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在恢复训练的间隙,灶门碳治郎来找过日暮葵询问关于[火之神神乐]的事情。

据碳治郎所说,他在那田蜘蛛山和下弦鬼对战时,正是因为回忆起了他父亲当年所跳的神乐舞,并将它应用于实战之中这才挽回了自己的性命。

日暮葵此前也经历过从神乐舞中修习到呼吸法剑技这种事情,而且,她还发现了碳治郎的额头上有一块和继国缘一极为相似的暗红色印记——但要说这就是天生的「斑纹」的话,碳治郎目前的实力还是和当年继国缘一相差太多太多了。

“你...难道是继国家族的后代?”日暮葵持有怀疑,在看了对方的火之神神乐舞后,她的这种预感更加强烈,“你的神乐舞虽然多有变式,但很明显是衍生自日之呼吸的十三型剑技。还有,你的耳饰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吗?——这就是继国缘一先生当年所佩戴的太阳纹耳饰啊!”

灶门碳治郎却茫然地直摇头:“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卖炭家庭,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卖炭的。至于火之神神乐和耳饰据我父亲所说都是家里代代相传下来保护家族平安健康的。您所说的战国时期就开始使用呼吸法的剑士们还有什么日之呼吸,我的的确确是从未从长辈那边听说过。”

这样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灶门碳治郎和继国兄弟确实长得不是那么像;或许是他们祖上有过交集,所以才将呼吸法和耳饰变相传承了下来也说不定。

日暮葵这段时间特意关注了灶门碳治郎的训练情况,他原本是师从前水柱鳞泷先生学习水之呼吸的,水呼本就门槛较低、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要求并不高,碳治郎虽入门但并没有将水呼本身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而以他目前的力速也还远远达不到修习日之呼吸的程度。

“总之还是先把基础的力速训练做好吧。”日暮葵得出了结论,也麻烦小菜穗她们三人好好地帮助碳治郎锻炼他的呼吸法,“忍之前让香奈乎保持呼吸法全集中,然后吹爆硬皮葫芦的那个方法就挺不错的。”

碳治郎得到了方向上的指点,再加上他本人的努力,在这段时间的确是进步飞速;在看到他咬着牙一边支撑呼吸法全集中,一边不断地挥剑时,不常夸人的蝴蝶忍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家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你,葵。”

日暮葵却有点小小地吃味:“我看他来了,蝶屋的女孩子们都围着他转,小葵是,小菜穗她们是,香奈乎居然也是,现在你也表扬他了——是不是过几天他就要顶替我成为你们心中的小可爱了?!”

“谁知道呢。”蝴蝶忍坏心眼地逗她。

不过,蝶屋的确需要年轻健气的少年来激活一下,有这么几个热热闹闹的男孩子在,大家的笑容都会比平时多一些。

很快,三位少年的康复训练差不多完成,他们在那田蜘蛛山意外断掉的日轮刀也被骂骂咧咧的刀匠送上了门。

日暮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断过刀,在友善地和刀匠先生们寒暄,并且托他们向自己的刀匠佐佐木先生问好时还被对方紧紧地握住了手,感动道:“日暮小姐是最爱护日轮刀的了,真羡慕佐佐木那家伙啊。”

......

日常很快到达了尾声,带着任务的鎹鸦来到蝶屋时,日暮葵还颇有些惊讶——她被主公大人派去一个名为[无限列车]的地方协助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完成杀鬼任务,而灶门碳治郎三人也会她同行。

炎柱先生会出手的任务难度系数肯定不低。如果鎹鸦传来的情报所述准确,目前为止已经有四十多人在[无限列车]中离奇失踪,鬼杀队派出的其他队员也纷纷在这辆列车中失去了音讯;日暮葵作为甲级成员,被派去协助炎柱先生倒也是合情合理,但是要带上碳治郎他们三人.....

也就是说主公大人十分看好他们三人的实力啊。

*

[无限列车]是青叶县开往道东的一轨蒸汽机车的名字。

虽然速度上和现代的轻轨电车完全没法比较,但在大正时期的确也算得上是十分时髦的交通工具了;列车在站台上停靠,喷吐出大股蒸汽后,大多是衣着考究的男男女女从车上走下。

食人的恶鬼,就潜藏在这外表光鲜亮丽的蒸汽机车里。

日暮葵走过售票处、月台等地方,仔细盘查并且确认了并没有鬼的踪迹后招呼上还在叽叽喳喳地研究着蒸汽机车的三个男孩子们,他们穿过设计地宽阔的走道,终于在一节车厢内找到了炎柱先生;他火焰般的渐变色发、特别是头顶上那两撮对称的红毛依旧是那么醒目。

而且,他正在大口大口地扒拉着列车特供便当,并且不停地赞美着它的美味,应该说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跳跃着足以感染在场所有人的食欲。

“炼狱先生晚上好,您今天的胃口也很不错呢。”日暮葵绕过他座位旁叠地有半人高的空便当盒走到炼狱先生对面坐下。在宇髓先生家见识过他能举着桶仰头大喝红薯粥之后,日暮葵已经可以做到对此类状况熟视无睹了。

另外三个男孩子们就无法像她那么淡定,不过也很快被炼狱先生的热情所感染,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了一起。

窗外的天色渐暗,远处麦田之上、显得低矮的天空正逐渐显现出诡谲的蓝紫色来。

其实日暮葵在接到这个任务以来就一直有一种并不好的预感。恶鬼并不群居,它们通常独自游荡在山野荒地间,捕食落单了的旅人或者独居的农户。而那些能够混杂在人群中的鬼,应该是有着强大的血鬼术或者拟态的能力——这些都是对猎鬼者来说极其不利的。

就像现在,她察觉不到一丝异常,一切都诡异地平静着。

可是敌在暗,我在明。说不定他们在踏上列车的一瞬间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敌人布下的密网之中。

正在热情邀请着碳治郎三人成为他的继子的炼狱先生也不忘爽朗地拍拍日暮葵的手,将新一份的列车便当推到她面前:“葵小姐,吃饱了饭才有杀鬼的力气呀!吃吧吃吧,这真的很好吃!”

有强大又可靠的炎柱先生在,日暮葵倒也不是那么的担心。她冲他笑了笑,然后接过仍然还冒着热气的便当。

......

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列车内亮起了暖色的灯光。

有一名穿着制服的列车员走到他们这节车厢检票。

不过这人有些奇怪,声音孱弱无力、脚步虚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萎靡神色;但他的确是人类没错。

日暮葵将下意识握住日轮刀刀柄的手松了松,视线仍然紧盯着他慢吞吞地走上前挨个收走他们的车票进行检票;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突然,日暮葵察觉到了异常——一股浓烈的、属于鬼的气息就像是撕裂了本来的屏障、骤然扑鼻而来。

炼狱先生的反应更加快一些,他已经站起身来,大步跨到了列车中央的过道上,挡在了列车员的面前。

凭空出现的巨大异型恶鬼将周围无辜的人们吓得惊叫了起来。

不过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

炎柱先生在一击之间就将那只恶鬼的头颅轻松斩落,火焰灼烧的温度、明亮的光芒在一息一瞬席卷了整个车厢后又掩入他的刀鞘中,只留下空气中还残存的一丝焦味。

炼狱先生笑着安抚了乘客们,然后又回到位子上坐下,甚至连大气也没多喘一下。

这就是柱级的实力。

之前还推推拒拒的三个男孩们纷纷崇拜地请求炼狱先生收他们为继子,前后态度的对比让日暮葵也忍不住发笑起来。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这样的感觉诡异又古怪,日暮葵努力地半睁着眼睛,在看到炼狱先生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也通通仰倒在座位上时,她才惊觉不妙,开始发软的手捏向自己的日轮刀——然而下一秒,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

日暮葵站在御神树下。

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它粗糙的树干,却发现自己在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

这是什么...?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己从小一直练习的明明是弓箭,怎么会在腰际悬挂着一柄长刀呢?

日暮葵试着放松,但自己的手掌就像是被僵硬住了一般仍然紧贴着刀柄。

抱着这样不明不白的情绪,她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夏季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打下,蝉鸣和风吹绿叶的沙沙声悠扬长久。

日暮葵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想要回房间里睡一个午觉。

此时,她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

是鬼舞辻无惨。

他站在阳光下,手上拎着一个渗着小水珠的便利店袋子。

“这样可以了吧?”他无奈地将袋子朝着她的方向敞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各色口味的冰激凌,盒装袋装的一应俱全,“全给你买回来了,每样都有芒果味的。满意了吧?不生气了吧?”

他似乎是在抱怨,但是走到日暮葵身边后又很自然地牵过了她的手。

她被紧紧粘连在刀柄上的右手就这样轻松地被他扯开、握在掌心,鬼舞辻无惨的手依旧是冰凉的,但在夏季又显得很舒服,日暮葵忍不住用手指蹭了蹭、又捏了捏,换回仍然直视着前方、拉她回家的男生惩罚似的松开她不安分的手,很快又与她十指交握。

在经过木屋时,日暮葵莫名地放缓了脚步。

鬼舞辻无惨看向她:“干什么?再不走冰激凌就要融化了。”

“可是这里...”日暮葵竟然也没有被她最爱的芒果味冰激凌牵扯动心思,她皱起眉,反拉着鬼舞辻无惨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仿佛像是在一片迷雾中看到了远处的灯光,她的心脏突然像活了过来一样砰砰地跳动起来;但在日暮葵猛然推开木屋的大门时,她发现里面只是一间普通的储物间,堆砌着灰尘和古物。

日暮葵茫然地回头和鬼舞辻无惨对视,对方不客气地在她的脑门正中一敲:“走啦。”

日暮葵这时又心心念念起了自己的冰激凌,她眼巴巴地看着鬼舞辻,又撅着嘴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满意地得到了一根橙黄色的冰棍。

走到家门口,正好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推推搡搡、吵吵闹闹地跑出来,他们看到日暮葵和鬼舞辻无惨,扬起稚嫩的脸蛋甜甜地笑起来。

日暮葵震悚:“什么?!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咳咳,”一旁的鬼舞辻无惨似乎是被呛到了,平复下呼吸后他忍不住白她一眼,但又并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你是脑子被太阳晒傻了吗?那是你姑姑的孩子!”

“哦...”日暮葵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傻傻的,姑姑戈薇和犬夜叉在一起这么久当然会有孩子啊。

他们进屋把冰激凌存到冰柜里,然后回到开着冷空调的卧室里。

日暮葵大字型趴上她蓄意已久的鬼舞辻无惨的单人床,他素色的被褥被整齐地叠着,日暮葵大咧咧地把它弄乱,又凑近去嗅,能闻到一股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气息。

“你在干什么啊,这举动就像变态。”鬼舞辻无惨无情地嘲笑她。

日暮葵哼了声翻过身子,伸出腿,要求道:“腿酸,帮本小姐捶捶,反抗则赐死。”

“......”鬼舞辻无惨屈辱地半蹲下来,照做。

日暮葵感受到了空前的快意,她享受了一会儿对方规规矩矩的按摩后,又指挥他端茶倒水,讲笑话逗自己开心。

“对了,别忘了晚上帮我把暑假作业给做了。唔,算了,以后的作业你干脆都做两份好了。”

鬼舞辻无惨阴测测冲她一笑:“还有什么要求,趁我心情好一并提出来吧。”

“嚯!那得让我好好想想。”

日暮葵像只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滚了几圈,又滚回了鬼舞辻无惨的眼皮子底下,他玫红色的眼睛安静又无奈地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再耍出什么花招来。

“嗯,那就——”日暮葵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

她笑起来,酒窝深深。

“亲我一下。”她要求道。

......

日暮葵勾住鬼舞辻无惨的脖子,听他在自己的耳边克制地喘息着,她突然觉得,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瞬间,也许真的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吧。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能不能让她迟一点醒过来?

*

日暮葵是在一阵轰鸣声中骤然睁开眼睛的,她发现自己正被善逸颠簸地抱着往前逃窜。

她的视野所及、他背后的列车已然脱离了轨道,被一团诡异的□□包裹着轰然倒下——那是鬼...?

那个用类似于沉睡能力的血鬼术的鬼?它是已经劫持了列车吗?

日暮葵挣扎地想要脱离我妻善逸的怀抱,她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日轮刀,想要往回去救那些无辜的乘客们。

我妻善逸制衡不了她,只能在几乎陷入应激状态的日暮葵的耳边大声地、一遍遍地重复道:“鬼已经死了!大家都得救了!”

就想要验证他的话一般,缠绕着车厢的鬼肉渐渐地化为了虚无,空气中的血腥气也渐渐地淡去。

日暮葵垂下了手。

“你们...都醒过来了,对吗?”她问道。

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股脑涌上的屈辱和羞愧之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在大家都在提刀战斗的时候,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妻善逸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茫然,又觉得日暮葵脸上的表情有点可怕:“我也是刚才列车脱轨时才被震醒的啦,虽然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拿着日轮刀来着——不过列车上的那只恶鬼确实是炼狱大哥还有碳治郎他们斩杀的...诶?他们人呢?还有弥豆子妹妹!他们......”

此时,一股气浪自远处的山林旁直直升起。

像是招式与招式之间对冲,蔓延开来的强大压迫感。

“怎么会...?”

一切都已经结束,怎么会还有战斗?!

突然,他们都嗅到了空气中再次传来的浓重血腥味。

“炼狱先生——!!”

是来自灶门碳治郎的悲鸣。

作者有话要说:炼狱先生&碳:看女主睡这么香,还傻笑流口水,算了,别叫她起来打架了

弥豆子:呜呜呜!

猪猪:我要打架!

善逸:zzzzz(梦中大号)

女主:dbq大家,我沉迷美色,我太菜了(不过真的爽)

下一:(看了女主的梦)麦艾斯麦艾斯!!老板不要啊——!重金求一双没看过此梦的眼睛!

作者:哎,谁叫咱们同人不让过度描述原著剧情呢(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