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有些方,这还能习惯?
话题太冲击,白乔反而没有注意到他垂眸时的神色略有些怪异。
事关他男性尊严,白乔不便细问,确认自己所有东西都在,握着传音螺犹豫是否该联系聂连卿。
她早就觉得聂连卿对自己态度暧昧,一遇危险便向他求助,唯恐日后欠下的人情太大,她怕自己还不起。
阿寻舔了下嘴唇,看着言玉时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滴答的口水湿了身下的被褥,肚腹中翻涌的酸水冲着咽喉往上冒,他痛苦的将被子拉高盖住头脸,像个真正撒娇的小孩似的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不能吃,不能吃,再吐下去我要现出原形了。”
彩虹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的翅膀递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你啃一口尝尝。”
阿寻拍开它的翅膀,火凰的肉他本就无法消化,现在身体又出了问题,搞不好把命都给丢了,再饿他也不愿轻易尝试。
言玉看不出他身份端倪,反而对会说话的彩虹颇为好奇,“原来这就是你先前说的灵兽,这么奇怪的模样还是头次见着。”
白乔稍稍勾唇,“见笑了。”
知晓他想听自己解释,白乔却抿着嘴不想多言,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她不想考验别人对珍宝的自制力。
警惕心这般强,言玉苏无所谓的撩了撩袖子,问她,“不知你对离开这里有什么章程,需要我怎么配合?”
白乔把传音螺挂在裙摆上轻轻压了压,手中握了一个妖丹,笑容诡秘,“靠它。”
她本想着变作将言玉囚为禁脔之人的长相,从女修身上搜来之物,他去施展个美男计便能将东西讨回来,那人身份定然尊贵,变作他才能更好的狐假虎威,哪知未等她问出对方的模样,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言玉哥哥,你在里面吗?”
原本神色平淡的言玉下颌骨猛地收紧,只来得及对白乔说了一句躲起来,门便被应声推开。
是个紫衣长发的高挑姑娘,五官浓艳,眼神带着盛气凌人的高傲,手中还攥着一个坠了璎珞的香囊,看到言玉后她眉眼间的凌厉稍减,“言玉哥哥,都封了修为你怎地跑起来还是飞快,我险些没跟上。”
视线微转,她看向白乔,有些嫌弃的撇嘴,“我不是早便说了让你离那些男人远些,尤其这个臭道士,整日把双修挂在嘴上,要不是父亲看重,我早就将他杀了,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恶心。”她走到言玉身边,将人当作所有物拉到身后。
随着她进来,言玉的心几乎从胸腔蹦出来,听罢她奇怪的言论,他回头时才发现白乔换了一副皮囊,嘴角还挂了一丝血迹,受伤不轻的架势。
若非先前他们太过亲近的接触过,他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言玉微微低着头,不太想说话的模样,“先前太过无聊,四处转了转,你不喜欢我不再接近便是。”
明明比言玉矮了半头,她却踮着脚,对待宠物似的拍拍他的头顶,“言玉哥哥真乖。”视线从周围的红纱上扫过,她不耐的挥剑斩了大半,“掳人便掳人,何必将屋子弄成这般艳俗的模样,凡间妓馆似的,看着便碍眼。”
她又看了一眼还在按着胸口轻咳的白乔,“呵,竟然被人重伤,修为跌了如此多,真是没出息。”
她进来的太快,白乔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从脑子里翻出这个唯一熟悉的人,少女年纪不大,修为与她相仿,却明目张胆的表达自己的不屑,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她不知该做出什么情绪,只能撕心例肺的咳嗽,生生将惨白的脸咳出红晕。
少女抬手扇了扇风,觉得鼻息间的空气都让她玷污了,“言玉哥哥,我有事问你,我们出去说。”
白乔扶着柱子,咳的太猛,后背都躬了起来。
言玉直挺挺的站在那,看着她白皙的手指,眼神中是微不可见的排斥,“少宗主有话直言便是,冯道长也不是外人。”
“言玉哥哥。”她不悦的晃动他的手臂,“都说了喊我的名字,你怎又忘了。”
言玉知趣的轻声唤,“之瑶。”他眼风朝白乔斜了一瞬。
白乔瞬间明白他在跟自己解释,朝他微微颌首,白乔哑着嗓子开口,“少宗主之事要紧,老道便不打扰了。”
蹒跚着步子将躲到床底下的彩虹拎出来,阿寻身形瘦小,被子遮掩下看不出端倪,她没有将其踪迹暴露。
唤作之瑶的少女讽刺的挑了下嘴角,寻来的灵宠也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若非以女子双修,他怎能修得结丹修为。
到是忘了自己不过三灵根,未及二十便筑基中期,也是她那位好父亲劫掠女修换来的丹药堆出来的。
等白乔离开,之瑶娇笑着去抽言玉的腰带,“你先前不是一直冷冷淡淡不愿靠近我,为何今日突然那么热情。”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笑的很是开心,“笨死了,要不是我用玉液浸润,这会还在流血呢,明明不会吻,还偏要主动。”
言玉按住她放肆的手,轻声道,“这房间归在坤长老名下。”
“那又如何,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我是这里的少宗主,用下这里的房间难不成还要跟他报备。”
言玉:“……我现下修为被封,你元阴尚在,你我双修,于你不利。”
之瑶气的将头发甩开,“都怪父亲,非要给我寻什么玉女缠水决,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自己抱不上孙子。”
暴脾气上来,她一掌轰断屋内的顶梁柱,又将屋子里的物件毁了大半,气性才稍稍平复,“双修的事姑且不提,你为何要从我这拿那什么储物袋,坤长老带来的女修有何特殊不成?”
之瑶怀疑的打量他,“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修。”
言玉淡定的很,“并未,只是听人说她长的其丑无比有些好奇罢了,只是我进到这屋内才发现只有冯道长在,并未见什么丑陋女修。”
之瑶朝他伸手,“储物袋呢?”
“过桥时罡风太烈,我没有站稳,东西也不小心落了崖。”
这借口寻的太不走心,之瑶自然不信,待要再问,他又低头附上她的唇。
他难得的亲近胜过所有话语,被美色迷了心窍的之瑶自然什么也问不出口。
白乔出了屋才发现外面不像她透过窗户看的那般只有悬崖峭壁,外面有一条两米宽的石板路,路的尽头延伸至雾气中,不辨端倪。
路上偶有遇见之人全是男修,她不敢开口,照旧循着之前那样干咳。
那些人到也没露出探寻的意思,各个神色匆匆。
她现下才明白言玉先前说的习惯是何意思,敢情她以为的巧取豪夺不.伦之恋并非发生在他和另一个高阶男修身上,而是一个正当妙龄貌美如花的姑娘,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对比她想象中的惨烈,这种禁锢夺身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大概……吧?毕竟男女交.合这种事,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白乔寻了个山壁拐角的窄小落脚点隐匿身形。
…………
聂连卿漫不经心的看着下方牢笼似的阁楼,绝妙的崖下罡风于他而言再便利不过,只需要少许的灵气他便能将所有的风化为己用。
冯道长一脸谄媚的笑着,“我持有二级令牌,在此处还算有些体面,那些檐下挂着蓝丝绸的便是可随意受用的女修,不知聂兄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先带你开开眼。”
他身上的花种暂时被聂连卿帮忙压住,只是修为却废了大半,虽则回到大本营,他也没有反水将聂连卿弄死的意思,异火那玩意太过逆天,又是认了主的宝贝,心随意动,眨眼的功夫都不用,他便能被烧成灰,哪敢起旁的心思。
聂连卿没接他的话题,“家妹在何处。”
“那位姑娘才刚被掳来,肯定不会那么快出手,莫急莫急,我先给你引见一下门主。”
“我不喜欢重复同样的问题,人在哪?”
从远处飘来一个裹了黑袍的身影,他倏忽远去之际,觉得不对又飞了回来,“你刚才不是在上九峰,怎么突然跑到下六峰了,还有你这修为,怎么忽高忽低的?”
他越说越不对劲,警惕的看着冯道长和聂连卿,“这人又是谁,身上为何没有佩戴令牌?”
“我在外结识的小友,牌子还没制呢,寻你的炉鼎去,莫管我的闲事。”
黑袍男人冷哼一声道,“别转移话题,诸峰之间法阵重重,没有腕桥根本无法通过,你到底怎么下来的,说不清楚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道新修了秘法闯那云雾,你自己没本事,也别将旁人都想的同你一样无用。”冯道长把身上的令牌扔给他,“瞧仔细了,东西有没有异常,我还有要事去办,耽误了我,我也不惧与你斗一场。”
黑袍男人接过牌子,神识进入其中的确是门内制品无意,上面也有冯道长的气息,他寻不到别的错处,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黑袍下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崖中雾气是门主法器产生的效果,没想到冯老道能想出克制之策,若是将人杀了,东西便是他的了,他桀桀怪笑着,等冯老道再出山门便是他丧命之时。
异火在他识海中蠢蠢欲动,大有聂连卿一身令下,它便将黑袍人烧成灰的架势。
安静没多久的龙泽再次冒头,“哼,粗俗。”美人环绕又全部予取予求,这小子竟然一心寻找白乔,浪费了这双修的大好机会,忒没眼光。
还以为他加入这里是真的对情.色一事有了需求,敢情都是为了救那丫头。
“聂连卿啊聂连卿,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让你与小阮双修,你半夜闯人闺房拿着匕首宁死也不退步的冷硬,你瞧瞧现在,你可是为救人都深入虎穴了。”
“什么兄妹情深,依我看你就是给自己动心装了层虚假的防护套。”
不等聂连卿开口,龙泽扯着嗓子干嚎,“除非你被我说中心思,否则你不能让异火烧我!”
到底共用着一个身体,聂连卿也不避忌,“是又如何,想烧你便烧了,哪就能你寻个理由就避过了。”
“嗷!!!”异火有分寸,火焰只是让他觉得神魂疼痛,却不会真的伤及他的本源力量。
另一边原本被安抚好的之瑶被突然出现的坤长老毁了所有的兴致。
“大小姐若当真喜欢这男人,便带到自己屋,不论你做什么都没人过问,在我的地界还请您收敛下蠢蠢欲动的发.情期。”
坤长老砂纸般的嗓音听的人耳廓不适,他言语间的轻蔑也让人极为难受,之瑶朝他挥了一道灵气,“放肆!认清楚你的身份,我是少门主,容不得你如此诋毁。”
“呵。”坤长老冷笑着从她身旁走过,一把掀开被子,待看清下方躺的小屁孩,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少宗主是否该给我解释一下我带来的人去了何处?!”
言玉心头一凉,啧,这人可不像之瑶那般好糊弄,丫头还是自求多福吧。
龙泽还在怪叫之际,传音螺震动的频率几欲炸开,聂连卿猛地回神,“白乔?”
“哥哥,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要是救了我,我叫你一辈子的哥都行!”
画外音是彩虹咕咕咕的惊慌叫声。
龙泽抽空还在幸灾乐祸,“你完了,她只想做你的亲妹妹,不想做你的情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