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动不动,身上还流着血,也不知道他此时的状况。

“你个人类好歹在意下自己的同类啊,到底谁才是人类!”斑咆哮道。

坂田银时纠结地揉了下头发,上前摸上男人的脖颈,温热的,人还活着。

斑和坂田银时齐齐松了口气,“先把他搬到一块地方去吧,夜天露宿也挺冷的。”

坂田银时找到一处废弃的屋子把人放进去,借着月光给他检查伤口,伤口不在危害之处,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流血量比较多。

坂田银时撕下男人的衣服,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下。花了一会儿功夫,血总算止住了。

斑满脸嫌弃,“你小子早点睡吧,这么破的地方。”

斑发挥起他最大的作用,坂田银时枕在他的毛上,温暖的热源仿佛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一夜无梦。

雀鸟落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坂田银时被吵醒,头顶的卷毛混合了白色的狗毛,控诉道:“知不知道你们扰民了!”

看见坂田银时和几只鸟计较起来,斑翻起白眼:“你还真是没事可做。”多半是闲的。

“唔。”昏迷的男人捂着伤口睁开眼,“我在哪?你是谁?”男人是看不见斑的,这句话显而易见是冲着坂田银时问去的。

坂田银时清理完头发上的狗毛,“集市外的一处破房子,昨天晚上偶然碰到你,就先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男人慢慢地点了点头,他的后脑肿了个包,泛着疼意,他不太记得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脑海内只有零零星星的记忆,他似乎是遇到了危险。

屋子内没有人活动的生活气息,整个房间破旧不堪且布满灰尘,想来是眼前的人临时带他来的。

“我叫源外庆西郎,感谢你的搭救,请问怎么称呼阁下?”源外庆西郎礼貌性问道。

源外的姓氏吸引了坂田银时的注意,不过这又不是特殊的名字,“坂田银时,不用客气。”要没有斑的提醒,他其实昨天就彻底忘掉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怎么会?坂田先生您救了我的命。”源外庆西郎坚定道。他的家训是收到他人的恩惠就要以十份偿还,以此来督促自己的进步,不再需要依靠别人的帮助。

坂田银时笑了笑:“不用这么感谢我,只是顺手而已。啊,如果你是担心我身上的伤,那大可不必。银酱虽然穷了点,但自己修养这些伤完全没有事情。”

斑被坂田银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呆了,坂田银时受伤了?又是伤哪了?他作为目击者丝毫不知情呐!另外这人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试图敲/诈的意思,傻子才会上当!

听闻坂田银时为了救自己受伤,源外庆西郎紧张道:“坂田先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帮忙的。”

成年人的客套话完毕,坂田银时不是会客气的主,开始思考起他的未来二十年的幸福。

以为坂田银时是想拒绝自己,源外庆西郎紧接着道:“我老爹常说我的技术不太成熟,但是坂田先生如果想要制造一些什么零件的话,我会尽力打造的。”

时代正在进步,大街上出现了一系列新奇的物品,例如列车和汽车这类。经济上是另一方面,源外庆西郎还是个年轻人,他的能力暂且不足却爱好创新,哪怕家中的老爹对他有诸多不满,但从未否认过他的才能。

坂田银时眼睛亮起,他想找的爱车银制造者自己送上门了,不愧是名字里有个源外的。

汽车在富人间普及,形成了一种时尚的潮流,大多数的改造是在其外形上。

源外庆西郎听到坂田银时的设想,先是诧异:“坂田先生你这个想法很新奇。”制造坂田银时所说的摩托车,成本要较比大型汽车低,只是关于零件的开发存在诸多困难。

摩托车的概念夺走了源外庆西郎的所有心神,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去研究室琢磨。

“非常抱歉,坂田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摩托车,可以的话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我爹会很欢迎你的。”源外庆西郎道,老爹和他同样都是发明狂,一定会感兴趣的。

坂田银时和斑对视一眼,“嗯,好。”

源外庆西郎的家地理很偏,想来是因为发明家潜在扰民的本质,倒和源外老爹一个样。

“老爹。”源外庆西郎带着坂田银时来到研究室。

源外雄志捶打着铁器,精神专注到连自己儿子的靠近也没发现。

坂田银时算是明白了那个非人之物是怎么盯上这家人的,一个失踪了没人找,剩下的一个压根不知道自己儿子失踪。

源外雄志擦着脸上的汗水,他从源外庆西郎口中听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儿子的恩情是一回事,他对坂田银时所说的摩托车也万分在意。

为了爱车银的再世,坂田银时知无不言,话说这个时代的科技到底落伍成什么样了?!

打造坂田银时的爱车银不是简单的活,源外父子俩争相讨论了一日才给出坂田银时一个结果。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坂田银时想要拿到成品,需要给他们半年的时间。

坂田银时挠了挠头,“……谢谢。”听到半年这个数字,坂田银时终于良心发现。

离开源外家,坂田银时嘴上咬着一根草梗,纠结着要不要回去向黑死牟的黑/势/力低头。

“啊!臭流氓你别过来。”

“小姑娘你别跑啊,大叔真的只是想单纯请你喝杯酒。”

刚靠近集市,坂田银时便听到某人熟稔的声音。朝着声源的方向过去,坂田银时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骚扰良家妇女的信乐。

斑的目光饱含着鄙视,“真丢妖怪的脸面。”在他的慧眼金睛下,一眼看穿了信乐妖怪的身份。

见识过斑贪杯发狂的坂田银时嘴角一抽,就是这群妖怪这副德行,害得他一点都不觉得妖怪害怕,斑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银时!”瞧见不远处站着的坂田银时,信乐松开纠缠姑娘的手。

众人的目光纷纷传来,坂田银时毫不留恋地转身,他不认识这个丢脸的妖怪,他单方面结束了他们的友情。

信乐追了上来,“银时,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走了?我一直都在找你。”他从鲤夏那里得知了坂田银时存活的消息,本想出来找他,只是恰好一时迷失在人生的道路口。

坂田银时幽幽地挖起鼻孔,这个当街调戏人家小姑娘的人好意思说一直在找他,感受到彼此间脆弱的友情,“你以为银酱会相信吗?”

“呃。”信乐难以为颜,“这不是突然想去喝一杯。”

坂田银时不打算轻易放过信乐:“啊碎了,彻底碎成渣了,再也粘不起来了。哎,是银酱自作多情了,现在衣不裹体,每天吃着残羹冷饭也是活该。”

信乐更加心虚:“你别这么想,是叔不好。”

天地为家是真的,只是衣不裹体残羹冷饭的形容,斑出声道:“昨晚上你不是还吃了一整只老母鸡和它下了的三个鸡蛋。”

坂田银时和信乐:“……………”

“往事不要再追究。”坂田银时先开口道。

信乐接话道:“对,让往事随风而去吧。”

斑眯起眼睛,这两个人成为一路朋友,绝对不是偶然。

信乐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想请坂田银时吃一顿。可是之前喝酒的开销太大,浑身上下仅剩下五百円。

“……钱呢?”坂田银时道。

信乐心情沉重地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膀,“放心,叔不会让你饿着的,大叔有办法。”

坂田银时刚想说他自己身上有一点钱,自信满满的信乐就拉着他来到了赌马场。

这就是信乐说得办法?变成人形的斑心情复杂,虽然他不是人类,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赌/马是作为坂田银时废柴人生中热衷的一件事之一,与信乐沉默互看对方一眼,各自从怀中拿出最后的家底。

一小时后,信乐背着失去信念的坂田银时出来,坂田银时惨白着脸,信乐的手气比他还差。

“别怕,叔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斑翻起白眼,他觉得这两个废人除了去典当铺,别无他法。

银仙辛勤地打扫着庭院的落叶,尽力无视隔壁邻居那飞来的苍蝇和飞虫。

“啊,忍不下去了。”银仙气冲冲地通过被打通的墙壁,手中的扫帚清理起堆积的垃圾。

信乐和坂田银时来得正好,坂田银时远远地望见一个苗条的长发身影,“喂,你没说你的邻居是个美人呀?”

信乐喝了口酒,惆怅道:“别多想,那是个男人。”像他们这样的妖怪是可以变男变女,但银仙那家伙说什么都不肯在他面前变成女人。

听到说话声,银仙转过身,单手插腰抱怨道:“你终于回来了,快把你院子打扫干净,虫子全飞我那去了。”

坂田银时扣上信乐的肩膀,道:“还是贤妻良母型的。”

“那有什么用?依旧是个男人。”执念超强的信乐苦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