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连卿稳住情绪,冷静说道,“我在所谓的下六峰,距你数里远,你若现下有可躲藏之地暂且藏起来,若敌不过便直接束手就擒少吃些苦头。”

山石崩裂的声音猛地响起,白乔驭着灵气向后跳开,顾不得与聂连卿说话,一心应付突然出现的之瑶。

坤长老抱臂站在一侧,阿寻窝在山缝里倦怠的打着哈欠,完全无视眼前的战场。

“少门主这是何意,你我并无恩怨,你为何下此狠手。”妖丹化型并非只有容貌相像,还可自动伪装成假扮之人的气息,便是熟人也看不出端倪,白乔自认之瑶察觉不出她与真身的区别,继续顶着那张脸虚与委蛇。

之瑶冷笑着朝她攻去,“到此刻还在装腔作势,你是不是用那个抓来的女修蛊惑了言玉哥哥,他以前从不会主动与我亲近,如今竟为了一个炉鼎拉下脸面,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要让她神魂俱灭。”

白乔不敢拼尽全力与她对抗,坤长老修为深不可测,现下他虽没出手,说不定眼见少门主落了下风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白乔只能干咳着防守,“少门主着实冤枉我了,你说什么女修我根本不知晓怎么回事。”

“咳咳……坤长老可为我作证,我在门下独设的商铺后院与人激战,对方仗着人数便利重伤于我,我废了好些力气才成功逃离,这中间相隔时间不长,我哪有功夫处置女修。”

坤长老盯着她仔细打量,突然欺身飞来,五指并爪将他从之瑶的攻势下拎出来,浑厚的神识力量扫描似的将她看个透彻,竟然真的是那个老道无疑,只修士的灵觉却告诉他此人不若表面看上去简单。

身上没看到伤,只是骤降的修为却做不得假,他兴许真是败于精英弟子手中。

坤长老松手将人丢到一旁,目光落在一直立在侧旁的言玉身上。

“你想干什么?”之瑶维护的将人挡在身后,“言玉哥哥的修为被父亲封了,他现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可能破了束缚女修行为的符篆。”

房内摆设遭之瑶毁了大半,若非屋外门柱上留了他的印记,几乎无可辨认那里可比拟婚房的华丽。

坤长老:“他的确办不到,少门主被男色所迷,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可不一定把持的住。”

“胡说!我一心与言玉哥哥厮守,怎会容许别的女人横插一脚,人丢了,是你自己不够精心,少胡乱攀扯。”

“事实如何,一问便知。”坤长老步步紧逼,他已知晓白乔乃是单一水灵根,如此绝顶资质,倘若寻到好买主,以此换来的资源兴许能让他进阶元婴。

好不容易把自己从他们的怀疑中剥离出来,彩虹那个傻鸟却一直期期艾艾的往她身边靠近,白乔朝它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撇出来。

彩虹看不懂她的暗示,好歹还记着不在陌生人面前显出自己的特殊,蹲在白乔身边,与她一起围观内讧。

白乔顶着那张老脸抹了一把虚汗,极力与彩虹保持距离。

“范之瑶!”原是她耐不住坤长老的威胁,直接对其攻击,他一时不查,额角被锋利的法器划出一道血痕。

坤长老神色阴冷,“你既如此冥顽不灵,我便替门主教你些做人的道理,省得你不知调高地厚!”

“你敢,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

言玉被挡在身后,只能看见她高竖的发尾,黑色的发丝被罡风吹拂着落在他肩上,言玉抬手将头发掸开,平滑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把之瑶拉开,他轻声道,“事情本就与我无关,由他问便是。”

之瑶昂着下巴冷笑,“他若好言相劝我便也忍了他的冲撞,以为自己是门内长老,就打着父亲的名义教训我,他配吗?!”

“我今日偏偏不让,你能耐我何。”之瑶双手环胸,输修为却不输气势。

彩虹小心用翅膀在白乔后背戳了戳,抬着爪子指了指朝崖底延展出的羊肠山道,白乔摇头,又不是普通人,再静悄悄也会察觉。

坤长老也不动手,只以神识压人,结丹后期的修为迫着范之瑶低头,“呵,少门主最好一直强硬下去,免得堕了门主的威名。”

“……卑鄙。”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五脏六腑挤压的似要炸开,血涌到喉咙又被她咽回去,唇瓣被咬破显出一片鲜红。

她扛下所有的威压,站在她身旁的言玉神色有些怔愣,眼神落在虚空不知思绪飘向何处。

白乔清了清喉咙,捏着嗓子说道,“何必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修伤了和气,这里峭壁嶙峋,稍不留神便陷入阵法中,那人便是逃了也离不远,咱们不若赶紧去寻,等将人找回来,再拷问其中猫腻也不迟。”

坤长老气势稍松,瞧着她软了身子被言玉揽在怀里方才甩袖退开。

“稍后再与你理论。”

正当白乔觉着自己终于可以趁机溜走时,一道黑影突然怪笑着朝白乔逼近,她尚未来得及躲避,颈上多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是有两个冯道人,先前身边还是个面容俊朗的男子,如今这突然多出的怪鸟你作何解释。”

此处禁止内斗,他本想趁冯道长外出之际夺他秘法,又思量他阴私手段甚多,自己不一定能得手,尾随了一段时间后他又觉着门主的法器不可能如此轻易被破,遂绕了一段路,废去一张神行符赶在他们前面,哪知又看到冯道长狼狈模样。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乔心神紧绷,黑影出现的太突兀,话语间直接挑明了冯道长身份存疑,她一时不知如何狡辩。

转身欲走的坤长老复又回转身,“什么两个冯道长?”

“哈哈,原来不止我一人被骗,我是不知哪个真哪个假,其中一人必然做了高明的伪装,才会让你我二人都难以分辨。”

白乔一脚将彩虹踢落悬崖。

“主人!?”

“怕什么,你那翅膀是长来好看的不成,自己飞!”

身形挪移间,脖颈被利刃划破,危急时刻也顾不得这点皮肉疼痛,白乔随之扔了一把符篆和铁球,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立刻御剑离开,甫一接触飘渺的云雾,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身体瞬间被麻痹。

“要凉……”白乔身体平展着身不由己的朝崖底坠去,在她身下的彩虹无惧烟雾,那双翅膀扇动起来却无力的很,只能眨巴着绿豆眼往下掉。

阿寻抹了一把口水,又露出那种惋惜的表情,既然决定要跳,怎地不按照他先前说的来,死之前满足一下他的口腹之欲也不算浪费,反正吐着吐着他也习惯了。

模样瞬间转换,瘦骨嶙峋的形态全无饕餮的凶恶震慑,呲了呲尖齿他追着白乔而去。

罡风划过脸带着刺痛,白乔只能闭目听天由命。

符篆爆炸时产生的巨响又引来数道飞速而来的身影,惹了这许多人,摔死也比落入这些人手里做炉鼎强。

电光火石间,一道仿似人手的柔风从她腰下迤逦而过,膝弯处也多出一道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她向上方飞去。

身上传来熟悉的感觉,白乔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慢慢睁开眼睛,飘渺的雾气中似乎显出那人俊美无俦的脸来,“聂连卿……”心安了片刻,白乔又紧张起来,光是一个坤长老,便远非聂连卿能敌,她不想对方因为自己陷入危险。

“区区筑基女修,竟敢耍弄我!”坤长老目光透着嗜血的冷光,如此不服调.教,杀了也罢。

聂连卿自收到白乔的消息,便迅速循着风中传来的气息极速飞来,等他赶来只看见白乔颈间洒出的血渍,人已轻飘飘落了崖,那瞬间他几乎肝胆俱裂。

所有灵气都涌出护在白乔身边,原本热情游说他的冯道长有些懵逼的看着被符篆炸出无数坑洞的山壁,“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此混乱的场景,身处其中很容易被误伤,范之瑶怕言玉受伤,也顾不得追究之前的事,护着他朝山下遁去。

言玉除了无奈叹气,毫无修为的他竟是什么也做不到。

拨开云雾,白乔方才看到聂连卿失了镇定的模样,他看见自己时眼中的惊喜与担忧让白乔心头温热的像是要化了。

见他欲往自己身边飞,她连忙阻止,“别过来,这些云雾不对劲!”

坤长老的攻击被那股柔韧的风拂开,他看了一眼朝此飞来的聂连卿,“到是有些本事,冯道长伤在你手里不亏。”

“年轻人轻狂些是好事,但是这般自大不将前辈放在眼里却是该死。”舍了周身修为去救自己的小情人,如此郎情妾意多年未曾见过了,看的他只想立时将这情谊毁了去。

聂连卿安抚的朝她笑笑,“别怕,没事的。”

白乔眉眼略弯,他伸开的双臂几欲将自己抱到怀里时,黑色的雾气从坤长老袖中飞出,“小心!”她努力控制身体抬起,环着聂连卿的身子与他调转,黑雾内仿佛藏匿了无数钢针,扎入皮肉骨缝时她险些疼晕过去。

“白乔!”聂连卿目呲欲裂,灵气从她筛子似的身体内逸散,伪装出的模样换成一张精致悦目的脸孔,白乔扯了扯嘴角,“是不是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能一眼认出……咳咳……什么兄妹情深,我们从来都不是。”

血沫从她嘴角淌下,浸润了浅色的衣衫,聂连卿颤抖着手指抹去她脸上的血污,尾音有些抖,“别说这种交代遗言的话,我不会让你有事。”

“啧啧,如此深情还真是让人看了感动呢,中了我的追魂钉必死无疑,你既那么喜欢她,不如随她一起去死,省的黄泉路上一人孤单。”

聂连卿冲他笑笑,“说的也是。”他招出异火,“长路宽敞,加上你也无妨。”

异火一出,周围的空气都热的扭曲,坤长老目光发亮,“筑基期竟然能有此等好物,可惜了,契约之物强大与否与主人的修为息息相关,小子,你还嫩了点。”

“试试便知。”聂连卿气血起伏,初一与坤长老交手,异火的反噬让他经脉都隐隐作痛。

白乔神志有些模糊,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从储物袋中取出半块玉简,“另外半块玉简在无极山第……”

聂连卿按在她唇上,“如果你不能亲自带我去,不论这玉简藏了什么秘密我都不在意,你要是不想死不瞑目就给我撑下去!”

白乔笑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答应道,“好。”

右手握拳裹着她的手连带玉简并在一处,聂连卿朝旁边吐了一口血,除了坤长老,山壁的另一端还站了数个修士,他释然笑道,“看来我们真是在劫难逃了。”

事实正如坤长老所言,异火虽强却受制于主人,它虽将周围烧的狼藉一片,艳红的光也褪色不少,聂连卿蹙着眉梢,将异火召回,随后用灵气护了周身,他俯冲着朝崖底冲去。

坤长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撩开衣袍,右腿从膝盖至下空无一物,头发在先前的打斗中被烧了大半,焦糊味被风一吹瞬间消散,他摸着自己残了的身体大笑着锤地,“好好好!不愧是能引世人疯狂追寻的异火,既显于人前你便别想独吞了此物!”

其余诸人没看出头绪,全部袖手旁观,直到坤长老被异火烧伤,他们才觉出此物非同寻常,目光相对间皆显出势在必得的贪婪。

筑基期的修士手握异火便能重伤金丹后期,东西若是落入他们之手的话,自然……

冯道长颓然的蹲坐在地上,胸口被压制的花种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老道莫不是要命丧于此?

“且不说崖底危机重重,门主设下的云雾便是我们也难以越过。”

“想得到异火,便需先将云雾撤去。”

“若是门主知晓,这宝物……”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哑然。

落至半空,白乔身体突然变的滚烫,像是一团火从头烧至脚,身体被钉刺的痛感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灼热压下,白乔浅吟着从昏迷中惊醒,“好热……”

“好疼……你是不是偷偷用异火烧我了。”失血过多的脸被火烧的通红,白乔攥着他前襟的手青筋鼓起,纤细的骨节让人怀疑是否会因为用力过度折断。

聂连卿小心的轻拍她的手背,声音带了笑意,“想来你伤的并不重,还知道跟我开玩笑呢。”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说过话,惯常注意分寸的白乔面对他突然的低语却想蛮横的撒个娇,“你肯定是想起当日我让你立下心魔誓护我至结丹,偷偷在心里埋怨我,这里到处都是雾气,哪来的火,就是你,肯定是你。”

“好,是我。”聂连卿不与她争辩,抬手擦去她额角细密的汗珠,没敢告诉白乔她头顶在冒烟。

像是有了依靠,一丁点委屈都能在心头发酵膨胀,白乔抿着嘴角,眼神无助,“我刚才还救了你,你不以身相许便罢,还恩将仇报。”

聂连卿失笑,“我早便知道,那日你看我的眼神分明垂涎欲滴。”他看着白乔水光潋滟的眸子,是他,明明动了心,非要扯什么兄妹情深的遮羞布掩饰。

一朝被蛇咬,他便抗拒所有的女人靠近,最初便是白乔也不例外,哪知道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会一点点转变想法。

白乔眼珠子发红,抓住他的手就咬。

聂连卿咳了一声,“别那么用力,有点疼。”白乔下嘴的时候是一点也没客气,虎口处那块肉几乎被她咬下来。

龙泽嫌弃脸,“我以前当真小看你了,打自己脸的感觉爽吗。”

“无痕。”

龙泽:“妈的!”才冒了个泡又被逼着缩回去。

鲜红的血穿过风落入不知名的地方,聂连卿脑中却反复闪过她替自己挡了攻击的模样,原本顺着她长发的手不知何时触在她脸颊,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妹妹也好,都是我一个人的。”

“等危机解除,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聂连卿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清脆的啼鸣声回荡在悬崖峭石间,浴火而飞的凰鸟周身包裹着灼人的光在白乔周身旋转,彩色的尾羽闪烁着莹润的光芒。

聂连卿看着稍稍变了模样的彩虹,曾经的疑惑萦绕在心头,“说来你瞒着我的事情更多呢。”

彩虹吐出一团火,烧去在他们周身盘桓的云雾,而后俯冲着将白乔驮在背上,本想往上飞却被聂连卿阻止,“那些人不会轻易离开,此时上去太过危险,去崖底瞧瞧吧。”

原本烧掉的翎羽重新长出,肥硕的身形稍稍伸展开,也有了几分神兽模样。

彩虹向下坠落时,悬崖中萦绕的紫灵之气自发入它体内,竟由此过了一重火劫,现下它脑中多出一个空间移动的天赋异能。

像是神识中突然多出一股覆灭的力量,原本嵌入她体内的钢针被热浪烧融,灵气失控的朝她体内涌来,就连烧灼的热浪也化作灵气充盈于肌肉纹理间。

白乔恍惚着握了下拳头,她修为好像进阶了,再之后意识重新归于沉寂。

经了火劫的彩虹较之以前少了几分傻气,性子好似活泼了些,“主人,是我将体内的灵气分给你了,你要快点变强大,不能拖我的后腿!”

浴火九重,这天上地下它将是最强大的存在。

火凰乃是神兽,那一声长鸣响彻天际,周遭闻听此声的妖兽纷纷臣服。

“刚才那股气息是凤凰一族?”

“传闻凤栖梧桐,翱翔九天,浴火后方可显出神兽真身,如此说来,那只长相奇怪的鸟竟是凤凰?”

“那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遑论如何强大的背景,我们已将人得罪的彻底,若不想被报复只能斩草除根!”

饕餮肉身强悍,纵使他把自己饿的皮包骨,高空坠落只是让他吐了口血,就没事人似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

“咦?人呢,难道被风吹跑了。”阿寻好奇的在周围转圈,脚下平整的土地变成一张吃人的嘴,锋利的牙齿磨着阿寻的脚,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又猛地缩回去。

“这等杂物也来寻我晦气,滚!”他跺跺脚,游离在沙石中的妖兽瑟瑟发抖的抱成一团,再不敢出声。

白乔再醒来已是三天后。

耳边响起水滴在石头上的啪嗒声,像是一曲节奏分明的交响乐,本就敏锐的目光如今视物就像是加了放大镜,再渺小细微的东西都能尽收眼底,蓬勃的灵气激荡着冲出身体,她细细感受一番,才发觉自己已经是筑基中期巅峰,只需个契机她便能进到筑基后期。

昏迷前她隐约记得彩虹说它将吸收的灵气分了自己,所以才解了追魂钉的烙印还因此突破。

“嗯,怎么有股血腥味?”白乔舔了舔上颚,唇齿间还有股好闻的香气,细细分辨,腥甜的味道中隐隐带了灵气。

山洞内只有她一人,空泛的一眼便能将周围所有东西看清,白乔都有些怀疑起之前的经历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

白乔晃了晃传音螺,以灵气传音,“你在吗?”

“嗯。”声音从后面传来,聂连卿胳膊上挂着个小箩筐,走到她跟前把箩筐递给她,红艳艳的果子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白乔有些怔然。

聂连卿自然的伸手在她额头贴了一下,“发什么呆,这种灵果可稳固修为,赶紧吃了,先前设下的阵法被毁了大半,我们得离开这里,继续往里走。”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白乔捏着果子放到鼻下闻了闻,清甜的香味灵气氤氲。

“我睡了多久?”

“三天。”聂连卿又拿出一个竹筒,“喝了它。”

“这又是什么?”白乔把塞子拔开,清亮的液体随着摇晃轻轻的荡着水纹。

“灵气化成的泉液。”他收回手时,上面缠缚的卷绸异常显眼,白乔下意识摸了下嘴唇,那里莫不是她咬的吧,还有她是不是借着伤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乔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只是受伤罢了,她怎么像是醉汉似的放飞自我。

“那个……”

聂连卿放下正在削竹子的薄刃,询问的看向她。

白乔眨了下眼,“哥哥?”

聂连卿愉悦的应了一声。

白乔越发困惑,他还认这段伪兄妹情?他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分明透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她还以为……

“主人,我回来了!”彩虹拖着一只长了三条尾巴的动物进来,“聂连卿说这种妖兽的肉能给你补身体,你快尝尝。”

“而且我现在已经觉醒了传承力量,以后由我保护你。”

白乔乍一看到变了模样的彩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都长大了。”

“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是你们火凰必经之事,浴火一重是最简单的,你却废了那么多功夫还好意思骄傲,嗤……”阿寻倚靠在山洞旁的巨石上,小小的人儿却说些老气横秋的话,反差极大。

彩虹哼了他一声,“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聂连卿近前道,“跟我走,困阵布的粗劣的了些,挡不了太久。”

“跟我说说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边走边说。”

自他们坠崖,那些人便各自使了手段下到这里,寻找他们的踪迹,聂连卿带着白乔到处走动,储物袋中的法阵几乎耗竭于此,那些人却始终未曾放弃。

崖底不像他们想象中危机重重,这里不知通往何处,妖兽甚多,然大多遇上饕餮还有火凰都要避让锋芒,于外人看来生死难料的危局却刚好便利他们。

聂连卿在前面带路,偶尔回头看一眼与彩虹低声交谈的白乔,表情便不自觉柔和三分。

行了没多久,前方灌木丛中残存打斗后留下的血迹,还有妖兽爪子刮擦地面的印痕,聂连卿绕着那里转了几圈,脚下的步子很是奇妙,等他将上面留下的阵旗取下,凌乱的灌木丛又换了模样。

彩虹有些不满,“早便说了历经火劫后我觉醒了空间移动的能力,聂连卿非要不听,这荒僻之地哪有什么探寻的意义。”

白乔拍拍它的头顶,“哥哥行事肯定有章程,咱们乖乖跟着就好。”

聂连卿笑的很是温和,“这里灵气有些异常,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处灵脉。”

“若当真是我所需之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碎丹重修是聂连卿心中的坎儿,在不能完全扼住命运的喉管前,隐藏的心意便不可能重见天日。

远处灵兽嚎叫的声音四下起伏,伴着修士低声斥骂的冷嗤声,听来便觉前方遍布危机。

“灵脉埋于地底深处,我们要怎么探查?”

聂连卿停下步子问她,“女娲石还在吗?”

“嗯。”白乔将东西递给他。

聂连卿把女娲石放在地上,神识以女娲石为中心向外蔓延,地底深处的脉络在他脑海中显现。

浅薄的灵气覆盖了地表,那是土地孕育出来的生机之力,唯有东北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隔断开来,神识也破不开。

远处传来修士交谈的声音,聂连卿随手在周身布下个隐匿气息的阵法,极为顺手的把白乔抱在怀里。

“如何?还是没有找到?”

另一道声音有些丧气,“连人走过时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这里是门主选定下来的地方,他又以本命法器将此处防的如同铁通一般,此事还需上禀,由门主看过才好知晓何处是藏身之地,若最后让他们跑了,大家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我听闻此处乃一仙人飞升之地,他身下压了一条极品灵脉,只要能寻得灵脉还可继承仙人遗留法器。”

“当真?”

“也是从人闲话中得知,真假难辨。”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失败,还需努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