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勾唇轻笑,起身缓步走至上官裕跟前,弯腰看着上官裕:“我并非你们神医谷不可。”

上官裕看着闻晏的腿,眸中尽是疑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前一段时间,还有人求到神医谷,让父亲给闻晏治腿,才多久,闻晏的腿居然好了。

闻晏凑到上官裕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仅他们两人能听见,上官裕更是惊愕,瞳孔放大盯着闻晏说:“你,你。”他居然是那日出现在神医谷的人,怎么会是他们。既然是他们,他们一定知道霜儿,对,霜儿一定在这里,一定在。

“你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闻晏抬手拍了拍上官裕的肩膀,慵懒随意道:“曾经,你是我佩服的对象,年纪轻轻医术高超,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也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好好休息吧,等着你老子拿钱赎你。”

闻宴说完,视线落在南宫傲身上,见南宫傲手里攥着一个东西,闻晏笑了笑,走至南宫傲身边,蹲下伸手抓住南宫傲的衣领,漫不经心道:“给你的人发信号?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来也是浪费银子,不如让他们回去筹银子,还能省点儿银子,不然盟主大人赔的更多。”

梧桐进屋,走至闻晏身边:“闻晏哥哥,我困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既然你困了,咱们现在就回去。”闻晏伸手拉住梧桐梧的手,眉眼带笑地看着她,朝门外走去。走到院中,吩咐金文,把人带到密室,明日若是运气好,还能捉几只小虾米。

南宫傲攥在手中的新号弹到底没发出去。对方是个用毒高手,来再多人也无用,可该怎么回去,任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欺辱不成。

南宫轻轻余光撇想南宫傲,不再言语,本以为可以出去,没想到连表哥和爹爹都捆在这里。

等闻晏和梧桐离开后,上官裕坐在一堆稻草旁,斜眼看向南宫轻轻,道:“你说你见到了霜儿,可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她好像不认识我了。”南宫轻轻坐着依靠在墙上,一脸苦楚。表哥到现在还想着邱凌霜,真是痴情,可惜对方不是自己。

南宫傲冷哼一声:“你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想想怎么出去吧。”

上官裕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缓缓睁开:“他们想要银子,咱们给他们就是,他们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拿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放了咱们,舅舅不若写封信回南宫家,让他们准备好银两,咱们就能出去。”

南宫傲想了想,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立刻喊人,说有事情要说。金文推门进来,问清情况,知道上官裕等人想明白了,笑着说:“早如此不行了,非跟我们少爷较劲儿,如今吃了大亏吧。”

“准备笔墨纸砚。”南宫傲说。金文早已备好了,让人送进来,说:“他们一人一万两,南宫盟主您是五万两,写清楚数目,交了银子,我们自然放人,不要再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你们加起来,不一定是我们少爷的对手,何况我们少爷的师父是世外高人,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你们欺辱我们少爷,一时恼怒,杀到南宫家,怕丞相大人也护不住你们。”

南宫傲当盟主多年,被人恭维谄媚,何时听过这样的话,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年轻人莫要欺人太甚。”

“你们南宫家三翻四次派人刺杀我家少爷,还说我们欺负人,到底谁欺负人。”金文蹲下,与南宫傲平视。

停顿了一会儿,起身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们南宫家欺人在先,莫怪我们以牙还牙。若是我们少爷愿意,你这盟主的位置怕不稳了,你出去后,若想要联合江湖众人打击报复的,我们少爷也不怕。会把你和丞相勾结的事公之于世,让世人都看看,他们眼中正义凌然的盟主,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靖边侯的事,虽时隔多年,但三百多条人命,南宫盟主应该不会忘记吧。对了,只要我们少爷性命不保,这些东西就会大白天下,到时候会怎么样,南宫盟主应该很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南宫傲脸色未明,眼皮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静静揣测金文的话。这些事,闻晏是如何知道的,还有什么人知道。

上官裕睁开眼睛,看向金文,又瞧一眼南宫傲。暗想:舅舅果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为何不反驳。

南宫傲急于出去,来不及细想,写好信,递给金文。

金文接住,低头仔细看了看,挑眉道:“算你识相,如果再敢耍花招,就不是拿银子赎人,这么简单了。”

南宫傲沉默不愿。金文收好信,转身出去。走到门外吩咐人好好看守,他去见少爷。

桃仙阁,闻晏正和梧桐商量南宫傲的事,听见金文的声音:“少爷,南宫傲写信了。”

闻晏看一眼梧桐,直接吩咐道:“送到南宫家去。”金文应了一声去了。等金文走了,梧桐坐在椅子上,抿一口茶道:“闻晏哥哥相信南宫傲老实?”

“这个老狐狸,老实才怪呢,这次让他有来无回。江湖被南宫家操控多年了,也该换换血了,正好斩了夏丞相的羽翼,也可以为自己报仇。”闻晏笑了笑,抬眸看着梧桐道:“桐儿会不会觉得闻晏哥哥残忍。”

“怎么会,闻晏哥哥最是心善,铲除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梧桐道。

“桐儿放心吧,南宫傲做盟主多年,坏事做尽,仇家甚多,不用咱们动手,自会有人取他的性命,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闻晏道。

他早已命金文联系了南宫傲的仇家,只要南宫傲出了青阳镇,就会死于非命,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会做人,树敌太多。

“就知闻晏哥哥有办法。”梧桐笑了笑。闻晏哥哥也算为自己报仇了,这桩心事算了了,还能折损夏丞相的羽翼,真是一箭双雕。

南宫家办事神速,次日傍晚,已筹备九万两银子,上门赎人。

碧荷苑正厅内,闻晏看着厅内的两人。

一个虎背熊腰,肥头大耳,粗布短衣打扮,双手持锤,铜铃似的眼睛瞪着闻晏,好似将闻晏吃了。

另一个面容白净,一袭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摇着,似文弱书生,含笑看着闻晏,递上银票,道:“这是闻少爷要的银子,整整九万两,不多不少。”

闻晏摆摆手。司琪上前,接过银子数了数,数目对,对闻晏点点头,又递到闻晏手中。闻晏接了直接扔在桌上,看也不看。

“人在闻少爷手中,我们自然不敢耍手段。”白面书生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闻晏。

闻晏轻笑,一面吩咐金文带人,一面和白面书生寒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又让下人上茶,等下人上茶后,道:“这是碧荷苑的茶,都尝尝,与别处不同,怕以后喝不到了。”

“谢闻少爷。”白面书生拱手,毫不客气坐在右手边椅子上,拿起茶杯抿几口,赞美一番。当剑插在胸口时,他才明白闻晏话中的含义,可惜,明上黄泉,为时已晚。

拿锤的男子似乎着急了,来回渡步,见南宫傲等人不出来,回头怒视闻晏:“拿了银子不放人,小心爷爷的锤。”

闻晏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直接打在猛汉的腿上,猛汉没察觉,单膝跪地,回头惊讶地看着闻晏:“你暗算我?”

“这是本少爷的地盘,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又要多一万两银子了。”闻晏冷言冷语道。

猛汉起身,举起手中的锤,想打闻晏,被白面书生扯住胳膊:“别忘了咱们今天的目的。”说完,给猛汉使了一个眼色,江湖报仇十年不晚,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改在屠杀碧荷苑所有人也不迟,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白面书生散发出来的杀意,闻晏很清楚,却没放在心上。

这时,金文带着上官裕等人来了。南宫傲黑衣上沾了些尘土,却不见狼狈,挺直腰杆,昂头高傲看着闻晏:“我们可以走了吗?”眸中的杀意也是毫不遮掩。

“当然可以,请便!”闻晏挑眉抬手,混不在意,转身对司琪说:“你去通知霜儿,一会儿我要检查她的剑法,让她准备一下。”

上官裕本混混沌沌地站在一旁,听见霜儿的名字,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转身看向闻晏,想问霜儿的情况,却碍于南宫家的人在,不方便开口。

金文解开南宫傲几人的绳索,口气不善道:“走吧,赶紧走,别再出现在这里。”

南宫傲冷哼一声,叫上南宫轻轻和上官裕离开,可上官裕不离开,歉意地看着南宫傲道:“舅舅,这里有位神医,我想请教他的医术,也好为丞相大人治腿。”

南宫轻轻知道上官裕在想什么,想留下找邱凌霜。她本已踏出门槛的脚步停下,站在原地,望着南宫傲喊道:“爹,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跟着表哥给丞相看腿。”

南宫傲停下转身,看一眼南宫轻轻:“你真不回去,外面太危险?”

“丞相大人的腿必须治。”南宫轻轻不着痕迹打量上官裕。

南宫傲想了想,觉得南宫轻轻说得有道理,丞相的腿不可不治,甩手道:“你们自己小心,别再给我惹出乱子来。”

南宫轻轻答应一声,看着南宫傲等人出门,走至上官裕身边,轻轻唤一声:“表哥,我留下来陪你。”

“上官裕可以留下,这里不欢迎南宫家的人。”闻晏端起茶杯抿一口,漫不经心地看着南宫轻轻,笑了笑,又说:“那日你说划伤我未婚妻的脸,这么快就忘了,本少爷却记仇,来人呢,送客。”

齐管家走至南宫轻轻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请吧,要是不走,别怪我们动粗了。”

南宫轻轻愤怒看着齐管家。话未开口,只听上官裕说:“轻轻,你去青阳镇等我,我办完了事,自然会去找你。”

“表哥?”南宫轻轻心急如焚,她不能让表哥见到邱凌霜,否则一切都完了。

上官裕板起脸,看一眼南宫轻轻道:“还不快去?”

南宫轻轻百般不愿,却无法,只能辞了出来。

正厅内,上官裕看着闻晏,欲言又止说:“那日你去神医谷,可是为了霜儿?”停顿了一会儿,艰难开口说:“她可是服用了忘情丹?”

这忘情丹是他和霜儿一起想出的方子,若是用对方的血做药引,便可彻底忘记对方,霜儿果真恨透了自己,迫不及待要忘记自己?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闻晏放下茶杯,抬眸打量上官裕一眼,道:“那日我说的是事情是真的。我们在河中救了霜儿,那时她满脸是伤,奄奄一息,若不是遇到了我们,怕是性命不保。醒来后见自己容貌被毁,又受情伤,伤心绝望、寻死觅活在所难免。如今她已服了忘情丹,不记得过去的事了。现在她是我母亲干女儿,我母亲视她为亲生。她经历了什么我不知,但霜儿没有杀人。若是像你们说的,霜儿真杀了人,为何会坠崖落水,为何会容颜尽毁?这件事还请上官少谷好好地查查,据我所知,刚才那个姑娘武功不俗,在你之上,她既然目睹一切,当时为何不阻止。真相如何,全在她身上,说不定是她见你爱霜儿,心生妒忌,才想杀霜儿,本想来个毁尸灭迹,没想到被人看见,索性杀人灭口,再来个栽赃嫁祸,多完美的计策。我都佩服那位姑娘的心机。”

上官裕愈听脸色愈加苍白,弯腰抚摸着胸口,猛地吐一口鲜血,抬头看向闻晏,眼眶通红,道:“我能否见见她?”他不该为了母亲,舍弃霜儿,他错了,后悔了,霜儿能否原谅他。

“她不认得你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只要她过得好,便足够了,不是吗?”闻晏道。

这时,院外传来霜儿的声音:“大哥,你要检查霜儿的剑法吗?我已经全部练会了。”说着,人已到闻晏身边,笑嘻嘻地看着闻晏。见闻晏面容沉静,侧脸发现厅中还有一人,脸颊一红,忙歉意道:“原来大哥在会客,霜儿先回去了。”

闻晏喊道:“等一下。”拿起桌上的银票,伸手递给霜儿。霜儿回头看着闻晏手中的银票,一头雾水:“大哥,这是做什么?”

“霜儿拿着,大哥发了一笔横财,这是给你的嫁妆银子,你自己保存吧。”闻晏道。

凌霜看了看闻晏,又瞅了瞅上官裕,始终没伸手,撅着嘴瞧着闻晏,扭扭捏捏道:“大哥,当着外人的面,您说瞎说什么呢?”

外人二字,彻底刺伤上官裕的心,忍着心中的疼痛,仰头闭眼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曾经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师兄,你看霜儿摘的草药,是不是很完整。”“师兄,霜儿长了就要嫁给师兄。师兄上哪里,霜儿就上哪里。永远跟师兄在一起。”

片刻画面一转,又是霜儿决绝的身影:“既然师兄要成亲了,霜儿只能恭喜师兄,从今以后师兄只是师兄,再也不是霜儿的心上人了,我要忘记师兄。”说完,转身离开,泪水满面。

果真,她果真忘了自己,明明站在她面前,她却只把自己当外人。上官裕感觉心脏被人插了千万把刀,痛沿着浑身的经络,一直到手指尖都是疼的。

闻晏瞥一眼上官裕,看向霜儿,笑着说:“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等你出嫁时,大哥会给你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嫁人。”

上官裕转身朝外走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闻晏果真是聪明人,字字句句诛心,杀人不见血。也好,有闻晏这个大哥疼爱,没人能欺负霜儿,也好,也好,他们不能在一起,霜儿忘记过去也好。

凌霜接过银票,侧脸见上官裕走了,皱眉带着疑惑问:“这人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太没礼貌了。”

“一个外人而已。”闻晏解释。

凌霜捏着银票,啪的一声,摔在另一只手,眉眼含笑道:“谢谢大哥的银票,我给娘送去,让娘帮我攒着。”说完,跑出门,又高兴又激动,跑得很快。

她没看准,一下撞在上官裕身上,上官裕本就失了心魂,被凌霜撞到,直接昏了过去。

见上官裕昏过去,凌霜吓坏了,唬的眼睛瞪着溜圆,心提到嗓子眼,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上官裕道:“这人,这人怎么死了?”

齐管家和司琪急忙出来,司琪蹲下,伸手摸了摸上官裕勃颈处的动脉,松了一口气:“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这人也不禁撞了,霜儿小姐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就死了,还习武之人呢,我看是个废物。”

“抬到客房去吧。”闻晏推着轮椅,来到门口,远远地瞧着上官裕惨白的脸。叹息:这人也许爱惨了霜儿,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却让霜儿受到伤害,只此一条,便不可饶恕。

凌霜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他这么弱,一碰就倒了。”

“和你没关系,回去吧。”闻晏道。

凌霜答应一声,转身跑了。下人背着上官裕,进了碧荷苑的客房。

闻晏让司琪推着,也跟进去了。等下人安置好上官裕,闻晏看着躺在床上的上官裕,虽昏迷不醒,却眉头紧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从袖口里掏出一瓶丹药,回头看向司琪道:“给他吃了吧。”

司琪接过瓷瓶,走至床边,倒出一粒药,喂给上官裕,回到闻晏身边将药瓶还给闻晏,最后退到闻晏身后。须臾,上官裕悠悠转醒,侧脸看见闻晏,挣扎着起身,拱手道了一声谢。

“不用谢,再怎么说,你也是霜儿的师兄,我不会见死不救。”闻晏将瓷瓶放回袖口里,勾唇笑了笑,说:“既然你已无碍,就好好休息,明天离开碧荷苑吧。”停顿一下,闻晏又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被人尊为神医,那日取你的血,你应该明白用途,霜儿这辈子也不会记起你了。”

上官裕双拳紧握,眼眶通红,躺回床上,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但他不会放弃霜儿,他要让霜儿重新爱上自己。

闻晏自然知道上官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点破,回头对司琪道:“咱们走吧,让上官谷主好好休息。”

司琪推着闻晏,刚走到碧荷苑,梧桐带着喜鹊和飞鸾,从里面迎出来,显然来了一会儿。

闻晏未来得及开口,梧桐走至闻晏身后,推着闻晏问:“听说,霜儿的师兄病倒了?”怕是心病吧。

“他比咱们想象中的爱霜儿,可惜,上官夫人不会同意他与霜儿在一起。”闻晏任由梧桐推着,靠在椅背上道。

“我最讨厌棒打鸳鸯的人。”梧桐嘀咕一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有情人为何不能终成眷属?”

闻晏伸手绕到后面,抓住梧桐的手,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梧桐脸一红,左右看了看,见司琪、喜鹊和梧桐早已退出去,笑着说:“闻晏哥哥说的也是,不过,我希望霜儿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说着,梧桐推着闻晏,已来到屋内。闻晏起身,走至梧桐身边,拉着梧桐的手,笑着说:“走,带你看样东西。”

梧桐好奇,问:“什么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闻晏拉着梧桐,朝书房走去。两人来到书房,闻晏神秘一笑:“不想知道是什么?”

“马上就要知道了,不是吗?”梧桐笑了笑。

“也是。”闻晏走至书架旁,书架上全是书,其中七本书,看似跟其余的一样,仔细看,却又有些不同。梧桐走过去摸了摸,惊讶道:“竟然是木头雕刻的,好精致。”

“不光精致呢。”闻晏说着,按照设定好的步骤,上下左右按了一通,看似毫无章法,却蕴含玄机,等闻晏停手,只见书架竟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移动,露出一条一人多宽的缝隙。梧桐朝里看去,是间密室。

闻晏拉着梧桐的手,笑着说:“走,进去看看,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打开密室,七本书的顺序不能乱,若是乱了,不仅打不开密室的门,还会触动机关。来个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梧桐拾级而下,跟在闻晏身后,越走往里走越宽阔,左右环顾,心惊问:“闻晏哥哥,你什么时候建造的密室,我怎么不知道?”上一世是没有这密室的。

“这一世,咱们走的是荆棘丛生的路,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早早命人建了这密室,密室的一头连着我的书房,另一端是上林村的一个废旧的院子,院子我已命人修缮,找人好好看顾,一旦有威胁,咱们全部进村子。到了村子,咱们暂时安全,除非他们屠村。”闻晏紧紧拉着梧桐的手。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条密道很快排上了用场,碧荷苑也付之一炬了。就连上林村和下林村,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