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两三日,坂田银时总算和黑死牟的聊天变多了。
黑死牟很安静,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气势太强,说不定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晚上有时会像童磨一样消失不见,不过多管闲事也是要分对象的,坂田银时只乖乖待在他的房间,翻着他白天去街道上买的报纸。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黑死牟松了口,给还在坚持的坂田银时简单讲解了下呼吸法的运用,只是依旧不教导坂田银时月之呼吸。
坂田银时毫无意见,因为他真的很怕月之呼吸会给他带来什么巨大的精神毁灭。
呼吸法的运用开拓了坂田银时的视野,哪怕黑死牟没有讲得太深,坂田银时还是自己领悟到什么,偶尔会花一些时间去琢磨。
黑死牟对坂田银时的进步没有惊讶,普通的天才是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生物。
“啊。”坂田银时咬着饭团,心中开始抱怨。这几天阴雨绵绵,害得他的被子里都有股霉味。
黑死牟不被恶劣的天气影响,雨水打湿了黑色的高马尾上。
坂田银时打了个喷嚏,“漂亮的小哥哥呦,雨中漫步容易感冒。”众所周知,笨蛋是不会感冒的,黑死牟看上去不像那一类的。
“我已不是凡人之躯。”待久了,黑死牟也便认真回道。
坂田银时懵圈地用食指扣起了耳朵,有一个爱幻想的上司,这些个下属里还有几个正常人,他该意识到这个问题才对。
抗击能力变强的坂田银时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跑进屋内找到一把伞,然后把伞丢给了还没走远的黑死牟。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让小孩操心。”坂田银时埋汰。
黑死牟恪守礼仪,撑开坂田银时给的伞,问起坂田银时的需求:“想要什么?”
坂田银时掰了掰手指头,“最新一期的报纸还没看,对了,草莓大福别忘了。”外面下着大雨,坂田银时正好懒得自己出门。
黑死牟迟疑了下,“……嗯。”
坂田银时听着雨声,或许是一个人的缘故,坂田银时放空脑袋,数着眼前滴落的水珠数目。
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传到鼻中,肚子率先叫起,坂田银时收回无聊数水珠的想法,他的胃提前想起他的草莓大福。
拢了拢衣服领口,坂田银时靠着柱子闭上眼休憩一阵。
黑死牟买回了坂田银时想要的东西,只是瞧见坂田银时睡得香甜,便把东西放在他的腿边悄然而去。
坂田银时砸吧了下嘴,他好像闻到了草莓大福的香味。身为一个重度甜食控,是不可能错闻的,坂田银时迅速睁开眼。
右手碰到装甜点的纸袋,坂田银时幸福地笑了起来。
在黑死牟身边待得越久,坂田银时学习到的地方便越多。立身于世,拥有实力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更能保护重要的人,这也是坂田银时虽不耐鬼舞辻无惨的催促,却依旧锻炼自己的原因。
坂田银时挑着街上的护发素,本来他是没有这样的困扰,但自从遇到了童磨,坂田银时开始在意起他这点希望的火苗。
黑死牟偶尔碰到过坂田银时护理头发的画面,三双眼睛除了一开始发疼了会儿,后面渐渐也习惯了。
练习呼吸法并非难事,哪怕再努力,一个人的成功依然取决于天赋,因此同样不是简单的行为。
黑死牟看见了坂田银时的天赋,他的月之呼吸并不适合对方。
除了锻炼,黑死牟平时都是一个鬼待在房间,不会主动去管教坂田银时,但坂田银时去寻他问话,还是会礼仪性回答,搞得坂田银时快以为黑死牟是个豪门大少爷。嗯,比童磨还穷,一定是他想多了。
天气变冷,黑死牟不怕寒意,不代表坂田银时也是。肩膀上穿了件羽织,坂田银时躺进暖和的被炉内,手上另外剥着瓣橘子,悠哉惬意的态度和黑死牟严谨自持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坂田银时望向外面飘起的白雪,“哎呀,想吃冰激凌。”冬天什么的,吃一顿冰激凌的痛快可是不一样的。
黑死牟没有回话,坂田银时把下巴搭上桌子,幽怨道:“太闲了。”
“练剑。”坂田银时弱成这样,黑死牟都没有与之动手的想法。
坂田银时切了声,“我还不如去花街过忘年会。”黑死牟是个没生活情/趣的,他在这连个圣诞节都过不到。要知道以他现在小孩的身份,这些大人应该交出他们的私房钱。
黑死牟起身俯视,他不屑做无意义的行为。他丢弃了人类的身份,也意味着抛弃了人类层面的生活。
“我知道了,别这么看着银酱,小孩子渴望一下压岁钱怎么了!”坂田银时差点喊出哭腔,他太命苦了,委婉要个压岁钱还要被恐吓。
黑死牟没有受到影响,冷酷无情地走出房间。
坂田银时闹下半片橘子,思索起如同度过这个冬天。万事屋还在时,他嘴上说着嫌弃神乐和志村新八,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两个都是他的家人。身边有着家人的陪伴,他没多大的不满。
鬼舞辻无惨说不管坂田银时,真就没有再来找过。坂田银时乐得自在,索性当龙卷风刮走了他那个便宜爹。
月之呼吸学不到,坂田银时直接自己发明了新的呼吸法,取名糖之呼吸。
黑死牟听到的时候,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其实在糖之呼吸的名字定好前,坂田银时为他独特的呼吸法纠结了好一阵子,当然全是各种奇葩的称号,甚至跑去骚扰黑死牟。
黑死牟被烦地生厌,直接有几天没有回去。
除此之外,坂田银时不会缠着黑死牟切磋,黑死牟的实力在他之上,这个是显而易见的结果。要说黑死牟打伤他倒是小事,断手断脚就未免太可怕了,这人看着便知道是不放水的。
“黑死牟,家里米不够了。”在黑死牟的宅子中混了两年米虫日子,坂田银时瞬间暴露了他的本性。
坂田银时不是傻子,他知道黑死牟不好惹。这人等级观念极重,没有常人的宽容和留情,要是惹怒了黑死牟,他的小命肯定要交待下来。
总体来说,坂田银时还是很惜命的。只是混熟了,本就潇洒随性的坂田银时放开了本性的禁锢。
黑死牟一脸冷淡,家里唯一需要吃饭的是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泪眼汪汪,戏精发作:“你是要饿死我和孩子对不对!”
黑死牟不想理会坂田银时的‘冷笑话’,“自己买去。”
惨遭拒绝的坂田银时气哄哄地收拾起行李,找到黑死牟说道:“别拦着我,银酱我要回家去了。喂,几天都不回来的那种。”
见坂田银时要走,黑死牟抬起眼道:“慢走不送。”
黑死牟并不在意坂田银时的生死问题,他没在第一天处置了坂田银时,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
还等着被挽留的坂田银时:“…………”
这个男人是不是不太懂客套话这种东西吗?!
学有所成,又被黑死牟赶出家门的坂田银时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回花街一趟,认识的友人可能不在那了,但还藏着他的一部分家底。
至于童磨的万世极乐教,坂田银时不着急,他先把头发养养好。
坂田银时哼着调子,越唱越觉得悲伤。
‘神乐酱、新八基,不要忘了银酱啊。’
花街繁荣,女人和男人的笑声入耳。坂田银时一进到花街内,就遇到几个姑娘的媚眼。
前不久还是其中一员的坂田银时愉快地与之攀谈,“你有听说一位叫璎姬的花魁吗?”
“璎姬?”服装鲜艳的女人回忆起来,“哦,那个两年半前死在火灾的花魁?”当初火灾的事闹得轰轰烈烈,死的可是一位艳冠群芳的菊池屋当家花魁。据说知道璎姬死讯后,有不少贵人落泪。
坂田银时瞪圆眼睛,惊呼:“死了?”他明明那天见到的是活着的堕姬,怎么就死在火灾中了?
“小弟弟,你怎么提起那个女人?”女人调戏道,两年前的坂田银时还是个小孩子,不像能来花街玩的。
坂田银时打了马虎眼过去,想着先去菊池屋打探下情况。
坂田银时走进多年未见的菊池屋,屋内的灯光微弱。没了当家花魁的菊池屋生意一落千丈,抛开屋子的修缮费,大多奔着璎姬而来的客人纷纷转头别家,花街从不缺美人。
吉良看清坂田银时的脸,忽然感受一丝眼熟,只是坂田银时穿着得体,吉良压下觉得人熟悉的感觉,答道:“那个丫头我记得是去了时任屋。”秃时常会陪着新造出去,被客人暗中看上的事并不少见。
菊池屋无法再承受店内过多的游/女,吉良只能把几个女孩辗转卖给了其他店,包括之前照顾坂田银时的美织。
“谢谢。”除了堕姬,美织是坂田银时在花街唯一熟稔的对象,才特意来问踪迹。
坂田银时待在花街的时间并没有多长,问了路人,坂田银时终于找对了时任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