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综合楼302室。
日暮葵敲响沉重的大门后,很快有一个染着金发的漂亮女孩为她打开门。
“有券吗?有券就进来。”
女孩子用不怎么友善的视线上下扫视了一下日暮葵,接着懒洋洋地指了指室内的办公桌:“学长不在,在便签上登记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排到你了会短信通知。”
日暮葵被女孩子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走到办公桌前,那本大开着的便签本被登记地满满的,只有上头几位才被人用圆珠笔随意地画了个勾、表示已经完成咨询——这样来算,要排到日暮葵也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你以为童磨学长整天闲着没事情干吗?咨询室就是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的玩意。”女孩子的视线紧盯着自己彩绘的长指甲,嘲弄的语气却直冲日暮葵的脸,“别以为拿到券就能随随便便接近他了,能不能...”
“其实...”日暮葵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有些无奈,“其实我就是单纯来做个心理咨询,你想多了。”
女孩子的话音一顿,很快瞪圆了眼睛看她——这样惊讶的表情还是挺可爱的,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你傻吗?花这么多钱买来券就是正儿八经做心理咨询?有这个钱去学校外找个正规医院不好吗?”
日暮葵语塞:“...可是不是大家都说这位学长的水平很高吗?”
“哈!”女孩子被她逗笑了,长长的指甲点在嫣红的嘴唇间,“要不是看上了童磨学长的脸,谁要花钱来给他讲故事逗他哭啊。一万日元,买几只口红不是更划算吗?”
“......”日暮葵突然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在家里看看鬼舞辻无惨的免费帅脸难道不香吗?
她抓回笔在自己的姓名、联系方式栏划了一道杠。
在出门时,日暮葵又突然想起来,冲女孩眨了眨眼睛:“这张券现在还能卖出一万日元吗?有什么贩卖途径吗?”
......
女孩子俨然一副和日暮葵哥两好的态度,热情地把日暮葵拉进了一个Line群。
“这个是出券的群。”她亲切地指导道,“一般出券都是在网上谈好,然后当面交易。这几天都还没有人出券,也不知道最近涨到多少钱了,一般都在八千日元上下浮动,开学季会涨价。你也可以等买券的女孩子在群里报价,觉得价格合适去私聊她就行。”
还挺像地下交易的。
日暮葵在女孩子的帮助下逐渐熟悉了流程,喜滋滋地捧着手机回教室了。
她想,把券卖了赚到的钱可以请香奈惠老师去喝杯咖啡,或者攒起来给狛治买生日礼物。
走到教室门口,日暮葵刚好撞上鬼舞辻的前桌金毛同学慌慌张张地出来,对方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露出了纠结为难的神色,并且伸出手试图阻挡日暮葵再往前走。
“怎么了?”日暮葵愣了一下,对方的细胳膊细腿当然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轻松地拎起金毛的手肘把他挪开——然后,日暮葵就看到了自己的座位此时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占据。
女孩子美艳夺目,铂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卷翘的长睫毛下勾人的桃花眼正直直地盯着鬼舞辻无惨的侧脸;她原本一手托腮、姿态随意地靠在日暮葵的课桌旁,但见鬼舞辻无惨并不为她的视线所动,于是翘起白皙的手指撩人地一戳对方的肩膀。
鬼舞辻无惨终于动了动,慢腾腾地侧过脸去与女孩子对视;日暮葵的角度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那个女孩子双目发亮,掩唇好看地笑起来。
“那可是二年级的谢花梅学姐,一个两个的都是美人,鬼舞辻那家伙也太好运了吧...!”周围的同学,特别是男生大多都痴痴地看向那个闪闪发亮的美少女,她眼波流转间的神采都让人不禁呼吸一滞。
日暮葵顿时有些火气上涌,不明不白的情绪让她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大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请...学姐不要乱坐别人的位置。”
日暮葵对上谢花学姐一瞬间失去笑意的眼睛,对方的瞳色是四叶草那样的绿色,好看又明艳;被这样的美人注视着,日暮葵都有些心头发跳。
从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刚才让她不管不顾走上前的底气全部化为了羞赧的潮气一股脑涌上了日暮葵的脸,此后本该理直气壮的指责也被她吞咽了回去。
日暮葵往后挪了半步。
此时,被夹在中间的鬼舞辻无惨没有预兆地突然站了起来,谢花梅软绵绵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顺势被甩了下去。他微微避开学姐再度抬起来的手,冷淡而自持地俯视着她:“学姐,就像她...我的同桌说的这样,以后再有此类的事情在教室外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谢花梅抿起了唇,狐疑地抬眸在他们两人的脸上左右看了看:“我知道啦。不过就是坐个位置嘛,干嘛这么凶巴巴的——小气鬼!”她收了二郎腿站起来经过日暮葵时,还冲她一拉眼睑、做了个好看的鬼脸。
“......”日暮葵更加气闷,跺着脚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鬼舞辻无惨极轻地挑了挑眉毛,视线在她发红的耳垂处停顿几秒,又装作没看到,继续清心寡欲般的翻起了课本。
然而,他的课本还没被无心地翻过几页就再次被一只手重重地压住。
鬼舞辻无惨顺着爪子主人的方向看过去,无奈道:“又怎么啦?”
——她是谁?和你怎么认识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诸如此类的问题日暮葵几乎要脱口而出。鬼舞辻无惨平时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突然在他身边出现的家伙肯定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情报,可是...这些问题是不是太过隐私了?直接问的话,她目前这种奇怪的心情实在让她无法像以前一样用那种坦然的语气说出口了...!
日暮葵深呼了一口气,忍耐着满心的羞耻感努力和他正常地对视,正想草草地回答一句‘没事’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掌被冰凉的属于鬼舞辻无惨的指尖触及了。
他的眼睛被垂下来的卷曲鬓发遮挡,但嘴角却抿起了一个错觉般温柔的弧度;自己的手背、微微绷起的指尖都被他似是漫不经意地划过,像是撩起的火种、酥酥麻麻地一路燃烧开来。
日暮葵瑟缩着下意识想要把手收回,鬼舞辻无惨却早有所察般的紧紧地反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是对这只擅自闯进他领域来的猎物势在必得——
“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不必在意。”
这根本不是日暮葵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混沌的大脑、懵懂的心脏却完完全全地被这一句话填充至满。
她颤抖起来,骤然燃烧起来的心绪几乎要湮没不停在她脑海里叫嚣的理智——
此时,她才惊觉,一切朦胧的、被自己刻意忽略过去的情感早已将她推到了万丈深渊之前。
停下来,再往前走的话,一定会摔地粉身碎骨的吧?
日暮葵咬住了下唇,在鬼舞辻无惨渐渐冷却下来的视线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才没有问你这个。”
她转过了头。
*
晚间的时候,日暮葵浏览起交易「心理咨询券」的Line群。
虽然是浏览,但其实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而已。
所以,当一条新的好友申请跳进她的消息界面时,日暮葵盯着它足足愣了好几十秒才慢吞吞地通过了。
「150915:小姐妹,你在卖券吗?[笑][爱心]」
「150915:嗨嗨?还在吗?200000一张你卖吗?」
日暮葵盯着那一串的零又发了一会儿的呆,才猛然意识到这家伙出的价格居然是20万?
日暮葵哆哆嗦嗦地回复她:「姐妹,你是不是多按了几个零啊?」
对面很快回她:「诶有吗有吗?唔,20万没有错诶。你觉得价格太低了吗?」
「没有没有!」日暮葵赶紧回复。
1万日元已经可以买两只比较高档的口红了,那么20万就可以买四十只?!
日暮葵甩掉脑子里的口红计价法,扳着手指算了算;她家神社还是挺赚钱的,日暮葵她妈妈又从来不在生活上克扣她,因此日暮葵的零花钱已经是同龄人中比较富足的那一类的,但是要存到20万日元也需要她抑制消费冲动差不多半年时间才能办到!
这是什么富婆一掷千金只为买帅哥一笑一小时的神仙现场啊!
但日暮葵还是遵循了本心,劝富婆理智一些:「不过...你不觉得20万有点太高了吗?这个券只有一小时时效的哦?」而且是纯聊天,大概率不能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富婆回她一句:「怎么,你觉得童磨大人不值这个价吗?[笑][疑惑]」
当然不值啊!姐妹你怎么回事!!
这个价格你都可以去学校外面找那罗啥开瓶香槟了!
日暮葵打字的手微微颤抖,她想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朴实无华吧,说不定20w也就是她们少吃一顿饭的程度。于是她斟酌片刻回了个笑脸,配字:「你开心就好:)」
在金钱的面前,日暮葵很快一扫之前的忧郁,翻身趴在床上,向对面询问起了具体的情况。
富婆有问必答,态度良好,也详细地给出了日暮葵面交心理券的时间和地点;彻底打破了日暮葵对对方是否在驴自己的顾虑。
既然是在学校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模式,日暮葵相信以自己的武力值根本不可能出现被对方逃票的情况,于是她喜滋滋地接受了这比天降横财。
第二天,日暮葵如约来到活动楼顶层的天台。
上学期期中的校园绿化大赛时,日暮葵就是代表他们班在天台有一块包干区;虽然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但是显然花道部的成员们还是在尽职尽责地打理着这些花草。
她搭起了篱笆栽种了一批紫藤花,种下时还是一片青藤,而现在已经垂下了像瀑布一般的花枝;日暮葵伸手去触碰时,有淡黄色的蝴蝶惊起,向着远处翩翩飞走。
天台的门在约定的时间被准时推开。
但走进来的并不是日暮葵想象中奢侈品绕身的小富婆,而是一个高个男生。
他在阳光下微微眯起他那双偏棕色的瞳孔,橡白色的头发略长、几乎要擦到肩膀上;在看到日暮葵后,男生先是冲她友善地眨了眨眼睛,接着极其自然地向她走来。
日暮葵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对方很快挡在了她的面前。
“哟!”男生自来熟地双指在额角一比,低头冲她轻佻地wink一下,“久等啦,小、姐、妹~”
“......”日暮葵无语,原来她昨晚互发可爱表情包、聊了好几个小时的富婆酱居然是个男的——而且...
“其实你就是童磨学长吧,你好无聊啊...难道你是在靠这种方式打听自己的市场行情吗?”日暮葵为自己打水飘的20w扼腕痛惜,虽然这交易本来就听上去挺假的,但这种新型碰瓷方式她也是始料未及。
“诶——?”男生拉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无辜,“我才没有呢,这位同学,我可是认真来和你做交易的。”
“是吗?”日暮葵立刻把手摊到了他的面前,抬头盯着他确实还挺赏心悦目的帅哥脸,“那好啊,20w拿出来,我把券给你。”
童磨眯眼笑起来,露出了两头尖尖的小虎牙,他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有些困扰地说道:“啊怎么办,我忘记带现金了呢。不过,用抵押应该可以吧?”
他在口袋里摸了什么出来,握在拳心,举到日暮葵的手掌上方。
日暮葵才不信他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抵押物,眼睛不自觉盯向他煞有介事地移向自己掌心的拳头。
几秒后,童磨慢慢松手,将空无一物却温热的掌心和她相触。
“童磨大人一小时1万日元,20万的话,那就陪你20小时咯。”
日暮葵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了,她立刻触电般甩掉对方的手,在自己的校服上使劲擦了擦;顺便掏出了罪恶的心理咨询券,递还给他。
“学长,倒卖你的一小时公关券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就此别过!”日暮葵和他错开身子,拔腿就跑;顺便为自己错过了被这家伙进行心理咨询而感到暗暗的庆幸。
但当日暮葵冲到天台门前正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听见一门之隔的楼道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我要带你去找日暮同学摊牌!”
“你从哪里知道她往这里来了?”
“这关你什么事!”
是鬼舞辻无惨和他黄毛前桌的声音;说话间,天台门的圆形把手一颤,就要被拧开。
日暮葵背后一凉,想都没想就眼疾手快地反向固定住门把,膝盖也使劲抵上了门侧。
对面用蛮力旋了几把门都拧不开,又暴躁地直撞门;日暮葵饶是力气大,也被对方震地有些头晕。
但很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日暮葵身后的童磨也十分好心地将一只手抵在了铁门上,男生的力量和体温在同一时间将日暮葵环绕在他的臂弯里。
日暮葵偏头试图用凶狠的眼神逼退他,但童磨却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眯眼笑起来,他嘴唇微张,正要说话。
「嘘!」日暮葵咬牙切齿。
童磨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两人保持着僵硬又无声的抵门姿势许久。
只听一门之隔,黄毛疑惑地说:“天台的门怎么是锁着的?难道我同学看错了?怎么会!”
“无聊。”鬼舞辻无惨冷冷地嘲他,“接二连三地触犯我,看来你上次还是没吃够教训。”
“...你!”金毛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你别以为你和理事长是亲戚就可以在学校里胡作非为!信不信我把之前的事情告诉老师,你...你这个魔鬼,在她面前做出这幅样子...!”
鬼舞辻无惨嗤笑一声,室内鞋和地板的撞击声响起,似乎是掉头要走。
然而金毛还没有死心,怨愤地喊道:“我迟早会让她知道一切的事情!你背地里是什么人,还有你住到她家里,做出那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脚步声一顿,接着,鬼舞辻无惨放轻了些、愈发透着凉意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黑夜中蜿蜒前行的毒蛇:“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你就会后悔为什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
良久,久到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开始打响,日暮葵才堪堪从抵门的姿势松懈下来。
她知道鬼舞辻无惨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该知道的。
那个阴冷怨毒、罪恶深重的鬼王,他的同质体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病弱温顺的普通少年?!
她只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可笑又固执地认为或许他们并不相同。
一旁靠门而立的童磨似乎是颇为理解女孩子此时心情般地忧心忡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暗示她:“这种时候只有逃课去打电动才能抒发内心的愤懑啊!”
日暮葵白了他一眼,但又确实很不想回班级看到鬼舞辻无惨的脸;于是她叹了口气,妥协道:“走吧。”
......
鬼灭町附近的商业街就有一个电玩城。
日暮葵从小被她妈管的严,自然不可能出入这种场所;而童磨学长一看就是此地的常客,他掏出钱包在柜台处换了游戏币——当游戏币拿到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她:“小姐妹,你有满十五岁吗?没满的话学长我就不带你进去了,我们找个甜品店坐坐也挺好~”
“我的名字叫日暮葵,还有,我已经满十五岁很久很久了。”日暮葵不满。
“唔,真的?生日几月几日?”
“2000年1月1日。可以证明了吧?”
“哈,”童磨笑起来,答非所问,“我记住了。”
他推着日暮葵去尝试各种新鲜的电玩机;此时正是正儿八经的学校上课时间,能头铁到穿着附近学校校服在这里大玩特玩的也就他们两个人。
日暮葵上手投掷类的游戏机格外轻松,从小的舞蹈经历也让她在跳舞机上毫无压力;只是,样样游戏压了童磨一头的她在夹娃娃机上惨遭滑铁卢。
又一只好不容易钩住的玩偶从笨拙无力的夹手上脱落时,日暮葵忍不住暴躁地将自己紧张地都出汗了手掌在娃娃机的玻璃上一拍,留下一个无力又可怜的手印。
原本纵容地旁观她在娃娃机前败家的童磨此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要不我试试看吧,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
日暮葵正需要有人用同样蹩脚的抓娃娃技术抚平她内心的伤痕,于是十分积极地把童磨拖到了自己旁边。
“你想要哪个?”他笑眯眯地偏头看她。
日暮葵嘲笑:“你还挺自信,能夹上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唔,你说的有点道理。”
童磨便做出了严正以待的神色,也不再和她插科打诨,捏了两枚游戏币掷进机器中,专注地盯着玻璃。
从侧面看,这家伙的眼睫毛也挺长的。日暮葵漫不经心地想到。
他操纵着夹手,将它移动到了机器最侧面——虽然是游戏,但这家伙也太乱来吧,那种角落怎么可能夹地到嘛!
日暮葵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屏息看着夹手缓缓落下;这家伙运气还挺好,夹手竟然真的卡住了玩偶的标签,缓慢地将那个丑绿丑绿的悲伤蛙勾了起来。
接下来十几秒钟,日暮葵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标签还真就颤巍巍地就着夹手松松垮垮的铁钳正中出货口!
当机器发出叮的一声后,玩偶通过闸口滚落时,日暮葵还不敢相信这一切。
“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睁圆了眼睛的样子还傻地挺可爱的,随后日暮葵立刻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想要爆揍童磨,“你又骗我!你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玩!!”
童磨轻轻松松地挡住日暮葵的拳头,将那只悲伤蛙挂到了她的手腕上:“哎呀,随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第一次。”他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日暮葵咬牙,把他拉到了另一个挂着巨型娃娃的机器前,指了指其中一个粉色可爱的小白兔玩偶,要求道:“我要这个。”
“哎,好吧,我尽量。”
就在他们两人凑在娃娃机前叽叽喳喳说着话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日暮葵?”
这个声音还有点耳熟。
日暮葵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时,刚好和穿着便服、同样捧着一把游戏币的锖兔老师还有富冈义勇先生撞上视线,三人进行了长达近几十秒的眼神交流后。
日暮葵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一旁不明所以的童磨拔腿就跑。
夏季燥热的暖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扬起,夕阳的红光则将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
都快跑到街尽头了,还能听到富冈义勇先生怒吼:
“你们两个——回学校——罚站——!”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啊(躺平