠这个话题,摸了摸梧桐的头,问:“你在青阳镇好吗,听你表哥说,你和闻晏是师兄妹了,他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才子,你这个师妹有进步吗?”

梧桐脸一红低下头,娇羞道:“姨母,闻晏哥哥日日都教梧桐读书习字。”

“是吗?”皇后笑了笑,看着梧桐说,“那梧桐对他可有想法?”

梧桐抬头惊讶看着皇后:“姨母愿意梧桐嫁给闻晏哥哥?”

“自然愿意,他人品才学都好,对梧桐更是一心一意,姨母自然愿意,至于他的腿,你们的师父是高人,应该能医治吧?”皇后娘娘道。

院外,闻晏听得一清二楚,不是他故意偷听,只是皇后和梧桐的声音太大,他功夫精进后,耳力灵敏许多。他犹豫片刻,走至殿外,拱手作揖道:“闻晏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听了,看一眼梧桐,又向外看去,对宫嬷嬷道:“大冷天的,把人请进来吧。”低头对梧桐说:“他还真不放心你,有他护着你,姨母也放心了。”夏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以前听说闻晏断腿意志消沉,她还颇为可惜一阵,现在好了。

她说着,起身穿衣走出内殿,正好看见宫嬷嬷迎闻晏进殿,见闻晏走着进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回头看一眼梧桐,道:“我刚刚说什么,就说你们师父是高人,太医院的那些个人,当初都说他的腿没救了,这才多久,会走了,真是恭喜闻少爷了。”说着,皇后拉着梧桐,已经走至罗汉榻坐下,又让宫嬷嬷给闻晏看座。

闻晏谢过皇后娘娘,说出来仁寿宫的缘由。

皇后欣慰:“你们不必惦念我,我在后宫多年,夏贵妃想害我,还要掂量掂量。再说,宫中还有太后娘娘,夏贵妃不敢太放肆。皇上不信任我,太后娘娘相信。”

梧桐还是不放心,环顾四周,见太监宫女们都被撤走了,只留宫嬷嬷一个人伺候,她实在不放心。

闻晏笑着说:“桐儿不放心,让敏慧来保护皇后娘娘便是,她武功和霜儿不相上下,暗中保护皇后娘娘应该没问题。”

梧桐犹豫,皇后拉着她的手道:“闻少爷考虑的周到,按他说的吧。”不让他们放一个人,他们肯定不放心。

“好吧。”梧桐犹豫片刻,答应了。

梧桐和闻晏离开皇宫后,并没回青阳镇,而是去丞相府转了一圈,找到了银铃的妹妹铃铛,还搬走了夏丞相的小金库,找到了一份人员名单,是夏丞相安插在朝中的人,有了这些名单,他们胜算多了几分。闻晏并未拿走,只是看两遍,莫记心中。

这次来京城,收获颇丰。闻晏回去后,立刻让安排敏慧去京城,一定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危。梧桐回到梧桐居也没闲着,找了一个大竹筐,装了许多水果、蔬菜、谷物、药材等。闻晏回头,见梧桐已将筐装满了,摇头叹息:“皇宫什么都有,皇后娘娘此刻应该不缺这些,等皇后娘娘真被打入冷宫,再准备也不迟呀。”

梧桐抬眸看一眼闻晏,撅着嘴不说话。闻晏自知说错话了,笑了笑说:“我就是觉得你准备的太早了。”

“我姨母怀孕了,宫里的东西不能吃。”梧桐一面装东西,一面回答。

闻晏惊讶,原来皇后有孕了,皇上知道吗,只怕不知道吧,若知道,就不会禁皇后娘娘的足。

梧桐一样一样装完,唤来金儿,抚摸着金儿的羽毛,恳求道:“金儿,姨母在宫中受苦,梧桐不能时时照看姨母,你帮我给姨母送点东西去,以后就麻烦你了。你想吃什么,梧桐让飞鸾做,等你回来吃,辛苦金儿了。”

金儿点点头,答应一声,双爪抓起筐子,飞到半空中,很快没入夜色中不见了。等金儿走后,闻晏安慰梧桐一番,各自回屋歇息,一夜无话。

宫嬷嬷起床后打开门,见门口放着一个大筐,里面装满了水果蔬菜等物,忙搬进屋内,走近内殿恭喜皇后:“咱们梧桐小姐就是孝顺,娘娘特殊时期,怕娘娘吃不惯宫中的菜色,特意送来了一筐东西,老奴看了看,都是娘娘爱吃的东西。”说着,走到皇后身后,帮皇后把珠花带头上。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笑着说:“这孩子,本宫都说了,让她不要惦记,她还是不放心。”垂眸想了想,看着镜中的宫嬷嬷说:“咱们该提早做准备才是,省得梧桐担心。收拾一下值钱的东西,早早的藏好,进冷宫后,花银子的地方少不了。”

“是,老奴明白了。”宫嬷嬷答应一声。

皇后起身望了望这偌大的宫殿,心里感觉空空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少的关系。

不过她迟早要回到这里,到时候,夏家和夏贵妃要好好地活着才好。

这时,许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仁寿宫,走到门口看了几眼,正好看见那一筐新鲜的蔬菜,心下明了,却也点明,拿着圣旨走至皇后跟前,先行礼问安,又说明原因。

皇后依然平静如水,不辩解不否认:“皇上还说什么了?”

许公公摇头:“娘娘,皇上在气头上,什么也没说,等皇上的气消了,奴才再替您美言几句,兴许就让娘娘回来了。”

“他没说让本宫什么去冷宫?”皇后看着许公公问。

“皇上,皇上让娘娘即刻搬入冷宫。”许公公依然毕恭毕敬。

“本宫知道了。”皇后缓步走到那筐蔬菜水果前,看了好一会儿,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随后让宫嬷嬷装几个新鲜果子,给许公公。

“辛苦你了,没什么可给你的,这些果子是金儿送来的,胜在新鲜美味,拿回去尝尝鲜吧。”皇后道。

许公公自然知道这些果子的美味和好处,连忙撩起袍子,用衣角接住,满嘴答谢的话。

他得了皇后娘娘的好处,自然细心周到照顾着,双手搂着果子,笑嘻嘻地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尽管带过去,在那边不习惯缺什么,尽管吩咐老奴,老奴给您送去。”说完,吩咐跟随的小太监,替皇后娘娘搬东西,还说冬日天冷了,多带几床被褥,银碳也送几筐去,冷宫的没有打扫,先去几个人打扫一番,将门窗修理一番,皇后虽被打入冷宫,可依旧是皇后娘娘。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见许公公如此说,也多留一个心眼,不敢肆意糟践皇后。

许公公看着皇后搬进冷宫,一应东西俱全,才回御书房回话。

皇上抬眸见许公公回来,手里捧着一盘新鲜果子,立在一旁站着。皇上清了清嗓子,冷声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皇后娘娘搬去冷宫,奴才见娘娘身子单薄,怕那些奴才怠慢娘娘,所以盯着了。现在祁王殿下没回来,要是回来,知道娘娘受委屈,又要和皇上您置气了。”许公公弯腰笑着,将手中的果盘放案几上,“这是神鸟儿送来的果子,皇后娘娘赏奴才几个,说是赏奴才的,一定是想给皇上,奴才哪敢享用,特献给皇上。”

“朕还以为,你被她的几个果子收买了呢!”皇上盯着桌上的果子,使劲儿瞧着,说出来的话有些酸溜溜的。皇后平日有什么东西,都先给他,什么时候,他沾一个奴才的光了。

许公公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理解:“哪能啊,奴才都是为皇上着想。这果子奴才已经命人洗了,皇上尝尝吧,润润嗓子,这折子一时半会儿批阅不完,龙体要紧。”

皇上将目光放在奏折上,一言不发。

许公公摸不准皇上的意思,立在一旁不言语,眼睛时不时看一眼皇上。过了半晌,只听皇上说:“端下去吧,这是她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吃吧。”说完有些后悔。暗道:自己是皇后的天,她得了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他,没准已经让宫嬷嬷命人送来了。

可他等了两天,也不见宫嬷嬷的身影,更不见皇后。自从皇后进了冷宫,再也没给皇上送过任何东西。

皇上气不过,去冷宫几次,门里面反锁了,皇上根本进不去,只能气冲冲回去。暗自责怪梧桐不会办事。

无法,吃过那些水果后,平常的水果再也无法入口。皇上左思右想,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梧桐和皇后不给他,江陵侯总得巴结自己吧,于是宣江陵侯进宫,暗示一番。

江陵侯委婉告诉皇上。他也甚少吃到水果。梧桐送的东西,要么在枫哥儿院中,要么在母亲院中,他不能和老母亲抢吃的,更不能拦儿子的东西。江陵侯诉了一番苦,脸上露为难的表情,心里却暗喜。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将皇后打入冷宫,后悔了吧!

不过江陵侯不敢挑明,皇上心里堵得慌,挥手把江陵侯撵出宫。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冷宫内,梧桐隔三差五命金儿送东西到冷宫,皇后和宫嬷嬷自然高兴,花钱买了两口小锅。

敏慧在偏房搭了两个灶台,小巧精致,一日三餐都在冷宫做饭。幸亏敏慧手艺不错,加上食材都是空间里的,又新鲜,做出来的饭菜甭提多香了,偶尔有人经过冷宫。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蠕动,使劲儿吸几口气,才恋恋不舍回去。

这让夏贵妃暗自恼恨。本以为皇后被打入冷宫,狼狈不堪。她又吩咐御膳房的人,故意给皇后馊了的膳食,现在可好,冷宫里饭菜香味,能弥漫整个后宫,连带她也觉得御膳房越来越怠慢了。

梧桐接到敏慧的消息,抿唇轻笑,脸上尽是欣慰,喃喃低语道:“姨母没受罪就好。”夏贵妃竟然给姨母馊食,这个仇她记下了。

闻晏抬眸,见梧桐浑身散发冷意,倒了杯茶,走至梧桐身边,伸手将茶递给她,笑了笑说:“有人欺负皇后娘娘了?”现在,桐儿眼里心里只有皇后闻晏有些吃醋。

“还不是夏贵妃,竟然给姨母送馊了的饭菜,要不是我经常送吃的过去,你又派敏慧姐姐保护姨母,姨母指不定受什么委屈呢。”梧桐烧了字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了想说:“这都近一个月了,表哥怎么还不回来了,一定不知姨母的事儿,要是知道姨母受委屈,说不定提着剑冲进皇宫,找夏贵妃算账去了。”上一世好像发生了这样的事,姨母是表哥的底线,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姨母。

“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闻晏说。

闻晏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小四小五的声音:“大哥,桐儿姐姐,我们来了。”

他们服用一个多月的药,终于恢复了心智,再巩固半年,相信智力一定比常人高一些。

梧桐笑盈盈迎出来,走到门口时,小四小五已跑到了门口,见到梧桐,一人一边,挽着梧桐的胳膊:“梧桐姐姐,你教训我功夫吧。”昨天见识到凌霜剑劈石块,他们心中痒痒的。据说功夫是梧桐教的,两人一夜没睡好,早起去了梧桐居,知梧桐姐姐在桃仙阁,两人立刻找到桃仙阁。

闻晏双手转动着轮椅走过来,笑看着小四小五:“昨日布置的三字经,都学会了?”

“学会了,学会了。”小四笑嘻嘻地回答,眼睛看着梧桐,“哥哥说,我们学会就能练剑,桐儿姐姐可不许骗我们。”

小五跑到闻晏身边,拽着闻晏的手:“哥哥,小五也学会了,你让桐儿姐姐教我们练剑吧。”

梧桐瞅一眼闻晏,笑了笑说:“果然是闻晏哥哥的弟弟,这才几日功夫,竟把三字经学会了。”

“以前我经常教,他们也能记住一些。”闻晏摸了摸小五的头,眸中满是宠溺:“你们想学什么,哥哥都教你们。”

小四小五连忙道谢,拿着木剑走至院中,比划起来,那模样甚是可爱。

齐管家走进桃仙阁,见小四小五在练剑,和蔼可亲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咱们四少爷五少爷就是聪慧,这才几日功夫。这剑耍的真漂亮。”

“齐叔来了?”闻晏笑着道。

“少爷,咱们种的麦子都发芽了,还有一些荒地刚刚开出来,您有什么打算吗,已经入冬了,怕种不了什么了。”齐叔问。

“马上要过年了,种什么都晚了,等过了年吧。对了,我写了几份礼单,你照着礼单准备一下。”闻晏转动轮椅,走至屋内,出来时,手里拿着几张纸。

齐叔走进接过,垂眼看了看礼单,有些为难道:“少爷,这各色的新鲜果子,现在怕买不到。”他虽时常吃到鲜果,却也知是金儿从高人那里得来的。少爷心善,见他年纪大了,时常给他送一些。对此,齐管家感激涕零。

“这些您先不用管,先紧着其他的买,上林村和下林村的人,有不少人以打猎为生,皮子和野味从他们手中买。咱们与他们是邻居,价格不能低了。其余的,您看着采买吧。”闻晏道。

齐管家连应几声,转身出去了。

梧桐想了想说:“咱们这里也算穷乡僻壤,京城多少好东西没有,不如咱们就给些鲜果,药材,让飞鸾做些糕点、肉干送去?”

“府里和侯府自然用不到皮子锦缎,这些是给我外祖家的,自从他们罢官回乡后,也不知如今过得怎么样了。想来不会好。以前在府里住着,一应礼都是夏氏把持着,也没给我外祖送过什么好东西,我虽给他们捎了银两去,你也知道,外祖和舅舅一心给我治腿,银子也补贴不了家用。”闻晏皱眉说。

梧桐笑了笑,道:“闻晏哥哥既担心他们,去看看不就是了,也让外祖和舅舅知道你的腿好了,不用再寻访名医了。”

“前些日子,我托人捎了一封信过去,至今没有回。我心中着实不安,去看看也好。”闻晏道。来回不过几日的路程,若是乘坐金儿去,也不过半个时辰。

梧桐拉着闻晏的胳膊,眸中尽是讨好:“闻晏哥哥能带上我吗,我想出去走走。”

闻晏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都走了,万一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耽误了可就麻烦了,不若这样,让金文派几个人,先去送年礼,等年礼到了,我和金儿一起去趟青州,一来一回,再叙叙旧,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

碧荷苑得罪夏丞相,要是老贼心怀不轨,找碧荷苑的麻烦,他和梧桐都不在,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梧桐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