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道友身体将将恢复,不如先在舍下休息几日,等调整好再离开如何?”
“劳烦柳道友了。”
柳江河客气的拱拱手,领他回到住处便自行离去,只是分别之际他目光在面目清雅的白乔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龙泽不喜的咂摸着舌尖,正派人士果真如他所想,披着层虚伪的皮,实则坏心思足的很。
瞧着聂连卿面色如常,眉梢眼风中带着他特有的冷淡,便知他体内阴气已除。
“正心派的人怎么说,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白乔上前问道。
龙泽皱着眉,艳丽的五官透着几分不屑,“请佛容易送佛难,老子可不是他们随意拿捏的。”
聂连卿听他如此说,闲适的晃了晃脖子,“你待要如何?”
“哼,严小老儿在你体内下了道追踪印记,我不管他动了什么心思,但是敢当着我的面使手段老子绝不轻饶,我前些日子修养许久,神魂较之以前强了些,搞他容易的很。”
龙泽咧着嘴角怪笑,“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的塑虚丹所需之物吗,巧了,他洞府中刚巧就有紫灵参。”
聂连卿勾了下嘴角,与龙泽对视一笑,“如此,甚好。”
白乔思忖片刻,决定与他们同流合污,“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留在这接应,若有人前来也好提前知会我们。”龙泽甩动袖袍,手中多了一个陀螺样式的物件,尾部坠了个银色的铃铛,甚是小巧可爱。
“这是什么?”
“传声螺,此物生于深海,皆是子母同生,二者分予两人之手便可隔千里之外传声,这枚是子螺。”
白乔好奇的接过,冲着穴口小声喂了一下。
龙泽扑哧笑了,“小丫头,这东西不以灵气催动便只是死物,届时你朝这里面注入些灵气便能用。”
白乔抿了下嘴角,朝他们柔声道,“你们多加小心。”
“放心,没能一亲芳泽,老子死不了。”
聂连卿看着虚影似的龙泽,“我还以为劫雷将你携带之物劈的一干二净,原来手下留情了。”
“那是老子本事大,玩了一套狡兔三窟,好东西都用来抵御劫雷了。”龙泽晃了晃手中的传声螺,“这玩意,充其量只能跟我的小美人玩情趣。”
等夜幕降临,两人隐了身形悄无声息的出了这个布下阵法的小院。
白乔打量着掌心的传声螺,默默感叹,这不就跟手机的通讯功能一样,只要有灵气也不用担心它会突然没信号。
许是聂连卿他们运气好,严长老刚巧不在洞中,他门前所设阵法根本挡不住龙泽那货,两人风似的飘进去,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洗劫的七七八八。
“嘿嘿嘿,还以为他是个正经古板的小老头,敢情是同道中人。”龙泽捏着一串艳红色宝石穿就的珠子,笑的极为猥琐,“这玩意要是用在女人身上,那滋味……”
“天道劈你多半是因为你这色心。”
“啧,老子又没抢天道老婆。”
龙泽兴冲冲的摩挲那珠串,“说真的,咱俩现在一体双魂,你享受了我也能过个眼瘾,不如用在小阮身上试试效果。”
聂连卿瞥了他一眼,“白乔现在是我妹妹。”直白拒绝的话在龙泽这基本上没什么效力,索性随他闲扯。
“没关系,先收着,等有了别的妹子再用也无妨。”
龙泽抹去两人进入的痕迹,如来时一般离去。
皎洁的月光温凉如水,洒落在大地透出莹润的清辉。
白乔托着下巴看着璀璨的星子发呆,洗灵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手,若是在那之前龙泽有了实体,以他的性子……白乔打个寒颤,雌伏于龙泽身下,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窗外想起细碎的脚步声,下一瞬屋门被推开,白乔压下心头起伏的思绪,略有些急切的开开口,“得手了吗?”
“那是自然,天一亮,咱们就离开这里。”
龙泽老神在在的占了屋内唯一的床,手里把玩着那串红色的珠子,刻意在白乔面前摆弄引她注意,可惜白乔才想到自己未知的命运,根本不愿主动与他搭话。
龙泽得了没趣,也没心思开口,轻嗤一声回味自己雄风大振的光辉岁月。
一时屋内沉寂下来,只余聂连卿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的响起。
…………
天色大亮
柳江河掐准了时间在他们门前出现,笑吟吟的说道,“我观二位道友尚未筑基,无法辟谷,遂领二位去我们膳堂用膳。”
聂连卿说道,“不必劳烦柳道友,我身上阴气已除,再留在贵派太过叨扰,且我兄妹二人另有旁事,就此告辞。”
柳江河脸上的笑有些凝固,“竟然如此着急吗?”他看向站在其后低眉敛目的白乔,有心挽留又不知如何开口,一个体质有异一个炼气四层,着实不值当他多费心思。
“既如此我便不挽留了,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昨日严长老已经将聂连卿身体情况说明,此子不会有任何威胁,而白乔为杂灵根,这两人留在正心派全无用处,说不定优秀的皮相反而会害了他们。
一路下山,途中碰见门人,果有人打听他们身份,俱是练气期修士,柳江河都随意打发了。
只在经过练心台前碰见楚灵犀。
“楚师姐?”
“送他们离开?”
楚灵犀目光犀利,眼风扫过聂连卿时眸子敛了敛,“你到是客气,区区凡人,指个道便是,何苦亲自带人。”
柳江河笑道,“到底是我把他们领进来的,总要有始有终。”
原本安生待在聂连卿识海中的龙泽突然瞪大双目,飘到楚灵犀身旁绕起了圈,他眼中的兴奋聂连卿再熟悉不过。
这头畜生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不走了,不走了,先把这女人采了,她身上的气息与小阮类似,也是有气运之人。”
聂连卿舌头顶着腮帮子,气息有些不稳,若是龙泽有身体,他这会大概想拿把刀将他分尸了,他自己想女人便罢了,偏又每次让他以身相饲。
阮白乔虽有自己的小心思,起码目前表现安份的很,而这个楚灵犀却是年轻有为的正道弟子,他一个废人凭什么跟筑基期修士双修,龙泽这厮修出人身却不长人脑子。
白乔目瞪口呆看着龙泽对楚灵犀作出各种抚摸亲密的姿势,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叫出来。
她看向聂连卿,他果然额头青筋直跳,手指攥成拳头,能让一贯表情匮乏的聂连卿气成这样,龙泽也挺有本事的。
楚灵犀感觉不到龙泽在她身前乱晃,却能感知到面前二人神色气息的骤然变化,她心生警惕,放出灵气护住周身,然而却并未感受到敌意。
聂连卿压着火气朝他低斥,“别再胡言乱语,先离开这里。”
龙泽不依不饶,“当初我让你与白乔双修你拒绝了,现在老子好不容故意又碰见一个有气运的女人,这回你说什么也得依着我。”
什么意思?当初龙泽让聂连卿与自己双修是因为自己身负气运,可她只是男主后宫之一罢了,若论气运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主,而现在他又说楚灵犀与自己一样,难道她也是后宫之一?
白乔挠着掌心,记忆中似乎没有楚灵犀这个名字,但小说毕竟只是文字,有时候无法与立体的人对上号。
柳江河有些怔然,“楚师姐,若是没什么吩咐,我便先走了。”
“嗯,快去快回。”楚灵犀握着长剑,表情清冷。
聂连卿定在原地,眼神与龙泽对峙,“双修不可能,你要是不怕死尽管留下。”
他朝前走了两步,龙泽突然回到他识海中,若将平时的识海比作平静的湖面,现在便如同一锅滚油,聂连卿脚下不稳,白乔眼疾手快把人搀住。
聂连卿搭在白乔肩上的手不可自抑的轻颤。
柳江河诧异的看向他,“聂道友可是身体不适?”
聂连卿朝白乔看了一眼,她瞬间明了,“我哥哥毕竟才除去阴气,身子还有些虚,不过不要紧,他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是吗,他的脸色看起来……”
白乔笑道,“真的没关系,我兄妹二人平常便是这样相处,他虽是兄长,往常都是我照顾他多些呢。”
龙泽在他识海中搅风搅雨,便是让聂连卿头痛欲裂他也不愿退步,龙泽有些讪讪,自己先前的行径就如同要不着糖果的孩童,幼稚又卑劣。
双修也是为了他着想,他不愿领情便罢了,龙泽也不敢把人逼的太急,万一这小子给他找的身体有瑕疵就不好了。
白乔无奈的叹气,如今她到真的成了男主的人形拐杖,事情怎么总是朝着诡异难测发展。
楚灵犀看着他们的背影,表情有些微妙,这个聂连卿给她的感觉实在奇怪……
已经走出正心派许久,柳江河才与他们分开,“散修难行,你们以后多加小心,若是没有匹配的实力,皮相太过反而是疲累,阮姑娘,你多加保重。”
“谢谢。”白乔的笑意带了几分真心。
聂连卿缓缓的靠在一棵杨树旁歇息,神情倦怠。
“龙泽,出来。”
“叫老子何事?”
聂连卿冷笑,“你不过是天道下幸存的可怜东西,我平时不多言不代表能一直容忍你,我不会与任何人双修,你若是想着我会屈从你威逼利诱之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生平最恨人胁迫。”
“你助我修行,我帮你寻找夺舍肉身,合则共赢,否则便一起身死道消。”
“你说什么,你骂老子是东西!”龙泽气的跳脚,“老子睥睨四洲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等着降生呢,在老子面前装霸气,老子分分钟捏死你。”
“呵。”
“他娘的,你还敢笑的这么讽刺!你当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
“生或死你自己选。”
龙泽气的在原地转成个陀螺,想当年多少修士大能被他一爪子撕烂身体,现如今竟然被一个不能修炼的少年拿捏。
晦气,太特么晦气了!
半晌他蔫了气息,“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而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聂连卿识海中。
等老子有了身体,非一口吞了你不可。
白乔默默围观良久,有些替聂连卿头疼,这届小弟不好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