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清转身，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绯色，偏他自己本人似是不知道。
她有些恶意地凑上前，一脸无辜地问，“师兄，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好像变红了。”
那股幽香又出现了，裴重昼只觉得灵气像是快要失控了，他的身体好像变得很奇怪，但为什么这样，他不知道。
裴重昼屏住呼吸，这才好转些，也开始好奇，是她身上的香气有问题吗？灵体有如此功效？
“没什么，去大殿。”他淡淡地说。
雾清撇了撇嘴，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好感度没有一点变化？
裴重昼解除了禁制，怀中的剑，瞬间变大，停留在空中。
“上来！”他一跃就在剑上站稳了身子，雾清看了看这个高度，只觉得他在侮辱自己是个小短腿。这么高，这么跳的上去？
裴重昼见她站在剑面前，眉头紧锁，一脸为难的模样，又开始嫌弃她是个麻烦了。
“我扶你。”冷不丁地，雾清面前出现一只男人的大手。她也没客气，立马就握住，总算上了飞剑。
长生宗的大殿，只有发生宗门大事时才会打开，雾清对于要发生的事，丝毫不好奇。
“近日，我们长生宗接连收到优秀的弟子，实在是祖师爷庇佑！”掌门站在大殿正前方的高台上，说。
话音一落，之间大殿后方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谢玉卿和凤灵。
“这就是天地间仅存的凤凰了吧，听说在凡界也是公主之尊。”
“美是美，不过这美人榜第一的名头，好像还是小师叔？没有出现变动，看了凤凰也干不过天道宠儿。”
“嘘，你小声些，可别乱说话。”
凤灵虽然修为没有恢复至巅峰期，但她神识和魂魄强大，对于殿中众人的议论，全都了如指掌。
倒不知是何人能盖过自己的美貌？凤灵面色一凝，这使得她气势一变，释放出来的威压，像是大能一般。
在这威压震慑下，不少弟子已经双腿发软，有修为弱的，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雾清站在裴重昼身边，对于这血脉上的压制，她感受得比别人更加强迫，但是她不想出丑，竭力控制着自己。
她吐槽，果然挂逼相遇，必有一强一弱啊。这金手指和名头感觉比自己的厉害多了。
裴重昼低头，见雾清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颤，而额间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碎发。
不知怎的，他走近了雾清身边，顿时，雾清只觉得压力减弱了不少。
“他拜谁为师，我就拜谁。”穿着一身红衣的凤灵站在高处俯视着台下的众人，不过一群蝼蚁罢了。
但在这群狼狈的人中，淡定的裴重昼和雾清，就成了异类。
雾清与凤灵对视了，只见她气质一变，五官变凌厉了，如果之前是萝.莉，那么现在就是御女了。
那一身红衣，很是配她。
雾清咧嘴一笑，露出个和善的笑意，谁知凤灵却移开了视线，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
这让雾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应该是涅槃重生了。”裴重昼传音说，“这会让她的记忆不完整。”
雾清点点头，这和满级大佬跑到新手村练小号一模一样，不过好像和原有的线有偏差？记得之前222传递的信息里，凤灵并没有这么冰冷。
“玉卿想拜入掌门门下，不知是否可以？”他对着掌门躬身一礼。
掌门一派主修无情道和忘情道，如此她怕是不会纠缠于自己了，谢玉卿无奈地看着紧紧凝视自己的凤灵。
他说完这句话后，这才注意到台下并肩而立的二人。一黑一白，倒似是符合刚柔阴阳互补之道，仿若一对绝配。
这本该是他的妻子。但如今，已然成了陌路人。
凤灵在他说出选择后，变面色一冷，果然还是选择了无情道吗？最后一个轮回了，真的不能改变吗？
她顺着谢玉卿的目光看去，正是那个白衣女子，天生灵体，但气势全无，完全不似女修，反而像是凡界里依附男人苟活于世的女人。
雾清见凤灵又看向自己，要是目光可以攻击人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被捅成马蜂窝了。
女人的醋意，真是了不得的动力。
“我也拜掌门为师！”凤灵收回视线，说出这话。
这却让掌门发愁，凤凰一族最擅长的应该是炼器，炼丹，或者体修，而不是剑修，而且他们的性格刚烈，更不适合无情道，忘情道。
“我座下弟子，主修无情和忘情，凤姑娘怕是不太适合？”掌门委婉地说，想要劝退她。
“她都适合，凭什么我不可以？难不成我凤凰一族还比不过一个凡间女子？”凤灵凤眼微眯，径直指向雾清，娇声喝道。
躺枪的雾清颇感无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这一句话，直接让不少弟子都看向了雾清。
“好吧，既然你执意入我门下，就要专心修炼。”掌门叹了口气，摸着发白的胡须。
而其他长老，只能敢怒不敢言了，这三个好苗子，居然全成了他的弟子。
大殿内的收徒闹剧结束后，雾清迫不及待地掏出灵石，开始刷起“论坛”，果然，热帖已经出现：
“震惊！第一美人和最后一只凤凰都跑去修炼无情道了？”
“恭喜长生宗，重新夺回光棍聚集地称号！”
“好不容易有两个姑娘愿意做剑修啊……我长生宗弟子哭了。”
“这么一来，凤凰一族岂不是要彻底灭绝了？我有预感，论如何刺激凤凰的繁衍欲望将成为万兽门新的研究课题！搞不好还会是外门升入内门的测试题目。”
雾清看见最后一个回复，要不是怕崩人设，早就大笑了，哈哈哈，这修真界里全是人才啊。
这番讨论，居然没有一个人关注凤灵的长相，真不知道她高兴还是伤心。
“有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还不赶快去练剑。”裴重昼在她身后，轻轻一瞥，就看见了上面的讨论内容。
“好的，师兄！”结束完吃瓜后，雾清立马关掉法器，调皮地说。
“且慢，裴师兄可否教一教我？”谢玉卿出现在二人面前，他的身侧，正是凤灵，两人像是连体婴一样。
雾清汗颜，真不知道谢玉卿脑子里是不是少了根筋，难不成要四人约会？她想要拒绝，但突然想起攻略目标里有他，只好保持沉默，看向裴重昼。
但在谢玉卿看来，女孩娇弱地牵着男人的衣袖，满眼依赖地等待着男人的决定，倒似是夫唱妇随一般。
“不行。”裴重昼吐出两字，雾清当初能为了他而低声下气地求自己配合演一出戏，可见谢玉卿在她心中的地位。
无情道，本就不能拥有感情，如果二人再接触，只怕她会误了修行。
谢玉卿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心里微酸。
“师兄？”雾清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偏生他似是没有感觉到，她又摇了摇手。
裴重昼听见她的轻唤声，这才反应过来，女孩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中，是冰凉的触感。
“去练剑。”他镇定地松开了雾清的手，只抛下一句话。
“师兄，修炼无情道，就不能有道侣吗？”雾清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似是个乖巧的学生。
她问这个问题，是不死心吧？裴重昼思索着，“不能动情，一旦耽于情爱，会有碍于修炼。无情道，追求的就是对待万物平等，如同天道。”
雾清点头，又提出新的问题，“那如果修炼无情道的修士最终有飞升成仙，替代天道吗？”
“创立无情道的祖师爷应该飞升了。”裴重昼说，“但这也不确定，因为资料上只说当时祖师爷经历了渡劫的雷劫，最后一道天雷袭击下，白光乍现后，没人再见过他。”
真的成功了吗？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事。
雾清听到他难得的话多，有些诧异，“那么如果道无结果，为什么修士还要修炼呢？”
千年以来，都没有修士成功飞升的。
雾清很巧妙地提问，就是为了让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有了这个念头，道心也就没那么稳固了。
裴重昼收敛神色，缓缓说，“修士本就是在与天道争斗，谁能成功，如果成功，地位可与天道比肩，与日月同寿，修炼，就如同蚍蜉撼树，但如果不试，怎知自己不行？”
霎时间，雾清见他身上泛起一阵金光，周围的草木芳香变得浓郁，而他的头顶之上，已有飞鸟盘旋。
“任何人不得干扰。”掌门使用传音术法，清楚地传到了众人识海中。
虽然他传了令，但这等祥瑞之兆，已经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赶来。
突然，一柄长剑虚影出现，古朴的黑色剑身上没有任何花哨的纹路，但那气势，足以震慑在场的人。
雾清看了功法，知道这是在进行问心，道心不坚定的人，会难以通过。一旦失败，将会修为倒退。
如果成功，那么意味着他的道心更加坚定了，那么自己的攻略难度将直线上升。
时间来不及了！雾清有种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