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林小言收笔,将做完的两套试卷放在了一起,抬头才发现韩权渡早就做完了,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一看表,十二点十分,还是有点慢。

“你什么时候写完的?”

“不知道,大概十一点四十多吧。”

“……”

林小言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胳膊,和韩权渡交换批改。

“我去洗个手。”韩权渡向林小言张开五指,上面沾了不少黑色的墨迹,黑乎乎的一片。

刚才坐在他们旁边的小孩好像打翻了墨水,林小言没有在意,但看来韩权渡也是受害者之一,等了她那么久,墨水应该都干了,也不知能不能洗掉。

林小言轻笑着点头,拿过红笔来开始批改韩权渡的试卷。

选择题——AACBAABBCCAC,全对。

填空题——2/π……全对。

第一大题——全对。

……

最后一题……全对。

连步骤都写得和标准答案几乎一摸一样,有些繁琐的地方还做了简化。

两套题,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上了十几年的学,在学习上从来都是她碾压别人的份,林小言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智商上的碾压。

这、这就是嫉妒的感觉吗?

韩权渡迟迟不回来,林小言已经把自己的错题都看了一遍,就两道选择,其中一道还是写错了,选的是A写成了B。

其实,她也蛮厉害的。

过了有十分钟,韩权渡才姗姗来迟,林小言本以为是墨水太难洗了,一转头才发现韩权渡的身上并没有水渍,手上也没有。

韩权渡解释说:“遇到了一个同学,和他闲聊了两句。”

“你们班的?”

韩权渡没说话,林小言也没等他说话,将自己的试卷递到他面前:“你给我改改。”

让你看看,其实你老婆我也挺厉害的,只错了一个——那个做对了,写错了而已!

韩权渡边改边点头,林小言的嘴角逐渐上扬。

“这题怎么了,是不会吗?”韩权渡指的正是林小言唯一做错的那道题。

“这种题型第一次见,还没摸索出方法。”其实是因为这道题的计算太麻烦了,她赶时间,就算了个大概蒙了上去。

林小言没说,韩权渡就默默地给她写了步骤。

其实我会……算了,我老公的字真好看。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林小言可以闻到韩权渡身上洗衣液的清香,和他们同居时用的不太一样,但是颇具少年感,让人想到夏天的海边。

是初恋的味道,属于少年人的恋爱。

可惜她和韩权渡是在大学认识的,虽然恋爱的时候也很甜,但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或许因为是异地,少了些腻味在一起的时间,两人又不是一个专业的,所以也很少有这种头对着头讲题的时候。

林小言不禁有些后悔,那个时候的自己骄傲又敏感,总觉得既然喜欢韩权渡就要尽力做到优秀,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所以总憋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非要自己解决,就错失了很多亲近的机会。

韩权渡的气息喷洒在林小言的手臂上,一阵阵的发烫,还有点痒痒的。

想起来自己的专业,林小言拿起一直黑笔,很顺手地把韩权渡的胳膊拽了过来,开始画画。

韩权渡一动不动,在林小言注意到他的错愕时,她已经在韩权渡的胳膊上画完了一只手表,画的很精致,还画了一个名牌的logo,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涂个色,远观可以以假乱真。

林小言被刚刚奇妙的氛围给蒙了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指尖不断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看着韩权渡红透了的耳尖,林小言的脸也一点点染上了绯色。

林小言慌张地松开他的胳膊:“我……我给你擦掉!”

“不用了……就这样吧。”韩权渡把衣袖放了下来,胳膊上的酥麻感还没有消失,他低下头,不敢去看林小言的眼神。

“我们……回去吧,去找原娅他们。”

“好。”

……

韩家老宅

宋令白从厨房出来,端着两杯水来到庭院中,放到了桌子上。

苏邀月带着歉意朝着她笑了笑:“谢谢小姨,真是麻烦您了,还特地请假回来。”

“没事。”宋令白回她一个微笑,“每次你过来爸都很开心,我们倒希望你能多来几次呢。”

坐在苏邀月面前的韩鸿振咳了一声,宋令白关切道:“爸,是不是外面太冷了,要不要添一件衣服?”

“不用,你先回去吧,公司还忙着呢。”

“公司里有以安呢,我……”收到苏邀月的眼神,在看韩鸿振脸上故作严肃的神情,宋令白了然,轻轻点了点头,便回了公司。

待宋令白走了,苏邀月朝韩鸿振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一条桥:“您这次特地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哪有的事,我这不是想你了,想找你来聊聊天。”韩鸿振发出一声叹息,“老头子年纪大了,孩子又不在身边,实在是无趣啊。”

苏邀月颇有深意的笑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我听说,权渡转学了?”

看着老头子的脸色一变,苏邀月就知道这次他找自己来肯定和韩权渡有关。

“您也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的项目结束了,有很长的假期。”

苏邀月都这么说了,韩鸿振一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再藏着掖着,放在腿上的双手逐渐握紧,韩鸿振清了清嗓子,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你知道的,权渡他年纪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