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看着白乔和聂连卿,恨不得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年轻人果然不识货,朱果这等宝物落在你们手里就如宝珠蒙尘,若非我现在没有实体,我都要杀人夺宝了。”

聂连卿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有何妙用你解释清楚。”

龙泽挥手间将那道迷障破除,一颗半人高的树苗在空气中显现,那股香气就像是加了buff,香的人垂涎欲滴,三颗红艳艳的果子挂在枝头,若是加上特效,果子周身肯定在不停的冒金光。

白乔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腹诽,怎么长的那么像草莓,乍一看还有点磕碜。

“朱果又称长生果,乃结婴丹炼制主药,便是单用都可增加百年寿元。”

那不就是人参果?

白乔把裙摆撩到身后,蹲在朱果前小心的摸了一下它的小树苗,“你说我们把它连根拔起移栽到别处还能活吗?”

“……当然不行,你当这东西是桃子李子那些果树啊,朱果一旦摘下,树苗立时枯萎,天材地宝一般伴生有异兽,这株到是奇怪,说不定那所谓的幻阵也是朱果灵气衍生而成。”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一阶妖兽你们都应付不了。”龙泽在心里咂舌,这俩人跟天道有关系吧,随随便便都能遇上宝物,还只经历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幻阵。

待要细说,龙泽本就虚幻的身影又透明了几分,施展过天赋异能,他神魂力量连这幻影都无法维持了,“我需回到你识海中静养,在我醒来之前你们俩先就近寻个城镇落脚,千万别当了炮灰……”

洞内留他两人,原本平和的气氛瞬间染上尴尬。

聂连卿示意白乔将朱果摘下,“我没有储物袋,东西先放在你那保存。”

“嗯,你放心,我不会贪眛的。”

“你自然没那胆子。”

白乔冲着他的背影翻白眼,怎么就是有人故意能把话说的噎死你。

白乔得使劲咬着牙根才能不让自己用国骂将他怼回去。

将朱果收好,两人回到之前滑落的地方,面面相觑,“怎么上去?”

聂连卿摸了摸石壁,墙体粗糙,完全没有攀附的地方,“你不是有修为吗。”

“炼气四层。”

“?”

“举个例子。”

“从这么高的距离。”白乔比划了一下头顶和地面,“能把你摔死的高度,我摔下来大概会残废。”

聂连卿直接被气笑了,“阮姑娘说话真有趣。”

白乔到是想娇羞一笑,只是小白花可说不出那么犀利的话,再装娇弱就不合时宜了,她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

两人像两只坐井观天的青蛙,透过藤蔓看着头顶的天空无计可施。

嗯,藤蔓?那不就是木。

白乔眼睛亮起来,“我大概有办法了。”她翻着脑子里的木系法术,小心操控着藤蔓垂下。

那些枝条像是游动的绿蛇,时不时的还会拐个弯,落到头顶触手可及的高度白乔方才停下,“你试试。”

聂连卿使劲拽了拽,藤蔓哗啦啦落下一堆……

最后的结果就是聂连卿将藤蔓绑在腰上,由白乔控制着藤蔓往上飞,除了她灵气中断把聂连卿摔了两回,其他都挺成功的。

只是对方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了,白乔端着笑深藏功与名。

密林中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只是林木杂乱,合腰抱的大树倒了一片,地上还有斗法时砸出的大坑,满目飓风过境后的狼藉。

聂连卿不动声色的揉了下险些抻着的腰,不善的看了一眼白乔,“先离开这里。”

“哎,等等,前面有东西。”

绿叶下一抹显眼的白不容忽视,两人小心的走过去,一左一右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横在地上。

双方手里的武器还保持着插在对方体内的形态,血渍干涸,淋漓着撒了一地,赤.裸裸的凶杀案现场。

白乔心脏险些骤停,比起原身留下的记忆,现在她才意识到修仙世界的残酷,“怎么办……我们要挖坑埋了他们吗?”

聂连卿视线从他们身上逡巡而过,俯身从他们腰间抽出两个储物袋,“只挖坑怎么够,你不顺便再帮人立个墓碑。”冷淡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远。

白乔被他噎的无言,压下心头翻涌的想法追着聂连卿远去。

树叶被拨动,一个持剑的年轻修士打此经过,随意翻动了下尸体,他懊丧的自语,“竟是来晚一步。”随即将尸体上的法器抽出扔到自己储物袋里速速离开。

地上徒留两具尸体无人问津。

…………

距离琅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

聂连卿坐在桃花树下,青石桌上铺着一本画了剑招的武功秘籍,他正品着茶悠闲的翻阅着。

低矮的墙头上几个头上簪花的姑娘挤在一起,笑容比枝头的桃花还要绚烂。

痴迷的目光中心正是那个撩动无数芳心而不自知的聂连卿。

白乔在门口摆弄阵法,只是修为太低,再加上无人引导,阵盘废了无数她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只看到聂连卿在那招蜂引蝶。

满脑子都是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白乔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说不喜欢女子,却偏又在院内端坐引人窥伺,白乔关上门窗,索性眼不见为净。

聂连卿看书时全神贯注,心神都沉浸在招式变化中,等他将一本书翻完才听见女子清脆的娇笑声,低声斥了一句,“聒噪。”

“聂家哥哥长的真的很好看呀。”

附和声中一个女子眼中闪过妖媚的红光,纤长的手指在墙头划出一个暗黑色的花纹,光芒闪过归于无痕。

夜色深沉,村落仿佛笼罩在一个看不见的罩子里,狗叫声都无,安静的可怕。

修炼中的白乔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她收起玉髓,推门走到院内,无边黑暗中唯有一处亮了烛火,烛光熄灭之际夜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尖叫。

声音在空旷中响彻,村子却一如既往的安静,白乔大惊,随即去敲聂连卿的门。

“你听到什么没有?”

“聂连卿,你若还不出声我可进来了。”

屋内无人应答,白乔直接破门而入,床头垂落的纱幔让人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存在。

“聂连卿,我是白乔,刚才有人惨叫你听到没有?”她说话间小心的靠近,手指撩起一角纱幔,床上的人安稳的睡着,呼吸平顺。

白乔提起的心并未放下,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聂连卿不可能无知无觉。

“喂,醒醒,着火了!”

他眉头微皱,似乎在经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垂在身侧的手突然重重一挥,“滚开!”那双紧闭的眸子终于睁开。

“阮白乔,是你?”

白乔怕他口出恶言,连忙解释,“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察觉村子里有异常来叫醒你,你刚才大概是梦魇。”

“我的确做了一个梦。”

“嗯?”

“一个比你还讨厌的女人光着身子勾引我,只是长的实在丑陋,令人恶心。”他想起梦境中那女人娇柔造作朝自己怀里靠,心头还觉得作呕。

白乔舔了下腮帮子,在这村子生活了近一月,两人对外以兄妹相称,朝夕相处那么久,她以为他们姑且称得上朋友,敢情自己还在他讨厌之列。

“有人在村内施了法术,好像只有我还是清醒的,要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那就等天亮再说,夜里不便探查。”

既已确定人没事,白乔也不愿多留,“别睡得太死,再有女人入梦勾搭你,我可不见得还能过来唤醒你。”

聂连卿表情有些纠结,在白乔跨出门之际他突然开口,“等等,今晚你跟我一个房间。”

“呵,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一直都挺嫌弃我吗。”

聂连卿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起码你不觊觎我,而且你好歹是个修士,若有危险也能提前察觉,放心,我以后会回报你。”

白乔本想拒绝,想起他的男主机遇,她笑容有些奸诈,“不如你应我一个要求,日后我向你索求东西,只要你有且此物不妨碍你修炼,你便将其无偿给我,如何?”

“好。”

“等你能修炼别忘了发个心魔誓。”

“可以。”

“那你睡吧,我就坐在这。”白乔拉了把椅子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看不出材质的圆球。

那邪物便是在梦中做法,他怕自己睡着再着了道,索性从床上起来与白乔相对而坐,点了烛火继续看那本剑诀。

只是还没翻过两页,他脑子又开始混沌,眼皮像是沾了胶水难以掀开。

昏睡前聂连卿一把攥住白乔握东西的手,“叫醒我!”

“……修仙界奇奇怪怪的伎俩真多,聂连卿,醒醒。”她手腕被抓的生疼,白乔报复似的揪起他手背上一点肉拧了一圈。

“别掐了。”聂连卿幽幽醒转。

白乔无辜的耸肩,“我叫了你很久,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妖女的法术果然只能在梦里施展,我……”他打了个哈欠,晃了晃头,“不行,还是困。”一句话说完又倒头趴在桌上。

这回白乔倒了杯凉茶直接泼到他脸上,“现在清醒了吗?”

聂连卿也不生气,抹干净脸上的水,使劲睁开眼睛,下定决心道,“走吧,去看一下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你可撑住,待会倒在半路我可不会把你搬回来。”

聂连卿站起身,走着路都觉得要睡过去,思绪反反复复在清醒与混沌中拉扯,他心里的暴虐因子都开始翻腾。

跨过台阶,聂连卿踉跄着扑到白乔身上,手软脚软连个支撑点都没有,他气的肝疼,却控制不住耷拉的眼皮,“把我送回床上,别再唤醒我,我倒要看看那女人……”

白乔被他的体重压的腰背一弯,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把人拖回屋内,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是男主,总不会死在这种荒野之地。”

啧,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男主之路果然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