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连卿低头轻笑,他懂了,“你说不重要略过便是。”

白乔咬了下腮帮子,他这话说的到像自己在无理取闹。

抬眸间,从花后绕出一个红衣艳艳的妩媚女修,熟悉的高开叉长裙,袒露大半的胸.乳随她走动轻颤,瞧见白乔等人,那双美眸微弯,“真巧。”

媚心阁秋灵素,当年灵台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

白乔勾了下嘴角,看向聂连卿,果见他眉间起了褶子,美人示好他直接无视,拉着白乔的袖子去到罹决身边。

秋灵素眸光流转,当日秘境中她遭受的屈辱始终未忘,如今能在此处遇上,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对方人数多了些,不适宜直接撕破脸皮,秋灵素噙着笑款款走来。

“原来是万象仙门的师兄,几位想必也是为着剑仙传承一事出山,不知灵素是否有幸与诸位同行?”

罹决看了她几眼,目光在她腰间悬挂的花枝上停留片刻,其余几人尽皆看他,全无开口的意思。

“想跟便跟着,若路遇意外自求多福。”罹决随意道,万象仙门的修士被他祸祸大半,一路行来正觉单调,秋灵素找上门来,他自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乐子。

罹决摸着自己的下巴,此女相貌出众,装扮又如此风流多情,偏又元阴未失,传闻中媚心阁女修惯以双修增进修为,难不成传言有误?

他早就对此门派的功法好奇,若有机会未尝不可一试,正巧身边便有两个血气方刚的师弟……

他眼神虽隐晦却含了些许恶意,聂连卿不动声色的往白乔身侧靠了靠,长睫垂下遮了他眼中情绪。

厉长青不明所以的与罹决对视一眼,心头有些发毛,灵蕴峰的罹决是个疯子这是宗门中弟子心照不宣的事实,自家师傅都能当作试验品,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他脚后跟在地上蹭了蹭,下意识也往白乔身边挪。

还未近身就被聂连卿自然的拨开,我的。

秋灵素掩唇轻笑,万象仙门的人真有意思。

白乔本打算去无极山将另外半块玉简取来,身边多了个秋灵素,行事便不再如最初那般肆意。

三师兄性子诡异难测,他不会无缘无故让陌生人一起上路,既然邀了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是夜

天上星子闪烁,一弯月牙挂在半空,白乔倚靠在树旁,看着黑沉沉的来路,眯起的眼神隐约窥见林中一双带着绿光的眼睛。

聂连卿就坐在她身旁,手中把玩着女娲石,白乔扯了扯他衣裳下摆,向他指了指远处,“像是狼。”

他指尖凝着淡淡的荧光,光芒倏忽飞向林中,低沉的哀嚎声乍然响起,片刻后它似是恐惧来人,又悄悄遁走,聂连卿眼中显出几分困惑,“奇怪。”

白乔低声与他说道,“许是误入此地,以为我们是普通凡人。”

“也许吧。”它逃离的太快,到像是来试探一般,未曾开启灵智的妖兽有此行为那便只能是被人驱使。

聂连卿突然拉过白乔的手,手指轻轻在她掌心描摹着什么,白乔朝他斜了一眼,就算顾忌身边的人他也能以神识传音,非要用这么亲密的动作分明为了故意亲近她。

他划拉的几个字提到无极山,白乔点头。

‘三师兄心中自有成算,玉简之事却也不宜耽搁,不如分头行动。’

白乔故意挠了下他的掌心,‘你便怕秋灵素至此?’

哪里是怕,比起数人通行,他想要的无非是二人独处。

聂连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侧头避开她调侃的视线,他以前因为被女人算计太多,故此不愿亲近异性,如今遇上白乔,却总觉得她缺根筋,他表现的已经明显到昭然若揭,她却始终能装的若无其事,甚至在他想要靠近时却又下意识的避开,使得他也惶恐于将心意摆在明面上。

掌中柔荑软滑无骨,纤长的手指握住只有小小一团,聂连卿失笑,也或许她早便猜出自己想法,过往种种,她看自己时眼中同样有光。

他们如今更像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却又没直言将关系坐实,像极了恋爱时的暧昧期。

白乔抽了抽手指,没有抽出来,看着聂连卿光洁的下颌骨她低头笑了笑。

不远处的厉长青将眼睛掀开一条缝,暗自咂舌半晌,这俩人要真的是兄妹,就惩罚他种一辈子地,夜风寒凉,他揣着袖子笑弯了腰。

秋灵素摆了打坐的姿势,脑中却还在思量着如何报仇,聂连卿修为涨的太快,她往日魅惑众生的皮相在这几人面前却是全无发挥的余地。

如此厚着脸皮跟了几日,罹决等人对她依旧不冷不淡,秋灵素明面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只是潜意识却觉得对方对于仙府的事知之更深。

流传出来的消息多是真假掺半,做不得数,这几人行事路数却像是知道底细的。

为着心头没有依据的猜测,她才没有与他们分别,秋灵素将裙摆撩了撩,白皙光滑的大腿在月夜下好似能发光,这世间男子岂有不贪花好色的。

纤长手指略过腰间花枝,秋灵素笑意渐深。

罹决摩挲着花种,微微闭上眼睛,若当真是连理枝,他此行却是不虚了。

如此月夜,众人全不若面上这般平和,百转千回的念头被夜色掩映不露分毫。

林中突然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侧首去看,却是连身边的人都无法看清,聂连卿心神微动,手中的手欲要抽离,他微微收紧,“别动。”

耳边的女音娇滴滴的笑着往他怀里倚靠,“我还以为聂师兄当真对我无动于衷呢。”手中绵软的触感依旧,却像是突然换了个人。

“秋灵素!”

聂连卿猛地将她甩开,刚要起身却觉眼前发黑,体内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他踉跄着往旁边倒去,散发着香气的女体不计前嫌的托着他一侧腰身。

“聂师兄好生粗蛮,是奴家不够美吗,便是被我扶一把都如此抗拒?”秋灵素故意探手去揽他腰身,指尖温热,原是聂连卿搭在她手背上。

秋灵素笑的越发妩媚,“原来聂师兄喜欢……咝,你发什么疯?!”被反折的手指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秋灵素连忙后撤,任由聂连卿失去依靠瘫坐在地上。

她摸着被折断的手指气的胸脯乱颤,她从未见过如此心肠冷硬的男修,贴身示好被拒便罢,他竟毫无风度直接伤人。

她故意以秘药将人拉入自己编制的梦境,本是思量着没有外人打扰,她款款小意定能让他软了心肝,谁料他出手如此干脆。

到是她想岔了,灵台秘境中他便满心满眼只有他妹妹,她怎会以为换个环境这人便能对自己倾心。

秋灵素猛地使力将手指掰正,冷笑着抱胸看他,“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她压低身子,纤纤玉指正要挑起他的下巴。

聂连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舔了下腮帮子,“我既打女人也能喷你一脸口水。”

秋灵素手指僵在那,暗自咬了咬牙根,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飞,“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聂连卿没有看她,挪动着乏力的身体靠在树身上,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却累的气喘吁吁,他眯着眼睛看天,天上云朵像是画上去一般,半晌没有挪动一毫。

一直系在腰间的传音螺不见踪影,聂连卿动了动手指,身上无一丝灵气涌动,他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

虽说是梦境,实际上却只是他一抹神识被拉出体外,她在这个空间内并不能真的伤害到聂连卿,除非他心甘情愿为自己而死。

秋林素摸着自己的脸,既然皮相于他无用,那便攻心。

她将血滴在花枝上,口中喃喃念着晦涩难懂的语言,花枝变作红线入她体内,另一端蜿蜒着缠到聂连卿指上,他似有所觉,睫毛轻颤。

秋灵素朝他笑的妩媚多情,“聂哥哥,你怎么了?”

“白乔……”

秋林素微怔,连理枝中延伸来的红线皆是风月情爱,他们不是兄妹吗?

空间的另一端。

阳光从树叶枝杈间照射下来,白乔被光线晃的眼睛花。

抬手时才恍觉手指还被聂连卿攥在手中。

厉长青调侃的笑笑,“啧,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白乔将手抽出来使劲甩了甩,阳光洒在他侧脸,浅金色的光晕下那张脸当真好看的不似凡人,白乔有些诧异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以他的警觉性,不会睡得这么酣然。

“聂连卿?”

“哥哥?”

聂连卿睡美人一般,清浅的呼吸微不可闻,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罹决看了眼四周,秋灵素早没了踪迹,“那女人离开了。”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在他指肚上显现,片刻后又消失无踪。

白乔:“这是什么?”

“连理枝。”

罹决:“连理枝以情爱为食,能迷惑人的心神,红线一连,末端那人去看施术之人便是心中挚爱,与凡间话本中的情蛊相似,时日长了,聂连卿便会如同对方的傀儡,任其作为。”

他早便猜出秋林素腰间悬挂之物殊异却为着自己的打算没有直接拆穿,如今事情不可控制,罹决难得烦躁。

“我们将他唤醒不就行了。”

罹决摇头,“不可,只能他自己醒来,连理枝这等惑心之物能让人食髓入骨,外界的刺.激只会让他对施术者更加迷恋。”

白乔从他手指上拂过,各种复杂的想法在脑中飘过,天道还真是对他爱的深沉,即便他们彼此都知道这里只是书中的世界,原先设定的后宫依旧会络绎不绝的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