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日暮葵感受到指尖处的酥麻就像是电流直通到她的心底,激起一阵甜蜜的痒意。

她怎么会不为之动容呢?

朝夕相处的美好少年,他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就像是澄澈华贵的红宝石,完完全全倒映着她的脸。

可是,日暮葵也亲眼所见,这张清隽的脸做出扭曲怨毒的神态、那双染血的眸子将一切生命睥睨而下,他与她如今紧紧相握的手也曾提起了长剑、将无辜者的头颅斩落。

你们是同样的人吗?

日暮葵很想问眼前的少年。

即使你不是鬼,但是你的为人处事又会不会有那位鬼王的影子呢?

半晌,日暮葵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看向鬼舞辻无惨,终于将那句盘踞在她内心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鬼舞辻,在那之前,请告诉我吧。”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你展露出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鬼舞辻无惨的神情冷了下来,捏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几分,他放轻了声音:“为什么这么问?”

“你对你的前桌做了什么?”日暮葵注视着他脸上每一寸的表情,她不希望此时他仍用虚与委蛇的谎言来打发她,“鬼舞辻无惨,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的行为是错误的,这才瞒着我...”

“他还是和你说了。”鬼舞辻无惨忍不住冷笑,俊雅的面具终于化开了裂纹,“我以为,那些已经足够让他闭嘴了。”

他松开了日暮葵的手,转而狠狠地捏向她的下巴——此时,鬼舞辻已经无法很好控制力道,日暮葵在被迫抬起脸与他直视时,感受到了口腔里传来的血腥气。

他曾经也这样勾起过她的脸,却不是暴虐、愤怒地。

日暮葵的鼻尖开始泛红,盈盈的水光在眼底汇聚。

任何疼爱她的人此时都会感到心疼。

鬼舞辻无惨不着痕迹地泄了点力气,却依旧逼迫她屈辱地仰头迎合上他。

“他是怎么和你说的?说了是被我如何踩在脚下,还是说了鼻子灌进厕所水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他那样丧家犬的模样是不是实在让人发笑?!——他是不是也和你说,我对你的...一切全然是作假,只是为了在你的家里有一席之地?”

“你做出这幅表情,是觉得我曾经的曲意逢迎很是可笑,还是要大义凛然地指责我、只因为我扫除了一个挡在你我之间的路人?”

末了,他在日暮葵的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日暮葵,那么此时,你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红宝石化为殷红的血色,他的瞳孔微缩,却愈发在张狂下显示出他从未展露出的锋芒来——这才是鬼舞辻无惨啊。

病弱无力只是他的伪装,撕裂了表皮之后,那个睚眦必报、睥睨于一切之上的上位者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仿佛心中的缺口终于被缝合,在黑夜中无尽的奔跑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指明灯;可是日暮葵却只是摇头,眼泪簌簌地滑落。

似乎是被她的泪水灼烧到,在盛怒下的鬼舞辻无惨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他别开目光,平息了一下呼吸,同时松开了她的下巴。

日暮葵的下巴尖早已经开始泛红,在近乎于骨头错位的痛楚被减轻后,她又感觉到鬼舞辻无惨的指腹覆上了那处红痕,别扭的、又似是怜爱地摩挲起来。

那样被内心的情愫牵引出的举动又怎么可能是不真实的?

“我知道的...”她承认道,颤抖的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肩膀,“我们之间——”

由两方并不单纯的动因,阴差阳错交汇出的情感,不应该就那样被全然否定。

可是......

隔断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所谓的伪装,更不是他对本就有错在先的同班同学做出的以牙还牙——

而是,日暮葵心中的那道坎,她的立场。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或许不应该问鬼舞辻无惨,因为他只是活在他的纯粹之中;然而日暮葵想要被确认的、他的善恶,也只是对于自己的安慰而已。

安慰自己并没有喜欢上错误的人,当她提起日轮刀走到鬼王的面前时,这份感情并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抱歉...”她手上的力道收紧,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日暮葵感受到了鬼舞辻无惨骤然的僵硬,但还是低声说道,“至少现在,不可以。”

她身上特有的、让人厌恶的紫藤花香气一阵阵地冲上他的鼻翼,鬼舞辻无惨本该震怒,本该恶狠狠地质问,为什么她怀着对自己的偏见又屡次接近。

意有所图的讨好,明明面对着他、却总是好像在透过层层屏障窥视着别人,过去的一切疑点一时间都鞭挞着、叫嚣着。

但是,在此时,一阵诡异的电流感从他与日暮葵相触的皮肤处攀升而上。

鬼舞辻无惨冷冷地俯视着跪趴在自己脚下的女子,看她恐惧地瑟缩、又无力地探手去摸被甩在一边的断刀。

蝼蚁一般的人啊。

他将脚狠狠地碾上她纤细苍白的胳膊,在听到从牙缝里溢出的哀嚎和令人齿冷的骨裂声后,他才露出了快意又残暴的笑容。

浓重的血腥味、她暴露在他视线下的一节白皙的脖颈、碍眼的太阳花耳饰。

他居然觉得饥饿,想要折断、啃噬、吮吸,将她一点一点拆开,再吞之入腹。

这样的心情不似作假。

这样的他也同样真实存在着。

......

虚晃之后,鬼舞辻无惨突然推开了日暮葵。

“我知道了。”

他极其冷静地抹去她的眼泪。

*

日暮葵常常在想,她在现代世界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吗?

为了鬼杀队搜集来的情报,真的对他们产生了帮助吗?她和鬼舞辻无惨的接触会不会只是为她徒增了不必要的情感烦恼?

鬼杀队对鬼王踪迹的探察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其他上弦鬼则更不用说,就像那只杀死了香奈惠姐姐的鬼一样,她没有在这个学园里找到任何其他的线索。

就像是陷入了瓶颈。

在无望的挣扎中,东京本就短暂的秋季转瞬即逝。

日暮葵换上了冬季的呢制制服外衣、在脖子上缠绕起一圈圈的麂色围巾后,又像每一个女孩一样依旧光.裸着小腿,将老后关节炎等问题抛之脑后。

东京2015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于12月下旬,一夜之间,屋外已成一片银装素裹。

地面上积雪刚及脚踝。晨间时就听到姑姑日暮戈薇在高声指挥犬夜叉不要乱扔雪球,要好好地把参道上的雪水清理干净。

今年的过年,日暮神社照例会举办岁旦祭;并且因为这个年关,家里多了好几口劳动力,祭典将会更加地隆重盛大。

新一批的打工巫女、2016特供的绘马和御守、油漆过的橘红色鸟居、新置办的御神旗,一切就像是平整的轮回,将要给这一整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周末时,日暮葵在玄关处换上长靴外出。

屋外的空气带着股寒意,呼吸之间就会浮起一团白雾;日暮葵摩挲了一下双手,沿着参道向神社的台阶走去。

今天,在网聊了许久的童磨学长的软磨硬泡下,日暮葵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再续电玩城之约。

虽说是商场地下新建的电玩城,广告也做的声势浩大,但日暮葵总是提不起兴致来。

当两人乘下电梯、走到电玩城门口,而童磨意外地偶遇了一群见着他就双目发光的女孩子后,日暮葵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被女孩子们娇俏又热情地包围着的童磨无奈地将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日暮葵为了不让他太难办,于是主动地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道:“那么学长,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啦。”

这个理由着实找的有些敷衍,不过日暮葵相信有女孩子们环绕的童磨很快就不会在意她的提早离场了。

然而,还没等日暮葵往反方向走上几步,就听到背后一阵吵闹声,随后她就被突围而出的童磨拉住了手腕。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收了笑容,将单手插在裤兜里,也不再像平时那样花样百出地逗她发笑。

“抱歉。”其实日暮葵也能看出对方邀请自己出来玩,是抱着能够改善她最近心情的好意;但是她回馈这份好意的笑容已经在最近日复一日地在大正时代杀鬼、在现代找着无用的情报的繁杂事物中消磨殆尽了。

童磨低下头来,浅棕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他静静注视着她时,日暮葵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圈水光,将瞳孔和巩膜区别开来。

啊...日暮葵突然想苦笑,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逻辑呢?不比在战国时期的那个同为白橡色发的男孩不得不用黑纱蒙住自己的双眼,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想要被别人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眼睛,有的是伪装的技巧。

现代也好,战国也罢,很多线索就摆在她的面前,却因为她的一叶障目,失去了最佳的使用机会。

在直升往地面的观光电梯中,日暮葵忍不住伸手触碰上童磨的双眼。

对方微微一愣,纤长的睫毛扫在她的手心,却并没有拒绝。

“你想要看吗,我的眼睛。”

他的问题穿越百年的时光再一次兜兜转转到了她的面前。

答应的代价也是同样。

只要看到了他本来的模样,就不可以转身离去。

......

日暮葵摇头,将视线移向了在电梯缓慢上升间玻璃门外重新展露出的风景。

他也许就是杀死了香奈惠姐姐的恶鬼...的同质体,就像鬼舞辻无惨一样。

可是,日暮葵已经无法再像当初接近鬼舞辻无惨那样接近他了,由虚妄、偏见交织出的相处只会伤害到无辜、却真实跳动的心脏。

*

日暮葵回到了蝶屋。

小清和小菜穗正在打着灯笼的蝶屋门口左右贴着年符,小澄则插着腰站在远处比对着正斜;年符画的是一名剑士在紫藤树下斩鬼,配字为[平安顺遂][武运昌隆]。

“忍呢?在书房吗?”日暮葵问她们。

“忍应该在后厅那里。”女孩子们露出了让日暮葵心神领会的为难表情,“你得小心一点,她正为香奈乎小姐偷偷跑去参加藤袭山选拔这事生着气呢!”

“她去藤袭山选拔了?!”这事日暮葵听了也要生气。

香奈乎在剑技和呼吸法的学习上的确颇有天赋,上次日暮葵离开蝶屋时,她就可以使用呼吸法吹爆一个半人高的硬皮葫芦了;可是藤袭山选拔虽然并不困难,但变数颇大。不和她们商量就独自跑去,要是带了什么伤回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丫头!

日暮葵在后厅找到了蝴蝶忍。

她背对着敞开的大门,跪坐在厅正中央的方正鱼缸前;暖色的烛光在玻璃上打出摇曳的影子,花球金鱼们在清澈的水中无知又自由地游动着。

蝴蝶忍已经尽力去笑了,她模仿着香奈惠姐姐的样子,咬牙支撑起了蝶屋;但是,即便她将目光放得温柔、嘴角抿出笑意来,真正熟知她的人还是知道,她在生气着。

蝴蝶忍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身,眉眼舒展开来:“葵,你回来了。”

“嗯。”日暮葵应道,她在蝴蝶忍的身后跪下,疲惫地将额头抵靠在了她的肩上。

在这条道路上,没有谁是真正强大的。她们能做的,只有在无言的沉默中相互扶持。

蝴蝶忍将手轻轻地搭在日暮葵的头上,就像姐姐曾经经常对她做的那样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葵,已经很努力了。”

日暮葵却闷闷地摇头。

“对不起...”她呜咽着,“是我太差劲了,是我做不到。”

如果能早点发现「回忆」,或是在战国时代认出童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而且,连忍的嘱咐...

“我好像在现代找到他了,那个杀死姐姐的恶鬼。”她察觉到忍的肩膀一僵,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也停顿了下来——忍在满心期待地等着她说出什么关键的线索来,可是,日暮葵只是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对鬼杀队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不是的。”蝴蝶忍平静地打断了她。

“你从你的世界带回了药品和物资,补缺了鬼杀队的不足。”

“你带回了柱级成员和鬼舞辻无惨的情报,为鬼杀队缩小了搜索的范围。”

“你带回了本早已失传了的日呼和斑纹技巧,提升了鬼杀队的战力。”

“你,你这个人本身,成为鬼杀队正式成员半年,已经斩杀恶鬼40余只,马上就到了可以晋升柱级的标准。”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愈发温柔,“只要击杀一只鬼,就会有数十人获救。你的出现,你的努力,怎么会是无用功呢?”

“我们,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都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小葵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是一件多么安心,多么让人充满希望的事情啊。”

泪水浸湿了她肩颈处。

蝴蝶忍转过身来拥抱住了日暮葵,她在她的耳边说道:“所以,没关系的。找不到它的情报也完全没有关系的,葵。在你为我们拼命努力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落下脚步啊,大家都开启了斑纹,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我们也迟早会找出那些恶鬼的踪迹,然后,将它们一一斩杀干净。”

即使我身陨灭,也必将恶鬼斩除。

蝴蝶忍的视线轻飘飘地擦过自己手腕处细小的针孔,随后落到了屋外沉沉的夜色中。

*

平成27年12月31日[大晦日]也终于到来。

今年日暮葵她妈妈的神经明显没有上一年那么紧绷,还默许了日暮葵在祭祀仪式开始前跟着戈薇和犬夜叉逛了逛庙会。

今夜,日暮葵依旧是要在凌晨时分的寒风刺骨下连跳三场神乐舞,只不过非比往昔,如今她学会了呼吸法,即使没有浑身暖贴加成,也依旧可以不惧寒冷地跳一整夜的舞。

她依旧在天照大神的神像前净手焚香,在跪拜下来时,日暮葵还有点惴惴不安,生怕神明大人又把她召过去点评一下本年业绩,但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沉重的金冠头饰别到编发间,日暮葵托起尾端系着五色带的神乐铃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旋转起来时还有些恍惚;当余光扫过高台下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张张脸熟的面孔,日暮葵又忍不住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啊,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舞毕,日暮葵赶着回井那头赶下半夜的场,一想到主公还有柱大人们正在等着自己,她就又加快了脚步。

匆匆走进木屋时,井边已经站了一个人。

鬼舞辻无惨正沉默地注视着古井,笼罩着柔光的紫藤花瓣缓慢地从无尽而明亮的井底悠悠飘浮而上,似乎在邀请着、诱惑着他。

日暮葵吓了一跳,几步上前拉住对方的衣角、确认他并没有被古井的吸引力所控制之后,她才稍微放下心来,又忍不住疑虑地盯着他:“鬼舞辻,你在这里干什么?”

鬼舞辻无惨扫开她的手,与日暮葵简单地错身而过,走到木屋门口了,才轻飘飘地掷下一句话来:

“只是,说句生日快乐而已。”

“生日快乐。”他盯着远处挤在主神殿排着队撞钟的热闹人群,克制地重复道。

*

年后没过几个星期,蝶屋来了三位特殊的病号。

当日暮葵第一次去探望他们时,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就像是命运下的相逢一般,她慢慢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灶门碳治郎,嘴平伊之助,还有我妻善逸,是你们。”

三个仰躺在床上被神崎葵逼迫着吃药的男孩子们一时都怔住了,几秒后,离她最近的我妻善逸认出了日暮葵来,超大声地喊道:“师妹——!!你居然来看我了!我可想死你了!呜呜到师兄的怀抱里来——唔唔唔!”

他努力展开自己因为蜘蛛毒素而被缩小的小胳膊,满脸幸福,但又因为吵到了神崎葵而被对方不耐烦地暴力捂住了嘴巴。

神崎葵才不愿意让日暮葵被这个色眯眯、调戏遍了全蝶屋上下医护女孩的金毛扩音器抱,她一手把日暮葵拦在自己身后,叉腰怒道:“小小葵可是我们蝶屋的女孩子,才不是专门来看你的!如果你再对她油腔滑调,我...我就不让你药后吃糖了!听懂了没,听懂了就点点头。”

被捂住嘴的我妻善逸乖巧地拼命点着头,总算被神崎葵松开嘴巴后,他将小拳头放到嘴巴略一咳嗽,对日暮葵深情道:“师兄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对~吧~~?...唔唔!”

日暮葵笑眯眯地无视了再次被禁言的我妻善逸,看向三人中明显更为理智的灶门碳治郎:“灶门同...灶门君,听说你们此前在那田蜘蛛山斩杀了一只下弦鬼,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方便描述一下他长什么模样吗?”

“呃...其实是水柱富冈先生斩杀的。”灶门碳治郎摆了摆手,但还是很详尽地告诉了日暮葵她想要知道的情报;看着她认真地一边写写画画,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请问这些资料记录下来会有什么用处吗?”

“我会在现代找到可以和情报相匹配的...啊,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

日暮葵笑起来,自我介绍的同时也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在大正和现代的情况。

她已经挺习惯应对初次听到这种事情而露出惊讶表情的人们了,为了再增添一点可信度,日暮葵的指尖依次点过三个男生:“最右边那位对应的嘴平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上过社区报纸的那种,因为他好像是被野猪养大的,而且野猪头套之下有一张帅气、倒不如说是漂亮的脸;你,灶门同学貌似有好多兄弟姐妹,而且你是长子,还有一位在初等部的美人妹妹,不过她嘴里好像总是叼着一块面包,不太爱说话;至于善逸嘛,就那样,你们懂的。”

此番话一出,连躺在一旁持续沉默着的嘴平伊之助也转过了头来,野猪头上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

“这可真好啊!”灶门碳治郎爽朗地笑起来,“大家都可以平安地生活在阳光之下,我的妹妹叼着面包,这可真好啊。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小小葵小姐!”

日暮葵喜欢他脸上发自内心的、阳光般的笑容,她拍了拍手宣布道:“之后的几天,会由我和其他几个蝶屋的女孩子们一起负责起你们的康复训练,任务比较艰难,习惯就好啦。”

男孩子们或多或少都被日暮葵温温柔柔的样子所迷惑,在心情愉悦地如约来到训练场地之后才知道,她口中的‘任务比较艰难’真的不是在吓唬他们——

当日暮葵一击将灶门碳治郎的木剑挥飞出三米远、转身把嘴平伊之助一个背摔扔到地面上,再走向瑟瑟发抖的我妻善逸时,对方已经完全不敢喊她师妹了,抹着眼泪都想要躲回一旁凶巴巴的神崎葵背后。

日暮葵无奈地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那么,还是从最基础的力速训练开始吧。香奈乎把关,你觉得他们水平差不多了之后再来和我对练吧。”

三个男孩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

此后的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时候日暮葵从训练场经过,听到里面再一次充斥满了哀嚎声、笑闹声、击剑声,她都会忍不住鼻子一酸。

如果推门进去,还能看到戴着各色蝴蝶发饰的女孩子们转过头来笑着看她,那该有多好啊。

这是多么天真无畏的时候,她经历过,她们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从[攻略篇]转为[灭鬼篇],大家喜闻乐见的各种掉马对线现场就要来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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